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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能這就是強者的自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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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立夏買了一大袋外賣食物準備去萊布拉基地慰問Caster諸葛孔明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群人愁雲慘淡的場景。

“誒?你們怎麽了嗎?”

少年禦主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 在他身後, Berserker弗拉德三世則一語不發, 僅僅將自己當做沈默的背景板。

大約是因為年齡相近的緣故,雷歐和立夏相處得還不錯。他一邊用力向下拽著咬住紮布腦殼的魚, 一邊對立夏大致說明了萊布拉目前的窘境。

“不過居然被蚊子給偷家……你們萊布拉的是不是都幸運E啊?”

“也不全是啦,大概。”

估計是想到自己天天被人按一日三餐的頻率打劫,雷歐的肩膀都耷拉下去。好在這個話題也不是那麽重要, 藤丸立夏將手裏提的塑料袋遞過去, 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因為燐想試試看用HL的食材試驗新菜色的緣故, 所以我們那邊多做了不少料理。放著也是浪費,就想拿來給萊布拉的各位送一點——不過真沒想到, 今天居然是走露天野餐路線。”

“拜托別再拿這件事打趣啦, 剛剛史蒂芬先生可是差點精神崩潰呢。”

回想起那個在萊布拉裏溫柔可靠但偶爾也會顯露出腹黑一面的史蒂芬, 居然在K·K提議強攻炸進去的時候發出那麽淒慘的拒絕聲, 看來放在萊布拉基地裏正在演算的電腦真的很重要。

同一時間,藤丸立夏也將自己的視線投向跪坐在地一臉頹廢的史蒂芬。那副因為加班過度而黑眼圈嚴重的模樣, 以及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地的困倦感……回想起迦勒底裏隨時隨地都能再工作臺前的睡袋裏一秒入睡的後勤人員與技師們, 以及距離過勞死到靈基消失返回英靈座的諸位Caster們, 迦勒底的少年禦主心有戚戚然的點頭讚同。

“……確實, 如果現在弄壞他的工作電腦的話, 一定會迎來史無前例的絕望的。”

大約是太過感同身受,藤丸立夏左右看了看,卻怎麽都沒看見Caster諸葛孔明的身影。

“吶雷歐, 你有看見我家的孔明老師嗎?”

“啊,沒有呢……該、該不會和阿尼拉小姐一起被留在基地裏了?!”

“………………完了。”

聽見雷歐的猜測後,藤丸立夏重重捂住自己的臉。但雷歐卻歪了歪頭,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新認識的小夥伴會如此絕望。

“也不至於到那程度吧?因為那個人不也是從者嗎?戰鬥起來的話應該很強的吧?”

“不,不是的。別的從者都沒什麽問題,但只有孔明老師——他是我迦有名的輔助,自己根本打不了架的啊!”

從技能到寶具,Caster諸葛孔明[埃爾梅羅二世]都是極為標準的輔助軍師。而且最重要的是,占據人格主導權的,是埃爾梅羅二世(韋伯·維爾維特)——他最有名的事跡,並非是自身才能有多麽出眾,而是善於發掘並培養學生才能的能力。

正因如此,藤丸立夏才會如此頭疼。

“但願裏面那些蚊子沒有rider職介。”

“?”

“不,沒什麽,只是沒什麽意義的祈禱而已……話說回來,萊布拉現在有什麽對策嗎?”

黑發藍眼的少年禦主探著頭,匯聚了魔力的雙眼只能看見萊布拉大樓的外側遍布凝重的魔力與術式。雖說禦主能夠與從者進行視野交換,但萊布拉外部布置的術式還具有完全隔斷魔力探知的效果,所以藤丸立夏這邊完全沒法透過契約與Caster諸葛孔明進行溝通。

“有的。”

萊布拉的首領挽起袖子,穩健溫柔的紳士昂起頭註視著進入全面戒備模式的大樓。隨後向紮布借了外套,又向傑德借了皮帶,依靠這兩件裝備將雷歐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後背上。

“自古以來便有這樣一句話——若是忘帶鑰匙進不去屋子,就要從陽臺翻進去。”

“不不不,那怎麽看都不是能從陽臺翻進去的程度吧?!”

藤丸立夏的吐槽雖然準確,但克勞斯顯然已經做了決定。紅發的壯漢甚至還有餘裕對他擡起手臂,表示自己有在鍛煉所以沒有問題。

不僅如此,就連雷歐都沒有反駁克勞斯的這個決定。

擁有神之義眼的少年乖巧趴在克勞斯的背上,緩緩睜開眼睛露出那對璀璨漂亮得宛若神造的【神之義眼】。

青藍色的光芒像是幽深洞窟裏唯一一點火光,細密精巧的回路渾然天成。就連被科普過魔術師世界一些知識並知曉魔眼這一存在的藤丸立夏都不得不承認,雷歐擁有的那雙眼睛的確漂亮又強大到無論是誰都想得到這雙眼睛的程度。

世界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無論隱藏得多麽精妙的陷阱都直白得宛若太陽,隱藏於人群之中的血界眷屬也恍若暗夜之中發光的星星,可以將99%的人都欺騙的幻術也不過是鏡片上一擦就消失的霧氣,哪怕是構築保存HL這座城市的由術士協會傾盡全力編織打造的結界,落在雷歐的眼裏也像是毛衣上的紋路一樣清楚。

那雙眼睛就是這麽強大的東西。

“那開始了哦,克勞斯先生。”

“嗯,拜托你了。”

齒輪一樣的圓形術式同時出現在雷歐與克勞斯的眼前。

那是視覺共享。

眼看著克勞斯就要背著雷歐開始從大樓外側開始攀爬,藤丸立夏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伸手將自己帶來的那一袋子的食物塞給看起來隨時隨地都要過勞倒下的史蒂芬,然後拍了拍雷歐的手臂。

“雷歐,那雙眼睛也借我看一下——”

迦勒底的少年禦主扯著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的袖子,彌漫著魔力的雙眼看起來比平時要更加發亮。

“反正我在這邊也幫不上忙,所以我就帶大公去幫你們攔一下【地震存在】吧~”

“不行的吧,那家夥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攔住的。”

“沒事沒事,畢竟不試看看的話誰知道呢。啊,另外我家的孔明老師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一下啦~”

“啊等等……”

還沒等雷歐多說些什麽,已經確定【地震存在】的大致方位與體型大小的少年禦主就已經轉過身,相當熟練的把自己往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的懷裏一掛。

“大公,我們去狩獵個大家夥吧~”

***

如果說雷歐的神之義眼是相當於宇宙觀測級別的望遠鏡,那麽使用魔術在眼中凝聚魔力的藤丸立夏看見的東西,就相當於軍用望遠鏡級別的程度。

當然,這樣是無法直接觀測到【地震存在】的。

但藤丸立夏打從一開始也沒打算進行“觀測”。

世間萬物的魔力波動都不相同,越是體積龐大越是特別的家夥,具備的魔力就越有特點。之前立夏特意借了下雷歐的視角,就是為了確定【地震存在】的魔力波動與形狀大小。這之後即便沒有雷歐的神之義眼,立夏自己也能利用魔術簡單觀察到【地震存在】的存在。

當然,看的並不清楚,只是一個龐大且散發著可怕魔力的影子。

“還有3000米左右的距離就能抵達【地震存在】的正下方了,大公你要做好準備哦!”

“不過只是個龐大的魔力塊而已,Master不必如此擔憂餘。”

魔力匯聚的風自原地開始卷起氣流,連帶著讓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的黑色長風衣的下擺都在獵獵作響。淡金色長發的男性從者仰起頭,站在塔樓上方的身影相較於【地震存在】顯得極為渺小,卻又是那麽的可靠。

藤丸立夏躲在旁邊,湛藍的眼睛緊緊盯著正從雲端不斷緩慢下墜的那團龐大魔力聚集體。而當它終於靠近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的射程範圍內,少年禦主便毫不猶豫揮手下了指令。

“就是現在!大公!”

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灰綠色的眼珠在瞬間動了動,磅礴的魔力從他的胸口集束匯聚又向上放出,宛若混沌漆黑的泥沼,一旦被卷入其中就會被吞噬殆盡。

那並非是以羅馬尼亞的王與英雄的姿態,而是以後世扭曲後的吸血鬼德古拉為身姿而形成的寶具——『血染的王鬼(Kazikli Bey)』。

汙濁的血液凝聚成鎖鏈,猶如弗拉德三世生前曾在城池前豎起的刺穿敵人身軀的樁子一樣,直直向上延伸,戳進【地震存在】向著地面伸出的手掌。

決不能讓它的手觸碰到地面,否則的話,足以引發數萬人死亡的大地震便會在它指尖碰到地面的瞬間發動。

屬於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的魔力混沌而粘稠,被詛咒的血液極為汙濁,可在禦主的率領下,這充斥著可怕傳說的力量卻再次成為了能夠保護他人、守護世界安寧的武器。

也正因如此,具有王者矜持的大公才會對禦主另眼相看。

汙濁的血液凝聚成刺穿【地震存在】手掌的樁子,紮進去的瞬間就在不斷從對方身上汲取魔力。而大公則將這部分魔力轉化為自己的血液,從【地震存在】的掌心繼續向內穿刺。如此一來,Berserker就能在盡量減少對禦主魔力損耗的同時,盡最大可能的阻攔敵人的降落。

這是只有身為吸血鬼的弗拉德三世才能辦到的事情。

同樣的,他也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相應了少年禦主的那句話。

——去狩獵吧。

***

萊布拉的總部外側爆出一連串的電光與火花,喧鬧得讓人無法忽視……可這一天,真正令HL無數勢力提心吊膽的,卻是那個以一己之力便成功阻礙了【地震存在】降臨的吸血鬼。

無人知曉其來歷,無人知曉其目的。

但唯有一點,是被所有人確認的——

那個強到可怕又氣息恐怖的吸血鬼,將自己脖頸上的鎖鏈交給了一個人類少年。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被無數勢力盯上,藤丸立夏跑進萊布拉的基地,一個加速便沖過去抱住了Caster諸葛孔明。

“太好了,孔明老師你平安無事呢!”

“……也不能說平安無事。”穿著森綠色學生制服的Caster扭過頭,整齊的短發在耳畔留下一道心累的痕跡。“至少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不想再看見任何密集的昆蟲了。”

“………………該不會那些蚊子真的全都是rider職介吧?”

“Rider職介的昆蟲是翅刃蟲,也不是蚊子。就算當時屋子裏全是一米長的大蚊也一樣,絕對不是rider!!!”

Berserker弗拉德三世端坐在窗邊的靠背椅子上,安靜內斂得讓人完全無法與那天晚上阻止了【地震存在】降臨的吸血鬼聯系在一起。尤其是他頭頂那個巨大的貓耳發箍,某種意義上簡直將這位吸血鬼的可愛度拉得和萊布拉的首領克勞斯一樣高。

“我從剛剛就想問了,Berserker先生頭上的那個……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說那個貓耳發箍啊?”面對雷歐的疑問,立夏則非常理直氣壯的回答道。“是偽裝哦。”

雷歐:“……哈啊?”

“一般來說,高階又強大的吸血鬼,肯定沒人會戴這麽可愛的人類游樂園裏的貓耳發箍在街上走的。所以這個就是我特意給大公準備的偽裝哦——相信就算血界眷屬那邊有人想要把大公從我身邊挖角過去,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勇氣敢在大街上對一個戴著貓耳發箍招搖過市的大叔下跪效忠。”

雷歐:“你這形容得也未免太狠了——不對!你其實只是單純想這麽玩吧?!”

“說玩也沒錯,不過大公也不介意陪我玩就是了。對吧大公?”

“餘……不介意。”

“你看他都頓了一下才回答的!這不完全就是在勉強自己嗎?!”

“雷歐你看問題的角度不要那麽狹隘嘛~而且考慮到這點,我也有特意給克勞斯準備貓耳發箍哦。”

“誰管你這個啊?!”

“但是雷歐你難道就不想看看克勞斯先生戴貓耳發箍的樣子嗎?我還特意翻了半天找到這個和克勞斯頭發顏色最接近的紅色哦~”

如果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藤丸立夏現在臉上的笑容簡直和惡魔沒什麽區別。

但這個世界上基本沒什麽人能經受得住惡魔的考驗。

“克、克勞斯先生……這個,您願意收下……嗎?”

手臂都在發抖還結結巴巴的雷歐簡直就像是雨天蹲在垃圾桶旁邊的被淋濕的小狗,哪怕他身後不遠處就站著一個正在慫恿他的藤丸立夏,萊布拉的首領在權衡三秒後還是從雷歐手裏接過了那只怎麽看怎麽可愛過分的深紅色貓耳發箍。

並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後來據說那一整天,萊布拉裏全是響徹天際的拍照快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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