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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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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啊。”我立馬調整為賢惠端莊的報恩女模式,面帶羞澀地問道,“先生,有什麽事嗎?”眼睛下意識地看著那雙放在我肩上的手。

我大秦雖不迂腐,但還沒有開放未婚女子可以和陌生男子有親密接觸的地步,即使是江湖人士,也會在這方面有所註意,蓋聶學於鬼谷,雖然不谙世事,但這點事情鬼谷子應該還是教過的,不然他也不會純情到看見姑娘熾熱的眼神就會臉紅咳嗽的地步。

“抱歉,是在下無禮了。”他貌似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立馬低頭向我請罪,我暗自皺眉,雖然這其中有蓋聶單純的原因,可是最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他還沒有完全信任我吧。

那人曾經對我說過,真正冷血的人並不是沒有表情殺人如麻的人,而是與你共經歷生死卻還對你最有禮貌的人,正常人對於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會有本能防禦的思想,但如果經歷過生死與共的事情,就算是本來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也可以變成忘年之交,當然,前提是一起活下來。

我覺得和蓋聶也算是共經歷生死了,他還是對我有防備,那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是出在他身上,可是就算是出在他身上,我還是要繼續跟著他,所以說這麽一想,我覺得我還是再死一次的比較好,上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麽窩囊過。

“先生不必在意。”我說道,“先生剛才是有要事相告嗎?”不然為什麽把我搖醒,我還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非也,姑娘剛才是否夢魘了?”蓋聶問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我雖然知道這個夢並不是個美夢,但也不至於是個噩夢。

“可是姑娘的手一直抓著蓋某不放……”蓋聶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講到。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我瞬間就懂了,蓋聶之所以會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是因為我的手緊緊的抓在他的胸上,我立馬把手松開,他胸前的那塊被我揪住的衣料上面滿是汗水,粗糙的表面已經看不出任何形狀了。

好吧,朕雖是九五至尊,但也非聖人,孰能無過,偶爾幾次也就忽略掉吧,所以這次,我的臉是真紅了,上輩子最親密的接觸就是趙高用手觸碰我的臉頰,替我抹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這輩子最親密的事情就是讓蓋聶枕大腿,還有這次摸到他的胸。

我好像被上輩子一直想對他做的事情這輩子對蓋聶做了,也罷了,就當暫時消了自己的執念吧。

“小二,你在對大叔幹什麽?”就在我真·臉紅說不出話對面那個劍聖也是個悶油瓶的情況下,傳來了少年富有活力的聲音,我轉臉望去,天明一臉驚悚地盯著我們,他的雙眼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在感謝天明幫朕化解僵局的時候也在疑惑,他是不是把人的名字說反了。

“笨蛋天明。”天明旁邊的高月紅著臉罵道。

我從來都沒覺得高月是如此蕙質蘭心,高月,快幫朕解釋給天明那個傻小子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朕也想知道,你為什麽臉也是紅的。

“再看眼睛會瞎掉的!”高月一臉嚴肅的說道,“快把眼睛閉上。”

天明被高月這話一下子說懵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高月看了看我和蓋聶又看了看天明,然後低著頭拽著天明的手就跑了。

等等,高月你別跑,我也懵掉了,什麽叫做瞎眼睛。

……

果然是一群六國叛賊,待朕再次君臨天下,定要把你們發配邊疆,天明你連太監都別想當了。

“月兒,你走慢一點。”天明喊道,的確,高月的速度有點快,天明跟不上也正常。

“笨蛋,跟著我走就是了。”高月臉紅回頭看了天明一眼,面若桃花,膚若凝脂,天明被高月嬌羞的樣子徹底迷住了,也不掙紮了,由著高月拉著跑。

對啊,我差點忘記了,天明他爸可是以一個窮光蛋和酒鬼的身份娶到了驪姬,雖說是同門,但我覺得還是荊軻有技巧如果我沒有見過驪姬,我會以為她長得像宮裏的嬤嬤,但是我見過她,而且老爹還對她寵愛有加,我只能認為,一定是荊軻手段高明,天明是荊軻的兒子,說不定也有這方面的潛能,不然那個小丫頭怎麽會這麽快就就跟天明玩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蓋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我覺得他一定是覺得我們太胡鬧了,所以才會走掉一個人去消氣,我懷疑蓋聶打不過衛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太善良,所以經常被衛莊騙。

我肯定蓋聶生氣了,自從那天中午之後,蓋聶就再也沒有理過了,看他的時候他也總是回避,想跟他講明白也被他以身體不適的理由糊弄過去。

天明那個死小子還在一旁幸災樂禍。

天明,說吧,想要怎樣的死法,朕一定成全你。

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每天晚上去蓋聶房門前去堵他,可是這家夥還來勁了,死活都不跟我說一句話,看見我就跟看見猛獸一般,就這樣,我們就你追我躲地過了幾個月,我覺得當皇帝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累。

今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躺在那棵樹休息,越想蓋聶的樣子越不對頭,在我決定起身去找蓋聶說清楚的時候,一只大白鳥從我的頭頂掠過,瞬間遮住了太陽,露出一片陰影,樹葉被刮的呼呼直響,不斷有風朝我的臉上刮,我緊緊地閉上眼睛,風停了,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太陽燦爛,普照大地,如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樹木還是那麽郁郁蔥蔥,綠的好像快要從葉尖垂下一滴水來。

可是要我評價的話,我只會說剛出狼窩,又如虎穴,狀態還沒有調整過來,就要繼續逃命。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跑到門口時,蓋聶把端木蓉護在身後,他的前方是幾個手拿兵器的追

兵,端木蓉已經掏出銀針雖是準備攻擊,可是還沒等她放針,劍聖大人就已經把人個殺了,他蹲在身檢查了那人的脖子,眉頭一皺,然後回頭說道:“這些都是秦國的刺客。”

忽然一只在樹上的一只鳥叫了起來,我擡頭看去,我認得那只鳥,就是我前不久砸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應當馬上走。”蓋聶說道。

於是我們又開始了我們的逃亡人生,順便又多了兩位美人,端木蓉和高月,天明非說自己是男子漢什麽的一定要坐在馬車外面和蓋聶在一起,丟下孤零零的我和端木蓉坐在一起,還加上個高月。

我忽然覺得這小子是在太聰明了,聰明的我連把他發配邊疆的欲望都沒了,直接拖出去賜他一丈紅,知道坐在裏面不能和高月嬉皮笑臉,還有忍受著端木蓉散發的冷氣,所以才和蓋聶坐在外面,天明,你好樣的。

“不知姑娘是哪裏人?”端木蓉忽然問道。

我心裏一沈,這是在變相套我話,不說,會被當成細作,說了,說的不好,還是會被當成細作,我想了一下,露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姑娘有所不知,我本是秦國一個官員家的女兒,父親親和愛民,雖然官職不大,但也算小康,可是那嬴政聽信讒言,抄了我家,我爹被革職發配邊疆,娘親因我爹突然離開最終抑郁而死。”

看見端木蓉的表情從警惕變成了半信半疑再變成同情和自責,我瞬間覺得出賣我老爹也沒有白賣,至少把端木蓉的懷疑給打消了,雖然只是暫時的。

“那小二姐姐就沒有其他親人嗎?”在旁邊聽得眼睛都快紅的高月忽然出聲問道。

“月兒!”端木蓉出聲阻止,怕我繼續傷心下去。

“沒事。”我沖端木蓉笑了一下,笑得非常燦爛,畢竟得到對方的信任了嘛,難道不是件很開心的事情嗎,“有啊,倒是有一位兄長。”

“那他人呢?”高月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當年與兄長一同被賣進宮裏,但宮庭之大,又嚴加看管,無奈那麽多年過去了也找不到兄長,幾個月前有機會逃出來,便徹底與兄長斷了聯系。”

端木蓉似乎是楞住了,呆呆地看著我,我下意識地摸了下臉,臉上並沒有什麽東西,可能是因為我的遭遇引起了她的共鳴吧。

“姑娘其實很厲害。”她笑道,如三月春風,刮開了一季寒冷,美人如畫,我想我是看到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說也有其他親人的,可是一想到那些被我殺死的兄弟們,我覺得如果編一個一場瘟疫或是一場大火燒死了一大群兄弟說出來肯定沒人信,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兄弟。

“小心!”馬車外的蓋聶忽然喊道。

緊接著,車子一陣晃動,從馬車上方傳來一聲鳥啼,我立馬拉開簾子朝窗外看去,就看見款款落下的幾根羽毛,和一只黃色的大爪子,那爪子大的能把我們三個抓起來興許還可以再加天明一個。

我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只大鳥,沒錯,肯定是它,現在馬車行駛在懸崖邊上,很容易翻車掉下懸崖,到時候就算蓋聶劍法天下第一,也就救了我們那麽多人。

“趕快離開馬車。”蓋聶又喊道。

說的容易,在車裏我們三個一會左右倒,頭暈目眩,我已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過又看了看站都站不穩的端木蓉和高月,我毅然決然的跳出了馬車,接著,馬車掉了下去,蓋聶輕盈地踩著木頭一手扶著端木蓉一手抱著高月,將她們送上了懸崖。

我感覺到身體在極速地下落,因為當我跳出馬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是朝著懸崖的方向跳的,蓋聶猛然回過頭,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可是指尖就算觸碰到了一起還是不能相握,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和焦急,我沖他笑了一下,畢竟他還是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可是我都快死了,當成自己人又有什麽用!

“詩雲!”他忽然喊道。

蓋聶,你一定要在我死之前才會喊我的名字嗎,我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小二!”天明那小子也跑了過來,眼眶還紅紅的。

死小子,不枉我送你一個饅頭。

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太多餘奇妙,以至於我都無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肌肉本能的收縮讓我覺得全身疼痛,忽然那只白鳥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這次我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在鳥的背上,站著一個藍頭發的男子,他雙手抱胸,看我的眼神不悲不喜,如看待一件死物。

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火了。

衛莊,都是你的手下幹的好事,竟敢弒君,朕若還活著的話,一定要把你從這百米高空扔下去,讓你嘗嘗著滋味。

由於我現在是背對著大地,所以不知道什麽時候吧會下落,只能保佑身下是一片湖水,可是當綠色的樹葉進入視野中時,我的奢望終被打破。我似乎是掉到了樹林裏,從樹葉和樹枝之間往下掉,臉上火辣辣的疼,背部也是,伴隨著樹枝被壓斷的聲音,眼睛不得不閉上確保沙子不會掉進眼睛裏。終於,這聲音也沒了。

“撲通!”一聲。

這是我掉在地上的聲音,腦袋撞在了硬邦邦的物體上,身體也是,但我保證絕對不是地面,地面比這還要硬。

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就看見湛藍的天空被綠色的樹林所包圍著,充滿則活力和生機,讓我覺得自己四肢更加的疼了,仿佛沒了知覺。

“你是誰。”身下忽然傳來壓抑著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忽然笑了。

“我是來殺你的人。”我說道,本想站起來,奈何四肢失去知覺只能這麽躺著,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多受點苦。

“你給我起來。”那人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頭貌似壓到了他的手,我已經分不清骨骼斷裂的到底是我還是他了,是他更好,最好能讓他手廢了,一輩子都不能用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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