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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5. 無意義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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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節交際光線過於充足的日子裏,頭頂的花悉數飄揚,內在如金箔剝落般紛紛下落,在風中蹁躚。一直湧到喉頭的頹廢如同同班同學那種少年時期特有的殘酷笑聲,猶如撒滿陽光的葉叢那樣璀璨奪目。

腳下踩著沙沙的花瓣,漫天飛舞的碎花透過翠色樹梢,迎著斑駁的日光,少女用力抿了抿櫻色的嘴唇,她柔婉的頸項因微敞的後衣領而一覽無餘。

木川唯很不開心。

這種so sad在她看見雄英高中大門的時候劇烈放大,化為了右手驟然縮緊的姿態,於是畫著通過的中考補考成績單迅速變成一坨廢紙,皺巴巴地攥在手心。

正值下課時段,學院中洋溢著清脆的笑鬧聲,亂哄哄的嘈雜人語充斥耳畔,時不時還有嘭鐺的巨響從遠處的培訓設施中傳來。

木川姑娘收好身份通行證,正郁悶地鼓著腮幫子站在玻璃告示欄前看著校內地圖發呆。

……看不懂。

鮮妍明媚的瑩白臉龐比平時黯淡了不少,少女的表情愈發委屈,癟著嘴看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瘦弱勻稱的雙腿在日光下閃著晶瑩的細膩光澤,搖曳的裙擺堪堪遮住腿根,上身是簡單的JK水手服,這種明擺著區別於其他學生的服裝使她異常顯眼。

一樓的幾個班級不需刻意便能立即發現這位闖入校園的不速之客,雖然雄英高中的大門沒有任何阻攔,但學生和教師必須使用通行證才能入內,否則會觸發警報。因此木川莫名其妙就被歸類在自己人的範圍之內,沒有遭受任何攻擊手段。

當然,即便如此,仍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聽著不遠處自以為小聲的言談,以及對於自身外貌的議論紛紛,她小小地嘆了口氣,更不開心了。

地圖上七拐八繞的路徑令人眼花繚亂,總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木川唯這麽想著,後退了半步,露出了一直被告示欄遮住的另外半張面容。頓時引來了更誇張的噓聲,她漫不經心地朝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有不少學生舉著手機正在拍照。

姑娘慢吞吞地楞了一下,繼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提起步伐向教學樓邁進,蹭蹭蹭爬上了頂樓。說實話,鹹魚唯已經很久沒走過這麽多路了,這大概就是人生的極限吧。

正當她扶著墻喘氣時,視野內卻出現了大大的「經營科」牌子。

走錯了。

面無表情的少女轉頭又噔噔噔下樓,順勢把每個樓層都跑了一遍,並在此期間成功獲得無數學生的默然矚目,結果楞是沒找到教師辦公室。

“那個,請問你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綠谷出久剛沖完馬桶從廁所出來就碰見了疑似在男廁所門口思考人生的木川少女,他先是一驚,下意識地做了個可攻可守的姿勢,等到看清女孩子的臉龐後才緩過神來,慌忙開口。

木川唯被人從沈思中打斷,自然而然地擡頭與之對視,視線落在來人那一頭毛茸茸的自然卷綠發上,腦海中飛速搜尋有關的記憶,三秒後恍然大悟:“啊,是你!”

不正是那天把數學輔導資料讓給自己的男生!

與綠谷一同從男廁所出來的切島銳兒郎茫然地左右看看,分外摸不著頭腦:“綠谷,你認識的人?”

之前還算是懵逼狀態的自然卷少年頓時臉頰發燙,耳根一紅,陷入了害羞之中:“算,算是吧。”

木川看了看他儲滿純潔無垢光芒的墨綠雙眸,以及面容上火紅的羞赧之色,忽然間產生了微妙的情緒。她挪開視線,一本正經地詢問:“總之,你知道校長室在哪裏嗎?”

綠谷出久這才發現眼前的姑娘並非穿著雄英的校服,卻以簡單的水手服取而代之,嬌嫩的白皙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因過近的距離甚至能看清她右眼下可愛的小小淚痣。

少年擡手半捂住臉,疑似害羞地別過頭,像個乖巧的小媳婦:“在,在對面的教學樓二層。”

“謝謝啦。”木川揮揮手,打算繼續自己的探險之旅。

“嘖,都堵在廁所門口幹什麽?”

身後傳來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不耐意味,男生青春期壓低嗓門產生的低音炮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

鹹魚唯條件反射地擡眸向發聲者望去,不巧正對上一雙同色的眼眸:特色的爆炸發型外加兇惡的吊眼,垮垮地插-在褲袋裏的手指,仿佛永遠蹙起的眉頭,這一切都匯成了口中的句子——

“啊,是那個喜歡窒息play的少年!”木川頓悟,以拳擊掌感嘆,“而且數學還很好。”

“誰喜歡啊混蛋!”

爆豪勝己沒有否認後半句,倒是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少女,斜睨著她的衣著,不滿撇嘴道:“你怎麽在這?”

因為是自己暗中觀察尋找的下屬,因而唯姑娘的態度還算不錯。她無視男生暗含「你真礙事」之意的眼神,反而認認真真解釋起行程來:“找校長。”

莫名其妙。

爆豪不著痕跡地順著木川少女的腳尖自下而上打量起來,視線經由其纖瘦的腰肢最終抵達那張仿若開了掛的面頰,在他看來這家夥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傻。

餘光掃過其手中捏緊的補考成績單,心中頓時有了猜測,一種鄙夷與好笑混雜的情緒出現在少年的神色之間。於是他僅僅瞥了眼戰戰兢兢躲在另側的綠谷出久,語氣極差地嘁了一聲,然後便自顧自地走了。

與此同時,上課鈴震耳欲聾,響徹在校園的各個角落。

木川唯聳聳肩表示淡然,她向另外兩人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留下一句“好學生是不能逃課的”,然後也二話不說地溜了。

最後男廁所門口只留下滿臉懵逼的切島和綠谷,他倆對視一眼,覺得自己剛剛絕對是經歷了什麽奇怪的交際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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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心吐槽了原來雄英的學生都喜歡從廁所出場這一點後,木川面不改色地推開了沈重的校長室大門。

入目第一眼即是沙發上端坐的白毛小老鼠,右眼掛著道標志性傷疤。它似是早料到木川少女會遲到,甚至還泡了杯茶靠在沙發上悠閑地品。

“好久不見啊小唯。”

“……校長先生我們好像昨天下午才見過面。”木川依舊是那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我知道您想跟我套近乎,請快停止這個愚蠢的行為。”

說話間,少女轉眼瞅向右側長桌前淡定喝茶的另外兩人,立刻心細地發現了自己並不想看見的人選,頓時眉毛一抽。

校長完全沒有被姑娘的言語嚇到,更甚還帶著一絲笑意:“等會就可以去班級報道了,不過B班果然還是不太適合你。”

這句話讓木川唯警覺起來,作為A班班主任的相澤消太同樣眼角微抽,放下茶杯就朝校長望去,在看到其和善的會心一笑後,心中不詳的預感逐漸放大。師生對視兩眼,互相瞪了瞪對方,然後連開口說話的時機都成功卡在一起。

“我不要去他班上。”

“我不收這個麻煩的學生。”

歐爾麥特原本還在圍觀,他秉著打醬油的出發點小心翼翼地兩邊看看,發現這兩個人在經歷了同時開口的詭異默契後臉色都特別難看。於是,他打圓場般笑著勸解:“相澤君?B班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還有木川少女畢竟是……嘛。”

語意不詳的勸阻也許起到了微小的作用,根津校長笑意未減,反而更增興味:“我就知道他們兩個人肯定會很合得來。”

……您是哪裏來的自信?!

相澤消太睜著死魚眼沒有說話,木川唯也別開臉盯著墻上的壁畫發呆。

“哈,哈哈,木川少女你的成績單……該不會就是這團吧。”歐爾麥特前半句話的音調還挺正常,雖然帶著一絲尷尬卻不顯得奇怪,但後半句直接打回原形,他拎著皺巴巴的成績單作驚恐狀,“少女你究竟和自己的成績什麽仇什麽怨?”

“呵,數學中考只考了39分的人,自然無處發洩。”相澤嗤笑一聲,搖搖頭意有所指。

【反派手冊第六十條:面對他人的侮辱與嘴炮保持冷靜是應該的,隨時會被激怒的人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敵方BOSS】

“一星期才洗一次頭的人沒有資格說我。”

這下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歐爾麥特感到心累,他任由自己額前掛著一排黑線,默默放下寫著數學補考成績60的報告單,順手將新的校服遞給唯姑娘:“呃,那麽我就帶木川少女去班級報道了。”

在校長默許的含笑眼神下,在相澤消太帶著血絲的瞳仁怒目而視中,兩人闔上了校長室的大門。

木川唯跟在歐爾麥特的身後看起來很乖巧,她註意到每當經過很多班級門口時,就有一些追隨而至的憧憬眼神,更加讓人確定了眼前這貨就是國民偶像級的存在。

“A班正好是自習課。”

“哦,是嗎。”

“……”沒話找話失敗。

男人為難地撓了撓腦袋,咧開嘴巴笑得爽快:“你有著很棒的個性呢。”

他沒想到此話一出,身後的姑娘卻突然止步。她精致的臉龐寫滿認真,微微上挑的外眼梢像是一把小扇子:“報告書上是什麽?”

“誒?”

“我的個性。”

“高溫……怎麽,不對嗎?”歐爾麥特試探地問道。

“不,沒什麽問題。”

木川唯收回視線,紅瞳倒映出玻璃窗前自己的模樣,尖尖的下巴找不出多餘的贅肉,恰到好處的線條與五官組合成無暇的皮囊,挑不出錯的皮膚,眼下的淚痣都算是錦上添花。

“少女你是在緊張?放輕松啦,班級的同學都很好相處,你們一定能成為朋友哦。”

聽著世界第一的英雄在自己耳邊如履薄冰的語句,鹹魚唯感到無奈又好笑,大概自己是唯一一個對他不冷不熱的人了。

她輕輕挑起唇角,算是遞出了語焉不詳的微笑:“謝謝。”

“啊,不用謝。”他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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