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怎麽他會突然走了？車禍？”坐在車內李勝賢皺眉追問，世事真是無常。

“不是車禍，在酒吧廁所裏發現了他的屍體，初步檢查是嘔吐物卡在喉嚨導致的窒息，不過具體情況要等屍檢報告出來才能確認。”

劉夏萊神情糾結地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李勝賢，“雖然可能問這個不是很合適宜，但是不好意思……金名仕是誰？”

李勝賢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劉夏萊並不知道小胡子真名，“哦，是剛剛在酒吧裏一起喝酒的朋友……聽說他晚上和你聊過天。”

聊過天？這麽說來是有一個男人想請她喝酒，不過那時剛接到林時年電話，氣血不是很通暢來著，好像毒舌了點？哎呀不記得了，無關緊要的記憶一律delete，免得放在腦子裏占內存。

去警察局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劉夏萊無聊地看向窗外，淩晨四點的首爾，依舊清靜寂寞，黑暗中只有路燈訴說著存在，還有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她突然聯想到了自己的職業，無語地哼哧一笑，一小時到底有多長呢？

***

“姓名？”

“李勝賢。”

“職業？”

“藝人。”

“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朋友。”

“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麽時候？”

“大概今天早上一兩點。”

……

“姓名？”

“劉夏萊。”

打字中的小警察手一抖，擡頭瞄了她一眼。

“職業？”

“經濟學家。”

小警察手又一抖，擡頭又瞄了她一眼

“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哦，大概是見過半次面的陌生人。”

控制住手的小警察只當她講錯話，毫不猶豫地敲下了“一次”。其實半次是這麽得到的——金名仕見過劉夏萊一次。

“不過警察同志我有個問題，為什麽會找上我？”劉夏萊卷起一撮頭發，據她所知，TIME吧臺旁是沒有CCTV的。為了保證私密，吧內大部分地方靠的是高智商的人腦攝像機。

“不用擔心，只是按慣例調查一下而已，是死者的一位朋友提供的信息。”小警察歪過身子，發現劉夏萊身後的沙發上沒有那人，“剛剛還在的，大概是去洗手間了吧。”

基本信息問完後，小警察讓兩人先在一旁坐一下，說是不一會就可以走。

“你會不會上娛樂版頭條啊——歌手XXX於今日淩晨被警車帶往警局。”看著和酒吧裏判若兩人的李勝賢，劉夏萊挑了挑眉，決定舍己為人……耗費點口舌，轉移他的註意力。

“……應該不會吧。”或許是因為死亡的重要性是第一順位，李勝賢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TIME的私密性一向有保證。”

“可是……你現在在TIME外面啊。”劉夏萊突然不能理解這人的腦回路。

“……那我也沒辦法。”20歲的時候第一次去夜店，卻被夜店老板欺騙，一朝被蛇咬，從那以後，他連酒吧都挑選得十分謹慎，現在基本上不是NB就是TIME，跟拍都拍不到什麽。

“勝利啊。”是大老李。

“你清醒了？”剛剛不是還喝得稀裏糊塗的。

大老李指了指身後，“基本上都清醒了。剛出酒吧就被攔住，帶到警局後喝了好幾杯醒酒茶，跑到廁所裏又撒又吐，差不多的時候聽到了胡子的消息，完全清醒了。”大老李長嘆一口氣，“怎麽發生這種事，前不久還好兄弟好兄弟的叫著呢。”

“是啊，前一秒還一起喝酒呢，後一秒居然和我說胡子死了，這TM是什麽事啊。”聚過來的也是一起喝酒的朋友，綽號毛頭。毛頭往李勝賢外側沙發上一坐，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警察來的時候，還好有毛頭還清醒著。”

劉夏萊聞言腹誹了一句，那意思不就是要不是因為這個叫毛頭的多事，她現在已經到家了？

“先生，這裏禁止吸煙。”一個警察過來阻止。

毛頭白了他一眼，狠狠地把煙頭掐滅，“MD，要不是因為吧臺旁那個婊、子裝清高，酒都不答應喝，胡子怎麽會喝這麽多酒。”

李勝賢臉突然僵住了，毛頭他們只看到劉夏萊朦朧燈光下的背影，所以可能並沒有發現口中的“婊、子”就坐在自己身邊。不過不對啊，警察不是說是他提供的消息麽。

劉夏萊很快就想明白了，所謂的提供信息，大概就是說了剛剛那樣的話吧，警察占用別人的時間還真是草率。她也不在意毛頭的中傷，又不是小學生，爭什麽口舌之利，她現在只想早點回去睡到自然醒。不就是死了一個人麽，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這是死者身上的遺物照片，你們看一下有沒有你們的東西，有的話麻煩登記一下，提供確切的證明以後來取，沒有的話你們就可以走了，辛苦各位了。”警察把照片往茶幾中央一放。

劉夏萊打了個哈欠，心想終於可以走了，還可以順便看個天亮。

“應該沒有我的東西。”李勝賢沒有探身看照片。

“肯定不會有我的，我走了啊。”劉夏萊站起身。

“嗯，路上小心。”

心不在焉的李勝賢成功又讓劉夏萊挑了一次眉，果然淩晨四點多的警察局，魅力都會消失麽？連送送都不說了，車還在TIME那呢，這次真得打車回去了。她繞過茶幾，無意中的低頭讓她瞬間臉色蒼白。

照片上有個印著星星的徽章。

不，那不是徽章，整個韓國估計沒有人比她對那個印象更深，那是個無線電收發器。

她幾乎是抖著走到工作著的小警察旁，“照片上的那個星星徽章在哪？”

“那個是你的嗎？”

“不是，我想看一下。”

“對不起，我們有規定。”小警察婉言拒絕了她的要求。

專業的素養讓劉夏萊很快平靜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旁撥了個電話，“時年。”

“你還在酒吧？”男人聽到電話那頭稍許嘈雜的聲音，皺了皺眉。

“不是，我在警察局，有人出事故死了，本來和我沒關系，現在有了。幫我聯系一個說的上話的人，三分鐘，我要能拿走死者的遺物。”

“好。”

林時年掛了電話，對面的鄭娜西盯著他咬了咬唇，“師父，都怪我惹了麻煩，不然你也不會爽約。”她之前有聽到他和一個女人說不去酒吧了。

“不關你的事。”林時年沒有看她，走到遠處打通了一個電話。

“叮鈴鈴——”

49秒，果然時間給多了。

“不好意思，劉小姐，請跟我來。”小警察恭恭敬敬地帶她進了一個房間，就在剛才，局長給他打電話了，還關心了他的工作……他明天不會就是待業青年了吧。

***

“有誰接觸過遺物？”什麽都在，唯獨缺了那個收發器，還真是巧。本來以為是金名仕的，現在看來，或許連他的死亡都有隱情。

“從現場到警局一直是由我來保管的，不過我沒有拿。”小警察有點困惑，“不知道劉小姐為什麽要找那個徽章，那個是我們從嘔吐物裏找到的。”光是想到他都有點惡心。

“私人原因，你就當我沒提過這件事，不然……”劉夏萊甩下一句話，快步走回了辦公大廳。

小警察楞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換句話說，剛剛局長是真的關心我工作？”

如果稱拿走收發器的是X，很有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種，X用某種手段殺死了金名仕，偽裝成了窒息死亡，金死亡後，X想找收發器，卻沒有找到，因為收發器不知什麽原因在金的嘔吐物裏，正常人不會去翻那種地方，警察找到後，X偷偷拿走了收發器。這說明X在金那群朋友中。另一種，X在辦公過程中看到了遺物，然後找了個時機拿走，也就是意味著X是個警察，不過應該不是這個小警察，否則他真的可以去當影帝了。

兩種情況都不是很容易解決，第一種情況，X有99%的可能會在離開時把收發器帶出警局，而第二種情況……

高跟鞋的“噠噠”聲把大廳裏眾人的目光聚集了起來。

“咦，你還沒走？”李勝賢詫異地看向她。

幸好，都在。

“去了下廁所，要不要一起回去？”

“勝利我剛剛就想問了，這個美女是誰啊？”毛頭拍了下大腿。

就是你剛剛說的婊、子，不過他當然不能這麽說，“哦，碰到的一個朋友。”

“在警察局碰到還真是有緣分呢。”劉夏萊臉上立馬掛上一抹微笑，從茶幾前，慢悠悠地準備繞回李勝賢身邊。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剛戴的藍牙耳機裏沒有一絲聲音，難道是因為戒指離他們太遠了？劉夏萊左手中指的戒指是特制的，裏面有探測器，配合專門的耳機使用，可以通過聲音的輕響判斷收發器的位置。

有了！

是老李。不過聲音有點輕，估計在他身邊。

聲音越來越響，終於走到最裏面的時候，達到了最響。

最裏面坐的是李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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