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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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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人間的除夕夜,弟子們在外面歡慶佳節,離象真人照常在房中打坐,正靜思冥想間,突然感覺一絲不尋常,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攔腰搡到了床榻上。

離象好歹也可稱得上仙君,不會如此不警覺,怪只怪他在方才一瞬間已知道了來的是若澧神君,所以放松了戒備。

最近若澧實在來得太頻繁,他甚至都不回天界的仙府了,就在離象進山閉關時落腳的山洞裏住著,好方便他三天兩頭跑來叨擾,離象真人對他,實在是沒了防範之心。

若澧雖然懷了其他的心思,時常說些冒失話,但行動上始終是保持著恰當的距離,離象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失禮,一時亂了方寸。

“神君這是做什麽?言語無當小仙忍耐便罷,若要行動上再試了分寸,就莫怪小仙得罪了。”

若澧還是不動,離象何曾與人如此接近過,萬分不適。他手上結了靈力,作勢要擊向若澧的後腦,此刻攻擊對方倒不是要真的傷他,只是想借對方還擊的間隙脫出他的控制。

結果若澧對這直取後腦的一擊毫無反應,離象只能自己硬生生剎住動作。他終於覺出不對勁,趕緊觸向若澧頸間的經脈,還好,是在跳動著的,但對方通體冰涼,靈力已極為微弱,情況顯然不妙。

離象蹙起眉頭,正憂心間,趴在身上的若澧動了動,慢慢地把離象探他脈搏的手握住了。

粘糊糊的,不成樣子。離象正要掙脫,若澧卻握得更緊,聲音虛弱道:“我就快要死了,你可否容我放肆一回?”

離象聞言滋味難明,但還是堅定道:“神君莫要為難小仙,還請神君起身,容我為您查看一下。”

過了半晌,若澧才松了勁兒,從離象身上移開。得了空隙,離象立刻起身,取了外袍披上,這才過來查看若澧的情況。

“不用看了,本君的情況自己很清楚。”

離象只得收回手來,沈默不語。

房間裏只燃著一盞油燈,一豆燈光搖曳,滿室幽沈寂靜。房門外仿佛是另一個世界,那裏的喧囂熱鬧,是屋內二人從未擁有過的。

若澧坐起身來,道:“離象真人不是一直想與我論道嗎?今夜正是好時機,煩請你,再為我念一段清心咒吧,我這回一定用心聽。”

清心咒離象真人已為若澧講過數次,他從來都只當耳旁風,眼裏裝著人,耳朵卻不聽道理。

今夜若澧像是突然開了竅,默默望著那一點燈火,聽得出神。一段清心咒念完,燈火暗下不少,離象真人走上前去,輕輕地將那油燈挑亮。

這個畫面驀然觸動了若澧,他突然有太多的話想說,在遇見離象之前,他只想了無痕跡地死去,現在卻渴求著在世間多停留片刻,他竟開始奢望,他能記住自己。

他本來獨活,感受不到世間的美好,這樣死去,本來是沒什麽可惜的,可偏偏,在他做好了從容死去的準備時,卻又突然有了一份留戀。

這真是一場殘酷的刑罰。

“你為何會走上清修的路子?”若澧突然打破沈默。

離象真人聽到若澧神君這樣問自己,一時竟不知從何答起。

“我本是被人拋棄的孤兒,是一位修士將我養大,我自小跟著他修行,這就是我該有的命數、該走的路。”

“奇怪,凡人生來就有七情六欲,有愛恨的能力,這是多麽珍貴的本事。有人卻偏偏要隔絕情感,去做那無情無欲的修徒,為什麽?為了活得更長久?可在我看來,無知無覺的萬年,還抵不過有情有義的一天。”

離象意外對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仔細一想,他們的境況和立場本就完全不同,此前自己為著推拒他,跟他講那些斷情絕愛的大道理,真是錯了,因為他本生來就是無情的,自己在修無欲之道,他卻在走尋情之路。

“你可知道,我為何能料到自己的死期?”若澧又問。

離象不知。

若澧繼續道:“還記得我準備用來跟你換山洞的那顆元丹嗎?”

離象點頭。

“我不知其他的天誕神君是否如此,我生來便有一顆靈丹,它與我寸步不離,本來那丹上是沒有任何靈力的,隨著時日漸長,我身上的靈力在衰竭,元丹的靈力卻在增長,它在漸漸地轉移到這元丹之上,現在只差一毫,我的靈力便要被完全抽出,那時也就是我的死期。”

“還有多久?”

“也許只剩今晚。”

言語間,那顆靈丹被若澧取了出來,眼見靈氣滿溢、光華流轉,竟將整個屋子都映亮了。

離象看著那光芒,不知該說些什麽,良久才猶豫道:“難道就沒有任何可以轉寰的方法了嗎?”

若澧看著他靈光下俊美的面龐,低聲道:“也許有。”

“是什麽?”離象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為我護法,或許我可以嘗試著,盡力讓靈力回流進身體裏。”

“好,”離象有了些振奮,立即答應道:“該怎麽做?”

“你先靠近些,然後……”

若澧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聽不真切。離象不做他想,只當若澧是虛弱到說不出話了,他上前幾步,想湊近些聽,不料若澧驟然出手,拍向離象的胸膛,竟將那靈氣逼人的元丹打入了離象體內。

這靈力的沖擊無比強烈,離象反應很快,立即想要那丹逼出體外,可眨眼之間就已然來不及。他渾身的血液都如沸騰了一般,在血管五臟中滾燙發熱,腿腳也緊跟著虛浮起來。

若澧站起身,將他接在懷中,往他嘴唇上一吻,低聲道:“你真傻,若真有回寰之法,我之前就不會那樣等死了。”

離象周身顫抖,在靈力沖擊下瞪大了雙眼,都不知道對方言語上的欺騙和肢體上的冒犯,哪一個更可怕。

顯然,若澧的肢體冒犯並沒有打算到此為止,他半攬著人,手探下去解離象的衣袍。

“不可,”離象腦中嗡嗡作響,拼盡全力死死攏住外袍:“神君自重……莫要想這……汙穢之事。”

“汙穢?都如你這般想,那人間的萬物生靈可都要絕種了。”

這是不對的,離象入了修戒之門,在這種事情上面,本就不能與平常人相提並論。可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顆靈丹的巨大靈力沖昏了頭腦,他竟被若澧給繞了進去。

“就算,就算不是汙糟事,你我……結合……也是違背陰陽道義的。”

“如此說,是女子你就可以接受了?外面那個繡花的仙女,我看她對你動了心思,你覺得跟她如何?”

“不……不是……”

若澧突然提起了別人,讓離象有些忡怔,繡姑……不,絕不可能,他想象不出,得出結論後隨即又懺悔,自己本就不該試圖做這種想象和比較。

內丹的靈力在離象體內嘗試著融合,靈氣再度波動,離象全身的經脈都湧出靈光,他渾身劇顫,霎時脫了力。若澧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毫不費力地抱起人來,放置在床榻上,趁著離象完全沒了行動能力,將那嚴絲合縫的外袍裏衣都剝了開。

等離象恢覆了神志,若澧已經吻上了他的頸項,所有不該被觸碰的地方,都落到了一雙作祟的手掌裏。他清醒地感受著,卻不能反抗。

對一個恪守清規的修士而言,這是何等的折辱,離象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承受。他徒勞地想背一背清心咒,卻被這從未經歷過的沖擊打得無以為繼。

“你這是想要我同你一起死,你這般對我,我已再不能活。”

若澧的動作停住一瞬,他似乎是想了想這句話的含義,但最終還是沒有停手。他說:“那樣也好。”

那樣也好?離象心中發涼,他想若是自己對誰有了情意,必然不會逼迫對方做任何不情願的事,若澧神君說到底,不過只是覬覦自己這副皮囊。

他心如死灰,若澧卻愈加放肆,探入體內的手指用盡了花樣,誓要拉著那禁欲的人一同沈淪。

離象終究是未曾經歷過,他活了這麽久,今日才知道□□的含義。苦修可以讓他的心蒼老平靜,卻始終沒有奪去他身體的鮮活,他手足無措地感受著可恥的愉悅,甚至比尋常人的反應還要更加強烈。

等到若澧真正進入的時候,離象以為的疼痛和屈辱並沒有到來,身體違背他的意志,只選擇感受刺激與酣暢。若澧漸漸地動作起來,離象被這陌生的感覺折磨得受不住,後腦死死抵住了軟枕,牙關緊咬,眼角發起了紅。

若澧近距離細看,才發現他的眼尾生得尤其漂亮,有一個拉長上揚的曼妙弧度,連著那兩扇長睫毛,在床榻上蹙眉閉眼,流露出一種可憐而生動的勾人情態。

若澧用潮熱的指腹去觸摸那上揚的眼尾,喃喃道:“虧得你清修氣正,其實論長相,你生的有些媚。”

這哪裏像什麽好話,離象憤然瞪視對方,用足了恨意,把嗔戒破了個徹底。若澧卻被這一眼看得心醉神迷,吻密密地落下去,將那眼睫吻得顫抖不已。

清修需要多久,墮落只在一瞬。

……

離象的床帳頂上掛著一只香囊,那是往年弟子們送給他的禮物,此刻他仰面躺著,模模糊糊地看著那香囊隨著床帳一起搖晃,下意識伸手去抓,想止住那晃動。

若澧感受到他的舉動,停住了動作,撐起身來看他,低聲道:“此刻靈丹已完全融入你體中,你已恢覆行動,可以隨時推開我。”

帶著水汽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若澧神君看著,等待著他的反應,就算他此刻出手殺了自己,也無所謂。

離象的嘴角輕輕勾了勾,恢覆行動能力的雙臂沒有推拒,反倒慢慢地環上了若澧的肩背。

他將身上的人拉近了,貼著耳朵喘息密語:“怎麽不繼續了?小仙還想要方才的,求神君……”

若澧扭頭飛快地堵住對方的嘴唇,他突然發現,自己竟不能聽他說出求歡討擾的話語,他寧願聽他繼續背那清心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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