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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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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細細說來。”

譚淑慧臉色驟變。

作者有話要說:麗嬪娘娘:吃瓜看戲不松手,端看路邊狗咬狗。

皇帝陛下:skr……?

☆、110、第 110 章

咬人的狗不會叫。

譚淑慧一直以為譚九梅是最膽小的,平日裏每天都在勸她要量力而行,且對郝凝寒一個小主都客客氣氣的,令她分外不滿。

但譚九梅如此,外人只會誇她好,沒人會說她壞。

她便也就不往心裏去,時至今日事發,她反覆提及家中和譚家,就是為了讓譚九梅知道,她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譚家人手中。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譚九梅居然會背叛她。

以她自己這麽多年來經手的事為把柄,直接跟皇帝陛下討要一句承諾。

這一刻,譚淑慧只覺得手腳冰涼。

雖然譚九梅是對陛下祈求,但蕭錦琛可不會直接同她承諾什麽,賀啟蒼就略微往前半步:“譚九梅,你得知道,如今你人贓並獲,人證物證俱全,已經是死罪。”

他微微一笑:“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念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說不得慎刑司會網開一面,給你個體面的結束。”

譚九梅微微一楞。

她平靜地看向賀啟蒼,見他面帶微笑,似乎非常隨和,也跟以往一樣平易近人。

譚九梅的心就定了。

賀啟蒼一句承諾都沒說,蕭錦琛也看都不看她,但譚九梅卻偏偏聽懂了賀啟蒼的話。

他在告訴她,只要實話實說,她說不定還能挽救家人。

譚九梅深吸口氣:“是,謝陛下寬容。”

她行過大禮,根本不去看身邊惡狠狠看著她的譚淑慧,開口道:“陛下,太後娘娘、諸位娘娘,之前上元節那日,是臣找的尚宮局宮女把端嬪娘娘推進荷花池中的。”

譚九梅話音剛落,張采荷就如同個螞蚱一樣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麽!?”

譚九梅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她是什麽都敢說。

只不過,她話裏話外牽扯的人都只有她自己。

“回稟端嬪娘娘,之前是臣猜測娘娘恐有孕事,為了不讓娘娘誕育皇長子,臣才讓雜役宮人在碧!碧雲宮散播荷花池可以祈福的流言,只要端嬪娘娘信了,臣就可以安排下一步事宜。”

張采荷一聽,立即就要沖過去踹她一腳。

“大膽刁奴,你好狠的心腸!”張采荷被張桐攔著,只能大聲咒罵。

在場眾人都知道,譚九梅絕不是主謀,她不過是中間動手的那個人罷了。之前譚淑慧跟張采荷鬧那麽大一場別扭,張采荷就應該明白譚淑慧沒安好心,怎麽看到這裏依舊信了譚淑慧主的話,依舊認為譚九梅是主謀。

譚九梅會把事情都背在身上,無非是為了家人罷了。

張桐死攔不住,張采荷還要繼續叫罵,只得求救地看向太後。

太後雖然沒比侄女聰明多少,但她好歹在宮裏這麽多年,許多事也都是見過的,宮裏的宮人自然都是聽娘娘們的,哪裏有自己就要辦這麽多事的?

若是成了倒還好,若是不成豈不是兩頭不討好?

太後如此想著,立即就讓元蘭芳一起去攔張采荷,讓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采荷,你先莫急,”太後安慰她,“無論如何,姑母都會替你出這口氣,不會讓人白白欺辱你。”

張采荷嗚嗚咽咽哭起來,看起來別提多委屈了。

遇到事只會哭,大抵也是太後教的。

但如此這樣的場面,明明她占著天然的道理,要些補償不為過,可張采荷卻也想不到這些。

太後看著她,剛剛那點心疼漸漸淡去,一股不耐逐漸翻湧上來。

她對譚九梅道:“那個宮女已經自縊,自然死無對證,不過你肯承認,也算是懂事的了。”

事關張采荷,蕭錦琛自然派人跟太後說清楚了。

譚九梅每承認一件事,對譚淑慧來講就越發吃虧,嘴裏說不是她,可人人心裏的幕後主使除了她也再無旁人。

聽到譚九梅居然先把這事講了,譚淑慧面如死灰。

她剛才的掙紮全部白費。

譚九梅看向太後,她目光閃爍,!,說出來的話異常動聽。

“臣自知有罪,不敢再隱瞞下去,如此既對不起提攜臣的譚氏,也對不起惠嬪娘娘的教導,”譚九梅道,“自然,更對比起太後的仁慈和陛下的寬容。”

太後聽到她提譚家,輕輕抿了抿嘴唇。

還沒等她想明白什麽,就聽譚淑慧喊道:“你這刁奴好狠的心,竟做過如此多的骯臟事,你讓我以後再如何面對端嬪姐姐。”

譚淑慧如此掙紮,簡直是自尋死路,若是蕭錦琛肯給譚淑慧一條生路,絕不會叫這麽多人過來旁聽。

最簡單便是直接把譚淑慧並碧雲宮後殿宮人請去慎刑司,到底幹過什麽事,插過什麽手,一審便知。

最後想如何操作,端看陛下的態度,陛下想給譚家臉面,想要讓侍郎大人在前朝好為官,自然不會如何挪動譚淑慧,只會悄無聲息給譚淑慧扣一個重病的帽子,封鎖後殿不然她再出。

如此看來,陛下對譚侍郎到底少了幾分信任。

她不是無情也不是冷漠,只是譚淑慧害了那麽多人,從王選侍到張采荷在到郝凝寒跟她,宮裏一多半的宮妃她都坑害過,手段實在骯臟。

說起王選侍,譚九梅承認跟王選侍身故有關的那個宮女她收買去推了張采荷一把,那是否也就意味著,王選侍的死跟譚淑慧有關?

舒清嫵想到這裏,賀啟蒼也想到了。

但出乎舒清嫵的意料,賀啟蒼沒有繼續過問王選侍的事,只淡淡問:“你還做過什麽?且自己招認吧。”

之後譚九梅就很淡定地說了幾件早年的事,這些舒清嫵大多已經不記得了,有一件竟還牽扯到她,令舒清嫵頗為意外。

倒是想不到,譚淑慧這一天天的真是不閑著。

能下黑手就下黑手,根本就不藏著掖著。

譚九梅這幾件事都說完,便又給蕭錦琛行大禮:“陛下,臣!已全部坦白,自覺有罪,不敢求陛下寬恕,只求家中老小能有生還之機,還請陛下仁慈。”

蕭錦琛垂下眼眸,未曾開口,對賀啟蒼揮了揮手。

賀啟蒼便道:“帶下去。”

這一走,大約就是永別了。

這個時候,若雨已經呆呆傻傻,絲毫不知掙紮。

待黃門即將架著她們倆出宮時,一直面色難看的譚淑慧突然開口:“等等!”

舒清嫵偏過頭,往她臉上看過去。

就看譚淑慧輕輕起身,蹣跚行了幾步,她似乎想要去拉譚九梅的手,卻被賀啟蒼笑瞇瞇攔住了。

譚淑慧微微一頓,她看著低頭不回應她的譚九梅,輕聲道:“姑姑,這十幾年來勞您照顧我,無論你做過什麽,這份溫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聽到譚淑慧如此溫柔的言語,譚九梅渾身一顫,卻還是被慎刑司的黃門面無表情拖下去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賀啟蒼一句沒說要如何處置譚九梅,但眾人心裏都有數,可主位惠嬪娘娘到底要不要懲罰,在場眾人心裏就沒數了。

這些事,除了張采荷大家都知道譚淑慧指使譚九梅做的,卻沒有證據證明她親口指使,譚九梅已經招供,承認了所有的罪責。

譚淑慧是有督管不力之責,卻似乎並無大罪。

想到以後還要跟譚淑慧虛與委蛇,淩雅柔的臉色就很難看,就連太後似乎也不是很喜悅,瞧著頗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舒清嫵心平氣和。

蕭錦琛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拿輕放,譚淑慧犯了他的大忌,她估錯了蕭錦琛的性格,以至於現在把罪責全部栽贓給譚九梅,實際上也是於事無補的。

在蕭錦琛心中,許多事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證據。

證據都是給外人看的,就像他教導舒清嫵!嫵那般,他要證據,不過是堵住那些喋喋不休的嘴,讓他們不要動不動就來打擾自己的清靜。

果然,就看蕭錦琛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自來碧雲宮後第一次挑眉看向了譚淑慧。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今日的事全不在意,可那眼中的威壓和探究,卻緊緊壓在譚淑慧的身上。

譚淑慧下意識抖了抖胳膊,覺得渾身冰冷如冬。

譚淑慧點點頭,她緊緊咬著雙唇,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蕭錦琛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太後略顯驚慌的面容上。

“惠嬪,她謀害宮妃,草菅人命,對皇嗣不利,更有甚者在宮中結黨營私,重金收買他人,甚至……甚至意圖弒君!”

譚淑慧腰背一軟,險些從椅子上載倒。

譚淑慧沒想到,最後這個問題落到自己身上?

她怎麽想?她當然想繼續風風光光做她的惠嬪娘娘,她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她沒有任何錯誤。

可這些話譚淑慧一句都不能說。

她張了張嘴,最後只能啞然道:“臣妾管教不嚴,全憑陛下做主。”

蕭錦琛淡笑出聲:“好一個管教不嚴!”

他越說聲音越沈,仿佛一把小巧的錘子,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房。

“你作為一宮主位,不知屬下幾次三番行大逆不道之事,不知她欺上瞞下、謀害他人、草菅人命,更不知她整日與誰牽連,私用銀兩,收買宮人。一個貼身伺候你,與你朝夕相伴的姑姑你都不能管束,那麽,你還有沒有臉面繼續做這個主位娘娘呢?”

作者有話要說:麗嬪娘娘:好!!!!說得好,啪啪啪啪!

皇帝陛下(心裏竊喜):謙虛,謙虛一點,常規操作。

嫵那般,他要證據,不過是堵住那些喋喋不休的嘴,讓他們不要動不動就來打擾自己的清靜。

果然,就看蕭錦琛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自來碧雲宮後第一次挑眉看向了譚淑慧。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今日的事全不在意,可那眼中的威壓和探究,卻緊緊壓在譚淑慧的身上。

譚淑慧下意識抖了抖胳膊,覺得渾身冰冷如冬。

蕭錦琛開口道:“惠嬪,今日你的姑姑所犯皆是重罪,你可知道?”

譚淑慧點點頭,她緊緊咬著雙唇,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蕭錦琛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太後略顯驚慌的面容上。

“惠嬪,她謀害宮妃,草菅人命,對皇嗣不利,更有甚者在宮中結黨營私,重金收買他人,甚至……甚至意圖弒君!”

譚淑慧腰背一軟,險些從椅子上載倒。

“你作為一宮主位,本就應當管好屬下,如今數罪難消,郝選侍還躺在偏殿裏,依你看,你應當受什麽樣的罪罰?”

譚淑慧沒想到,最後這個問題落到自己身上?

她怎麽想?她當然想繼續風風光光做她的惠嬪娘娘,她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她沒有任何錯誤。

可這些話譚淑慧一句都不能說。

她張了張嘴,最後只能啞然道:“臣妾管教不嚴,全憑陛下做主。”

蕭錦琛淡笑出聲:“好一個管教不嚴!”

他越說聲音越沈,仿佛一把小巧的錘子,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房。

“你作為一宮主位,不知屬下幾次三番行大逆不道之事,不知她欺上瞞下、謀害他人、草菅人命,更不知她整日與誰牽連,私用銀兩,收買宮人。一個貼身伺候你,與你朝夕相伴的姑姑你都不能管束,那麽,你還有沒有臉面繼續做這個主位娘娘呢?”

作者有話要說:麗嬪娘娘:好!!!!說得好,啪啪啪啪!

皇帝陛下(心裏竊喜):謙虛,謙虛一點,常規操作。

☆、111、第 111 章

蕭錦琛其實很懶的多說廢話。

他平日裏要看太多折子,思考太多政事,面對前朝的閣老們,也需要耐心聽他們的政見。

所以獨自一人的時候,他只需要安靜。

在後宮裏,倒是有舒清嫵陪他說說話,她聲音輕柔,仿若細碎的甘泉一般,靜靜流淌他疲倦的心房。

所以蕭錦琛也只喜歡同她一個人說話。

跟別的什麽人說話,都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

後宮眾人大概也頭一次聽他說這麽多話,且字字切中要害,此時心裏不約而同升起些許忐忑來,蕭錦琛說的這些,她們平日裏是否也做過呢?

如果做過……

簡直不敢想。

太後和端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只有舒清嫵和淩雅柔還算淡定,她們倆個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個是被下手的那個,自然頗為坦蕩。

蕭錦琛也根本不去關註太後和張采荷,他只是淡淡看著譚淑慧:“惠嬪,你以為朕此言如何?”

譚淑慧還能怎麽說?

從蕭錦琛一開口,她就明白了,蕭錦琛根本不打算給她留活路。

無論她如何辯解,如何推脫,在蕭錦琛那裏都毫無作用。從他走進碧雲宮的時候,他就已經給她定好了未來。

能耐著性子聽到現在,或許只是給她父親面子。

那她也沒必要在裝了。

譚淑慧突然變了臉,就那麽怨恨地看著蕭錦琛:“在陛下心裏,我們都只是漂亮的擺設,是維系前朝的棋子,至於我們怎麽想,做什麽,陛下從來都不關心。”

蕭錦琛依舊面無表情。

譚淑慧如此說著,突然嗚咽起來,她的聲音異常悲涼:“臣妾進宮之後對陛下曾經懷抱期待,也曾天真期盼,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陛下從來不看臣妾一眼,臣妾心裏委屈、難受、日夜難安,姑姑也是看臣妾可憐,才會如此行事。”

本來舒清嫵還以為她是“真情流露”,想要最後挽回一波,結果聽她說來說去又說譚九梅,差點沒翻白眼。



合著她還在演戲呢。

眼眸餘光裏,淩雅柔一臉扭曲,一看就是想笑又要忍住,好生辛苦。

這話她們聽都難受,更何況是完全沒有耐心的蕭錦琛了,果然蕭錦琛就皺眉道:“好了,事已出,既無法挽回,就當得懲罰。”

譚淑慧死死咬著下唇,低頭擦了擦眼淚,重新歸於平靜。

“臣妾……請陛下責罰。”

蕭錦琛淡淡掃她一眼,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太後,最後道:“你對屬下疏於管理,難堪惠嬪之主位,也難再協理六宮,即日起褫奪惠嬪封位。”

譚淑慧起身,默默跪在地上行禮:“臣妾領旨謝恩。”

然而蕭錦琛的話還沒說完。

他淡淡道:“然譚九梅所犯之事實在用心險惡,後果惡重,當得重罰,作為主位娘娘的你,自也要從重處罰。”

“陛下……”譚淑慧擡起頭,楞楞看著蕭錦琛。

蕭錦琛似乎有些疲倦了,他道:“碧雲宮譚氏,管宮不力,治下不嚴,以致傷人性命,擾亂宮規,著貶為才人,挪居靜晨宮。”

“陛下!”這一聲跟剛才哀婉不同,帶著少有的淩厲。

譚淑慧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難以置信,又似乎充滿了怨恨。

倉皇之下,她所有的情緒都展露無遺。

蕭錦琛微微低下頭,淡漠看著她:“譚才人,朕的話還未曾說完。”

他頓了頓,對賀啟蒼招手,讓他把早就草擬好的聖旨拿給譚淑慧看。

“因此事牽連甚廣,險惡狡詐,為肅清宮闈,以儆效尤,即日起譚才人閉宮思過,兩載……不得出。”

兩載不得出。

譚淑慧聽到這裏,心中所有的期望盡數泯滅。

她跟剛才的譚九梅一樣,直接癱坐在地上,一點曾經惠嬪娘娘的尊容都維持不住了。

降為才人不可怕,只要她父親在前朝能為陛下盡心盡力,她或許還有重新覆起的一天,可……閉宮思過兩年,直接斷絕了她的後路。

蕭錦琛!琛這一招無異於釜底抽薪,既給譚家留了臉面,沒有讓她流落冷宮貶為庶人,一個才人的位份不上不下,卻也不是最差的那一個。

可卻就是不給她一點機會,一個才人困守宮中兩年,不死也得瘋。

他直接給她判了死罪。

譚淑慧痛哭失聲。

她們之所以會去動手,是因為想讓別人落得這樣下場。

在場眾人沒有一人去同情她,她們冷漠地看著她哭泣,心裏想的都是同樣兩個字。

活該。

譚淑慧本來有一個比所有人都高的起點,她是官宦之後,侍郎府千金,入宮就被封為主位,得盡優待。

那麽一點點的不甘心,成了她傷害別人的利刃,也成了抹殺她自己的刀。

蕭錦琛看她這麽哭,冷漠地擡頭在眾人臉上掃過:“若誰還動歪心思,她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他說完這話,就對太後道:“母後,下午耽誤太長時間,兒子得回宮了。”

太後張了張嘴,最後只能幹巴巴說:“你去吧,這裏……這裏有母後。”

蕭錦琛點點頭,他利落起身時,看了舒清嫵一樣。

“麗嬪,你隨朕來,朕有事交代。”

舒清嫵莫名擡頭看他,見他一臉嚴肅,立即就起身對太後行禮,然後亦步亦趨跟在蕭錦琛身後。

在她身後,是譚淑慧撕心裂肺的哭聲。

跨過垂花門時,舒清嫵最後回頭看了她一眼。

只看譚淑慧整個人趴跪在地上,她哭得肝腸寸斷,聽聲音是無比可憐的,可若舒清嫵不回頭,大抵永遠看不到她隱藏在悲切哭聲之下,怨毒的眼神。

她就那麽盯著舒清嫵和蕭錦琛,眼睛裏的憤恨幾乎要直刺人心。

舒清嫵就知道,譚淑慧永遠不會認為自己錯了,她只會怨恨別人,把自己的失敗當成是別人壓迫的結果。



舒清嫵淡淡看著譚淑慧,她目光一飄,好似什麽都沒看見,轉身出了碧雲宮。

她跟在蕭錦琛身後,兩個人在碧雲宮宮門口上了步輦,蕭錦琛道:“去景玉宮。”

一路無話。

待進了景玉宮,在雅室裏坐下,蕭錦琛才略有些小心翼翼看向舒清嫵。

陛下這是怎麽了?

舒清嫵疑惑地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不小心碰到一起,蕭錦琛迅速收回視線。

舒清嫵:“?”

她很可怕嗎?剛才蕭錦琛很神氣啊,一口氣嚇得眾人說不出話,怎麽轉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蕭錦琛看她面色如常,甚至微微勾著唇角,大抵也差不多明白過來。

舒清嫵對今日的結果很滿意。

他發現,用心觀察,他總能看明白舒清嫵的真實想法的。

蕭錦琛松了口氣,低聲道:“譚才人畢竟牽扯到前朝,朕也不能不給譚侍郎面子,如今只能做到如此,清嫵還請多擔待。”

舒清嫵:“……陛下為何要同臣妾解釋這些?”

舒清嫵有點不太明白,今日蕭錦琛親自動手,直接把譚淑慧從雲端貶落凡間,旁人定會覺得蕭錦琛太過嚴厲,但舒清嫵卻是覺得本來如此。

這個結果,已經是蕭錦琛能給的最狠戾的一個。

位份不重要,是不是去冷宮也不急,但蕭錦琛這個兩年閉門思過,直接把譚淑慧的希望踩在了腳底下。

譚淑慧這樣的人,最可怕的就是看不到希望,也沒有任何機會動手。

等她搬去靜晨宮,住進狹窄逼仄的偏殿,身邊都是陌生的宮人,宮門一關,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到那個時候,才是她要面對的煎熬。

所以舒清嫵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竟然還高興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應當如此,可就是忍不住。

譚淑慧害過太多人,她真的活該!該!

所以舒清嫵就分外不理解,蕭錦琛為何獨獨來了景玉宮,還坐下來跟她解釋一番。

蕭錦琛聽了舒清嫵的話微微一楞,他問:“清嫵,你覺得朕的處置不算太過輕巧?”

舒清嫵認真點點頭:“臣妾以為陛下這懲罰很好,已經非常公允,對於譚才人來說,這才是要她命的責罰。”

“其實,朕一開始還怕你會生氣的,”蕭錦琛低頭摸了摸鼻梁,“無論是張采荷還是郝凝寒,最終都是要陷害你,你作為受害者,無論對方落得如此下場,應當都不會覺得解氣。”

舒清嫵再度楞住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蕭錦琛現在已經學會替她思考,站在她的角度去看事情的對與錯。

便是偶爾會有偏差,但這份心,卻是難能可貴的。

他說他信任自己,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一陣微風拂過,春日裏燦爛的陽光透過她心門的那道縫隙,照耀進來黑暗的心地深處。

舒清嫵只覺得心底裏最空虛的地方被陽光慢慢填滿。

雖然很不理智,有個聲音也不停提醒她,告訴她摔過一次不能再摔,同一個坑不能跳兩次,但她還是忍不住動心了。

這種被人關懷、被人信任、被人體貼的滋味太美好了,就只回憶剛才蕭錦琛那個小心翼翼的眼神,舒清嫵就忍不住想要勾起唇角。

“陛下,臣妾以為您已經做的很好了,”舒清嫵道,“對於譚淑慧這是最好的懲罰,臣妾沒有不滿,也不覺得難受。”

“臣妾心裏很感謝陛下。”

蕭錦琛的心狠狠一顫。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陛下:我寶太可愛,給她打call,送她出道!

麗嬪娘娘:還是不了吧……

該!

所以舒清嫵就分外不理解,蕭錦琛為何獨獨來了景玉宮,還坐下來跟她解釋一番。

蕭錦琛聽了舒清嫵的話微微一楞,他問:“清嫵,你覺得朕的處置不算太過輕巧?”

舒清嫵認真點點頭:“臣妾以為陛下這懲罰很好,已經非常公允,對於譚才人來說,這才是要她命的責罰。”

蕭錦琛把目光慢慢挪回舒清嫵臉上,看她頗為認真,似乎是打心底裏認同自己的處置,這才終於放下心神。

“其實,朕一開始還怕你會生氣的,”蕭錦琛低頭摸了摸鼻梁,“無論是張采荷還是郝凝寒,最終都是要陷害你,你作為受害者,無論對方落得如此下場,應當都不會覺得解氣。”

舒清嫵再度楞住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蕭錦琛現在已經學會替她思考,站在她的角度去看事情的對與錯。

便是偶爾會有偏差,但這份心,卻是難能可貴的。

舒清嫵突然有點感動,她也說不清為什麽,之前過往的一切她都要想不起來,現在在她眼前的,是這個年輕的誠懇的皇帝陛下。

他說他信任自己,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一陣微風拂過,春日裏燦爛的陽光透過她心門的那道縫隙,照耀進來黑暗的心地深處。

舒清嫵只覺得心底裏最空虛的地方被陽光慢慢填滿。

雖然很不理智,有個聲音也不停提醒她,告訴她摔過一次不能再摔,同一個坑不能跳兩次,但她還是忍不住動心了。

這種被人關懷、被人信任、被人體貼的滋味太美好了,就只回憶剛才蕭錦琛那個小心翼翼的眼神,舒清嫵就忍不住想要勾起唇角。

“陛下,臣妾以為您已經做的很好了,”舒清嫵道,“對於譚淑慧這是最好的懲罰,臣妾沒有不滿,也不覺得難受。”

“臣妾心裏很感謝陛下。”

蕭錦琛的心狠狠一顫。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陛下:我寶太可愛,給她打call,送她出道!

麗嬪娘娘:還是不了吧……

☆、112、第 112 章

明明舒清嫵沒說什麽,蕭錦琛心裏就莫名的激動。

兩個人就跟小孩子似的,你看看我,我躲躲你,眼神來回閃躲,就是碰不到一起。

他只覺得耳朵很熱,仿佛立即就要燒起來,燙得他差點就不能呼吸。

蕭錦琛抿著嘴坐在那,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他的心還噗通直跳。

舒清嫵其實在等他回答,結果他就又不吭聲了,她好奇地擡起頭來,就看蕭錦琛握著茶杯坐在那發呆。

此時正是春日午後光影最明亮時,金燦燦的陽光鉆進琉璃窗,曼妙地爬上兩個人年輕的臉龐。

舒清嫵眼睛也能好,不過一眼她就看清了蕭錦琛的面容。

只看他略微偏著頭,目光呆呆看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雙唇輕輕抿著,略有些淡淡的粉紅顏色。他看起來依舊同以前一樣英俊,只是因為偏著頭而露出來的左耳卻比嘴唇還要紅。

光影照在他通紅耳垂上,似乎可以直接穿透,舒清嫵甚至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細小絨毛,那種紅紅的透亮的色彩,仿佛最貴重的紅寶石,自是很漂亮又珍貴的。

舒清嫵心中一頓,突然有個莫名奇妙的想法浮上心頭,蕭錦琛不會是……害羞了吧?

她若有所思看著蕭錦琛,最後目光定格在他略微上揚的唇角。

被她說了一句感謝,於是就害羞又高興……?

這樣的皇帝陛下,舒清嫵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怎麽的,舒清嫵就很想繼續看他這樣的表情。

她眼睛一轉,繼續道:“原本臣妾還沒報什麽希望,畢竟譚才人的父親是陛下跟前的重臣,陛下總要給譚家臉面的,沒成想,陛下一開始就定下了譚才人的處罰,此事對陛下沒有太多影響吧?”

蕭錦琛似乎才被她的話驚醒,目光游弋道她如玉的小臉蛋上,舒清嫵餘光裏,他的耳朵更紅了。

當然,因為他重新看向自己,舒清嫵也看到了他深邃的眼眸。

蕭錦琛的眼睛本來就很漂亮,漆黑如同最尊貴的黑曜石,讓人過目不忘,現在這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正散著溫柔而和煦的光,似乎要把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舒!舒清嫵在他眼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個倒影也略紅著臉,正言笑晏晏看著蕭錦琛。

她沒想到,此刻的自己同蕭錦琛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舒清嫵沒由來心中一慌,剛才還想著要戲弄對方,結果現在不過一個眼神,就換她臉紅心跳起來。

於是兩個人,就都不約而同紅著耳朵看向對方。

蕭錦琛倒是不知道剛剛舒清嫵故意逗他,只是一本正經道:“譚侍郎確實是重臣,也是朕一手提拔上來,但他又不蠢,不會為了女兒的位份跟朕過不去,再說,他女兒都做了什麽他難道不知?”

“現在應該心虛的是他才對,他應該還在揣測到底譚才人都做了什麽,以至於朕如此震怒,”蕭錦琛淡淡一笑,“朕沒直接把譚才人送去冷宮,已經是給譚家臉面了,不過這種臉面只能用一次,他應該明白譚家已無退路可走。”

“要麽誓死效忠,要麽從此一蹶不振,他自己選。”

蕭錦琛雖然年輕,卻到底不是好拿捏的皇帝。

他從小跟在先帝身邊,前朝的那些事看得太清楚了,如何擺布身邊的這些閣老重臣,他最熟悉不過,他一登基便手握軍隊、政權,滿朝文武對他無有不從。

但他又絕非獨斷專行的暴君。

譚淑慧這事,他很顯然給了譚家一個大大的面子,最終也沒有直接給譚淑慧定罪,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若她是談侍郎,估摸著已經感恩戴德,等在泰平閣裏痛哭流涕呢。

蕭錦琛如此一說,舒清嫵就全部都想明白了:“陛下英明。”

“所以,你不會委屈?你跟朕說實話。”蕭錦琛又問。

舒清嫵看著他的眼睛,挑了挑眉:“在陛下心裏臣妾如此小氣?”

蕭錦琛摸了摸鼻子,喘口氣說:“這就好,這事哪裏都好辦,就怕你不高興。”

他脫口而出,說完話跟舒清嫵一起楞住了。

兩個人的視線輕輕碰了一下,立即就分散開來,仿佛對方的眼神帶著火苗一般。

炙熱人心。

蕭錦琛輕咳一聲,起身道:“你歇著吧,朕回去忙了。”

! 舒清嫵連忙要送他,蕭錦琛不讓,自顧自走了。

等到外面熱鬧散去,舒清嫵才跟周嫻寧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笑起來。

舒清嫵道:“真是太解氣了。”

周嫻寧過來給她卸下釵環,輕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道理人人都動,譚才人行不義時就應當想過這一日。”

“會的,”周嫻寧道,“小主吉人天相,徐大人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小主。”

舒清嫵點點頭:“但願吧。”

能把譚淑慧壓死翻不了身,舒清覺得身上壓力輕了不少,解決了一個總是陰魂不散的鬼影,確實讓她心情舒暢。

不過,常青和不能生育的藥物還沒有眉目,重生歸來這兩件都未曾發生,舒清嫵其實揣測過種種人物,最終還是覺得沒有實證。

就等對方露出馬腳了。

同景玉宮中麗嬪娘娘興高采烈相比,此刻的慈寧宮自是一片烏雲密布,宮人們遠遠躲在偏殿裏,根本就不敢靠近正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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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留在正殿裏的只有元蘭芳跟吳蘭香兩人,她們垂眸斂眉,躬身立在雅室前,就連呼吸都是無聲的。

太後此刻正在雅室裏來回走動,臉上異常的煩躁。

“她到底都做過什麽?你知道還是不知道?”太後質問道。

一個同太後年歲相當的宮裝麗人坐在椅子上,她眉目柔和,整個人看上去溫柔和藹,大抵因為年紀的緣故,看著異常慈和。

她見太後如此暴躁,便柔聲道:“姐姐別急,她做過什麽那個姑姑大抵都說清了,且這都是她自己做的,跟旁人又無幹系。”

太後猛地回過頭來,陰森森看向坐在那的宮裝麗人。

她冷聲問:“之前那死丫頭跟采荷吵架,采荷懷疑是她推自己下的池塘,當時還是你過來勸和的,你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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