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光線昏暗的小房間。

男人躺在房間的一張小床上, 四肢被固定不能動彈。床的四周活動著一些穿白大褂的人，門口的方向還有兩個士兵在看守。

胡志昏睡了兩天, 每次他差不多有清醒過來的跡象時, 又會被註射試劑。過了一會，他又昏昏沈沈的失去了意識，周而覆始。

女人站在床頭, 雙手扶著胡志的腦袋，手心緩慢放射出一條如線般細的白光。白光鉆進胡志的太陽穴, 女人閉上眼睛，維持這個姿勢不動。

門口傳來連串的腳步聲, 女人把白光從胡志的腦子裏抽出，直起身子迎接來人。“首長。”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胡志，“調取記憶部分進行的怎麽樣了。”

“已經粗略的看過一遍這個人的記憶, 沒有盲點。他對喪屍王的事完全不知情，只是曾經和他們居住過一段時間。”女人整理記憶後答道。

“他對其他人的記憶呢, 三個大人個兩個小孩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到時候做份詳細報告遞上來。”

“還有, 取完記憶之後, 把他送回原來的地方，消除他對這裏的所有記憶。”胡志對他們的用處不大。

鐵門關上，女人站了一會，知道身邊的人叫了她一聲後, 重新回去對胡志的記憶進行導出。

廚房內飄出食物的香氣，小鍋中水沸騰咕嘟咕嘟冒著奶白色的小泡, 砧板和菜刀合成清脆食材之歌。司歡在廚房哼著小曲，把胡蘿蔔和土豆切丁倒入鍋內翻炒，濃烈的香氣更是忽然之間就綻開了。

“好香。”蔣長鯨剛哄睡了司白和小枝，順著香氣摸到廚房。像樹袋熊一樣從背後摟著司歡，黏在他身後跟他一起行動，“我媳婦好厲害，做飯好香。”

司歡心裏歡喜，嘴上卻嫌棄大鯨拖慢自己動作。

“重死了你，有空幫我去切豆腐。”

“遵命。”蔣長鯨也圍上圍裙，一同在廚房裏忙活。

今晚是回家以後的團圓餐，司歡想弄的豐盛些，四菜一湯擺上餐桌。

時針轉過數字七，方漪蘭回到家門口，她拿出鑰匙對了鑰匙孔好幾下都沒有戳中。司歡聽到了門外的響動，從沙發上起身開門。

“媽！”他給了母親一個擁抱。

蔣長鯨從廚房裏拿了碗筷出來，望著方漪蘭叫了一聲媽。

方漪蘭拉著兒子的手，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肉，“你看你又瘦了，在外面沒有好好吃飯嗎？電話裏面和我說吃好睡好，一看就知道是蒙我的。”

“我哪有瘦，明明就是胖了，你每次都說我瘦了。大鯨你說我瘦了沒有！”司歡轉頭去問大鯨。

蔣長鯨回憶了一下，晚上抱著媳婦睡覺的手感，“還好，很勻稱。”

方漪蘭拍拍兒子的手，“好了，不和你辯。小枝呢好久沒看到我的乖孫女了。”

司歡朝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們兩個都在睡覺，今天下午在小區那玩水玩累了，回來洗完澡就睡了。我留了些飯菜給他們，晚點他們起了再給他們吃。我們先吃吧。”

方漪蘭拖了外套放在沙發上，走到餐桌前忽然問：“小蔣現在怎麽樣了，在電話那裏聽你說的不清楚。”

“就像正常人一樣啊，說話走路完全沒問題了。雖然大多數器官還是沒有恢覆，但痛覺，嗅覺和味覺都恢覆了。大鯨以前吃東西是沒味道的，而且只吃生肉，現在他可以像我們吃東西。”司歡邊幫母親盛飯邊說道。

“媽，現在B時基地裏面最高的異能者等級是多少啊？”

方漪蘭：“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雷電系異能者，他現在是六級中期，其他人應該都還沒有過六級異能。”

“那就沒有人能高過大鯨了，我回到T市加油站的時候，遇到以前傭兵團的人。他和我說B市和T市三級以上的喪屍都被抓走了，心裏多多少少少都有些怕。媽，您知道軍隊是不是把都他們殺了？”

“我聽說大部分都殺了，剩下的都運到基地外面的一處軍事基地那裏做秘密實驗。。”方漪蘭忽然手一松，筷子滑落掉在地上。“啊，我去換一對新的，還是勺子用起來比較舒服。”

司歡聞言擡頭，視線追著走進廚房的母親，心中生起一股怪異感。

大鯨夾了一筷子胡蘿蔔絲放到司歡的碗裏面，“怎麽突然呆住了？”

他回過神來扒了兩口飯，“沒，剛才吃的太急不小心噎著了。”

“要不要喝口湯，沒人和你搶。”蔣長鯨好笑的看著他。

方漪蘭換了新的筷子回到餐桌，“小司接下來你打算留在B市找份工作嗎？”

司歡猶豫道：“嗯，我還在考慮。如果留在基地裏面找工作，大鯨就要待在家裏當全職保姆照顧崽崽和小枝。”

“我不反對你們小年輕往外跑，但是始終還是家安定些。不過小蔣的事確實比較麻煩，你抓主意，媽就多嘴說兩句。”

司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沒有回家之前他歸心似箭，回了家以後又不放心大鯨的事。怕他會被異能者感覺到，出行都要像之前那樣帶上面罩，或者躲在自己的空間裏。

“如果媽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就好了，我們離開B市，找一個沿海小城市的基地定居。”司歡知道母親的工作很重要，上一次讓母親和他們一起走，她拒絕了。

可這一次，方漪蘭卻說：“我打算今年就辭職了。”

這消息來的有些忽然，司歡一楞：“辭職？您終於想辭職了！之前我勸您回家休息多幾天都不願意。”

“媽老了，身體不如從前。以前在實驗室泡一天，現在不行了。實驗室裏很多年輕科研人員都不錯，有他們在我放心。我忙碌了幾十年，應該早點退休回家抱抱孫子孫女了。”方漪蘭道。

司歡高興地說：“那是什麽時候辭職？和上面說過了嗎，他們同意讓您走？”

如果媽媽可以順利辭職的話，他們的就可以提早規劃去哪個城市居住。

“原來打算年底辭職的，現在你們回來了，再過兩個月我就提交辭職信吧。”方漪蘭彎起眉眼，但笑意卻沒有到眼底。

吃過晚飯後，司歡和蔣長鯨一塊洗碗，方漪蘭到臥室裏面照看司白和小枝。

抹了洗滌劑在碗筷上，司歡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後用手肘碰了碰大鯨，壓低聲音說：“有沒有覺得媽媽今晚有點不對勁。”

將長鯨蹙眉回到：“沒有啊，媽不是一向都這樣麽。”

“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媽媽以前都不是這樣的，感覺好像和我們有些生疏。也不怎麽笑，看得我都覺得怪怪的。”司歡想了想剛才吃飯時的場景，“說話時我也覺得怪怪的，還有媽居然願意辭職了，之前我勸她很多次了都不願意。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主動要辭職。”

“會不會媽有心事，我在場不方便說你今晚和她聊聊。”經由司歡這麽一說，蔣長鯨心底也生出了小小的異樣。

司歡：“晚一些我去問問，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媽媽辭職之前我們都會待在基地裏面，委屈你在家幫忙帶孩子了。不過兩個孩子的教育問題有些棘手，本來我想等他們到了上學年齡就送他到基地裏新建的小學，到其他基地可能要另外找老師輔導。”

“也許再過兩年其他基地也會間學校呢，說不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蔣長鯨不知不覺把所有碗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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