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司歡今晚睡得很沈, 迷糊間竟然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說話。他勉強睜開眼睛，從腦海裏面找出了那把聲音是屬於什麽人, 張了張幹澀的嘴巴問：“大鯨你在說什麽？”

“媽剛才出去了。”蔣長鯨半坐起來, 叫醒了司歡後，下床看了眼熟睡的的小枝和崽崽。

司歡以為自己聽錯了，“媽大半夜的出去做什麽？”

“不知道, 剛才媽的房間裏很安靜，沒有人打電話給她說什麽。”

母親今晚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司歡晚些想和她單獨聊聊的時候，她卻以今天自己很累了明天再說的理由拒絕了自己。

加上他怎麽也想不通, 為什麽她大半夜要一個人走出去。

為什麽要出去，出去做什麽？

司歡心裏堵的慌：“大鯨，你說我要不要——”

“跟出去看看？”蔣長鯨反問他。

“媽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 我怕她一個人大半夜出去會有危險，而且她今晚不太對勁, 我就怕萬一……”

蔣長鯨說：“你想去的話, 我陪你。我能感覺到媽現在剛下樓, 還沒出小區門口。”

司歡把崽崽和小枝先放進空間裏面, 套了一件外套，蔣長鯨匆匆帶上帽子和口罩和司歡出門。

初冬的深夜涼意刺進骨子裏面，司歡打了一個寒顫遠遠的跟著方漪蘭。母親沒註意到有人跟蹤她，抱著手臂將自己縮進大衣裏面。

方漪蘭走走停停, 在好幾個十字路口都停下來等一會，再選一條岔道繼續走。感覺像是沒有目的性的在閑逛, 司歡越來越想不明白了，她要去哪。

走了快二十分鐘，方漪蘭終於停住了腳步，這時她的身體一頓，第一次回頭檢查自己身後有沒有人。

這裏是一處爛尾樓的舊址，聽說這一帶已經被政府征用了要建新的居民小區，而且施工項目在火熱準備中。

媽來這邊做什麽？

司歡帶著大鯨躲在了拐角的街尾，親眼看見方漪蘭走了進去。

“別直接過去，我帶你走上面。”蔣長鯨帶著他跳上墻沿，幾次呼吸後他們就已經出現在爛尾樓層上。

往下看，早就有人在等方漪蘭，她過來了以後從耳朵後面摘下來什麽東西交給他們。

然後他們開始談話。

司歡註意到了下面那些人都是身著黑色作戰服，是軍人？

蔣長鯨視力超常，一下子就看到了丈母娘交出去那個黑色的小物件是什麽。

“微型耳機，像這樣的高科技一般都掌握在軍隊手裏。”他以前也佩戴過知道如何使用，能錄入聲音，其他人通過耳機說話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方漪蘭今晚都一直佩戴著耳機，那他們今晚的對話都是被人聽的一清二楚。

司歡腦子裏馬上就冒出了一個恐怖念頭，他們今晚做事和說話都是在這些軍人的間接監視下。

瞬間他如墜深窟，渾身發冷。第一反應是大鯨的身份被發現了，第二就是母親為什麽會出賣他們，她這樣做多久了。

是不是媽媽接受不了大鯨這樣，和軍隊的人說了大鯨的事……

司歡腦海裏閃過很多不好的猜測，他忽然覺得好冷，從心臟的位置四肢好像都被冰封住了。

蔣長鯨感覺到司歡的異狀，摟著他的肩膀輕輕捏了兩下，“別懷疑咱媽，她不是那樣的人，你是她的兒子肯定是向著你的。她也許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司歡難受的點點頭，繼續向下看。

為首的軍人收了耳機後交給身後的人，旁邊的小車子裏面下來一個女人，她沒有穿軍裝。徑直走到方漪蘭的身邊，然後對她說了一句話。

然後司歡就看見那個女人手心浮上一團白光，按上方漪蘭的面門。方漪蘭張惶地躲開了，但是她後面還有其他的士兵，一下子就擒住了她的胳膊動彈不得。

“她要幹什麽！”司歡急了，那個女人要傷害他的母親。剛才所有的猜測都拋在了腦後，媽媽的舉動證明了——她是不願意的！

蔣長鯨認出了那個女人的異能是能夠覆制他人任何記憶的異能者，她想要抽取關於他們的記憶。

“什麽人！”聽覺系異能者戰士忽然轉過來望著他們的方向。

蔣長鯨帶著司歡躲到墻壁後面，收起呼吸聲音，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動了動手指，馬上有異能者戰士包圍了司歡二人所在的三樓。

女人斷開記憶讀取，掐著方漪蘭的肩膀躲在異能者戰士身後。

退路被堵住，蔣長鯨把帽子扣下來擋住自己的眼睛，看樣子他們不會傷害方漪蘭。抱起司歡準備從左側強行突圍，被這些人抓到的下場是什麽可想而知。

“司歡，蔣長鯨。”異能者戰士一下子就叫出了他們的名字。“我勸你們乖乖不要動，方副院士還在我們這邊，希望你們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之前先動腦子仔細想想，會有什麽後果。”

蔣長鯨身形一頓，慢慢放下司歡。他脫掉遮擋住下半臉的面罩，沈默地望著正中央發號施令的那個人說。

“長官。”

方漪蘭不知道兒子居然跟她到這個地方，驚慌道:“小司……別管我你們快走！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

中年男人背著手說:“小蔣，難得你還記得我是曾經帶過你們小隊的長官。”

“龍焱小隊的四名隊員都在T市遇難，這是我最後一次代替他們叫你長官。”蔣長鯨漠然說道。

蔣長鯨當年所在的龍焱部隊雖然全都是由編外人員組成，但是是由眼前的龐軍上校一手訓出來的，是編外小隊中的最優秀的一支。

金木水火土五形異能加上空間眼力異能七個人，其他小隊的人都說他們即將最快進入編制內。可惜最後一次任務，委任的最終地點出現錯誤，只活了兩個人。

龐軍跳到蔣長鯨的面前，“你不用這樣，小黃他們已經進入了編制內，如果當時你沒有出事的話，我會提拔你做我的副手。”

司歡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龐軍，“是不是你們威脅我媽，讓她說出我們的事情。”

“你真的以為你們都夠瞞天過海，躲過所有人帶著一只喪屍自由出入基地？”龐軍笑了。“在H省的綠林基地，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一只高級喪屍偽裝成人類混進基地。”

他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把那棟一白房燒了，但情報還是落入了我們手裏面。我真是沒想到，你升級的速度會這麽快，從諾亞方舟失事回來已經已經升到了七級。”

是那個榮貴！他當初說如果不配合做實驗就把他們的事說出去。就算是殺了人燒了屋子消息還是被他們知道了從他們離開綠林基地一舉一動都處在軍方的監控下。

龐軍瞇起眼睛，譏諷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我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升上的七級，諾亞方舟上的監控又調不回。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借著臺風做掩護把那幾千人都吃了。”

蔣長鯨:“我沒有，我不吃人。”

司歡憋著火氣，可媽媽在他們手上，如果他做出了什麽事，有可能會間接傷害到她。

“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方副院士我們不會太為難她，只要你們兩個願意乖乖配合。”龐軍提出了條件，要蔣長鯨跟他回去見一個人。

“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請方副院士和你身邊這位同時擁有三種異能的司歡先生回去坐坐。同時擁有兩種異能的人，非常適合成為我們異能者戰士。”

蔣長鯨冷哼一聲，“無論我怎麽選擇，你都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何必惺惺作態。我跟你們走，唯一的條件是放他們兩母子回家。”

“如果做不到，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態度十分強硬。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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