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齊箬還能向成虎不時哭訴一下，報告下進程，後來，齊箬實在是不行了，每隔幾十秒的陣痛頻率將她弄的要崩潰了。

“不能能喊出來，要憋著使勁，呼吸，對，慢慢呼吸，陣痛時使勁兒”醫生有些嚴厲的說道，齊箬不敢在陣痛時哭喊，忍著痛按照醫生說的節奏呼吸，陣痛時用力。

“快出來了，看到頭了，孩子的頭發很好，黑黑的，密密的”還算有耐心的女醫生說著，也不知道到底看到沒看到帶著讚嘆的語氣說著。

“你這樣不行的啊，一直哭喊孩子會窒息的！勁兒都用完了後面怎麽生啊”在齊箬被檢查開了六指時身邊不遠處的位置又進來一人，醫生很嚴厲甚至帶著斥責的說著，哭鬧的聲音讓齊箬覺得心煩意亂，每次她陣痛間隙，都能聽到淒淒慘慘的叫聲，感覺在受刑一樣，特別清晰，讓她也有種緊迫壓抑感，說什麽也不敢喊出聲了。

“老師，你看她，這麽胖，自己都不用力，就知道哭，說了也不聽，怎麽辦啊”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醫生叫來了另外一個年長的醫生來。

“好姑娘，別哭，力氣要用到刀刃上，不要這樣，手放這裏…”年長的醫生比較耐心點聲音也柔和，兩個人一起給那人做工作。

齊箬這邊只是時不時的有醫生過來檢查下。

“用力，就這樣，快了，快了，再加把勁兒”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才表示可以生了，過來給齊箬接生，讓她使勁兒用力。

齊箬已經有些麻木了完全是機械的按照醫生說的做，身上的汗已經將睫毛沾濕眼睛都是模糊的，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腦袋也越來越暈，抓著扶手的手已經酸痛的擡不起來了，還要使勁。時間感覺過的特別慢，痛也越來越劇烈。

“好樣的，出來了，是個女孩”齊箬在感覺下面有什麽東西終於沖破阻力滑了出來嚶嚶的哭聲響起時醫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一個水淋淋皺巴巴黏糊糊的小東西在她眼前晃了下便被抱走了，她的眼睛雖然被汗水淚水弄的看不清楚還是強撐著一直看著那個方向，看著護工給小東西沖洗稱重，帶上手環，包上包毯一直到小東西被放到了她身邊她渾身的力才算卸了下來，就像是潮水褪去一般，只剩下軟綿綿無力的身體，任由護工給她清理著。

“孩子生出來了，是女孩，你看好我們的小公主，我好累，要睡一覺，別叫醒我”一夜沒睡又被折騰了許久的齊箬在小東西被放到她身邊後實在撐不住了摸索到手機給成虎發了短信，抓住包被的一角便沈沈睡去。

齊箬感覺自己只是睡了一小會兒，幾乎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又痛醒了，熟悉的痛感，還有黏糊糊的感覺讓齊箬有些懵了，孩子不是已經生出來了嗎？她懷的可不是雙胞胎！醫生的聲音，還有刻骨的陣痛都在告訴她，還沒生，要繼續！

“你這樣怎麽行？不聽我的話，孩子怎麽能生出來，你看你隔壁的，比你還小五六歲，還那麽瘦，人家一聲不吭孩子很快就生出來了，你不要叫了啊，孩子現在卡著，沒辦法剖腹了，你要自己用力！不然小孩很危險的，會窒息的！”一個中年婦女溫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齊箬沒轉過彎兒，比她小五六歲，那才十四五歲好不好！現在的問題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剛才都是自己在做夢嗎？眼裏的產房還是之前一樣的擺設，連一邊的醫生護工也一樣！

“老師，不行，她體質太差了，人也不配合，孩子的心跳加速，已經有些缺氧了，是不是要準備剖腹？”一邊齊箬記憶中給自己接生的人皺眉說道。

“再等等，努力下，她太胖了，脂肪層厚，麻藥難打，開刀也不好開，以後傷口恢覆起來很難的，還是順出來好，她只要用好力道，還是可以順的”中年女人說著在齊箬身邊開始教她呼吸用力。

胖？齊箬思維有些遲鈍可，也覺得這個用詞不準確，她懷孕到現在才漲了二十多斤，根本不算胖，好不好…

容不得齊箬多思考，單是醫生說孩子缺氧了，就讓她緊張起來，就算再累，隨著陣痛來臨，她又進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中，有了剛才“夢”裏的經驗，繼續剛才的節奏，陣痛正是最高峰，最頻繁的時候，再卡下去，孩子會窒息的，不能，不能…

齊箬憋著一口氣，隨著那個年長的醫生使力，那醫生也在幫著她按肚子。

“孩子就靠你了，加把勁兒，快出來了，好，好樣的，就這樣，不要急，我讓你用力你再用力”那年老的醫生顯得更耐心，說話也有感染力，引的齊箬不斷的壓榨自己的潛力，時間又開始變慢，像是永無止境一般，恐怖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來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熟悉的感覺再次來臨，這次似乎是被那年老的女人給拖出去的，她自己的力氣已經很小了。

“生出來了，是個帶把兒的，你是個好姑娘”年老的醫生抱著個血糊糊的小東西給齊箬看，齊箬什麽也看不清楚，只看到模糊的小雞雞在她眼前晃了下，她累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這回算是生完了吧？

“小孩哭的聲音太小，可能是嗆到羊水了，要送去兒保室觀察下”年長的醫生說著，齊箬想說什麽留住那個抱著孩子向兒保室走的護工，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全身乏力，她實在太累了，身體，精神都累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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