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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橋下魅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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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遇上橋女的,這事情其實我也不大明白……

不就是很想吃雞了(萬變不離其宗的與雞有關),然後不就是因為實在太晚了嗎?我就偷偷的溜了出來。

後來趁著夜色。我迷迷糊糊又是陶醉的走在這邊的橋上,因為當初與言邪相遇的時候也是一個很孤僻的小橋,所以我也沒覺得這邊的大橋怎麽的荒涼了。

其實用腳趾頭想都應該是知道的。明明如此大的橋,雖說是晚。但也不到深更半夜的(要不然我怎麽賣的烤雞)。但這橋上就是一個人沒有。

這是一條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這兒有一塊荷塘就在橋的下面。

荷塘四面,長著許多樹。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楊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樹。沒有月光的晚上。這路上陰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卻很好,月亮詭異的又大又圓,還十分的明亮。像是一層層的銀粉為這大地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景。

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麽都可以想。什麽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裏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不理。

這是獨處的妙處。

我現在想的是越來越快活了。早知道應該不在那裏吃完,就算是吃完也要打包一只,欣賞著這邊的風景。閑適的吃著雞,多麽快意的事情啊!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

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

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

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

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

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我迷醉了,恨不得哼氣歌謠來讚揚一下這美景。

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

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裏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只有些大意罷了。

樹縫裏也漏著一兩點透過的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

這情景讓人不禁想起了采蓮的事情來了。

采蓮是江南的舊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時為盛;從詩歌裏可以約略知道。采蓮的是少年的女子,她們是蕩著小船,唱著艷歌去的。采蓮人不用說很多,還有看采蓮的人。那是一個熱鬧的季節,也是一個*的季節。

梁元帝《采蓮賦》裏說得好:於是妖童媛女,蕩舟心許;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欋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爾其纖腰束素,遷延顧步;夏始春餘,葉嫩花初,恐沾裳而淺笑,畏傾船而斂裾。

想到這一幕,那荷塘之上的霧氣更加的濃烈了。

然後,似乎真的有船在荷塘的中間漸漸的升了起來。

如此,我還以為是自己吃雞吃醉了,怎麽就出現了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漸漸又聽到男童與女童稚嫩而詭異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宣散開來:“冷冷清清火照路,搖搖晃晃奈何橋。疙疙瘩瘩三生石,孤孤單單好寂寥!恩恩愛愛昨日事,淒淒慘慘淚如潮。層層疊疊塵煙逝,踉踉蹌蹌望鄉遙。”

聲音帶著兒童的稚嫩與清亮。

這聲音也不算大,但在除了安靜就是安靜,除了我就是我的情景之中便顯得無比的恐怖了。

“皚如山間雪,皎若雲中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禦溝止,溝水東西流。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桿何裊裊,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女子幽幽的吟唱著。

這時候我才發現那船上四周的黃毛小兒圍著一位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霧氣的緣故,總覺得明明看到這人,卻也是什麽也沒看清。

可這詩我也是聽過的。

《白頭吟》,樂府《楚調曲》調名。據《西京雜記》卷三載,蜀地巨商卓王孫的女兒卓文君,聰明美麗,有文采,通音樂。孀居在家時,與司馬相如相愛,私奔相如,因生計艱難,曾得到卓王孫的資助。司馬相如得勢後,準備娶茂陵的一個女子為妾,卓文君得知就寫了一首《白頭吟》給他,表達自己的哀怨之情,相如因此打消了娶妾的念頭。後世多用此調寫婦女的被遺棄。李白將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歷史故事作了深刻的開掘,改變了歷史人物的本來面貌,從中反映出封建社會婦女的悲慘命運。

說這詩句好也是極好的。“淒淒”四句忽一筆宕開,言一般女子出嫁,總是悲傷而又悲傷地啼哭,其實這是大可不必的;只要嫁得一個情意專一的男子,白頭偕老,永不分離,就算很幸福了。言外之意,自己今日遭到遺棄才最堪淒慘悲傷,這是初嫁女子無法體會到的滋味。作者泛言他人而暗含自己,辭意婉約而又見頓挫;已臨決絕而猶望男方轉變,感情沈痛而不失溫厚。誠如清人張玉谷所評:“淒淒四句,脫節暗轉,蓋終冀其變兩意為一心而白頭相守也。

妙在從人家嫁娶時淒淒啼哭,憑空指點一婦人同有之願,不著已身說,而己身在裏許。用筆能於占身分中,留得勾留之意,最為靈警。”

結尾四句,覆用兩喻,說明愛情應以雙方意氣相投為基礎,若靠金錢關系,則終難持久,點破前文忽有“兩意”的原故。“竹竿”,指釣魚竿;“裊裊”,形容柔長而輕輕擺動的樣子;“簁簁”(shī)即“漇漇”的假借字,形容魚尾像沾濕的羽毛。“錢刀”,即古代刀形錢幣,此處泛指金錢。以魚竿的柔長輕盈擺動和魚尾的滋潤鮮活,比喻男女求偶,兩情歡洽。《詩經》這類比興較多,如《衛風竹竿》:“籊籊竹竿,以釣於淇;豈不爾思,遠莫致之。”

《毛傳》:“釣以得魚,如婦人待禮以成為室家。”但此處聯下文之意,似又隱含愛情若不以意氣(義)相知,僅以香餌誘魚上鉤,恰似只靠金錢*,那愛情是靠不住的。故清人朱嘉微評曰:“何以得魚?須芳其餌。若一心人意氣自合,何須芳餌為!”(《樂府廣序》)結句點破男子“有兩意”是因為金錢關系。但究竟是他利用金錢為誘餌去另圖新歡呢?還是那位“新歡”家資頗富,致使這位男子貪圖富貴而厭棄糟糠呢?

這首詩塑造了一位個性鮮明的棄婦形象,不僅反映了封建社會婦女的婚姻悲劇,而且著力歌頌了女主人公對於愛情的高尚態度和她的美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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