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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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舟對天發誓，那句“看得出來”並不是在嘲諷人家, 雖然理智來講這姑娘已經破功無法挽回了, 但是出於一種難以自拔的寵粉心態, 他才說出了那句話。
可是熱門話題下卻是鋪天蓋地的幸災樂禍，那個姑娘自己發了條微博——【我是被人畜無害的我鵝子嘲笑了嗎 [攤手]】短短一句話, 底下轉眼已經萬評，放眼一望全都是哈哈哈、lol、2333, 不知道的還以為買了什麽不走心的水軍。
陳景鋒派來的助理也正坐在前面刷微博，嘖嘖感慨道：“溫柔寵粉的形象好像立不住了，莫名其妙就崩成花式懟粉, 這波話題度太溜了，互動做的這麽好，很吸粉的啊。”
“是麽……”許小舟想到宣發那邊的建議, 斟酌了半天, 在底下評論了一個神煩狗的表情。
“風行很靠譜，你要相信他們。鋒哥剛出道的時候就是他們給做，只不過後來簽了日天的全套經紀約才轉回來，但其實日天的宣發只是掛在大型娛樂公司下的二級部門, 跟專門的宣發團隊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許小舟聽著這話感覺有點不對勁，問道：“你不會……也……”
那人笑呵呵地回過頭，“鋒哥現在身邊的人都會跟他走，不過職責會有變動, 要不要重新認識一下，以後我是你的專門助理哦。”
許小舟錯愕之餘又感到有些驚嚇, 這個人叫阿葛，是陳景鋒的骨灰級助理，比小吳還要老資歷，油滑勤快會來事，人還很忠誠，以至於平時跟在陳景鋒的身邊像半個經紀人，跑腿打雜的事陳景鋒早就不用他了。
阿葛收起手機，“鋒哥說他的助理裏只有我沒被貓撓過，感覺我來跟你比較安全，省了一筆員工的人身意外險費用。”他說著瞇眼笑了笑，“而且我跑得也最快，抓貓也擅長。”
這到底是來伺候人，還是來伺候貓。
許小舟默默咽了口吐沫，說道：“不用擔心，喪喪沒事的時候走都懶得邁腿，不會跑的。”
“是嗎？那有事的時候呢？”
“有事的時候——嗯，就讓它去辦事吧，你追不上的。”
阿葛皺了皺眉，“你真是開放型家長啊，小貓跑出去就不怕出問題嗎？”
許小舟沒吭聲，心道，那只胖子跑出去，我怕路人出問題才對吧。
坐在後排的另一個比較安靜沈默的男生突然說道：“那個，熱搜換位置了，第二條熱搜上第一了。宣發那邊說沒控住，但反正兩條都是小舟的，也無所謂了。”
這條#游戲立繪許小舟#畫風格外突兀。許小舟其實不大能明白游戲立繪是個什麽意思，點進去往下拉了兩條，才知道原來這其實是一條吹他顏值和衣品的熱搜。
【@說方言的小星雲：#游戲立繪許小舟# 焦糖色系的見賢大人機場高清九圖奉上！我已經死了你們隨意拿圖，從相機裏導出來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是在看什麽日漫風的游戲角色官方立繪，五官太撕漫了吧！漫畫裏走出來的許小舟啊！】
九張圖都是剛才的機場look，淺焦糖色昵風衣挺括有型，裏面的羊絨衫和牛仔褲包裹輪廓，把本就完美的身材比例襯托得更妥帖，少年輕垂眉眼，像籠罩在一團雲裏一樣溫柔。
許小舟往下刷評論，畫風一片美好。
【樓主等我一起】
【啊啊啊感謝分享啊】
【這是什麽好東吸，我的小舟變帥的速度這麽驚人的嗎】
【許小舟血洗媽粉了啊救命！】
【想鉆進哥哥的大衣裏】
他不是什麽厚臉皮經得住誇的人，看了兩條就受不了，飛快拉回頂上，本想直接點出，然而手指一抖卻不小心下拉頁面刷新了一下，熱評頭條突然被擠了下去，換上一條畫風與眾不同的。
【@偷窺我的小貓專用號：都是女友粉嗎？沒有男友粉嗎？】
許小舟腦子裏轟的一聲，盯著那個招財貓的頭像瞪了好久的眼睛，都難以消化陳景鋒用小號在底下來這麽一出的事實。
飯圈女孩向來都把男粉當大熊貓供著，他點進樓中樓一看，果然，某人正眾星捧月般地享受大家的寵愛，互動得不亦樂乎。
他實在忍無可忍，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餵？”電話另一頭鬧哄哄的，一聽就是片場休息時間。陳景鋒心情很好的樣子，“想我啦？”
許小舟咬牙低聲道：“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啊。我準備把這個小號養一下，多搶你幾次熱門，再個人出資做幾波土豪應援，憑借有錢男粉的先天優勢把這個號經營成一個大粉。”
許小舟聽呆，“為什麽？”
“現在宣發控大局面控得很好，但感覺你好多粉絲都是第一次粉人，帶話題不太行，還容易讓人帶節奏。我準備親自下場，關鍵時刻幫她們調整方向……”
許小舟腦子裏嗡嗡的，心說這個世界不是瘋了吧。
車子停下，阿葛在前邊扭過頭來，“到了。“
“哦，好。”許小舟無奈，用手捂住手機輕聲道：“我剛到，先不說了，你別太浪了。”
“放心吧。”陳景鋒笑得很開心，“我也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喪喪又跑哪去了。”
許小舟一楞，“它不在嗎？”
“是啊，一大早我把它抱到劇組，一轉身就從凳子上竄下去跑了，中午倒是回來吃飯了，結果吃飽了掉頭又跑，一天的戲拍下來也沒見個貓影，奇怪了。”
許小舟聞言頓了頓，心裏仿佛終於捕捉到一絲什麽，他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去一號棚背後看看，它很可能在大樹下面躺著。”
“這貓太瘋了。”陳景鋒嘀咕道，“大冷天在外邊地上躺著？先不說了，我去把它抱回來，服氣。”
男人掛了電話，許小舟一邊跟著阿葛往前走一邊在心裏琢磨。隱隱約約的，他好像猜到了喪喪為什麽要留下。那貓就是個撒謊不眨眼的騙子，陪陳景鋒？不存在的。估計是舍不得那棵樹，想要多跟樹纏綿幾天吧。
這可能就是真相了，但理智而言他又實在難以理解，那樹到底有什麽好的，連媽都不要了。
“小舟。”阿葛回頭輕輕叫了他一聲，看著不遠處門口的人低聲道：“那個是唐編導吧，之前跟著鋒哥見過，出來迎你了。”
許小舟一回神，果然見到面孔有些熟悉的男人正一臉笑意地朝自己這走來。他立刻拋開思緒，迎上去笑著問好，“唐編導，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舟。”男人眉開眼笑，“還是這麽守時啊。”
“前輩們都到了嗎？”
“到了三個，你去準備吧。”
不知是不是上一個節目爆掉，這個節目的經費明顯比《暴躁舞臺》充足很多，雖然選了個偏僻城市的電視臺，不過人員規格都是最好的。許小舟進去沒看見那三個嘉賓，問了工作人員說是都各自開了休息室抓緊時間休息一會。他哦了一聲，順從地坐在鏡子前等造型，一邊聽那幾個化妝師閑聊天。
之前他簽下這份合同的時候，四個常設評委席位才剛剛找齊三個人，兩女一男，兩個女生都是中韓雙方受訓，在韓國組合出道過又成名歸國。單論舞臺而言，確實有很強的資歷。男的叫顧秋彥，流行歌手，現在人氣算不上一線了，但是實力是沒得說的。
化妝師隨手拿了發蠟過來，許小舟問道：“第四個嘉賓決定了嗎？”
“好像前天簽了，常江。”
“……”
“怎麽啦小舟？感覺這次你來比上次多了心事。”
許小舟笑了笑，故意問道：“沒怎麽，常江不是在忙著拍戲嗎，怎麽跑來當嘉賓了？”
對方聞言想了想，“沒有吧，沒聽說他最近有什麽戲啊。不過這事確實定下來挺晚的，節目組老早就找他了，一直抻著沒給最終答覆，上禮拜突然答應的，前天就簽了。”
她說著又笑了一下，“估計是手上好多資源都在爭取，最後沒拿到更好的唄。”
旁邊另一個人用胳膊肘撞她，“小心點，小舟還坐這，你瞎說什麽呢？”
許小舟笑了笑，“沒事，我什麽都沒聽見。”
造型師打開了吹風機，轟隆隆的風聲侵占了耳膜。少年垂下眼睫，安靜地思考。
根據戴天岐的說法，常江既然一直在幫何沈然調查靈貓的事，那麽必然對靈貓有所了解。之前他以為這或許可以解釋那家夥為什麽突然答應去參加上次的工藝——畢竟只有和他同時出席，才有可能接近喪喪。但這個理由卻無法解釋這一次的局勢，節目組壓根沒讓他帶貓參加，這種直播節目和錄播不一樣，很容易出亂子，也不會允許他帶貓，常江一個老江湖，怎麽可能犯這種錯誤？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沖著貓來的。
電吹風的聲音停了下來，化妝師兩只手輕輕托著許小舟的太陽穴把他的頭擺正，讓他看著鏡子裏，笑道：“你真好看啊，我就喜歡這種清秀溫柔的五官。”她說著臉色突然又僵下來，很耿直地翻了個白眼，“某些人娘的要死還到處風騷，實在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怎麽了，怎麽都喜歡那樣的啊。”
造型師無奈地又捅了捅她，“差不多得了啊。”
她卻並不在意，一轉身美滋滋地掏出一個本子一支筆，“小舟幫我簽名吧，我很喜歡你的，上次沒好意思。”
許小舟哦了一聲，連忙接過來認真地給簽了個名，那姑娘收到簽名後小心翼翼地壓平放好，笑嘻嘻道：“我們現在結成親密的愛豆和粉絲的關系了哦，你不能把我的背後吐槽告訴別人。”
“……”
現在的女孩子們都這麽厲害的嗎。
等他做完造型，距離直播開始只有兩個多小時了。走廊外面已經熱鬧起來，選手和嘉賓幾乎都到齊了。許小舟出去跟另外三個評委打了招呼，又初次認識了一系列選手。說是選手，但論資歷都是他的前輩，他禮數周全，逐個主動去招呼。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第一期的八位藝人選手中有王思韋。這個人是三年前他剛加入日天時從練習生評級出道的哥哥。那時日天的新出道藝人跟其他練習生還沒有那麽明顯的層級劃分，王思韋沒有工作的時候依舊會來練習室跟下一屆的人一起練習。那年許小舟才十七歲，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日天選來的練習生像他一樣舞蹈起身的不多，多半都是唱歌比較好，但他卻沒受過專門的聲樂培訓，最開始那半年都是王思韋在陪他練聲，教的比訓教老師更細更認真。
王思韋舞臺控臺能力和舞蹈功底都只能算中等，但是一把嗓子是真的絕了，高音氣息窮厚綿長，低音霧一樣溫柔低啞，聲音變化性很強，唱功技巧在那樣的聲音裏幾乎隱形了，即使炫技也讓人難以察覺。
但是這樣的實力歌手路子太窄，他一直不溫不火地在圈子裏泡著，圈了一批非常鐵桿的粉，但要說紅也實在算不上。他性格也佛，社交賬號和朋友圈都很少更新，許小舟偶爾公司裏看見他會很高興地約他一起吃飯，可是看不著的時候就很難找到這人的蹤影了。
看見王思韋參加這個節目，許小舟是訝異的，以至於一照面楞住了，倒是王思韋看到他明顯開心不少，“原來蒙面嘉賓是小舟啊。”
許小舟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哥你會來。”
王思韋有些哭笑不得，拉他到跟前低聲道：“我也不想來，這是愛豆型舞臺的節目，跟我路子不太對。但公司堅持，說我要是再不露露臉就涼了。”
許小舟聽了有點心酸，小聲說，“哥潛心做音樂，也不需要什麽話題度，專輯賣得好就可以了。”
“是啊。”提到專輯王思韋眼睛亮了亮，“銷量確實挺好看的，要不然公司早就把我扔了。對了，你最近很紅，熬出頭了。”
許小舟臉紅，王思韋打量了他兩眼又笑著挪開視線去，“但人還是老樣子，挺好的。”
外面又傳來一陣鬧騰，工作人員抱著一個盒子進來了，“小舟，你的面具試一下。這個做出來比我們想象中厚重，要是哪裏磨或者硬一定要說，我們準備一點化妝棉什麽的。”
許小舟哦了一聲，幫著拆開那個盒子。裏面的面具是金屬的，雖然盡可能做薄了，但怕邊緣太鋒利劃傷皮膚，拿在手裏還是沈甸甸的有點分量。面具很酷，黑色的底色，兩側顴骨的地方有延伸出去的花紋，是兩個龍飛鳳舞的紅色的叉。
周圍的藝人都在說面具酷，許小舟卻有點猶豫，“這個叉跟上次《暴躁舞臺》的舞臺妝記憶點太像了，會不會被觀眾一眼看穿。”
工作人員笑了，“你怎麽這麽可愛呢？難道真的以為節目組會一個面具把你擋得人鬼不識？”
“啊？”
“就是要引導大家去猜，這樣才有話題度啊。”工作人員哭笑不得，“要是真到了最後你卸下面具大家才知道是你，就沒有請你來的意義了啊。”
許小舟沈默了一瞬，他在心裏翻譯了一下這句話，意思就是節目組要他來就是為了要借他的熱度，可他恍惚間覺得有點玄幻，好像跟練習室裏拼不出頭的日子沒隔多久，他已經走得這麽遠了。
“沈然和常江來了。”
“我的天終於來了。”工作人員把裝面具的盒子往桌子裏面一推，轉身一路蹬蹬蹬小跑出去，在走廊裏招呼道：“二位可算到了，我帶你們去服化，要來不及了。”
屋裏的人也都跟著出去打招呼，許小舟沒動，一起留下來的還有王思韋。許小舟又聽見了常江天生就帶著風情的聲音，“不急，我在路上打底什麽的都做了，一個嘉賓而已，不要太喧賓奪主了，沈然跟著去吧，你比較急一點。”
何沈然依舊溫和，“好。”
他跟著工作人員往裏面走，從許小舟的門口路過，那一瞬間許小舟清楚地知道何沈然餘光裏看見了自己，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頭對工作人員溫柔地笑了一下，隨口尋了個無聊的話題聊開了，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王思韋好像看出了點什麽，但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問。
常江在人堆裏享受了幾句大家的問候之後突然笑著問道：“哎？小舟呢？”
顧秋彥回答道：“在裏面試面具呢。”
“啊，那我得看看，好好奇啊。”
常江走進來，他今天穿了一件睡衣風的外套，剛才在外面許小舟就聽人感慨過他衣品了。常江笑著走到他旁邊，“幾天不見了，還好嗎？”
許小舟微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一下，“前輩是問貓嗎？能吃能睡，挺好的。”
“我對你的貓可不感興趣。”常江隨手拿起桌上的面具，往許小舟臉上比了比，“啊，真酷啊。”
許小舟站著沒動，他面無表情地透過面具的眼睛看著常江，一對黑瞳平靜而幽深，常江和他對視了片刻，突然把面具撤了下來，隨手往桌上一丟，又恢覆了那派懶洋洋自帶媚態的樣子，說道：“小舟發育得可太快了，每次看見氣質都變個樣，嘖。”
跟著進來的選手立刻有人用羨慕的口吻附和，“是啊，人紅了之後物質和眼界都會變化，怪不得越來越紅。”
許小舟輕輕勾了勾唇角，沒有搭腔。他看著常江慵懶地走出屋子，順便帶走了一堆擁護他的人，等到屋裏的人幾乎走光了，眼中的禮貌笑意才斂起，少年黑眸深處仿佛凝成了一簇光點，明明滅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這屋子裏絕大多數的人都曲解了常江的意思。剛才那家夥話裏有話太明顯了，這個人還不知道許小舟已經知道了他熟知靈貓的秘密，才敢說這麽露骨的話。
可從這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常江怕是不僅知道靈貓的力量，他還知道許小舟沾上靈貓會獲得一系列的變化。
何沈然是喪喪的“前主人”，想必對靈貓了解甚多才敢采取行動，可他對靈貓跟靈貓擁有者的認知都僅限於運氣的改變上，而常江話裏話外，竟像是早就知道跟貓羈絆的連環效應不止如此，還有氣質甚至外在上的一系列改變。
“他好像對你有點什麽意思。”一直安安靜靜隱藏自己存在感的王思韋突然開口，帶著兩分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我印象裏，你跟他不熟吧？”
“很不熟。”許小舟低聲回答。
王思韋皺了皺眉，“圈子裏很亂的，雖然你是厚積薄發，但畢竟紅得太快太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許小舟深吸一口氣，又笑了笑，“哥你加油，你的實力在這群人裏其實沒什麽可說的。”
王思韋嘆氣，“不喜歡跳舞啊，哎，我盡力看看吧。”
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大家都到演播廳去提前聽編導cue流程了。演播廳的布局跟之前《暴躁舞臺》高度相似，許小舟這個蒙面席位依舊從四個導師席位中獨立出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有一票否決權，節目組為了讓他能更清晰地看見舞臺，把席位設置得沒那麽偏了，位置跟嘉賓席最靠邊上隔了不過三米的樣子。
按照慣例，四名嘉賓是要按照段位排座的，常江必然是中間兩席之一，但許小舟聽他跟編導商量了半天，最後竟然跑到最邊上坐著了，離許小舟最近。
他看過去，男人正眉眼帶笑地望著他，還沖他挑了挑眉。
“……”
許小舟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視覺汙染，他默默轉回頭去，正要掏出手機交給阿葛收著，手機屏幕卻適時地亮了起來，是陳景峰的電話。
他只好小跑到後面沒人的地方接了起來。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奈，“喪喪跟我碰瓷了，要回去找你。”
“什麽意思？”許小舟聽懵，“沒聽懂，什麽叫跟你碰瓷了？”
“這貓就是浪夠了想回去找你，硬找借口罷了。”陳景峰充滿了恨，“我給它添水啊，往水碗裏倒的時候它突然伸爪子，水剛一碰到它就捧著爪子在地上打滾，還fufu吹氣，好像重度燙傷了一樣。”
“等會等會。”許小舟更加淩亂，“你給它倒開水？”
大佬聽起來像是想哭，“我有毛病嗎？都是礦泉水啊，常溫剛擰開的，它就是在碰瓷啊。”
“……”
“不信我往我自己臉上潑。真的，這貓差點沒撓死我，雖然我聽不懂它說什麽，但我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去找小舟，然後它安靜了。”
“……”
男人很蒼老地對著話筒嘆了一口氣，“總之，我訂了兩個小時後的航班，讓小吳送它到你那邊吧。酒店我知道，我讓他把貓直接送你房間去了，你晚上回去看看，檢查檢查它的……”男人頓了下，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燙傷。”
作者有話要說：
喪喪（伸出爪子）：我沒有受傷哦，騙那個傻子呢。
陳景峰（冷漠）：你竟然真的覺得自己騙到人了……到底誰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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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熱門話題下卻是鋪天蓋地的幸災樂禍，那個姑娘自己發了條微博——【我是被人畜無害的我鵝子嘲笑了嗎 [攤手]】短短一句話, 底下轉眼已經萬評，放眼一望全都是哈哈哈、lol、2333, 不知道的還以為買了什麽不走心的水軍。
陳景鋒派來的助理也正坐在前面刷微博，嘖嘖感慨道：“溫柔寵粉的形象好像立不住了，莫名其妙就崩成花式懟粉, 這波話題度太溜了，互動做的這麽好，很吸粉的啊。”
“是麽……”許小舟想到宣發那邊的建議, 斟酌了半天, 在底下評論了一個神煩狗的表情。
“風行很靠譜，你要相信他們。鋒哥剛出道的時候就是他們給做，只不過後來簽了日天的全套經紀約才轉回來，但其實日天的宣發只是掛在大型娛樂公司下的二級部門, 跟專門的宣發團隊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許小舟聽著這話感覺有點不對勁，問道：“你不會……也……”
那人笑呵呵地回過頭，“鋒哥現在身邊的人都會跟他走，不過職責會有變動, 要不要重新認識一下，以後我是你的專門助理哦。”
許小舟錯愕之餘又感到有些驚嚇, 這個人叫阿葛，是陳景鋒的骨灰級助理，比小吳還要老資歷，油滑勤快會來事，人還很忠誠，以至於平時跟在陳景鋒的身邊像半個經紀人，跑腿打雜的事陳景鋒早就不用他了。
阿葛收起手機，“鋒哥說他的助理裏只有我沒被貓撓過，感覺我來跟你比較安全，省了一筆員工的人身意外險費用。”他說著瞇眼笑了笑，“而且我跑得也最快，抓貓也擅長。”
這到底是來伺候人，還是來伺候貓。
許小舟默默咽了口吐沫，說道：“不用擔心，喪喪沒事的時候走都懶得邁腿，不會跑的。”
“是嗎？那有事的時候呢？”
“有事的時候——嗯，就讓它去辦事吧，你追不上的。”
阿葛皺了皺眉，“你真是開放型家長啊，小貓跑出去就不怕出問題嗎？”
許小舟沒吭聲，心道，那只胖子跑出去，我怕路人出問題才對吧。
坐在後排的另一個比較安靜沈默的男生突然說道：“那個，熱搜換位置了，第二條熱搜上第一了。宣發那邊說沒控住，但反正兩條都是小舟的，也無所謂了。”
這條#游戲立繪許小舟#畫風格外突兀。許小舟其實不大能明白游戲立繪是個什麽意思，點進去往下拉了兩條，才知道原來這其實是一條吹他顏值和衣品的熱搜。
【@說方言的小星雲：#游戲立繪許小舟# 焦糖色系的見賢大人機場高清九圖奉上！我已經死了你們隨意拿圖，從相機裏導出來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是在看什麽日漫風的游戲角色官方立繪，五官太撕漫了吧！漫畫裏走出來的許小舟啊！】
九張圖都是剛才的機場look，淺焦糖色昵風衣挺括有型，裏面的羊絨衫和牛仔褲包裹輪廓，把本就完美的身材比例襯托得更妥帖，少年輕垂眉眼，像籠罩在一團雲裏一樣溫柔。
許小舟往下刷評論，畫風一片美好。
【樓主等我一起】
【啊啊啊感謝分享啊】
【這是什麽好東吸，我的小舟變帥的速度這麽驚人的嗎】
【許小舟血洗媽粉了啊救命！】
【想鉆進哥哥的大衣裏】
他不是什麽厚臉皮經得住誇的人，看了兩條就受不了，飛快拉回頂上，本想直接點出，然而手指一抖卻不小心下拉頁面刷新了一下，熱評頭條突然被擠了下去，換上一條畫風與眾不同的。
【@偷窺我的小貓專用號：都是女友粉嗎？沒有男友粉嗎？】
許小舟腦子裏轟的一聲，盯著那個招財貓的頭像瞪了好久的眼睛，都難以消化陳景鋒用小號在底下來這麽一出的事實。
飯圈女孩向來都把男粉當大熊貓供著，他點進樓中樓一看，果然，某人正眾星捧月般地享受大家的寵愛，互動得不亦樂乎。
他實在忍無可忍，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餵？”電話另一頭鬧哄哄的，一聽就是片場休息時間。陳景鋒心情很好的樣子，“想我啦？”
許小舟咬牙低聲道：“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啊。我準備把這個小號養一下，多搶你幾次熱門，再個人出資做幾波土豪應援，憑借有錢男粉的先天優勢把這個號經營成一個大粉。”
許小舟聽呆，“為什麽？”
“現在宣發控大局面控得很好，但感覺你好多粉絲都是第一次粉人，帶話題不太行，還容易讓人帶節奏。我準備親自下場，關鍵時刻幫她們調整方向……”
許小舟腦子裏嗡嗡的，心說這個世界不是瘋了吧。
車子停下，阿葛在前邊扭過頭來，“到了。“
“哦，好。”許小舟無奈，用手捂住手機輕聲道：“我剛到，先不說了，你別太浪了。”
“放心吧。”陳景鋒笑得很開心，“我也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喪喪又跑哪去了。”
許小舟一楞，“它不在嗎？”
“是啊，一大早我把它抱到劇組，一轉身就從凳子上竄下去跑了，中午倒是回來吃飯了，結果吃飽了掉頭又跑，一天的戲拍下來也沒見個貓影，奇怪了。”
許小舟聞言頓了頓，心裏仿佛終於捕捉到一絲什麽，他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去一號棚背後看看，它很可能在大樹下面躺著。”
“這貓太瘋了。”陳景鋒嘀咕道，“大冷天在外邊地上躺著？先不說了，我去把它抱回來，服氣。”
男人掛了電話，許小舟一邊跟著阿葛往前走一邊在心裏琢磨。隱隱約約的，他好像猜到了喪喪為什麽要留下。那貓就是個撒謊不眨眼的騙子，陪陳景鋒？不存在的。估計是舍不得那棵樹，想要多跟樹纏綿幾天吧。
這可能就是真相了，但理智而言他又實在難以理解，那樹到底有什麽好的，連媽都不要了。
“小舟。”阿葛回頭輕輕叫了他一聲，看著不遠處門口的人低聲道：“那個是唐編導吧，之前跟著鋒哥見過，出來迎你了。”
許小舟一回神，果然見到面孔有些熟悉的男人正一臉笑意地朝自己這走來。他立刻拋開思緒，迎上去笑著問好，“唐編導，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舟。”男人眉開眼笑，“還是這麽守時啊。”
“前輩們都到了嗎？”
“到了三個，你去準備吧。”
不知是不是上一個節目爆掉，這個節目的經費明顯比《暴躁舞臺》充足很多，雖然選了個偏僻城市的電視臺，不過人員規格都是最好的。許小舟進去沒看見那三個嘉賓，問了工作人員說是都各自開了休息室抓緊時間休息一會。他哦了一聲，順從地坐在鏡子前等造型，一邊聽那幾個化妝師閑聊天。
之前他簽下這份合同的時候，四個常設評委席位才剛剛找齊三個人，兩女一男，兩個女生都是中韓雙方受訓，在韓國組合出道過又成名歸國。單論舞臺而言，確實有很強的資歷。男的叫顧秋彥，流行歌手，現在人氣算不上一線了，但是實力是沒得說的。
化妝師隨手拿了發蠟過來，許小舟問道：“第四個嘉賓決定了嗎？”
“好像前天簽了，常江。”
“……”
“怎麽啦小舟？感覺這次你來比上次多了心事。”
許小舟笑了笑，故意問道：“沒怎麽，常江不是在忙著拍戲嗎，怎麽跑來當嘉賓了？”
對方聞言想了想，“沒有吧，沒聽說他最近有什麽戲啊。不過這事確實定下來挺晚的，節目組老早就找他了，一直抻著沒給最終答覆，上禮拜突然答應的，前天就簽了。”
她說著又笑了一下，“估計是手上好多資源都在爭取，最後沒拿到更好的唄。”
旁邊另一個人用胳膊肘撞她，“小心點，小舟還坐這，你瞎說什麽呢？”
許小舟笑了笑，“沒事，我什麽都沒聽見。”
造型師打開了吹風機，轟隆隆的風聲侵占了耳膜。少年垂下眼睫，安靜地思考。
根據戴天岐的說法，常江既然一直在幫何沈然調查靈貓的事，那麽必然對靈貓有所了解。之前他以為這或許可以解釋那家夥為什麽突然答應去參加上次的工藝——畢竟只有和他同時出席，才有可能接近喪喪。但這個理由卻無法解釋這一次的局勢，節目組壓根沒讓他帶貓參加，這種直播節目和錄播不一樣，很容易出亂子，也不會允許他帶貓，常江一個老江湖，怎麽可能犯這種錯誤？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沖著貓來的。
電吹風的聲音停了下來，化妝師兩只手輕輕托著許小舟的太陽穴把他的頭擺正，讓他看著鏡子裏，笑道：“你真好看啊，我就喜歡這種清秀溫柔的五官。”她說著臉色突然又僵下來，很耿直地翻了個白眼，“某些人娘的要死還到處風騷，實在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怎麽了，怎麽都喜歡那樣的啊。”
造型師無奈地又捅了捅她，“差不多得了啊。”
她卻並不在意，一轉身美滋滋地掏出一個本子一支筆，“小舟幫我簽名吧，我很喜歡你的，上次沒好意思。”
許小舟哦了一聲，連忙接過來認真地給簽了個名，那姑娘收到簽名後小心翼翼地壓平放好，笑嘻嘻道：“我們現在結成親密的愛豆和粉絲的關系了哦，你不能把我的背後吐槽告訴別人。”
“……”
現在的女孩子們都這麽厲害的嗎。
等他做完造型，距離直播開始只有兩個多小時了。走廊外面已經熱鬧起來，選手和嘉賓幾乎都到齊了。許小舟出去跟另外三個評委打了招呼，又初次認識了一系列選手。說是選手，但論資歷都是他的前輩，他禮數周全，逐個主動去招呼。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第一期的八位藝人選手中有王思韋。這個人是三年前他剛加入日天時從練習生評級出道的哥哥。那時日天的新出道藝人跟其他練習生還沒有那麽明顯的層級劃分，王思韋沒有工作的時候依舊會來練習室跟下一屆的人一起練習。那年許小舟才十七歲，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日天選來的練習生像他一樣舞蹈起身的不多，多半都是唱歌比較好，但他卻沒受過專門的聲樂培訓，最開始那半年都是王思韋在陪他練聲，教的比訓教老師更細更認真。
王思韋舞臺控臺能力和舞蹈功底都只能算中等，但是一把嗓子是真的絕了，高音氣息窮厚綿長，低音霧一樣溫柔低啞，聲音變化性很強，唱功技巧在那樣的聲音裏幾乎隱形了，即使炫技也讓人難以察覺。
但是這樣的實力歌手路子太窄，他一直不溫不火地在圈子裏泡著，圈了一批非常鐵桿的粉，但要說紅也實在算不上。他性格也佛，社交賬號和朋友圈都很少更新，許小舟偶爾公司裏看見他會很高興地約他一起吃飯，可是看不著的時候就很難找到這人的蹤影了。
看見王思韋參加這個節目，許小舟是訝異的，以至於一照面楞住了，倒是王思韋看到他明顯開心不少，“原來蒙面嘉賓是小舟啊。”
許小舟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哥你會來。”
王思韋有些哭笑不得，拉他到跟前低聲道：“我也不想來，這是愛豆型舞臺的節目，跟我路子不太對。但公司堅持，說我要是再不露露臉就涼了。”
許小舟聽了有點心酸，小聲說，“哥潛心做音樂，也不需要什麽話題度，專輯賣得好就可以了。”
“是啊。”提到專輯王思韋眼睛亮了亮，“銷量確實挺好看的，要不然公司早就把我扔了。對了，你最近很紅，熬出頭了。”
許小舟臉紅，王思韋打量了他兩眼又笑著挪開視線去，“但人還是老樣子，挺好的。”
外面又傳來一陣鬧騰，工作人員抱著一個盒子進來了，“小舟，你的面具試一下。這個做出來比我們想象中厚重，要是哪裏磨或者硬一定要說，我們準備一點化妝棉什麽的。”
許小舟哦了一聲，幫著拆開那個盒子。裏面的面具是金屬的，雖然盡可能做薄了，但怕邊緣太鋒利劃傷皮膚，拿在手裏還是沈甸甸的有點分量。面具很酷，黑色的底色，兩側顴骨的地方有延伸出去的花紋，是兩個龍飛鳳舞的紅色的叉。
周圍的藝人都在說面具酷，許小舟卻有點猶豫，“這個叉跟上次《暴躁舞臺》的舞臺妝記憶點太像了，會不會被觀眾一眼看穿。”
工作人員笑了，“你怎麽這麽可愛呢？難道真的以為節目組會一個面具把你擋得人鬼不識？”
“啊？”
“就是要引導大家去猜，這樣才有話題度啊。”工作人員哭笑不得，“要是真到了最後你卸下面具大家才知道是你，就沒有請你來的意義了啊。”
許小舟沈默了一瞬，他在心裏翻譯了一下這句話，意思就是節目組要他來就是為了要借他的熱度，可他恍惚間覺得有點玄幻，好像跟練習室裏拼不出頭的日子沒隔多久，他已經走得這麽遠了。
“沈然和常江來了。”
“我的天終於來了。”工作人員把裝面具的盒子往桌子裏面一推，轉身一路蹬蹬蹬小跑出去，在走廊裏招呼道：“二位可算到了，我帶你們去服化，要來不及了。”
屋裏的人也都跟著出去打招呼，許小舟沒動，一起留下來的還有王思韋。許小舟又聽見了常江天生就帶著風情的聲音，“不急，我在路上打底什麽的都做了，一個嘉賓而已，不要太喧賓奪主了，沈然跟著去吧，你比較急一點。”
何沈然依舊溫和，“好。”
他跟著工作人員往裏面走，從許小舟的門口路過，那一瞬間許小舟清楚地知道何沈然餘光裏看見了自己，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頭對工作人員溫柔地笑了一下，隨口尋了個無聊的話題聊開了，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王思韋好像看出了點什麽，但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問。
常江在人堆裏享受了幾句大家的問候之後突然笑著問道：“哎？小舟呢？”
顧秋彥回答道：“在裏面試面具呢。”
“啊，那我得看看，好好奇啊。”
常江走進來，他今天穿了一件睡衣風的外套，剛才在外面許小舟就聽人感慨過他衣品了。常江笑著走到他旁邊，“幾天不見了，還好嗎？”
許小舟微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一下，“前輩是問貓嗎？能吃能睡，挺好的。”
“我對你的貓可不感興趣。”常江隨手拿起桌上的面具，往許小舟臉上比了比，“啊，真酷啊。”
許小舟站著沒動，他面無表情地透過面具的眼睛看著常江，一對黑瞳平靜而幽深，常江和他對視了片刻，突然把面具撤了下來，隨手往桌上一丟，又恢覆了那派懶洋洋自帶媚態的樣子，說道：“小舟發育得可太快了，每次看見氣質都變個樣，嘖。”
跟著進來的選手立刻有人用羨慕的口吻附和，“是啊，人紅了之後物質和眼界都會變化，怪不得越來越紅。”
許小舟輕輕勾了勾唇角，沒有搭腔。他看著常江慵懶地走出屋子，順便帶走了一堆擁護他的人，等到屋裏的人幾乎走光了，眼中的禮貌笑意才斂起，少年黑眸深處仿佛凝成了一簇光點，明明滅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這屋子裏絕大多數的人都曲解了常江的意思。剛才那家夥話裏有話太明顯了，這個人還不知道許小舟已經知道了他熟知靈貓的秘密，才敢說這麽露骨的話。
可從這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常江怕是不僅知道靈貓的力量，他還知道許小舟沾上靈貓會獲得一系列的變化。
何沈然是喪喪的“前主人”，想必對靈貓了解甚多才敢采取行動，可他對靈貓跟靈貓擁有者的認知都僅限於運氣的改變上，而常江話裏話外，竟像是早就知道跟貓羈絆的連環效應不止如此，還有氣質甚至外在上的一系列改變。
“他好像對你有點什麽意思。”一直安安靜靜隱藏自己存在感的王思韋突然開口，帶著兩分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我印象裏，你跟他不熟吧？”
“很不熟。”許小舟低聲回答。
王思韋皺了皺眉，“圈子裏很亂的，雖然你是厚積薄發，但畢竟紅得太快太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許小舟深吸一口氣，又笑了笑，“哥你加油，你的實力在這群人裏其實沒什麽可說的。”
王思韋嘆氣，“不喜歡跳舞啊，哎，我盡力看看吧。”
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大家都到演播廳去提前聽編導cue流程了。演播廳的布局跟之前《暴躁舞臺》高度相似，許小舟這個蒙面席位依舊從四個導師席位中獨立出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有一票否決權，節目組為了讓他能更清晰地看見舞臺，把席位設置得沒那麽偏了，位置跟嘉賓席最靠邊上隔了不過三米的樣子。
按照慣例，四名嘉賓是要按照段位排座的，常江必然是中間兩席之一，但許小舟聽他跟編導商量了半天，最後竟然跑到最邊上坐著了，離許小舟最近。
他看過去，男人正眉眼帶笑地望著他，還沖他挑了挑眉。
“……”
許小舟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視覺汙染，他默默轉回頭去，正要掏出手機交給阿葛收著，手機屏幕卻適時地亮了起來，是陳景峰的電話。
他只好小跑到後面沒人的地方接了起來。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無奈，“喪喪跟我碰瓷了，要回去找你。”
“什麽意思？”許小舟聽懵，“沒聽懂，什麽叫跟你碰瓷了？”
“這貓就是浪夠了想回去找你，硬找借口罷了。”陳景峰充滿了恨，“我給它添水啊，往水碗裏倒的時候它突然伸爪子，水剛一碰到它就捧著爪子在地上打滾，還fufu吹氣，好像重度燙傷了一樣。”
“等會等會。”許小舟更加淩亂，“你給它倒開水？”
大佬聽起來像是想哭，“我有毛病嗎？都是礦泉水啊，常溫剛擰開的，它就是在碰瓷啊。”
“……”
“不信我往我自己臉上潑。真的，這貓差點沒撓死我，雖然我聽不懂它說什麽，但我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去找小舟，然後它安靜了。”
“……”
男人很蒼老地對著話筒嘆了一口氣，“總之，我訂了兩個小時後的航班，讓小吳送它到你那邊吧。酒店我知道，我讓他把貓直接送你房間去了，你晚上回去看看，檢查檢查它的……”男人頓了下，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燙傷。”
作者有話要說：
喪喪（伸出爪子）：我沒有受傷哦，騙那個傻子呢。
陳景峰（冷漠）：你竟然真的覺得自己騙到人了……到底誰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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