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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因何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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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的手捂在懷中,仿佛害怕誰拿走銀子一樣,聞言面上也並不驚詫,仿佛知曉自己收了銀子,就必然是要給辛氏辦事的,她這樣的反應一露出來,倒讓辛氏面上多滿意之色:“若是辦事,自然請王妃直言,老奴無不遵從。”

辛氏菱唇微勾垂下頭來,擡手將身旁依靠的小桌,稍稍移開取出一只木盒,將之打開後遞到她面前:“此物嬤嬤可認識?”

老嬤嬤一瞧見她盒中之物,眼底霎時露出幾分驚訝,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後:“這是……稻草人?”

辛氏垂眸望著那木盒子,以及木盒內被綁縛成人形的稻草,手指自那澄黃稻草上的紅線裏,稍稍用力一點點的劃了過去,其上的銀針在燭火下灼灼發亮:“嬤嬤好眼力——此乃苗疆之中,咒縛生人所用。”

老嬤嬤一瞧見被紅線綁縛,那栩栩如生的稻草人,還有草人身上插著的銀針,和銀針之下的生辰八字,目光一掃發現了什麽,眼底先是閃過驚愕之色,隨即卻有著幾分譏諷:“王妃,這可是巫蠱之術……”

辛氏沒有察覺她神色變化,只是將東西交到她手上,幽幽的呼出一口氣來道:“我要的,就是巫蠱之術。”

話音落下,她稍稍垂下面容,眸子半明半暗,染上幾分殺意,猶如毒蛇吐信:“你要找個機會,將此物,埋到妙悅院裏。”

言罷不管老嬤嬤神色如何,她又緩緩直起了身子,挑了挑自己的玳瑁指甲:“若你還有些手段,能夠出入溶梨院,能將此物埋入溶梨院,便更好了。”

秋拂見她說著這話時,老嬤嬤看著那盒中之物,目光有些晦澀不定,生怕她會扔了那盒子,便不鹹不淡的扶了一下,又輕輕按了按那盒子道:“嬤嬤,給您拿好。”

“不知王妃所說……有些手段入溶梨院……是什麽意思?”

老嬤嬤看見秋拂湊過來,仿佛一瞬間被驚醒般,霎時擡眼看向面前的辛氏,露出膽怯又好奇的神色:“老奴久不在府內,只知曉那溶梨院,乃是王妃膝下的庶子,顧四少爺所住的宅院,並不知曉那溶梨院,到底有什麽機巧關節——”辛氏見她一副不明白的模樣,卻也不準備給她解惑,反倒饒有興味的看著她,一字一頓說道:“你若是不知曉,只要去一次,便都會知曉的——我便不提醒嬤嬤了,嬤嬤還是自己去看,更為妥當一些。”

說罷,她擡手再度拿起茶盞,輕輕刮了刮茶末子,垂下的眼睫投下陰影來:“秋拂,送柳嬤嬤。”

秋拂知曉辛氏的意思,是讓她送這柳嬤嬤走,再裝作無意的透露出幾分,忙暗中點頭低身應道:“是,王妃。”

老嬤嬤跟在秋拂身後出來,瞧見大丫鬟神色淡淡,拎著一只紅紙紮的燈籠,卻不著痕跡用眼角覷她,便知曉其實是辛氏不放心,讓秋拂前來跟自己說話,定然是敘說有關溶梨院的,眼珠子一轉隱去其中暗光,反倒故作熱情的巴巴湊上去,一邊幫秋拂拍了拍垂下衣角,一邊嘖嘖的笑著感嘆說道。

“秋拂姑娘,你瞧這天氣還沒轉暖,你穿的這麽單薄,也不怕被凍著了。”

“柳嬤嬤不必擔心,你瞧這衣服薄,其中可夾著棉的。”秋拂見她如此殷勤的模樣,唇角流露出一絲滿意,擡手格住了她的手指之後,話語之中饒有深意,“就像是那溶梨院中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文文弱弱,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其實心裏頭全是一團黑。”

“秋拂姑娘,您說的老奴都害怕了。”

老嬤嬤聽她這樣形容溶梨院中人,眼底滿滿都是好奇和戒備,聞言知曉她這是要說了,便忙忙的湊近了些輕聲問道,“您倒是跟我說說,那溶梨院裏,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那溶梨院中,可是臥虎藏龍,不可小視呢。”

秋拂見她靠了過來的確很有眼色,念及這老奴從前救了辛氏,雖然她心中很是看其不起,倒是也故意做出幾分親近,只為了不誤辛氏交代下來的事。

“溶梨院中的主子,是王妃膝下的四少爺,本是個低賤的庶子而已,卻幾次三番的作祟,害了大小姐和王妃,如今大小姐不知所蹤,王妃心思郁郁,早就恨毒了那庶子,十分希望有人能夠,想辦法殺掉那個庶子,以解王妃心頭之恨。”

老嬤嬤暗中垂下眼簾,做出一副驚慌模樣,壓低了聲音嘆道:“原來如此,秋拂姑娘若是不說,老奴還不知道,那低賤的庶子,也是個厲害人物呢。”

能鬥倒嫡女和嫡母,不過是心機深沈,手段高超的庶子。

老嬤嬤垂下眼睛去,面上諾諾應是,眼底流露幾分不屑。

“溶梨院裏,不光是主子厲害,那幾個雙侍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燈。”

秋拂看不見她的表情,以為她將之聽進去了,生怕她還不夠小心,會被顧之素拿住把柄,想起前一段時日,辛氏在三房之內的釘子,回報說顧之素的雙侍連珠,好似有些功夫的事情,雖說她並不覺此事為真,但用此事嚇唬老嬤嬤,她倒是覺得很是不錯——驟然轉臉過來的時候,她瞧見那姓柳的嬤嬤弓著身,不由露出一個鋒利笑容:“不說那庶子從外面找來的幫手,便是那個新進溶梨院的連珠,也是身上帶著武功底子的,可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聽到武功這兩字,老嬤嬤乍然擡起眼,眼底的驚慌之色,幾乎要溢出來了:“有武功底子?那可真是——”秋拂見她被嚇成這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擡手拂過她的肩,壓低了身子緩緩道:“所以嬤嬤,若是要去,可要小心。”

老嬤嬤哆哆嗦嗦的,聞言慌忙應了,還不忘抱緊懷裏的銀子,看的秋拂不耐的轉過眼:“多謝秋拂姑娘提醒了,不然老奴這麽貿然過去,可要一頭栽到坑裏去了。”

“嬤嬤客氣。”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回廊,秋拂彈了彈自己的袖擺,拎著手中的紙燈籠轉身,半是敷衍的點了點頭後,轉身朝著臨江院回返路上而去,只留下一道餘音裊裊而起。

“我就送嬤嬤到這裏,嬤嬤慢走不送。”

老嬤嬤看著她身影越來越遠,最後隱藏在了黑暗之中,抿了抿唇露出個笑容,那張滿是皺紋的面容揚起,卻是一副莫名詭異神色,眼光幽幽暗暗沒有分毫波動。

“秋拂姑娘也慢走……慢走啊。”

眼見著秋拂的身影消失不見,弓著身子的人抱緊懷中銀子,就這樣抹黑著朝前走去,一步步踏在冰冷青石上,一直繞過了垂花門走到陰暗處,這道身影方才緩緩直起腰來,滿是皺紋的面容上沒有表情,將懷中的銀子一把掏出來之後,舉在手上神色淡淡聲音嘶啞的道。

“溶梨院……顧之素——”說罷這話,她陡然低笑一聲,聲音嘶啞,猶如被什麽東西,不停的咬噬著:“姓顧,身邊有厲害丫鬟——倒是有趣。”

月光柔柔軟軟的從窗前灑下,映亮了溶梨院中梨花樹旁,正在雕花窗邊佇立著的,那張素白艷麗的面容。

月瑤甫一進院子走上回廊,便見一人身影立於不遠,背著手不知擡頭望著什麽,也不敢順著他眼光去看,便小心翼翼的低身行禮道。

“月瑤見過公子。”

“你怎麽來了?”月光之下顧之素長身玉立,投在腳邊的影子被拉長,袖擺上的梨花暗繡放著暗光,薄唇掀起弧度時驚心動魄,聲音眼神卻俱是淡淡的,“長安讓你來的?”

月晦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十分平靜,顯然是早已預料到什麽,即使她早在半個月中,接觸了一番面前之人,她依舊覺得自己無法看透,顧之素的心思到底是什麽。

索性她心中對顧之素很是尊敬,聞言不敢怠慢忙低身應道:“是,因月晦叛逃之人,非一般人能對付,主上怕公子出事,因此——”顧之素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一挑:“這個叛逃的人,很危險?”

月瑤聽出他這話還有深意,知曉他是要問,叛逃之人究竟危險在何,沈吟半晌之後終回道:“回公子,叛逃的人……便是當初,為公子調香之人。”

“調香……月眛……怪不得我會覺得熟悉,果真是從前聽過的名字。”

顧之素一直覺得月眛兩字,他仿佛是自哪裏聽過,聞言倒是回想起什麽來,薄唇驀地勾起一絲笑,眼底卻卻並無絲毫笑意。

“她因何而叛逃?”

月瑤不知該如何說起這個理由,是因月眛戀慕自家主子,在調香之後被主子發現,愛極成恨因而叛逃之事,只能諾諾了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顧之素許久沒聽她回答,側過身來定定註視著她,眸光在月光下不顯溫柔,卻猶如刀鋒一般的銳利,仿佛能夠自她心中看出什麽:“怎麽?還有難言之隱?”

月瑤被他看的心中發虛,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回公子,其實……其實月眛,是因為,因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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