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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諜、者公主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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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個品性好的女婿入贅。但突然一日不知怎麽就引來了殺身之禍,一夥持著刀劍滿身殺氣的江湖人士闖進了醫館,聲稱陸沅芷是魔教妖女。

陸父陸母當然不信,自己好好的女兒溫柔善良,手無縛雞之力,只會治病救人,沒做過半點害人的事,怎麽就成了別人口中兇悍狠辣的妖女。而那些人不懼官府,也不在乎兩個普通百姓的辯解,還覺得他們是被蒙蔽蠱惑,不明大義。

最後陸父陸母兩人為保護女兒,慘死在了江湖人士的刀下。

陸沅芷臨死之前才知道他們為何要殺她,原來她不是陸父陸母的親生女兒,而是被收養的,她的親生母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葉青瓊。在正邪大戰中殞命,而這些曾經受過魔教壓迫,所謂嫉惡如仇的江湖人士不知從哪得知了葉青瓊還有一個女兒在世,於是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來斬草除根了。

而至於無辜殃及的平民百姓,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斬除魔教餘孽,無傷大雅的一些犧牲,而且他們有意包庇魔教妖女,便是愚昧無知,罪不可赦。

蕭函看完原身的記憶,也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和憤懣,原身本性純善,秉持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沒有上千人,也有數百了,一直以來也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就因為素未蒙面不曾知曉的母親是魔教教主,就被打上了魔教妖女的名號,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疼愛她的養父母也受到牽連,無辜喪命。

陸沅芷自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她只是在開頭和結局時提到過一筆的炮灰,但她的存在卻是給了女主薛小七巨大的幫助。

薛小七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靠著乞討和小偷小摸過活,在底層摸爬滾打長大的,更加機靈了,油嘴滑舌又貪財。一次偶然,她住的破廟有幾個乞兒生病了,陸沅芷與她父親過去施粥診治,卻被薛小七趁人多混亂不註意時偷走了她自小戴著的半缺玉佩。

後來薛小七結識了拜劍山莊的少主,也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雲天淇,拜劍山莊是江湖中正道數一數二的門派,以剿滅魔教為己任。薛小七靠著自己的小聰明幫了雲天淇不少,一路經歷下兩人也漸漸有了感情。薛小七喜歡他的溫柔體貼,武林世家貴公子的氣度,而後者也從未見過像她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但在沒有消滅魔教,還武林一個太平之前,他也不好提成家的事。

為了幫助雲天淇,也是在意外之下,薛小七誤打誤撞闖入了魔教。魔教教主葉青瓊在江湖上的名聲從來都是心狠手辣一代魔梟,人人畏懼不已。但在見到薛小七身上的半缺玉佩後,態度大變,以為薛小七就是她的女兒。

葉青瓊曾經也是一個武林門派宗主的千金,因為家傳的武功秘籍而受到覬覦,最後被幾大勢力圍攻滅門,唯有葉青瓊一人幸存,被一路追殺的逃亡路上,她只能將剛生下的女兒匆匆寄養在一戶農莊裏。

但等她武功大成並將仇人都殺了個幹凈後,再回來尋女兒時,卻見那處農莊一片廢墟,打聽之下才得知農莊遭到山匪洗劫,連婦孺孩童都不放過,最後還放火燒了整片農莊。

葉青瓊一怒之下將當地的土匪山寨以及綠林道上的江湖人士都殺了幹幹凈凈,喪女之痛下心性大變,加上幾次殺戮成了武林公敵,葉青瓊也不在乎,還創立了聖教。十多年過去她已然成為江湖上得一方霸主,縱意千秋,多少人畏懼憎恨她,但因其武功已臻至化境,魔教勢力又龐大,根本找不到殺她的機會。

不想薛小七便成了這個缺口,薛小七機靈應變,看出了那半缺玉佩對葉青瓊的重要性,哪裏會說這是她偷來的,還將計就計認了下來,再者薛小七年紀與陸沅芷相仿,又懂得裝可憐說自己無父無母,流浪街頭受人欺辱。葉青瓊就真的相信薛小七就是她的女兒了,為了彌補她這些年來受的苦楚,還封她為少教主,將畢生所學教授與薛小七。

但臨到正邪大戰時,薛小七與名門正派的人裏應外合,不僅給葉青瓊下了毒,還將她武功的弱點告訴了雲天淇,導致葉青瓊死於雲天淇劍下,她所創立的聖教也一舉覆滅。雲天淇一戰成名,薛小七也立下大功,有情人終成眷屬,得到了圓滿結局。

陸沅芷的存在是薛小七告訴了拜劍山莊的人,最後流傳到了江湖上,引來江湖人士對陸沅芷和她養父母的殘殺。那些人也不關心陸沅芷會不會武功,有沒有做過壞事,她既然是葉青瓊的女兒,那就是大魔梟生的小妖女,就該死,否則就會留有後患。

這個時代的朝廷官府涇渭分明,陸家醫館一家三口雖然在百姓中多有美名,但也只是普通平民,再加上那些江湖人士殺了人後便跑了,官府也頂多發些通緝令,難以抓捕回來,說不定那些江湖人士還能靠一個消滅魔教餘孽在江湖上博得名聲。

在遭到殺身之禍前,陸沅芷根本不知道江湖是什麽。子代母償,若她生母犯下罪孽她也願意代為贖罪,但她的養父母還有那些被殃及的百姓卻是無辜的,這些江湖人口口聲聲說著仁義道德,替天行道,但他們心裏知道那是什麽嗎?

陸沅芷便是這個世界的委托人,她的心願也不止一樣,她希望保護她的養父母平安順遂到老,阻止薛小七冒充她的身份欺騙她的生母,還有就是繼承陸家醫館,成為一名懸壺濟世的好大夫。

蕭函看完了所有的劇情,揉了揉眉角,若是陸沅芷的身世一輩子不被人發現,她應該也會實現她的志向,成為一名治病救人的好大夫。

有人說龍生龍,鳳生鳳,但事實上成長的環境對人三觀品性養成的影響也很重要,對陸沅芷來說,她從小就學習醫術,做的就是治病救人的事,又有仁善溫良的養父母言傳身教,這種思想幾乎刻入了她的骨子裏。

即便是委托任務,她恨那些殺死她和養父母的人,假冒她身份害死她生母的薛小七,陸沅芷也沒想過要任務者殺人,這是身在江湖刀口上舔血自以為一腔正義的江湖人士所無法領悟的,奪走他人的性命又如何談得上正義。

蕭函搖了搖頭,轉而思考她所穿越的時間節點,好也不好,葉青瓊留給女兒的半缺玉佩已經不在了,應該就是原身一月多前出診看病時被女主薛小七偷走了。但這個時候薛小七應該才和男主雲天淇結識不久,還未進入魔教。

150、魔教妖女

蕭函正在思索怎麽完成任務時,外間藥堂傳來一道溫和沈厚的聲音, “阿沅。”

她一聽便知道是原身的父親陸安仁, 正在外面看診,今天來的人不多, 陸父一個大夫就夠用了,陸沅芷也就待在後面處理藥材,

“取些黃芩槐角, 還有地榆來。”應是外面缺了些藥材。

蕭函記下藥名,融會了原身的記憶後, 這些事做起來得心應手。取了陸父要的那些藥材後, 蕭函微挑起布簾, 走到外間藥堂來, 見到坐堂問診的陸父, 四十歲出頭。

還有個一身皂衣捕快裝束的年輕人, 十**歲的樣子。

陸父寫好了藥方子,“阿沅,準備二兩黃芩, 三錢槐角,五錢地榆。”

蕭函按陸父的要求稱量好包成藥包再系好。

陸父神色溫和,輕捋胡須對那名捕快道, “你娘年紀大了, 身體不好,一時風邪入體,將我開的藥帶回去每日煮兩劑, 服上三天就好了。”

“謝謝陸大夫,也謝謝陸姑娘。”那個小捕快見到蕭函還有些臉紅,接過藥後還依依不舍地出了醫館。

陸父看在眼裏也不點破,他女兒生的好,性子更是好,喜歡她的人都能排到城門口去了,也不差小秦一個。他起初還有些發愁,後來見女兒一心在醫術上壓根沒開竅,也就不管了。作為一個大夫,行醫數十年,多少喜怒哀樂沒見過,也很看得開,只要女兒能將陸家的醫術傳下去,其他的她喜歡就好。

臨近中午,陸母也回來了,家裏兩父女都撲在醫館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事還要她來操持,一回來就進廚房殺魚做飯,陸父則在後院檢驗女兒今日制藥怎麽樣。

其中有一樣藥膏是陸家祖傳秘藥,專治利器割傷防止傷口生炎惡化,放在江湖上和金瘡藥無異,但陸父多是賣給獵戶和鄉下農戶人家,因為後者為了生計,也常常受傷,一個不及時醫治,很可能就會落得殘疾,百姓貧困,若是家裏的勞動力頂梁柱生病致殘,一家人怕是都要挨餓賣兒賣女了。

陸父著重看過藥膏成色,讚賞地點了點頭。

但隨後又皺了皺眉,“我看你第三爐湯藥,藥性有些淡,應該是缺了些火候。”陸父聲音頓時一沈,“可是你在熬藥的時候分神了?”

蕭函想起應該是她剛穿來那會接受劇情和記憶,因而誤了煮藥的時辰,事後補救也不成了,她也坦然,乖乖認錯點了點頭。

陸母想說什麽,陸父卻板起了臉,“阿沅,你且記住,行醫救人切不可馬虎大意了,輕則病情加重,重則害人害己,無力回天。”

蕭函溫柔一笑,認真點了點頭,“爹爹教訓的是。”

見她認錯,陸父心下一緩,他又深知女兒的為人品性,這次也只是提醒一句,嚴厲苛責了些,也好過日後真出了事。

等到了飯桌上,陸父還在考較著女兒最近學的《內經》《素問》幾篇內容,蕭函全都對答如流,在熟悉見解上也沒讓陸父失望。

原身沒有蕭函過目不忘的能力,卻勝在勤奮好學,背不熟她就一字一句夜夜抄寫,以銘記於心。

陸父越聽越欣慰滿意,陸母催了兩三次,他才停下來,“先吃飯吧。”

用過飯後,蕭函主動收拾碗筷,平日陸母又要操持家務,又時不時做些繡活填補家用,也是勞累的很。

陸母私下對夫君埋怨嗔怪了一聲,“你對阿沅也太苛刻了吧。”

雖知道陸父有意讓女兒繼承衣缽,但她也憐惜女兒日夜辛勞,鉆研醫術,連些女子喜歡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飾也不大看一眼。

陸父輕捋胡須,感嘆道,“阿沅天資聰穎,我陸家醫術也是後繼有人了。”

蕭函也是知道陸父對女兒寄予厚望,這份感情與親生無二。

當年葉青瓊是將女兒寄養在一處農莊,還留下了足夠的銀兩和半缺玉佩,說兩年後就會來接回孩子。

她交給的那對戶人家沒有孩子,也是淳樸厚道的人,而且光是看葉青瓊一身兇煞江湖習氣,也不敢得罪,收了銀兩後也是妥善照顧孩子,但葉青瓊走後沒多久,孩子就發起了燒,那戶人家怕孩子出事,就送到了城裏的醫館。

那時陸安仁正是坐堂大夫,仔細診治後退了燒,但孩子體弱,還需調養幾日。那戶人家擔心孩子落下什麽病,等孩子的母親尋來了會遷怒他們,於是就把孩子留在了醫館照看幾日,而他們回去做農活了。

也正是那幾日,農莊遭到山匪洗劫,燒殺搶掠還洗劫一空,連當地官府清剿了兩三回都拿他們沒辦法。

陸安仁不知這孩子的身世,憐惜她成了孤兒,再者他與妻子此生怕是都沒有孩子了,於是商議後收養下來,視若己出,取名為陸沅芷。後來又因故遷居到了蜀州,還在此開了醫館。陸家夫婦二人也不曾告訴過女兒身世,怕她傷懷,又怎麽會想到日後會引來滅門之禍呢。

……

下午,陸父帶上藥箱出去看診,留蕭函一個大夫在醫館坐堂,還有兩個夥計學徒。陸父也曾想教他們,可惜愚笨,學了兩三年也才勉強識得醫館裏的各類藥材,遠達不到出師的標準,以陸父嚴謹的個性,又怎麽敢讓他們給人看病。

醫館後面就是一家住的小院,陸母上午買了些料子,想著給女兒做件新衣裳,女兒成天到晚在醫館忙碌,不是制藥煎藥,就是給人看診,為了方便從來都是一身淡藍色的棉質衣裳,束腰打扮,十分樸素。平日怕影響了制藥望聞問切的聞這一步,甚至都會避免使用脂粉。

除了新衣裳,陸母還不忘給父女兩人做鞋子,作為大夫出門看診除了城裏的人家,有時也要到鄉野間去,陸父又是那種堅持醫者仁心不辭辛苦的,有時還要去采藥,每年光是磨破穿爛換下的鞋子都有五六雙。

蕭函坐在醫館裏,下午的病人來的不少,但多是些小病小傷,算不上疑難雜癥,陸家醫館看病向來厚道,一般的病收費都不高,所以城裏鄉下的平民百姓都喜歡來此。

蕭函仿照著原身的字跡,在紙上行雲流水般寫下一連串的藥名,然後又取了藥,給了一位來看病的員外夫人隨身帶的丫鬟,又微笑道,“若是夫人用藥後,身子還有什麽不妥,可以來醫館找我,到府上為夫人診治。”

那位員外夫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多謝小大夫了。”

陸沅芷雖然年輕,但已然出師,且在城中小有名氣了,再者又是女子,若是到府上看病那很多事都方便了。

半日下來也算不上勞累,臨近黃昏的時候,陸父也坐著牛車回來了,他今日出門看診的就是一處比較遠的人家。

夜裏宵禁響起,蕭函房間裏點著燈,原身平日就有夜裏看醫術的習慣,也就不會引起陸父陸母的註意。蕭函今日卻沒有翻看原身抄寫的那些醫術,而是修煉起了內力真氣。

原身的根骨資質不差,算得上是優秀,即便放在江湖上也能被一流門派收為弟子。這也正常,畢竟她親生母親能創立一教,是江湖上的頂級強者,武林高手。

陸遠芷的心願是想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好大夫,但也不妨礙練武不是麽,一個有強大武力的大夫至少不用擔心隨隨便便別人弄死不成,而且她還想要保護疼愛她的養父母。

至少要有了自保之力,才好去找女主薛小七不是麽,她現在應該是和男主雲天淇等人在一起,有那麽多人護著。

……

之後的一段時日,蕭函白天給人看病問診,晚上修煉內力。那位曾經來看過病的員外夫人也派身邊的侍女請她過府了,其實不算什麽大病,只是婦人的一些小毛病,但礙於男女有別,即便是大夫也不好對人言,開的藥也是治標不治本,拖了些時日久久不好,身子也實在難受。

蕭函在加減些藥的份量後,重新開了一副藥方,過了幾日那位員外夫人身子便好了許多,連診金也厚了三倍。另外還給蕭函介紹了不少客人,都是城中的士紳豪富的夫人。

蕭函醫術好,又謹言慎行,體貼細致,也讓她們放心。而在與她們的接觸中,蕭函也了解到這個世界更多的信息,所處的朝代名為大楚,國姓為周,朝廷並不勢弱,只是對於江湖人士不怎麽過問,那些江湖恩怨仇殺也不敢犯到朝廷命官達官顯貴頭上去。

看來還是陸家身份低微,太過無足輕重,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江湖俠客才敢殺上門來。

一日,蕭函在醫館的時候,有人上門求見,亮明身份之下竟是知府家的仆從,說是他家夫人身體有恙,還請陸姑娘過府診治一番。

因天色已晚,便約至明日上門。

晚上用飯的時候,蕭函與陸父陸母提起此事,陸父眉頭微蹙,“給貴人診治,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陸父會遷居到蜀州來,其中還有一番內情。

陸父在給一富貴人家的小姐看病時,診出了懷有身孕,那位小姐還雲英未嫁,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又得知了人家的醜事。最後那戶人家與衙門裏的人有關系,稍稍一施壓,便給陸父找了不少的麻煩,叫苦不送。

陸父縱然醫術不錯,但也對這種世情也奈何不得,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他怕出事,便帶著妻女遷居到了蜀州。他寧願多給平民百姓看病,也不怎麽想與達官顯貴打交道,再者他也一心在鉆研醫術,傳承陸家衣缽上,無意攀附權貴。

蕭函安慰道,“我聽王員外的夫人,還有沈舉人的娘子說過,知府夫人性情寬和,而且去了府上,我也會謹慎小心的。”

陸父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畢竟知府夫人都上門請了總不好回絕。

等到了第二日,蕭函帶上藥箱隨知府夫人的仆從來到了府上,入院後,一路可見假山與碧水環繞的亭臺樓閣,先前去過的人家都不能相比。蕭函在想,她應該也算是在蜀州的貴夫人圈中打出了些許名聲。不然放在之前,堂堂知府的夫人可不會叫一個小小醫館年紀又輕的女大夫來給她瞧病。

在原身的印象中,這知府大人還算是位好官,沒有出現過草菅人命禍害百姓的事,這些年也是風調雨順。

被侍女引著來到知府夫人的住所,屋內隔著簾幔,蕭函先是給知府夫人把了一下脈,望聞問切總是都要來一遍。因著蕭函是女子,倒也沒了許多的顧忌,看完後,蕭函心中大約有了數,她又道,“恕我冒昧,敢問夫人一句,在生育孩子後受了寒氣,沒有好好調養。”

知府夫人眸光微亮,點了點頭,“我聽王夫人說你醫術很好,果真不假,我生育後不久便隨夫君來到蜀州,在這裏水土不服,還吃了好幾個月的藥。現在雖是適應了,但每每來紅的時候總是身子不舒服。”

古代的女子生孩子如同鬼門關前走一趟,之後的坐月子調養身體更是要小心,不然很容易留下後患。

蕭函淺淺一笑,“我為夫人開個方子,都是些溫補調養的藥,夫人先用幾日,還有一些輔佐調養夫人身體的按摩穴位的手段,我教給夫人身邊的侍女便好。”

知府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些,“那就有勞了。”

隨後蕭函在屋內寫下了藥方子,許多藥材應該府上就有,她又交待了知府夫人安排的侍女關於醫囑還有按摩調理身體穴位的方法。

給知府夫人看病,也不怎麽麻煩,就是陸大夫和原身來也能做好,蕭函開的那幾服藥便可祛除知府夫人體內的寒氣,再輔以那些按摩手法,不出幾日便有效果。

蕭函想這一遭後,她應該在蜀州城內小有名氣了,也算是走出原身志向的第一步了。

也能為陸家醫館在蜀州城得到一兩分官面上的庇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麽麽噠

新故事也不會太長

151、魔教妖女

夜裏,蕭函翻著一沓厚厚的書冊, 其中不乏有《內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這些醫學著作, 但她最後找出的卻是原身自幼學習早已爛熟於心的陸氏醫書。

所謂衣缽不僅是這間醫館,陸父的一身醫術, 還有這本陸氏醫書。

對陸父來說,除了妻女之外, 最重要的可能莫過於這本醫書了。若是哪天醫館著火了, 他也會跑進去把這本書救出來,即便所有內容父女二人都記在心中, 但人有旦夕禍福, 這些書冊至少還可能不至於讓陸家的獨門醫術失傳。

陸父所習雖處於民間, 但也不是無門無派的, 這個門派並非江湖武林的門派之別, 而是醫家一道。比如陸父秉持的醫德便是不論貴賤貧富, 皆一視同仁。

這本陸家醫書自陸父祖父那一輩開始編纂,盡管不能與孫藥王,張醫聖那樣的人物相比, 但書中也記錄了陸家三代積累的醫療經驗,其中最擅長的便是外傷和針灸術兩樣。

蕭函有意的目標便是後者,為此在特地去城中鐵匠鋪打造了一套專用於針灸的針。

陸父很快也註意到女兒最近在練習針灸的手法, 常翻閱的也是《明堂針灸圖》《針灸甲乙經》這些醫術, 一相詢問下才得知,女兒在研究頭疾。

陸氏醫書中有一種專門應對的頭疾的針灸術。但有些東西不是你知道就能學得會的,醫術這方面就極為考驗天賦。這門針灸術, 陸父也需勉力才能施為,每次選擇也是慎之有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因為是在頭部施針,一著不慎,便會害人性命。

他也教過女兒這門針灸術,但此非一日之功,也沒有嚴苛要求,畢竟他也是三十歲之後才敢真正對病人用這套針法。

陸父有些不解道,“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

蕭函笑了笑,“正是因為難,才要努力學會,不然豈不是辜負了爹的期望。”

陸父聽聞此話,大感欣慰,捋了捋胡須,心中不禁嘆道,也不知他和夫人是積了怎樣的福報,才能得到阿沅這樣一個懂事孝順又上進的女兒。

其實蕭函是想起了原身記憶中發生的一件事,在見過知府夫人後,心裏差不多已經勾勒出計劃來了。若是順利的話,至少可保得陸父陸母平安,不會哪一日就被上門的江湖人士給殺了。

……

原本陸父還擔心她貪多嚼不爛,但無論是在診治病人方面,還是被他考較醫書內容學習進度,都令他非常滿意,也就不多說了。女兒醫術越好,他越該感到自豪才是。若能掌握這門針灸術,那就算將醫館交給阿沅都不用他擔心了。

但陸父還是一再提醒她,沒有萬全的準備,不可隨意下針。

蕭函理解他的顧慮,這套針法對施針人的要求極高,每一針所要刺的尺寸、手法和力度幾乎都不一,覆雜且難度頗高。整個過程下來,哪怕是陸父這樣的成年男子,也要耗費極其大心血精力,稍有分神,便會功虧一潰,也會導致病人喪命。

但對蕭函來說,等她修煉出足夠的內力真氣,再配合精神力,完成施針不成問題。

不過蕭函畢竟沒什麽經驗,也不能打百分百的保證,所以才會打造專用的金針反覆多次練習,以確保掌握這門針灸術。

這段日子每隔兩日,蕭函都會去為知府夫人看病,終於在第五次去的時候,知府夫人沒有再靠在床榻上見她,而是在府內花園的石桌凳邊接受把脈的。

知府夫人也對她展顏一笑道,“這藥我喝了些天,身子爽利許多了,尤其是你教我侍女那按摩的手法,我夜裏都睡的好些了。”

蕭函也笑道,“我已為夫人把過脈,再服三五日便可以停藥了。”

“只是,我在為夫人診治期間,發現夫人還有一處病癥。”

知府夫人聞言,頓時有些緊張,捏了捏帕子,“是什麽?”

蕭函看著知府夫人道,“夫人是不是患有頭疾?”

知府夫人眸光微動,有些驚訝但也很快平靜下來,“這已是陳年舊疾了。”

來蜀州之前,知府夫人無論娘家還是婆家都是一團亂糟糟,大大小小的事,難免費心了些,結果落下了一個毛病,每每到天冷時,頭就一陣陣刺痛起來,在京城的時候就看過不少大夫神醫了,藥也吃了不少,但都說這毛病只能養著。陸沅芷雖調養好了她宮寒體虛的病癥,又看出了她患有頭疾,也只能說她醫術不錯,年紀放在那裏,知府夫人還是不能將她和那些六七十歲德高望重的大夫相提並論。

知府夫人是這麽想的,但在蕭函介紹陸家那門針灸術時還是仔細聽了的。

最後知府夫人也沒說用不用那門針法治療,蕭函也不急,離開了府邸。

又過了兩日,知府大人府上的管家親自來送診金,另外還問起了蕭函治療頭疾的法子,想來知府夫人還將此事告訴了知府。

管家在的時候,陸父不好問,待人走了,他立刻拉著女兒進後院,詢問是怎麽回事,知府怎麽都突然派人找上門來了,還問起了陸家的針灸術。

蕭函認真平靜道,“我為知府夫人診治過幾次,確定她患有頭疾。”

陸父眉頭深鎖,嘆了口氣,“你有幾成把握。”

蕭函語氣堅定道,“若以藥物輔助,我有十成的把握。”

他是阿沅的父親,他的女兒在醫術上天賦才能到達什麽樣的程度,最近又有怎樣驚人的進步,每日考較觀察的陸父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所以在醫者和父親這兩重兼並的身份角度上,他都選擇相信女兒給出的判斷。

……

正值天氣轉涼時節,知府夫人的頭疾又覆發了,也許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她還是將蕭函請到了府上為她施針。在此之前陸父也為知府夫人診斷過,全然是出於醫者的公心,他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不如他的女兒。

知府夫人的頭疾並不是很嚴重,蕭函甚至無需用上整套針法,不到半個時辰便結束了這個過程。

知府夫人的頭疾治好了,還是被陸家醫館的陸姑娘給治好的,這消息在蜀州城內都傳遍了,因為知府還特地賞了一張妙手回春的匾額給陸家醫館,陸父眉毛胡子上都是帶著笑意的。那日施針的時候他全程都看在眼裏,比他想象的還要出色,他陸家的衣缽不再是後繼有人了,而是真正可以交托到阿沅手上了。

這一事令蕭函在蜀州名聲大漲,連出門都會被被人叫一聲小陸大夫。

她依舊是白天坐堂看診制藥,夜裏看醫書和修煉真氣內力,陸父也沒有被這波盛名弄得輕飄,頂多在遇到同行時炫耀一下自己的女兒。

來陸家醫館的病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患有頭疾的病者,以往一年也難碰到三四個,這會幾乎平均兩日就有一個。連陸父也察覺出不對勁了,也擔憂為患有頭疾病者施針的女兒,怕她是被人有意針對上了。

蕭函笑了笑,安慰陸父道,“沒關系,我應付得來的。”

她說的是實話,以她現在的精神力和真氣內力,就算一整日施展這套針法下來,都不算什麽,還正好給蕭函增長經驗多練手的機會,至於幕後之人大概也是打著這個主意以及考驗她的醫術水平吧。

若真是她想的那位貴人就最好不過了。

……

在一連接待了十來日患有頭疾的病人之後,蕭函便跟陸父提出,她要去山裏走一趟采藥。

治療頭疾不僅要施針,還要有藥物輔助,陸氏醫書中就記載了獨有的藥方,其中幾味藥比較少見,還只生長在深山裏,采摘保存的手法也很特別,就算是讓獵戶農戶采了送過來,也容易失了藥性。

陸母本來還擔心女兒的安全,但見她準備防身的眾多藥物,還都是拿活雞活鴨試過。陸父從來不喜害人的藥,但出於對女兒的愛護之心還是壓過了一切。他也沒阻止女兒去山裏采藥,作為一個大夫這些本來就是要學會的,就是女兒不說,過幾年他也會教她的。

除了陸父陸母二人,沒人知道這事,一清早蕭函就準備好了幹糧和隨行包袱出城了。

但她卻沒有直接進山采藥,而是中途易容換裝成了一名男子,來到隨州一家名為雲來的客棧,定下兩日的房間,她要在這裏等薛小七,雲天淇一行人。

那被薛小七偷走的半缺玉佩終究是個隱患,不僅可能會蒙騙陸沅芷的生母葉青瓊,還容易將陸家一家三口置於危險之中,哪怕葉青瓊沒有死,到處是爭鬥的江湖也終會影響到陸家,讓他們過不了安生的日子。

對於蕭函來說,當人人欲誅之而後快的魔教妖女也好,還是當懸壺濟世的大夫也好,她都無所謂。

但陸父陸母是普通人,他們也只想過平淡幸福的日子,他們對陸沅芷有恩情,也不該被卷入到這些事情中去。

152、魔教妖女

隨州此地,經常有往來的商旅和江湖俠客經過此地, 當地知府甚至與武林門派交好, 官府管轄寬松,也令在此的江湖人士更加肆意, 魚龍混雜。客棧酒肆常常能見到帶著各式兵刃的江湖人士談天說地,聊著一些見聞還有江湖上的種種逸事。

薛小七和雲天淇一行人來到隨州後, 就直接入住了最大的雲來客棧。

客棧掌櫃的見他們幾人衣著質地都是上等, 又幾乎個個佩戴長劍,猜想著也是哪家名門大派出來江湖歷練的弟子, 不敢得罪, 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

雲天淇是拜劍山莊莊主的獨子, 出身不凡, 出手闊綽, 一口氣就要了五間上房, 他們一行人正好五人。

“雲大哥。”薛小七眼珠子轉了轉,拉住雲天淇的衣袖,故作可憐兮兮道, “我就住你隔壁那間吧,我又不會武功,離你近點更有安全感。你武功那麽厲害, 肯定能保護我的。”

雲天淇白皙俊朗的面容浮現薄紅, 其他三人中男子還好,兩位同行的女子聽著都恨不得拔劍了。

從雲大俠到雲大哥用了才一兩個月。饒是豪爽不拘小節的江湖俠女也很少見薛小七這種厚臉皮的。雲天淇相貌出眾,家世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 未來的拜劍山莊莊主,天資根骨又好,武功也是江湖年青一代中的翹楚,說沒有一兩分愛慕的心思是假的。但就算她們以後成不了拜劍山莊的莊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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