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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諜、者公主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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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能想的啊。

“你知不知羞啊,一路上總纏著雲公子。”其中一個黃衣女子怒氣沖沖直接道,

還不等雲天淇開口,薛小七就搶先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我不會武功,雲大哥就是你們中武功最厲害的人啊。”

薛小七在市井底層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論看眼色識人,她絕對比這麽養尊處優的武林世家大小姐公子哥厲害多了。就像當初第一次遇見他們的時候發生危險,薛小七一眼就看出雲天淇是他們中最有話語權的人,武功也最好,她就搶先躲在了雲天淇身邊,有事也拉住雲天淇帶她走。

黃衣女子被她話懟的臉色漲紅,“你、你……”她總不能否認雲天淇武功比他們高吧。

“好了,就這樣辦吧。小七不會武功,又是女孩子,是該更註意安全一些。”雲天淇眼中笑意盎然,但顯然更偏向薛小七。

看著他們上樓去後,黃衣女子跺了跺腳,和另外一位同行的藍衣女子憤憤不平道,“雲公子怎麽這麽護著她,不就是一個被我們救了的小丫頭嗎?”

藍衣女子臉色也不大好看,“雲公子向來行俠仗義,憐貧惜弱,偶然也會被一些小人利用了他的善心。”

她們對薛小七的態度自然不怎麽樣,光是身份就令她們自恃高人一等,他們可是要名揚江湖,行俠仗義的大俠,薛小七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而已,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哪怕薛小七有些旁門左道的小聰明,也幫了他們些忙,但那又怎樣,她一個普通百姓,能為她們誅魔除惡的大業幫忙已經是她的福分了,難道還想攀上拜劍山莊不成?

從初見開始,她們就沒想過要與薛小七交好,冷淡維持姿態的禮貌下也是沒怎麽掩飾的倨傲,薛小七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們眼中的輕蔑瞧不起。其實要不是還有一個雲天淇當靠山可以狐假虎威一下,薛小七也不敢惹這些會武功的江湖女俠。

對著雲天淇,她就先開始可憐巴巴起來了,“我就知道你們嫌棄我不會武功,一路上都是你們的累贅。”

雲天淇自幼受的教育就是秉持君子俠義之道,聽了這話自然心生不忍,“怎麽會呢,小七姑娘你活潑可愛,又聰慧過人。”

“要是我也會武功就好了,也能幫到你們更多的忙。雲大哥,我有沒有機會習武啊,像你們一樣飛檐走壁,還會劍法。”薛小七這話一開始是為了賣可憐,但也存著試探詢問的意思。在見識過雲天淇這些江湖少俠的風光瀟灑後,她也難免生出一絲羨慕和野心。若是她學會了武功,肯定要好好折騰一下那兩個輕視瞧不起她的女人。

薛小七說完就捏著衣角,一邊偷覷著雲天淇的臉色,但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雲天淇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為難,“習武之人,多是在年幼是便要開始打磨基礎,年紀稍長就很難入門了。”

像薛小七這樣十七八歲的姑娘,筋脈根骨已然成型,又毫無武功基礎,想學些粗淺拳腳功夫不成問題,但想學會輕功還有劍法就難如登天了。

“就是雲大哥你也沒有辦法嗎?”薛小七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期望,跟在雲天淇身邊的這一兩個月,她得以見識了瑰麗精彩的江湖,現在說她無法習武,以後也只能回歸到普通人庸庸碌碌的生活中去,她怎麽能甘心。

雲天淇勸慰她道,“其實練武也很辛苦的,我七歲開始學劍,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才入門。”

他沒說的是,若是有人願意耗費深厚功力和大量的珍奇藥材靈丹妙藥,為薛小七洗筋伐髓,那讓她習武甚至成為絕頂高手,也是有可能的。可擁有這樣底蘊的勢力在江湖上不足一掌之數,拜劍山莊雖然也在其內,但也不會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普通女子付出這樣的代價。

雲天淇現在雖然對薛小七有些朦朧的好感,但還沒到能為她犧牲山莊利益的程度,所以只是溫柔勸慰了幾句,至於這個法子提也沒提一句。

薛小七心中一陣黯然,但面上還是很快恢覆了精神,拉著雲天淇有說有笑的。她現在什麽都沒有,更要好好抱住雲天淇這個金大腿才是。

被薛小七拉走了註意力,雲天淇也就沒有註意到站在二樓廊角的一位面容蠟黃的男子,他在那裏站了許久,時不時還咳了幾聲,所以少有人願意靠近。連客棧老板也只知道他是來這邊看病求醫的。

這位面帶病容的男子就是蕭函喬裝易容的,好在劇情目前還沒有發生什麽大的偏差,薛小七和雲天淇一行人果然來到了這裏。

蕭函便是想著利用這次機會取回屬於原身的玉佩。

無論是在大堂的那場戲,還是兩人的對話,她都全程聽在耳裏。劇情裏薛小七就是憑著葉青瓊的母愛當上了少教主,但魔教是什麽地方,強者為尊,哪怕她是葉青瓊的女兒,其他人也未必真正的心服口服。

葉青瓊為了讓她坐穩這個位子,不惜耗費大量資源甚至是自己的功力為她洗筋伐髓,還授予畢生所學,讓她在短時間內成為不亞於雲天淇的武功高手。

而對於薛小七而言,這一切都是她蒙騙來的,她也壓根未付出過半點真心,就是抓住一切機會為自己撈好處。她的本性便是自私利己之人,正好趕上了機遇,也就成為了正道覆滅魔教的大功臣,與男主結為武林中的神仙眷侶。

因為害的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教主,所以不管用什麽手段,旁人也不會質疑什麽,還會說他們足智多謀,忍辱負重,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哪怕陸沅芷一家三人的無辜性命,也與他們無關,薛小七不過是為證明自己和魔教沒什麽關系,而男主雲天淇也沒有親自動手,只需一點消息放出去,江湖上不管是出於揚名江湖,還是未免魔教卷土重來的目的,都多的是人想除掉魔教餘孽。

害陸沅芷的是薛小七,殺人的卻是那些自詡正義的江湖人士,還有不忍下手袖手旁觀的雲天淇之流。

蕭函搖了搖頭,若是想做什麽,現在一時解決不了,還得日後施為。

……

晚上,客棧房間裏的油燈還未熄滅,蕭函靜靜地坐在桌邊,等著一個估算的時辰下手。她剛穿來不久,建立的資本尚且不夠看,還要護著陸父陸母,不便輕易對上男主等人背後的江湖大派勢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取走玉佩,或者解決掉薛小七就夠了。

就在這時,外面卻突然傳來動靜聲,

一道帶著雄渾功力的陰沈聲音瞬間響遍整個客棧,“聖教行事,敢阻攔者,殺無赦。”

蕭函心中詫異,劇情中沒有這一出啊。

她微微蹙起眉,薛小七誤打誤撞進入魔教也至少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難不成提前了?

雲天淇幾人現在才是真的叫苦不送,本只是一趟輕松的歷練,沒想到遇上魔教出動了左右二使和數位分壇護法,另外還有將客棧團團圍住的上百教眾,而且魔教的目標竟然就是他們。

雲天淇雖然是男主,在劇情後期還成為剿滅魔教的救世主人物,但他現在也才只是個有名的少俠而已。面對魔教這種強攻,根本就難以應付,只能保存實力,先逃為上。

一身灰色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單手如鷹爪,拎著已經昏迷的薛小七丟給了手下人。他又對佇立在高頂上的男子道,“你說教主讓我們來抓一個小丫頭回去,是什麽意思?”

魔教左使肖竹面容蒼白如鬼,語氣更是淡漠道,“教主有令,我們照辦便是。”

右使嘖嘖嘆了一聲,“可惜跑了一個拜劍山莊的少主,不然可就賺了,沒想到他身上居然會有天工門的寶貝暗器。”

左使肖竹冷笑道,“你是想給正道又一個圍攻聖教的借口麽?”

“讓他們來便是了,到時候教他們葬身在我的萬毒陣裏。”右使笑得肆意張狂,飛身離去。

魔教的人來的陣仗大,又離去得快,只給餘下客棧的人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和恐懼,還有不少的死傷。蕭函還是晚了一步,借著推開一角的窗子看到了薛小七落入魔教之人手中。她現在內力修為雖然還不高,但精神力足以讓她聽到那兩位左右二使說的話,是葉青瓊的命令,讓他們把薛小七帶回去。

蕭函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感覺應該是出了什麽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是在葉青瓊那邊。

……

“爹,娘,我回來了。”

蕭函回到陸家醫館,陸父陸母見她平安歸來,總算放下惴惴不安的心。她放下藥箱取出了她在深山裏采的那幾味藥材,足夠用一段時間了。

相比起在隨州雲來客棧見到的江湖風雨殺戮,這裏的生活的確平靜多了。

但主動到來的波瀾還是阻擋不了,蕭函回到醫館的第二日,便有人上門了,“我家主人請陸姑娘到府上醫治。”

來的足足有十一二個家奴,個個形體健壯結實,虎虎生風,還備了一架青頂軟轎。

此時醫館裏不止來看病的病人,還有附近的街坊百姓左右鄰居,見到這陣仗不免好奇,紛紛猜測著是城中哪戶富貴人家,連家奴也這般氣派。

這架勢令陸父不免見之生畏,連忙將女兒拉到自己身後,擔心哪家豪強來搶大夫或是良家女子的。

為首的那名漢子雖看著兇神惡煞,但頗有禮貌還握拳道,“還請陸大夫放心,我家主人只是暫時不便告知身份,但絕非什麽惡人。”他一揮手,過來一人,竟是知府大人的管家,他笑容和善對陸父道,“陸大夫不用擔心,我家大人是認得這位貴人的。”

蕭函微微笑了笑,“不知府上的人是生了什麽病?”

為首的漢子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記得小郡王的吩咐,要好生客氣地將這位小陸大夫請回去,他回道,“聽聞陸姑娘擅長治療頭疾,所以特地有請。”

旁人聽了也不覺得奇怪,蜀州城誰不知道陸家醫館的小陸大夫就是治好了知府夫人的頭疾才揚名的。別看小陸大夫才十七八歲,又是個姑娘,但這醫術是沒得比,不然也沒見其他大夫能治好知府夫人啊。這不,一出名就有貴人來請小陸大夫去瞧病了。

蕭函點了點頭,回去拿上藥箱,就上了軟轎。

陸父也沒有阻攔,作為醫者,既然有病者,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蕭函坐著轎子約行進了半個時辰的路程,轎子才停下,從轎子裏出來就見到一處別院。

“是陸姑娘吧。”一位模樣秀麗梳著雙環髻的少女,身著嫩綠色襦裙笑語晏晏,“還請隨我來。”

那些接送蕭函的家奴對她也頗為恭敬,都留在了外院沒有入內。

蕭函提著肩上的藥箱,扮演著安靜少語的大夫,隨那綠衣少女進入了內院,這裏的布置還要遠勝過蜀州知府的府邸,清麗雅致,低調而不失奢華。蕭函心中更確定了一兩分這位病者的身份。

定安王太妃。

待進入一處暖閣後,那綠衣少女朝隔著簾幔的裏間盈盈一拜,“太妃娘娘,陸大夫已經到了。”

定安王太妃在大楚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巾幗不讓須眉的傑出女子,且備受兩代皇帝敬重,在朝臣勳貴中,也有莫大的影響力。

陸沅芷前生只是個小小醫館的大夫,自然不曾接觸過這樣的頂級勳貴,能得知實屬意外。

在原身的記憶中,定安王太妃患有嚴重的頭疾,本在封地修養,後來回到京中,不料突然覆發。當今天子發布天下皇榜,遍請名醫,為定安王太妃診治。連蜀州城也張貼了皇榜,那時陸父就與陸沅芷提起過陸家的那門針灸術,只不過連陸父也沒什麽把握。後來定安王太妃去世,朝廷還動亂了一陣。

對蕭函來說,這是個真正的機會。對於能否治得好,總要試一試才行。

153、魔教妖女

蕭函見到了這位定安王太妃,兩鬢斑白, 容貌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風華, 她身上的氣勢雖然平和,但卻有殺伐果斷的淩厲和久居上位者的氣勢, 誰見了也無法將其視為一位尋常的貴夫人。

坐在她旁邊的還有一位保養得宜三十多歲婦人,對太妃也恭謹有加, “讓母親舟車勞累了, 今兒個請了位擅長醫治頭疾的大夫來為母親瞧瞧。”

太妃微微頷首,“濯兒有心了。”

定安王府鎮守青、越二州, 襲爵三代始降, 到這一代落到她的孫兒身上就是郡王了。本來當今天子是想繼續榮恩定安王府的, 但被老太妃以不合朝廷禮制為由婉拒了, 但即便這樣, 她也是大楚超一品的王太妃, 別說這幾州之內,整個南方都沒有比她品級更高的了。

小郡王的母親宣陽夫人,見到蕭函這般年輕, 眼中閃過驚訝之色,但出於對兒子的信任,還是壓了下去。

太妃神色更是平淡, 她一年見過的神醫大夫沒有五十, 也有二三十了。太妃曾隨定安王平叛,還為保護當年尚且年幼的皇帝而身受重傷,也由此落下了嚴重的病根。其實定安王府每年都有廣尋名醫大夫, 宮裏也派了醫術最好的禦醫常駐在太妃身邊照顧。

蕭函為太妃仔細診過脈,又查看了雙眼,頭部等處,然後給出了她的診斷,“太妃娘娘是頭部曾受過重擊,淤血積於內,久久不散,時而久之便壓迫腦部脈絡,出現疼痛,頭暈目眩,甚至記憶錯亂,失明等癥狀。”

蕭函頓了頓,又道,“而這淤血現在還可能已經壓迫到一些重要部位,令太妃娘娘時時有性命之尤,若是不盡快除去,只怕藥石罔救,長則一二年,短則不到半年。”

“你說的是真的!?”

這話是從外面響起的,一年輕俊秀,英姿勃發的少年大步跨進來,淩厲的眸子緊緊盯著蕭函。

“郡王殿下。”除太妃和婦人之外,其他人紛紛對那少年福了福身。別看他還只是個少年郎,卻是定安王府三代單傳唯一的血脈,如今的小郡王。

小郡王擺了擺手,全部心神依舊在蕭函剛才說的話上。

若說前面一句話與往日定安王府,後者則是令人震驚了。因為去歲經過吳神醫和宮中眾太醫共同診治,就坦言過,太妃的頭疾已經積重難返,怕是挨不過今年。此事還被皇帝壓下,根本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她一個鄉野之地的小小大夫更不可能知道,那唯有一個可能,是以她的醫術真的看了出來。

小郡王成青濯想起手下人稟報他,蜀州有個大夫有一手厲害的針灸術,治好了知府夫人的頭疾,調查過後確有此事,只是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普通大夫為祖母診治,於是安排手下找了些患有頭疾的病者送了過去,試試此人的水平。

結果效果顯著,那些病者都出現大為好轉的現象,只是沒想到中間那位大夫出門采藥了,也怪他該早早讓人盯著醫館,一回來他就讓人接過來給祖母診治了。

若非早上有要務去了軍營一趟,他會更早見到這位陸大夫。

盡管早就知道是位年紀輕輕的女大夫,但見到時小郡王還是楞了楞神,隨後就被蕭函說的那句話扯去了全部註意力,哪還管人家年紀小不小,能給出和吳神醫和宮中太醫一樣的判斷,至少說明她的醫術不比他們差。

太妃倒是看淡了,她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榮華富貴生死都經歷過了,稍稍放不下的就是孫兒成青濯今年才十八歲,剛接過郡王之位,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得起王府,繼續肩負鎮守青、越二州的重擔,好在底下部曲軍隊對他還算忠心,就是不知她若是走了會如何。

郡王府中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太妃和小郡王二人,連小郡王的母親宣陽夫人都不知情,聽後下意識還以為這個年紀輕輕的丫頭沒什麽本事,故意咒老太妃,結果被小郡王直接打斷,“那你能否治好我祖母?”

見兒子這般嚴肅正經,老太妃也沒說什麽,宣陽夫人意識到這位陸大夫說的可能是真的,頓時驚慌失措,淚眼漣漣了。雖說她還有兒子依靠,但老太妃一直是王府的主心骨,若是沒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蕭函沈思片刻,也無人敢打擾她,“一時之間,我也不敢給郡王什麽保證,還得仔細研究太妃的病情,想想如何醫治。”

她雖未給出準數,但已經比那些個個說無能為力的太醫大夫好多了,而且顯然是有些許把握。

小郡王到底還是少年,此時難掩激動之意,失了些沈穩,拱了拱手,“還請陸大夫這幾日都留在此處,為我祖母診治,若有什麽需要的藥材,只管說一聲,本王都會讓人為你取來。”

蕭函點了點頭,對此意料之中的事。等到離開太妃居所後,那位小郡王還頗有氣勢地允諾道,“若是治好我祖母,定安郡王府必定回以重謝。”

很快便有管事為蕭函安排住處,知道這是小郡王特意為太妃請回來的大夫,沒有不仔細周到的。蕭函暫且在別院住了下來,未免陸父陸母擔心,她還寫了封手書托郡王府的人送回家。

小郡王為了穩妥些,還命人守著陸家醫館,畢竟陸大夫現在在為他祖母醫治。

……

魔教地牢,

薛小七從昏迷中醒過來,她聽人說過官府的大牢,進去了都要剝兩層皮才能出來,但現在只覺得她待的這地方比官府大牢還要可怕一百倍,她每看到墻上那些沾血的刑具上一眼,便要抖上一抖。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薛小七縮了縮身子,迷迷糊糊回憶起在客棧的情景,好像是魔教的人殺來了,她忍不住對雲天淇多了些埋怨,說好的保護她,結果竟然丟下她逃走了。她哪裏知道雲天淇要是不逃,也打不過魔教的人,只會也被擒住,被扔進這魔教地牢裏。

巨大的鐵門緩緩開啟,薛小七這才發現原來照明的不是油燈,而是嵌在石頭墻壁上會發光的珠子,難不成就是那些富貴人家吹噓的夜明珠,拿這東西來照明未免太奢侈了些吧。

“教主。”

武林中能被稱為教主的唯有一人,葉青瓊。

薛小七也曾聽雲天淇他們說過魔教教主葉青瓊性情乖張,暴戾成性,罪惡滔天,曾血洗了數大門派,乃是江湖公敵,奈何她神功圓滿,還建立了一個可怕的勢力魔教。現在居然就出現在她面前,薛小七都嚇得呆住了。

“說,這半缺玉佩你是從哪得來的。”冷冰冰的聲音在寂靜的地牢裏響起。

薛小七只見這位傳聞中的魔教教主葉青瓊,手中輕撫著只有半塊的殘缺玉佩,而這東西她熟悉的很,薛小七頓時瞪大了眼睛,都帶在身上一兩個月了。

她混吃混喝住在破廟的時候,有幾個小乞兒生病了,老乞丐就去找了城裏的醫館,還真有傻的不要錢的大夫過來看診,還是對父女,後來她趁人不註意就順走了那個女大夫貼身的一個香囊,她小偷小摸慣了,一點也沒讓人發現。後來看香囊裏藏著個半塊玉佩,成色很好的樣子,她還有點擔心那對父女會報官把廟裏的乞丐們都抓了呢,結果什麽事都沒有,薛小七就更不在乎地據為己有了。

薛小七也曾想過去當鋪當了換銀錢,但當鋪嫌這玉佩殘缺不肯給出高價,薛小七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的,這玉佩觸之生溫,定然是上等貨色,哪肯幾兩銀子就當給了黑心的店鋪。於是一直收著,等著什麽有機會了再出手賣了。加上沒多久就遇上了雲天淇,吃的住的,包括身上的新衣服都有人花錢,薛小七也就沒怎麽想起這半塊玉佩。

她醒來後摸過身上什麽東西都沒了,包括這玉佩,看這東西像是對魔教教主很重要的樣子,反正她偷玉佩的事也沒人知道,薛小七便壯著膽子,賭了一把道,“這玉佩就是我的,我從小就帶在身上了。”

但一擡眼便對上了葉青瓊毫不掩飾的殺意,那身迫人的威勢壓得她幾欲要窒息。

騙了她一次還想騙第二次,葉青瓊一想起前世她以為薛小七是自己的女兒,對她萬般寵愛傾盡心血,那時她只想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結果薛小七勾結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背叛了她,最後還告訴她,她根本不是她的女兒,那玉佩不過是她從別人身上偷來的,葉青瓊就恨不得將薛小七千刀萬剮。

上天垂憐,令她重活了一世,意識到自己重生的葉青瓊立刻下令找到一個叫薛小七的女孩,全力以赴把她抓回來。偌大魔教能調動的勢力和情報資源何其豐富,僅僅兩三天的功夫就把人帶回了魔教總壇。

將薛小七抓回來,除了處置這個背叛小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從她口中挖出她親生女兒所在的真正消息,若非如此,她何必留著薛小七的性命。

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葉青瓊才按捺下對薛小七的殺意,神色冰冷道,“薛小七,你知道騙我是什麽下場嗎?”

“我、我沒騙你,這玉佩真的是我的。”

薛小七說話都顫抖起來了,實在是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自醒來後她雖害怕這未知可怕的地牢,但到底沒受過什麽罪,膽子也就大了起來。但剛才那一眼的殺意,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

前世葉青瓊就見識過這丫頭有多會騙人,她就不給蒙騙了嗎?心疼憐愛她的女兒無父無母,流浪街頭,還因為不會武功是個弱女子受盡世人欺侮嘗盡白眼,還有饑寒之苦。葉青瓊又愧又愛,要什麽給什麽,就是說一句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願意給她摘下來。

榮華權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教主之位,怕她不會武功有危險,葉青瓊可以耗費自己的三成功力令其速成為高手,並授予畢生所學。葉青瓊久居高位,又被尋回女兒的驚喜沖昏了頭,想不到一個小丫頭居然膽大包天敢蒙騙她堂堂魔教教主。

但這一次她不會讓一個冒充她女兒的騙子享受那些好處了。

“既然你不願說,那我就讓你說出來。”在連問了兩句也不見薛小七說實話後,葉青瓊也不願再與她浪費時間下去。

薛小七有些慌了,她意識到魔教教主是真的知道她不是玉佩的主人,她想蒙混過關也不成了。她連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殺了我,也不知道這玉佩是誰的。”

葉青瓊冷冷一笑,“這世上多的是教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她擡袖便是一掌,薛小七不知魔教教主打了什麽東西到她身體裏,瞬間便有鉆心蝕骨的痛楚。

葉青瓊幽幽道,“這是噬心蠱,會日夜噬咬你的經脈骨髓,而且它的毒液會在三日之內蔓延全身,沒有解藥,你便會化為一灘屍水。”

既然能被稱為魔教,怎麽會沒有幾樣陰損至極的毒藥。葉青瓊創立此教的時候,招收的教眾門人也不會是什麽良善之輩,那時她大仇已報,但在這世上已然舉目無親,幾番殺戮後,性情越發冷漠乖張,這種毒藥便是專門懲罰叛徒和拷問犯人的。便是再銅筋鐵骨的武林高手,也撐不下來。

薛小七也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坑蒙拐騙的小姑娘,甚至都不用片刻,就受不了這番苦楚,倒在地上求饒道,“玉佩不是我的,是、是我偷來的。”

……

蕭函在郡王府的別院住了兩日,全心研究太妃的病情上。真說起來,太妃與知府二人的頭疾並不相同,太妃的病因在於頭部淤血,而且更加嚴重,放在現代,腦外科的手術難度都極為高。她也不會低估宮中的禦醫和郡王府這些年來請的名醫,想來他們應該能看出問題所在,只是難以解決。

蕭函所想的是利用針灸之術,再借以真氣化開淤血,期間必須控制得當,太妃畢竟年老體衰,未必能撐得住強勁的金針針灸,還需徐徐漸進,並輔以溫養的藥物滋補身體。

論藥材郡王府是不會缺的,又是為太妃醫治,小郡王下令對陸大夫敞開了供應,隨她取用。

蕭函制定好治療方案後便告知了小郡王和太妃,顯然他們是府裏當家作主的人,宣陽夫人倒是有些擔心,但太妃和小郡王都應了下來,她也不好插嘴說什麽。

太妃連叛亂險些生死的陣仗都經歷過,哪會怕什麽金針。小郡王成青濯則是好不容易遇到有一個說能治好祖母頭疾,為其保住性命的大夫,再者之前那十幾個病者的例子在前,小郡王也願意讓她試一試。

154、魔教妖女

女兒去給人看診,這一去便是七八日, 若非每隔兩日就有阿沅送回來的書信, 對方在第二次來的時候還出示了定安郡王府的令牌,陸父陸母也沒那麽輕易放心。

不過陸父也被這段時日接踵而至的事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先是知府夫人,現在還有定安郡王府, 女兒作為醫者的名聲越來越大, 他是該高興的。

陸父輕捋胡須,“阿沅的醫術我是不擔心的, 哪怕施針也會量力而為, 慎之又慎, 只是高門大戶, 王爵府第, 我是怕她年紀輕輕, 不知事得罪了貴人。”

大夫這身份有時容易得罪人,尤其是為權貴醫治的大夫。

陸母掩嘴一笑,“阿沅可比你聰慧多了。”

陸父於人情上差了些, 醫術再好也只是開個小醫館而已,在蜀州待了十年,也沒見有知府大人來送牌匾。要知道自那日後, 衙門的小官小吏有個頭疼腦熱也會到他們這來, 連態度都是客客氣氣的。那些市井街巷的潑皮無賴都是繞著他們家醫館走。

陸家醫館今天來了位奇怪的客人,一位容貌出眾卻氣勢淩厲的女子,她打量了醫館內一圈, 問道,“陸大夫可在?”

在蜀州城只要稍一打聽,都知道陸家醫館有兩位陸大夫,一老一少,但聽她的語氣,陸父便心中了然,笑道,“小女今日不在,出去看診了。夫人若是身子有什麽不適,老朽可以為你把把脈。”

來到陸家醫館的人正是葉青瓊,聽到‘小女’二字,她眸色微顫。

自從薛小七口中逼問出了那半缺玉佩是她從陸家醫館陸大夫的女兒身上偷來的之後,葉青瓊就迫不及待想立刻見到人,但理智還是壓下了這份急切的心思。

薛小七連著受了兩日噬心蠱的痛楚,此生都不可能再生出欺騙她的心思了,那麽說出的話應該不會有假了。

但出於穩妥,她還需要派人去查個清楚。而且事關她的親生女兒,經歷過一次生死後,葉青瓊對所有人都不會完全信任,何況還是她親生女兒這樣重要的事。如果不是絕對的親信,葉青瓊也不敢交托此事。

將薛小七抓到魔教,她也是單獨審訊,嚴密看管起來,不讓任何人與她接觸。就是這樣,聖教之中對此私下也有議論好奇,能引得一向冷漠乖張的教主這麽上心的,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抑或是藏著什麽重大的秘密。

……

在知道自己要尋的人並不在醫館後,葉青瓊便沒有久留,甚至也沒對陸家夫婦說些什麽。在見到女兒之前,她不會動他們,也不會讓別人動他們。甚至葉青瓊不會讓任何江湖勢力註意到陸家醫館,哪怕是她所創立的聖教。

她想要知道的東西也不需要問陸家夫婦,便能查出來。

陸沅芷並非陸安仁親生,而他收養陸沅芷的那一年正是她寄養女兒的農莊被山匪劫掠燒殺的時候。連他在林州醫館附近的鄰裏街坊也只知道陸大夫心善,收養了個無父無母的女嬰,卻不知這女嬰的來歷,畢竟這世道,溺死丟棄女嬰的人家不知有多少。陸大夫未免惹來禍事也不曾說過。等到後來陸大夫遷居蜀州,就更加沒人知道這段往事了。

葉青瓊想起,前世薛小七闖入魔教冒充她的女兒,她又驚又喜,恨不得將世上一切最好的統統都給她。

重來一世,葉青瓊反倒不知該如何去見她真正的女兒了。

因為她發現她的女兒過著普通人的平靜生活。

她應該感激陸家夫婦的,如果沒有他們,也許她的女兒就慘死在那些山匪刀下,也可能成為薛小七所說的流落街頭忍饑挨餓的孤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擁有父母的所有疼愛呵護,不用經歷任何的苦難。

若是葉青瓊當年沒能報得大仇,而是死在了江湖無休止的殺戮中,她應該是希望女兒在這樣一個遠離江湖是非,平靜幸福的人家裏長大的,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哪怕永遠不知道她的身世。

這蜀州城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陸沅芷陸大夫,提起她也是讚譽有加。

葉青瓊聽了也是不免生出感觸,即便未曾見過,也能在心底勾勒出來,她的女兒有著最純良柔善的性子,憐貧惜弱,還有一手好醫術,受人歡迎喜愛。

葉青瓊一時之間不知該怎樣出現在她的女兒陸沅芷面前,又如何告訴她的身世,她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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