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早躺在床上, 想著剛才微博發出去後, 司南嶠眼底陰霾盡散, 笑吟吟地表示男朋友的名頭隨便她用, 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

她又不是傻子，司南嶠的表現，除了喜歡, 還能是什麽？

鉆進被窩打了兩個滾, 栗早紅著臉進入夢鄉, 又［獨］是一夜好夢。

對於自己發出的微博，會在網上造成多大動靜，完全沒考慮。

早上被電話吵醒的時候，栗早正夢到跟司南嶠親親, 猛地睜開眼, 看到司南嶠近在咫尺的臉，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

“我聽到你手機響……”司南嶠也沒想到會被抓包, 有點尷尬, “想幫你掛掉。”

栗早回過神來, 終於弄明白, 她在做春夢的時候, 被司南嶠看到了。

當然，司南嶠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夢，但是……好羞恥，栗早拉起被子蒙住臉。

司南嶠向來紳士，跟在栗早身邊這麽久的時間, 哪怕他可以隱藏行蹤，也從來沒在她睡著後進過她房間。

今天是第一次，或許是昨晚栗早那條微博給的勇氣，司南嶠一整晚心裏都充滿了柔情。早上聽到電話鈴聲，不想吵到她睡覺，便打算進來看看是誰，如果不重要便掛掉。

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栗早睡得很熟，小臉微紅，眉目間含羞帶怯，他完全沒多想，只覺得栗早睡著的樣子很好看，忍不住想多看看。

結果就弄了一個尷尬的對視。

這時候看著栗早的反應，司南嶠心裏忽然靈光一閃：就算看到他，也不該這樣害羞吧？所以，她到底做了個什麽夢？

有些年頭，一旦冒出來，就開始瘋狂生長，怎麽都遏制不住。

清晨的房間，充斥著濃濃的暧昧，在陽光下發酵。

直到鈴聲再次響起。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司南嶠將手機送到栗早手邊：“是柳凱樂。”

柳凱樂這段時間還在努力配合，雖然很多時候他的配合反而幫了倒忙，但司南嶠還沒給他下最後判斷。他並不是多話的人，一般打電話都是有事。

栗早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

“你那條微博什麽意思？”柳凱樂冷聲問道。

栗早沒敢看司南嶠的眼睛，昨晚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被人提起來，就像心事被人看穿，有點不自在：“怎麽了？”

“怎麽了？我是你經紀人。”柳凱樂壓著怒氣說，“你公布戀情，難道不該跟我打個招呼？”

《驚魂》拍完後，栗早都是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除了舒冰夏那個代言和宣傳活動，她沒接過別的工作，幾乎忘記了自己的經紀約還在柳凱樂手裏。

“對不起，柳哥。”栗早道歉，“昨晚……一時頭腦發熱。”

“你男朋友是誰？”柳凱樂問。

栗早看了司南嶠一眼：“還能有誰……”

柳凱樂半晌道：“是南哥？”

栗早點點頭，想起他看不到，又說：“是。”

“你倆……”柳凱樂似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隨後硬邦邦地甩了一句，“以後有什麽事跟我打個招呼。”

他匆匆掛了電話，栗早扣扣手機，想該說點什麽。

“早點跟他解約。”司南嶠說。

栗早擡頭看他：“你確定了？”

“不管怎樣，先解約。”司南嶠對柳凱樂還抱有一絲幻想，卻不願讓栗早有絲毫受傷的可能。

栗早倒是不怎麽在意，簽合同的時候，她認真看過條款，確定沒坑，要解約不難，最多就是賠違約金。可如果柳凱樂有問題，這時候解約就是打草驚蛇，如果柳凱樂沒有問題，這時候解約就是傷人心。

所以，現在不是解約的好時候。

“好。”但栗早明白司南嶠在擔心自己，心裏甜滋滋的，答應得很爽快。

柳凱樂好交代，其他人卻不好說。

栗早手機裏有一堆未讀消息，全是來打探消息的，她左思右想，最後一個都沒回覆，登錄微博看了下。

#栗早疑似公布戀情#熱搜還掛著，評論熱鬧得不行。

【這是公布戀情了嗎？啊啊啊啊啊！】

【下午還在炒CP，晚上就公布戀情，幾個意思？】

【炒CP炒得那麽兇，自己打臉自己嗎？】

【老實說，很明不是栗早想炒CP的，所以才會出來澄清吧。】

【特麽的內涵誰呢？齊昇用得著跟栗早炒CP？誰蹭誰熱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誰說是齊昇炒CP了，腦殘粉不要對號入座。】

【有1說1，好像一直都是齊昇倒貼栗早比較明顯吧？各種表白，《殺》也是栗早先接的。】

【栗早當初還是個小新人的時候，就連顧莫辭都不搭理，現在估計更不會把齊昇放在眼裏。】

【重點歪了啊餵，所以栗早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呀？】

【連顧莫辭齊昇都看不上，栗早的男朋友到底何方神聖？】

【不要把垃圾跟齊昇相提並論，辱齊昇了。】

【說起來，栗早原生家庭那麽糟糕，卻能跟盛亞的財務總監簽經濟約，還有錢開公司，很明顯背後有人。】

【嚴謹一點，是前財務總監。所以，栗早是因為男朋友吃醋，才急忙澄清的嗎？】

【呵呵，藏著掖著，話都不敢說清楚，多半是金主吧，別侮辱男朋友這個詞了。】

【莫非，其實男朋友就是齊昇？這是在預熱呢？】

【如果是齊昇，不會這麽快公開，肯定要看看炒CP的效果。】

【不是齊昇，難道是柳凱樂？】

【或許是關朗，他倆關系一直很好。】

……

司南嶠也在旁邊看，看到關朗的時候，沒忍住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栗早快笑死了，又編輯了一條微博。

【等合適的時候會公開，大家不要拖無辜的人下水，評論裏猜的都不對，比你們猜的都要帥，不信問關導@關朗。】

她雖然暗示了自己談戀愛的事情，但因為司南嶠沒醒，所以不好直接提出來。有人難免會覺得是托詞，認為她是被包養之類，所以需要關朗來做個證。

幾分鐘後，關朗回應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說，確實比我帥，還比我有錢（我也不要你打錢了，求以後別在我面前撒狗糧就行，可好？）】

微博一發出去，關朗的電話就追了過來：“你倆是人嗎？這麽迫不及待秀恩愛？”

栗早看了眼司南嶠，說：“南哥現在還不是人。”

關朗：“……”

今天要正式開拍，栗早到片場的時候，明顯感覺大家都在看她，還議論紛紛。

她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任他們議論。

“栗早。”齊昇拿著劇本過來，“我們先對一下今天要拍的戲，可以嗎？我怕等下拖你的後腿。”

栗早自然答應。

對表演，她向來認真，齊昇也認真，對戲都是一遍就過。

“恭喜啊。”齊昇順勢在栗早旁邊坐下來。

栗早知道他有點打探消息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說：“謝謝。”

然後從兜裏摸出一顆巧克力，遞給齊昇：“沾沾喜氣。”

她只字不提網上的事情，不想讓齊昇覺得自己是在針對他。

“喜糖嗎？謝謝。”齊昇捏著巧克力，眼眸低垂，好幾秒才擡起頭來，微笑著問，“你男朋友，是圈內人嗎？”

栗早點點頭：“是，不過他最近沒怎麽出來，你大概猜不到。等以後有機會，我介紹給你認識。”

這就是不願意多說的意思。

齊昇沒有追問，剝了巧克力，吃到一半才又開口：“剛開機就遇上這麽大的喜事，我們這部劇肯定能火。”

栗早怎麽看都覺得他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但又怕自己臉大，只是點點頭：“我有信心，一起加油。”

“我也有信心。”齊昇伸出手。

栗早稍一猶豫，跟他握了下。

齊昇很紳士，一觸即松，但視線卻沒從栗早臉上挪開。

眼眶隱約有點發紅，眼神覆雜。

栗早看到司南嶠已經默默飄到了齊昇面前，急忙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齊昇脫口道。

栗早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齊昇感覺後背一涼，瞬間清醒過來，掩飾道：“我小時候有個玩伴，跟你長得很像，不過我知道你不是她。放心，我只是有點感慨，合作愉快，我去看看關導那邊準備好了沒。”

他轉身離開，背影匆匆。

栗早若有所思。

“別看了。”司南嶠擋在栗早面前，神色不善，“別忘了你是公開過有男朋友的人，當心被人抓到把柄。”

栗早戴上耳機，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什麽想法？”司南嶠隨口問。

“剛才齊昇很明顯是真情流露。”栗早說，“雖然他極力控制了，但還是……”

“是，他喜歡你。”司南嶠冷冷道。

栗早擡頭看他一眼，笑出兩個小梨渦：“不是，他喜歡的是心裏的白月光。”

司南嶠面色稍霽：“然後呢？”

白月光並不是一抓一大把的東西，同一本書中的世界，她會同時成為兩個人的白月光嗎？

栗早覺得，這個概率很小。

可齊昇確實對她有些特別，公開表白，還不惜自降身價也要來演《殺》。

這時候回頭細看，齊昇對顧莫辭的敵意似乎也特別大。

栗早迅速打開之前留存的證據，發現罵顧莫辭最狠的，很多是齊昇的粉絲。

那時候以為因為兩人是對家，現在才覺得，似乎沒那麽簡單。

還有，栗早又搜了下齊昇早期演的電視劇，演技明顯跟現在有差距，而且不是一個路數的。

再搜顧莫辭早期的片段，栗早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到底怎麽了？”司南嶠看了半天還一頭霧水。

栗早左右看看，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我懷疑，齊昇才是真正的顧莫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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