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嶠自己的情況已經足夠驚世駭俗, 所以對栗早提出來的設想能夠迅速明白, 只是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因而還是有些震驚。

“你腦洞怎麽總是這麽大？”司南嶠玩笑道。

栗早會這樣想, 主要當然還是因為她自己就是穿書，所以才會特別容易想到這方面。

之前看顧莫辭那麽不能打，她就已經能夠確定, 顧莫辭肯定不是原男主了。

如果齊昇不提白月光, 她也不敢多想, 齊昇一提，栗早才會靈光一閃。

“你覺得像不像？”栗早反問。

司南嶠說：“我跟齊昇合作過。”

栗早瞪大眼睛：“真的啊？那你覺得他跟從前有變化嗎？”

“有。”司南嶠看了眼不遠處看似隨意溜達，其實每個轉身眼神都落在栗早身上的人，說, “以前的齊昇更活潑開朗一些, 有他在的地方，總會很熱鬧。還有, 他演戲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樣。以前的齊昇主要是沈浸式去演, 現在則更多靠技巧。”

栗早眼睛又更亮了一些：“所以, 你也認為……”

“還不能確定。”司南嶠沈吟兩秒, “你不是說, 舒冰夏對顧莫辭很了解嗎？何不請她過來看看？”

“對哦！”栗早一拍桌子，“還是南哥聰明。”

司南嶠沒忍住，輕輕刮了下她鼻子。

沒有真碰上，但那絲劃過的涼意還是很明顯。

栗早微微臉紅，直接給舒冰夏打電話：“要不要來探班？”

舒冰夏正好有事想跟她說, 當場答應下來。

栗早又跑去找關朗：“男主白月光不是沒找到人演嗎？你覺得舒冰夏怎麽樣？”

“我沒看過她演戲，不知道她合不合適。”關朗如實道。

栗早也不急：“她明天過來探班，你可以看看。”

關朗不解：“舒大小姐願意出演一個小配角嗎？”

“什麽小配角。”栗早笑道，“特出啊。”

“她如果願意我沒意見。”關朗爽快答應。

一方面既然是栗早提出的，肯定差不到哪裏去。另一方面，就算再挑剔的導演，也不可能保證一部電影裏，每個角色的演技都很牛。

白月光那種角色，主要還是需要高顏值，濾鏡一加，好看就行。

舒大小姐的氣質沒問題，演技好不好就沒那麽重要。

第二天，舒冰夏果然來了劇組，還給大家帶了很多零食。

栗早故意引著她到齊昇面前：“你倆還不認識吧？”

舒冰夏跟齊昇一對視，莫名有點臉紅：“我認識他，他肯定不認識我。”

“怎麽會。”齊昇神色溫柔，“舒……舒家大小姐，圈子裏誰不知道？”

舒冰夏故意道：“就只有舒家大小姐嗎？”

“那我只能說廣告了，你可別惱。”齊昇跟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反而比跟栗早說話更輕松，一點都不像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舒冰夏看著他，神色有點恍惚。

“齊昇，你幫我照顧一下舒舒。”栗早轉身走開，“我去接個電話。”

齊昇看著栗早的背影，眼神微微一黯。

舒冰夏看了他一眼，笑道：“栗早又漂亮，演技又好，肯定很受歡迎吧？”

“是的，她很好，但……”齊昇回轉視線，笑了笑，“這裏風大，我們換個地方。”

栗早刻意過了好久才來找舒冰夏。

“拜拜。”舒冰夏跟齊昇揮手。

齊昇看著兩位姑娘，眼神極其覆雜。

栗早只當做沒看到，單獨請舒冰夏吃東西，問了些關於顧家的事情。

因為涉嫌搶劫和綁架，顧莫辭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法制咖，面臨的是法律的制裁。顧家為了穩住瘋狂下跌的股價，甩出一份申明，說顧莫辭早就跟顧家斷絕關系了。不過，他們還是為了顧莫辭所做的事情，要向栗早道歉。

顧家還托舒冰夏來講和，希望栗早能夠在顧家的產業裏挑一件商品代言。

栗早一旦答應，就表示她願意跟他們和解，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挽回顧家的名譽損失。

只是，顧家到現在都沒有正式跟栗早聯系過，顯然誠意並不足，或者說，沒把栗早這個小丫頭放心上。

舒冰夏本來不樂意幫這個忙，所以一直沒說，這次是栗早叫她過來，她才隨口這麽一提。

栗早自然不會答應，她現在根本不缺資源。

“代言我不打算接太多。”栗早倒也沒說得太過分，她只和顧莫辭、顧星瀾有矛盾，只要顧家不對她做什麽，她也沒必要去得罪人，“我主要的興趣還是在演戲上，想把精力更多留下來拍戲。”

舒冰夏早知道她不會答應：“明白，我會據實回答。”

又很客觀地說了下顧家現在的狀況：當初，顧莫辭他爸接手顧家，顧星瀾就不樂意，兩兄弟關系並不好。這次顧星瀾跟顧莫辭聯手，讓顧莫辭他爸更不高興，兩兄弟已經徹底鬧掰。

“也就是說，現在顧星瀾自顧不暇，應該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舒冰夏說。

栗早下意識看了眼司南嶠，顧星瀾一無所有，手裏唯一的牌便是司南嶠的身體，不知道他會怎麽做。

“沒事，既然是唯一的牌，他便只能保護好。”司南嶠笑道，“不用操心。”

這倒也是，但栗早還是擔心。

舒冰夏沒註意到栗早那些小動作，看了眼遠處的齊昇，說：“你厲害啊，合作對象個個都是頂流。”

“你覺得齊昇怎麽樣？”栗早收回心思，笑著問她。

“挺好的啊。”舒冰夏不是矯情的性格，倒是很直接。

栗早說：“他說話挺有意思。”

舒冰夏馬上點頭：“很……很熟悉的感覺。”

栗早心裏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你最近忙嗎？我們電影裏有個角色，戲份不多，有沒有興趣？”

“我嗎？”舒冰夏有些驚喜，“我也能演你們逼格這麽高的電影？”

“你夠了啊，寒磣誰呢。”栗早玩笑一句，說到重點，“齊昇那個角色的白月光，只有幾分鐘戲份。關朗怕你不願意，讓我先來問問你。”

“我願意啊。”舒冰夏馬上道，“真的不用試鏡？我怕接不住你的戲。”

“你跟我又沒對手戲。”栗早笑道，“要試鏡，也是齊昇給你搭戲。”

舒冰夏看了齊昇一眼，輕咳兩聲，溫柔了一些：“我願意，沒意見。”

“那我們去跟關導說，他肯定高興。”栗早拉上舒冰夏去找關朗。

關朗很給舒冰夏面子，著實誇了人一頓，把大小姐誇得暈暈乎乎，最後主動提出不要片酬。她當然也不差這點片酬，但這份情義就很不一樣。

關朗盛情邀請她留下來在劇組多玩幾天。

舒冰夏也很樂意，嘴上說著要在劇組學習，但栗早發現，她的眼神，大部分時候都追著齊昇在跑。

她便也有意識地將兩人湊到一起，然後就會發現，他倆極其默契。經常舒冰夏說上句，齊昇便能接上句。有時候舒冰夏只需伸個手，齊昇便把她要的東西遞了過去。

他倆自己可能沒意識到，可其他人都看出來了，有一次妙妙就跟栗早說：“他倆只要在一起，就自帶粉紅泡泡，真的很配。”

這天終於要開始拍舒冰夏的戲份，栗早在旁邊圍觀。

如果說栗早和齊昇拍戲很少NG，靠的是兩人精彩的演技，那舒冰夏和齊昇的對手戲靠的則是兩人之間獨有的默契，代入感極強。

一遍過，關朗非常滿意。

“換下一個場景。”關朗過來，滿臉堆笑地誇了兩人一通，“辛苦辛苦。”

正說著話，兩個擡著道具的工作人員路過，其中一個腳下打滑，擡著的長桿朝舒冰夏後背戳去。

栗早正要去拉舒冰夏，齊昇已經先她一步，將舒冰夏扣進懷裏，長桿戳中了齊昇的手臂。

工作人員都嚇傻了，一群人急忙過來詢問。

“沒事吧？”齊昇卻是先低頭問懷中的女孩。

舒冰夏感受著他抱緊自己的力道，察覺到他語氣裏難掩的關心，整個人都有點懵，半晌才反應過來：“我，我沒事，你怎麽樣？”

齊昇手臂被戳破一個口子，不算太嚴重，舒冰夏卻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因為這件事情，關朗給齊昇放了兩天假，舒冰夏也得以多留兩天。

這兩天她幾乎全程跟齊昇膩在一起。

栗早看在眼裏，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原本的男主顧莫辭雖然也是個渣男，但那是因為他認不清自己的感情，並不是像現在的顧莫辭那麽LOW。

齊昇的表現，明顯更符合原書男主的人設。

因為認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對一直在身邊的舒冰夏有些忽略，但當舒冰夏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依然會奮不顧身地去救。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穿書，讓齊昇沒有機會跟像白月光的女人糾纏，才更早認識到了他自己的感情。

栗早心思轉動，做了個冒險的決定。

這天舒冰夏拍完所有戲份，沒有理由再逗留，只得從劇組離開。

栗早去送她，舒冰夏糾結許久，跟栗早說要追齊昇。

對於他倆這份感情，栗早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原書雖然經歷頗多坎坷，在最後到底是幸福的。更何況，現在的齊昇，還沒有做過任何傷害舒冰夏的事情。栗早不確定他們到底合不合適，可感情的事情，最忌諱便是旁人指指點點，因此她的做法便是不插手。

“我會幫你盯緊他。”栗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第一時間向你報告。”

舒冰夏高興起來：“那就太好了。”

她大概是命中註定要喜歡那個人，無論那人以怎樣的身份怎樣的形象出現。

離組後，舒冰夏托栗早給齊昇帶了份禮物。

栗早去找齊昇的時候，給自己換了個鎖屏壁紙，是司南嶠的照片。

然後也“無意”暴露給齊昇看了。

齊昇微微一頓。

栗早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急忙鎖上屏幕，頓了頓又道：“其實也沒什麽好隱瞞，如你所見。對了，我聽南哥說，你倆合作過？”

齊昇想了幾秒才點頭：“是的。”

“那我們還挺有緣。”栗早說。

齊昇遲疑許久，還是沒忍住：“南哥……我聽說，他生病了？”

“對。”栗早嘆了口氣，又笑起來，“不過，他偶爾能醒過來，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罷了。我相信，他很快便能徹底恢覆。”

“他……”齊昇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栗早沖他笑笑，“你是舒舒喜歡的人，我肯定知無不言。”

齊昇摸摸鼻子，說：“你知道南哥是怎麽受傷的嗎？”

“不是意外？”栗早心裏一動。

“不是。”齊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我知道他是怎麽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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