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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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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川遼端著茶具回到主室時,禾父正大發雷霆拍著桌子對禾嘉澤訓話, 反倒是剛剛被氣的不輕的禾致修情緒好了不少。

禾父厲聲道:“換人你也不願意, 讓你出去做個檢查你也不願意, 你想幹什麽啊?把我們都氣死在這島上不是是?”

紀川遼將茶盤上的四只小茶碗一一放到矮桌四邊,接著坐到了禾嘉澤身邊,對幾人勸言:“禾先生別太激動, 沒有覆明一事對小澤的打擊也很大, 目前對他來說呆在島上會更有安全感, 檢查的事情,我會好好和他說的。”

禾致修端起茶碗,不慌不忙的喝水潤嗓子,意有所指的說道:“是啊,他自己的眼睛,他自己心裏也有數, 我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禾父皺眉, 困惑的視線落在禾致修臉上:“你變臉怎麽變這麽快?”

禾致修一板一眼的說:“勸說無效,我弟太固執, 我努力過, 然後我放棄了,你也該這麽做。”

本想著這次帶著禾致修來就是多個說客, 平日裏禾嘉澤也很聽他大哥的話,沒想到這小子第一個撂挑子投降, 禾父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被兩個兒子給氣大了。

紀川遼道:“等小澤的情緒穩定下來, 我再帶他去醫院做檢查。”

禾致修輕幅度的搖著頭, 把杯子放回原處,小聲自語道:“你怕是等不到那麽一天了。”

禾父就坐在他身邊,也沒聽清他說的話,斜睨向他:“嘀咕什麽呢?”

禾致修道:“我說剩下的事就交給紀醫生來處理了,我們再怎麽說,都是浪費時間。”

聞言,禾嘉澤松了口氣,他太害怕檢查結果出來後,維持的假象會被毫不留情的揭開,也有幾分懷疑禾致修是不是看出了些什麽,故意替他打掩護。

沒坐多久,禾父就在禾致修的一再催促下離開了。

紀川遼在他們走後,試圖勸說道:“從島上出去,到最近的城市也就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時間,我們去做個檢查就回來好不好?”

他溫聲勸導,沒想到禾嘉澤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強烈。

話音剛落下,禾嘉澤就陡然站起身來:“想都不要想,一分鐘也不行!”

一邊說著,他朝側前方邁開腳步,大概是沒找對方向的緣故,擡起腳便被茶幾給絆倒,矮桌上的茶具也被打翻在地。

幾聲脆響,淡綠色的榻榻米草席被濺濕了一大片。

坐在軟墊上的紀川遼心跳漏了一拍,視野中指剩下禾嘉澤傾倒的身體與地上碎裂的茶壺,接下來根本來不及細想,等回過神時,他已經攬著禾嘉澤離開了原處。

雖心裏知道紀川遼不會讓自己出事,可也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面使用這種常人使不出來的能力,上一刻他還在主室,眨眼的功夫,視線上空已經從天花板變為了碧藍的天空。

還能怎麽辦?假裝沒發現唄。

紀川遼正處於一種難以安定的情緒之中,禾嘉澤失明後時常會有些危險的舉動,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用非常手段來避免意外了,但每一次這麽做後,都會驚出一身的冷汗,也不知到底是因為目睹禾嘉澤險些受傷,還是下意識緊張會被發現的緣故。

但這種情緒很快被禾嘉澤的下一個舉動給打破,他將紀川遼推開,故作不知發生了什麽,維持上一刻的怒意,賭氣般說道:“想從島上離開,你現在就該去停泊點,跑的快點說不定還能追上他們。”

紀川遼小心翼翼的把禾嘉澤往屋裏搬,維持平穩的步伐,卻走的相當快。

也是擔心禾嘉澤會鬧著要自己走,踩到地上後發現不對,所以更是不願說出什麽觸動他逆鱗的話,順著他的意思道:“不去醫院,不做檢查,也不會把你帶出島,更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島上,我不是說過我會陪著你直到你恢覆嗎?”

禾嘉澤:“是因為你喜歡我,還是因為愧疚感、責任心作祟?”

走進主室的一剎那,紀川遼松了口氣,他把禾嘉澤放到離打翻的桌子較遠的角落,又拿起掃把,一邊朝屋子中央走去一邊道:“我願意陪著你,絕對不是因為什麽愧疚還有責任感,我非……”

禾嘉澤打斷其言:“為什麽要把我放下來?”

紀川遼直起腰,轉身看向他:“我先把這裏收拾幹凈,地板上有碎茶壺和水,得幹凈處理掉才行。”

禾嘉澤:“是我重要還是地板重要?”

紀川遼加快手上的動作,把碎片都給掃到了撮箕中,埋著頭無奈回道:“是你,是你,我是怕你會踩到,不是怕草席面發黴。”

禾嘉澤:“你當然不怕,地板又不是你掏錢買的。”

不知道為什麽,紀川遼心裏已經對接下來話題的發展方向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決定省去中間一系列不必要的對話,直截了當的問道:“多少錢?我轉給你。”他極其迅速的完成了掃地擦地板等一系列任務,放下了清理工具又朝禾嘉澤身邊折回去。

故技重施卻被紀川遼打斷了技能讀條,禾嘉澤心裏相當不爽,一邊刁難紀川遼一邊掏他的小金庫是他當前生活中的一大樂趣。

他用餘光留意著紀川遼,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彎下身後,擡起手一把揪住了紀川遼的臉頰:“我是為了錢才和你說這些的嗎?”我是,我當然是。

紀川遼有點懵,頭跟著禾嘉澤的手使勁的方向移動:“你為什麽掐的這麽準?……輕點扯。”

禾嘉澤繼續問:“我有我哥、我爸支助,我會缺你這點兒錢嗎?”那是相當缺了,畢竟禾致修的一張卡已經被他玩透支了。

紀川遼握住他的手腕:“你別拽了。”

禾嘉澤:“臉皮這麽厚還怕疼?”

紀川遼道:“……”倒是不怎麽疼,就是怕被拽掉了嚇到他。

禾嘉澤揪著紀川遼的臉頰不肯松手:“是不是在糊弄我?這就是你的喜歡?臉不都讓捏。”

紀川遼:“那你現在拽的是什麽?”

禾嘉澤看向別處,底氣十足的說了句:“我怎麽知道,我又看不見。”

好說歹說禾嘉澤就是不肯撒手,紀川遼蹲在他膝前,兩人僵持了半個小時,眼見著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紀川遼和他商量著:“你先松手,我還得做飯,等吃完飯了我們再繼續,行不行?”

禾嘉澤看著他這副滑稽的樣子,忍笑忍的十分辛苦,一直扳著的臉都有些僵了。

考慮了會兒後,他點點頭,放過了紀川遼險些被揪崩的臉,卻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許他起身,傾身上前在他方才受難的側臉上輕輕啄了一下,附在他耳畔邊,淺聲呢喃:“你千萬不能再走了……”

這場戀愛就好像藏毒的糖,令人上癮,讓他迷戀至今,幾近掏空所有的熱情。現在他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在了紀川遼身上,孤註一擲,若是這次他依舊坐定了輸家,若是這次紀川遼仍舊回報給他相同的結局……那他只能忍痛割斷這段過往。

他能想到的手段都已經用上了,就算再繼續下去也看不到希望。

聽著他黯啞的嗓音,紀川遼偏斜了腦袋,與他靠在一起,耳鬢廝磨,心尖上像是有水滴滴落,泛起圈圈漣漪。

每天做飯所需的食材,都是紀川遼在島上尋來的,可以說這座島上的資源對於兩個人而言十足的富饒,足夠他們自給自足。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被禾嘉澤每天的說辭改變了思想,紀川遼也隱隱生出了想要和他永遠呆在島上,撇開一切,過只有兩個人的生活。

但禾嘉澤的生活裏缺少不了零食,有時還是需要托船員從外帶點兒其他東西回來。

吃過飯,紀川遼牽著禾嘉澤的手,兩人一起走進浴室。

二樓中間的房間是較大的浴室,做成了湯泉池的模樣,頭頂上是透徹明亮的玻璃,營造出露天的氛圍。

池邊如同院子裏的那水池一樣,用石頭圍砌了一圈,紀川遼停下腳步,松開手道:“小心點兒,前邊有石頭,別踢到了。”

禾嘉澤也沒註意到他在說什麽,全神貫註的盯著圍在紀川遼下身的浴巾上,算起來從嚴霽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兩年了,他們兩個互幫互助的次數一只手數的過來,有時候禾嘉澤甚至懷疑,對方這麽能憋,是不是生理上有點兒什麽毛病。

見禾嘉澤心不在焉的模樣,紀川遼幹脆攬著他的腰將他提了起來。

禾嘉澤的雙腳離開地面,他有些害怕紀川遼會忽然把他給丟到水池裏,緊張的抓住腰間的手臂。

在禾嘉澤進水後,紀川遼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先泡一會兒,我再去拿個大點的浴巾來。”語畢,他隨即準備站起身來。

禾嘉澤道:“等下。”他擡手朝後方抓去,在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是從浴巾下穿過後,已經為時已晚。

紀川遼一動也不敢動:“……你想做什麽?”

禾嘉澤硬著頭皮道:“不是說可以隨便我捏嗎?”

紀川遼:“我們說好的是臉,你覺得你現在抓的是嗎?”

禾嘉澤維持著背對著遲疑道:“嗯……不大像。”

紀川遼道:“那也許你應該放手。”

禾嘉澤非但沒有松手,反而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笑容:“嘿嘿。”他緩緩轉過身,平時著前方,眨了眨眼睛,問道:“那我抓的是什麽?我們可以用排除法,首先,這不是臉。你真的不打算不告訴我嗎?那我可以拽一下試試嗎?”說話間,他又擡起了另一只手扯落了那塊礙事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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