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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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酒精在我體內起了作用，壓制了視覺聽覺，但還是感覺到衛玠的震驚和無措。
我還以為真的沒有什麽事可以讓他動容分神的了，原來，還是有的。
“如，如初，你喝多了。”衛玠的聲音帶著不自然，對於異性的表白，他應該經過很多有經驗了才對，怎麽這會緊張起來了？
“我沒喝多，你不知道……”
剛想說你不知道我穿越了千年是為你而來，我前輩子獨自一人生活，就是為了等你，看你一眼。
可轉念想想，這麽說會不會嚇到他。
便轉了個意思：“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我喜歡的，等的那個人，可以不是你，卻偏偏又是你。”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在想，如果我等的那個人不是衛玠，而是另外一個人，或者長相普通，文采一般，又或者長相醜陋，毫無專長，又該如何？
所以心裏的那個影子可以是任何人，卻偏偏是穿越到這裏，遇到第一次收留我的人。
你能收留我一時，那能不能按天意收留我一輩子？
不管你結婚與否，不管你富足還是落破。
一雙手伸過來，摸了摸發燙的額頭：“你說的可是胡話？”
我搖了搖頭，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酒後吐真言，此話不虛。
“如初，我，”未等他說完，我便用手覆在他唇上，生怕聽到什麽我已有婚約，我只拿你當妹妹，我只是普通人，你是好姑娘之類的搪塞話。
這種表白的事情，不能明著成功，也不能明著失敗，寧可模糊不清耗日子，也不想死的這麽幹脆。
更何況我們還小，可以耗個三年五載的。
“不要急著回答，我能等，等你長大，也等我長大，等你喜歡上我。”閉了閉眼，臉頰涼涼，覺的兩輩子最出醜的莫過於此了。
衛玠幫我擦了擦了臉頰，微微笑了起來，比月亮還耀眼。
這表情動作放在別人尚可理解為多情，我跟衛玠相處這麽久，大概是知道他的脾性的。這番作為不過是為了安慰我，勸慰一個癡迷向他表白的少女的心而已。
我微微苦笑，只要兩人距離沒扯遠，就還有機會。上輩都熬過來了，再等幾年又何妨。
我能等，可有的人不能得。
中秋三天之後，也不知是什麽風竟把樂氏吹了過來。
還記得那天是個金秋好時節，天空還是很藍，白雲還是很透，落葉還是應景，風還不是那麽涼，樂氏就那麽不聲不響地來了。
按理說，樂氏的父親樂廣好歹也是尚書左，自己的女兒出行怎麽也得羊車仆人一窩蜂的跟隨顯得出身份來。
可是樂氏來的不聲不響，就那麽出現在老夫人房裏，悠閑地喝著身邊丫鬟奉上的茶，臉面上看著老夫人：“老夫人，這茶真好喝，怎麽泡的啊？”
老夫人面上帶笑，一臉慈愛：“這是如初娘子新制的煮茶法子，不放生姜紅糖等陪料，喝著還不錯。”說完看到站在門外的我，微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過去。
衛珊很體貼地讓開座，讓我原本快要落座在末端的屁股，又不得不擡起來，挪過去。
“老夫人好。”我上前行一禮，坐在老夫人跟前。
“快來，認識認識阿念。”
我微微擡頭，看到一個著粉色襦裙，雙平發髻，頭戴一朵似花非花的金色頭飾，十三四歲，長相稚嫩的女孩，微微傾向老夫人。
只是那張臉，讓我震驚不已。
“流年！”
“流年是誰？我是樂念，老夫人和三位姐姐都叫我阿念，你也叫我阿念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她不是流年？卻跟流年長的如此相像。
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真實又不真實。心裏很糾結，害怕她是，知道她不是，又失落。
“阿念你好，我叫如初。”我尷尬一笑，掩飾自己的失落。
樂念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覺的好面熟。”
我在心裏回笑，當然面熟，前輩子，我們可是一起生活了許多年的呢。
“阿念，你怎麽見個娘子就說面熟，如初可是第一次來京師。”衛珂笑著挖苦。
“珂姐姐，我是真覺的面熟才這麽說的啊。”樂念很認真的跟衛珂討論這個問題，而衛珂微微一笑，不再接話。
“你們倆從小見面就鬥嘴，現在都要及笄嫁人了，還是如此，沒點娘子家該有的樣子。阿珂，你該讓讓阿念，阿念不輕易過來，你還大她一歲。”老夫人把樂念抱在懷裏，憐愛至極。
“母親說這話，我可冤枉呢，我可是一直讓著阿念的，是阿念一直仗著妹妹的身份‘欺負’我，母親該好好管教管教她才是，別嫁過來後，還是這副到處欺負人的樣子，讓受氣的人沒處說理去。”
衛珂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盯著我看，看得我竟有些心虛。
“老夫人，你看，珂姐姐就知道拿阿念打趣，您得為阿念做主。”樂念臉頰羞紅縮在老夫人懷裏，惹得老夫人及衛氏三姐妹笑的更厲害。
我才後知後覺的補上一個笑，應和下氣氛。
這種其樂融的場景，好久沒體驗到了，禁不住想老爸老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在為我的失蹤或者昏迷不醒而滿頭白發，茶飯不思，還是坦然接受‘我’失蹤的事實，兩人珍惜彼此，淡然生活。
我更期待是後者，他們為我操勞了半輩子，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不能承歡膝下，希望他們不要怪我。
“好了，你們幾個丫頭去說話吧，我也乏了。”又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才打發我們幾個離開，又囑咐樂念道：“記得，晚飯的時候回來。”
“嗯，知道了，老夫人。”
樂念歡快地蹦噠出門，很熟絡地拉過我的手說：“如初，聽說你知道好多好玩的東西，給我講講吧。”
未等我答話，衛珊便搶先道：“你啊，從小就不消停，才剛認識如初妹妹，就這般，以後看如初妹妹煩不煩你。”
“阿念，這次來，準備住幾天？”衛琳問。
樂念大眼睛眨了眨：“爹爹說，我可以住五天，可我想多住兩天，家裏好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如這裏熱鬧。”
衛家三姐妹都被樂念這副萌懂的樣子惹出笑來，衛珂直接做主道：“那就多住兩天，反正以後都要住進來的，任你也跑不掉。”
樂念聽完，臉紅著追著衛珂，滿院子跑，衛珂故意東躲西藏，引的樂念撲空。
院子裏充滿陽光和笑聲，蕭條寂落的建築頓時充滿生機。
樂念像太陽一樣，照亮每個人心中的快樂。
“如初妹妹，以後可要多與阿念走動走動才是，畢竟以後都是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衛珊滿眼善意。
此時我才明白她的暗示，老夫人的態度說明了一切，衛家人都是看老夫人行動做事，自然早就明白其中的授意，她是同意我與樂念共侍一夫的。
心裏疑惑衛玠是不是做過了什麽？可他並沒有表態喜歡我。
之前衛家的人都認為衛玠待我不同，也是愛烏及烏，維持著待客般的周全而已，從沒有這麽明確的表示把我當一家人看。
顯然，今天老夫人的作為和衛珊的話表明了很多問題，有點頭續又抓不住重點。
如果我要與樂念共侍一夫，又以什麽身份存在呢？
是妾嗎？
我一個無名無姓被他撿來的丫頭，做衛家二公子的妾也是高攀的了。如果是妾的話，史書上，野史上沒有我的記載倒也正常，畢竟只是一個妾，比貼身丫鬟稍高級點罷了。
想到這裏，不由的苦笑。
前兩天還跟衛玠說，我能等，等他喜歡上我，等他長大。卻不想這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如果只是想在他身邊的話。
對於衛玠，我很貪心，貪心到如果他對我無男女之間的愛意，會選擇遠離，等到他愛上我，對我有意。
可衛玠還沒給我答覆，所以我就迷茫了，不知道下次遇到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臨分別時，樂念纏著衛琳請教詩書註解，早把對我的“好奇”拋到九宵雲外去。
這是個樂觀陽光的女孩啊，這點跟流年正好相反。
我回到竹香閣，忍不住拿起筆來作畫。
自從打金谷園歸來，手便習慣拿起笑作畫，明明無意識的動作，畫出來的卻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第一次見面時，他戴著鬥笠遮面。
我們第一次在月下誦詩，他引用詩賦。
我們第一次出門，第一次遇到劉氏兄弟，他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第一次見他病臥榻前，神情清淡地跟我說話。
他在書房裏認真看書，手微微扶額，冥思靜想的風流姿態。
放風箏時，意態散閑的動作。
與司馬遹等人站在一起，那樣的顯眼。
邙山上，滿天星辰紛紛劃落，他也只是微微仰頭側望，不像其他人激動地要跳腳。
靜坐冥想地問我看夠沒。
金谷集會當天，以一對五，舌辯群雄，神清閑淡，不驕不卑，從容應對的風流。
…………
原來衛玠在我的心裏的形象已如此清晰，只是自己從來不曾整理思緒，不曾回顧。
所以墨至筆端，一揮而成，一副副畫面便紛至踏來。
這是我日日思念的人啊！
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他，卻還是思念，這是不是病？
我想自己是真的病了，而且無藥可救的那種。
“娘子，下晚飯了。”
轉頭看到蝶香一一擺飯，我在衛府的待遇哪裏還是個客人。
“格理，把這些收起來吧。”格理放下手中的墨，一一整理放好。
心不在焉，食之乏味！
從來不覺的吃飯都是一種煎熬，從拿起筷子那一刻，就在盼望天黑，天黑躺在床上又盼望天亮，天亮了才能正大光明去見他。
之前還能是歡喜喜的盼望，現在卻不能了。
樂念——衛玠命裏的第一任正妻，該怎麽和她相處呢？我怕自己與她相處久了會把她當成流年，她們長的實在太像。
好像跨躍了兩個時空，流年與樂念融合成一體，指著我罵，為什麽搶我老公，為什麽是你搶我老公？我很想說我沒有，可是說不出來，因為我心虛。
想起自己對衛玠說的話，想起自己對衛玠做事，那不是搶又是什麽？
第二天樂念到竹香閣來找我的時候，莫名的手抖，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在我心裏她既是樂念，也是流年。
“如初，我們一起作詩吧。”
手再次抖了抖，作詩？還是殺了我吧，我可不想變成盜文販子：“一大早作詩實在乏味，不如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喝茶如何？”
樂念有些不情願：“啊？只喝茶曬太陽？”
聽她這麽一說，好像我在荒費時間一樣：“額，修身養性。”
我們在院子裏擺了茶爐，茶具，樂念在端坐在幾案前，興致不高的樣子，我也沈默，只能聽到爐子上水沸的聲音。看來她對茶並不是很喜歡。
“我平時就喜歡煮些茶，做些吃的，是不是很無聊？”事實上，相較與做詩，清談而言，煮茶做菜是最輕松最簡單的。
“如初的愛好真特別，不喜女紅嗎？”
我手抖了抖：“阿念喜歡？”
“不喜歡，”阿念抿了一口茶：“如初，我覺的這次來衛府，感覺不一樣了。”
心裏咯噔一下，給她續杯茶掩飾自己的緊張：“哪裏不一樣？”
“玠哥哥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啥都不說了，打分送花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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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喝多，你不知道……”
剛想說你不知道我穿越了千年是為你而來，我前輩子獨自一人生活，就是為了等你，看你一眼。
可轉念想想，這麽說會不會嚇到他。
便轉了個意思：“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我喜歡的，等的那個人，可以不是你，卻偏偏又是你。”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在想，如果我等的那個人不是衛玠，而是另外一個人，或者長相普通，文采一般，又或者長相醜陋，毫無專長，又該如何？
所以心裏的那個影子可以是任何人，卻偏偏是穿越到這裏，遇到第一次收留我的人。
你能收留我一時，那能不能按天意收留我一輩子？
不管你結婚與否，不管你富足還是落破。
一雙手伸過來，摸了摸發燙的額頭：“你說的可是胡話？”
我搖了搖頭，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酒後吐真言，此話不虛。
“如初，我，”未等他說完，我便用手覆在他唇上，生怕聽到什麽我已有婚約，我只拿你當妹妹，我只是普通人，你是好姑娘之類的搪塞話。
這種表白的事情，不能明著成功，也不能明著失敗，寧可模糊不清耗日子，也不想死的這麽幹脆。
更何況我們還小，可以耗個三年五載的。
“不要急著回答，我能等，等你長大，也等我長大，等你喜歡上我。”閉了閉眼，臉頰涼涼，覺的兩輩子最出醜的莫過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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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苦笑，只要兩人距離沒扯遠，就還有機會。上輩都熬過來了，再等幾年又何妨。
我能等，可有的人不能得。
中秋三天之後，也不知是什麽風竟把樂氏吹了過來。
還記得那天是個金秋好時節，天空還是很藍，白雲還是很透，落葉還是應景，風還不是那麽涼，樂氏就那麽不聲不響地來了。
按理說，樂氏的父親樂廣好歹也是尚書左，自己的女兒出行怎麽也得羊車仆人一窩蜂的跟隨顯得出身份來。
可是樂氏來的不聲不響，就那麽出現在老夫人房裏，悠閑地喝著身邊丫鬟奉上的茶，臉面上看著老夫人：“老夫人，這茶真好喝，怎麽泡的啊？”
老夫人面上帶笑，一臉慈愛：“這是如初娘子新制的煮茶法子，不放生姜紅糖等陪料，喝著還不錯。”說完看到站在門外的我，微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過去。
衛珊很體貼地讓開座，讓我原本快要落座在末端的屁股，又不得不擡起來，挪過去。
“老夫人好。”我上前行一禮，坐在老夫人跟前。
“快來，認識認識阿念。”
我微微擡頭，看到一個著粉色襦裙，雙平發髻，頭戴一朵似花非花的金色頭飾，十三四歲，長相稚嫩的女孩，微微傾向老夫人。
只是那張臉，讓我震驚不已。
“流年！”
“流年是誰？我是樂念，老夫人和三位姐姐都叫我阿念，你也叫我阿念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她不是流年？卻跟流年長的如此相像。
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真實又不真實。心裏很糾結，害怕她是，知道她不是，又失落。
“阿念你好，我叫如初。”我尷尬一笑，掩飾自己的失落。
樂念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覺的好面熟。”
我在心裏回笑，當然面熟，前輩子，我們可是一起生活了許多年的呢。
“阿念，你怎麽見個娘子就說面熟，如初可是第一次來京師。”衛珂笑著挖苦。
“珂姐姐，我是真覺的面熟才這麽說的啊。”樂念很認真的跟衛珂討論這個問題，而衛珂微微一笑，不再接話。
“你們倆從小見面就鬥嘴，現在都要及笄嫁人了，還是如此，沒點娘子家該有的樣子。阿珂，你該讓讓阿念，阿念不輕易過來，你還大她一歲。”老夫人把樂念抱在懷裏，憐愛至極。
“母親說這話，我可冤枉呢，我可是一直讓著阿念的，是阿念一直仗著妹妹的身份‘欺負’我，母親該好好管教管教她才是，別嫁過來後，還是這副到處欺負人的樣子，讓受氣的人沒處說理去。”
衛珂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盯著我看，看得我竟有些心虛。
“老夫人，你看，珂姐姐就知道拿阿念打趣，您得為阿念做主。”樂念臉頰羞紅縮在老夫人懷裏，惹得老夫人及衛氏三姐妹笑的更厲害。
我才後知後覺的補上一個笑，應和下氣氛。
這種其樂融的場景，好久沒體驗到了，禁不住想老爸老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在為我的失蹤或者昏迷不醒而滿頭白發，茶飯不思，還是坦然接受‘我’失蹤的事實，兩人珍惜彼此，淡然生活。
我更期待是後者，他們為我操勞了半輩子，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不能承歡膝下，希望他們不要怪我。
“好了，你們幾個丫頭去說話吧，我也乏了。”又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才打發我們幾個離開，又囑咐樂念道：“記得，晚飯的時候回來。”
“嗯，知道了，老夫人。”
樂念歡快地蹦噠出門，很熟絡地拉過我的手說：“如初，聽說你知道好多好玩的東西，給我講講吧。”
未等我答話，衛珊便搶先道：“你啊，從小就不消停，才剛認識如初妹妹，就這般，以後看如初妹妹煩不煩你。”
“阿念，這次來，準備住幾天？”衛琳問。
樂念大眼睛眨了眨：“爹爹說，我可以住五天，可我想多住兩天，家裏好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如這裏熱鬧。”
衛家三姐妹都被樂念這副萌懂的樣子惹出笑來，衛珂直接做主道：“那就多住兩天，反正以後都要住進來的，任你也跑不掉。”
樂念聽完，臉紅著追著衛珂，滿院子跑，衛珂故意東躲西藏，引的樂念撲空。
院子裏充滿陽光和笑聲，蕭條寂落的建築頓時充滿生機。
樂念像太陽一樣，照亮每個人心中的快樂。
“如初妹妹，以後可要多與阿念走動走動才是，畢竟以後都是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衛珊滿眼善意。
此時我才明白她的暗示，老夫人的態度說明了一切，衛家人都是看老夫人行動做事，自然早就明白其中的授意，她是同意我與樂念共侍一夫的。
心裏疑惑衛玠是不是做過了什麽？可他並沒有表態喜歡我。
之前衛家的人都認為衛玠待我不同，也是愛烏及烏，維持著待客般的周全而已，從沒有這麽明確的表示把我當一家人看。
顯然，今天老夫人的作為和衛珊的話表明了很多問題，有點頭續又抓不住重點。
如果我要與樂念共侍一夫，又以什麽身份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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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不由的苦笑。
前兩天還跟衛玠說，我能等，等他喜歡上我，等他長大。卻不想這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如果只是想在他身邊的話。
對於衛玠，我很貪心，貪心到如果他對我無男女之間的愛意，會選擇遠離，等到他愛上我，對我有意。
可衛玠還沒給我答覆，所以我就迷茫了，不知道下次遇到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臨分別時，樂念纏著衛琳請教詩書註解，早把對我的“好奇”拋到九宵雲外去。
這是個樂觀陽光的女孩啊，這點跟流年正好相反。
我回到竹香閣，忍不住拿起筆來作畫。
自從打金谷園歸來，手便習慣拿起笑作畫，明明無意識的動作，畫出來的卻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第一次見面時，他戴著鬥笠遮面。
我們第一次在月下誦詩，他引用詩賦。
我們第一次出門，第一次遇到劉氏兄弟，他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第一次見他病臥榻前，神情清淡地跟我說話。
他在書房裏認真看書，手微微扶額，冥思靜想的風流姿態。
放風箏時，意態散閑的動作。
與司馬遹等人站在一起，那樣的顯眼。
邙山上，滿天星辰紛紛劃落，他也只是微微仰頭側望，不像其他人激動地要跳腳。
靜坐冥想地問我看夠沒。
金谷集會當天，以一對五，舌辯群雄，神清閑淡，不驕不卑，從容應對的風流。
…………
原來衛玠在我的心裏的形象已如此清晰，只是自己從來不曾整理思緒，不曾回顧。
所以墨至筆端，一揮而成，一副副畫面便紛至踏來。
這是我日日思念的人啊！
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他，卻還是思念，這是不是病？
我想自己是真的病了，而且無藥可救的那種。
“娘子，下晚飯了。”
轉頭看到蝶香一一擺飯，我在衛府的待遇哪裏還是個客人。
“格理，把這些收起來吧。”格理放下手中的墨，一一整理放好。
心不在焉，食之乏味！
從來不覺的吃飯都是一種煎熬，從拿起筷子那一刻，就在盼望天黑，天黑躺在床上又盼望天亮，天亮了才能正大光明去見他。
之前還能是歡喜喜的盼望，現在卻不能了。
樂念——衛玠命裏的第一任正妻，該怎麽和她相處呢？我怕自己與她相處久了會把她當成流年，她們長的實在太像。
好像跨躍了兩個時空，流年與樂念融合成一體，指著我罵，為什麽搶我老公，為什麽是你搶我老公？我很想說我沒有，可是說不出來，因為我心虛。
想起自己對衛玠說的話，想起自己對衛玠做事，那不是搶又是什麽？
第二天樂念到竹香閣來找我的時候，莫名的手抖，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在我心裏她既是樂念，也是流年。
“如初，我們一起作詩吧。”
手再次抖了抖，作詩？還是殺了我吧，我可不想變成盜文販子：“一大早作詩實在乏味，不如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喝茶如何？”
樂念有些不情願：“啊？只喝茶曬太陽？”
聽她這麽一說，好像我在荒費時間一樣：“額，修身養性。”
我們在院子裏擺了茶爐，茶具，樂念在端坐在幾案前，興致不高的樣子，我也沈默，只能聽到爐子上水沸的聲音。看來她對茶並不是很喜歡。
“我平時就喜歡煮些茶，做些吃的，是不是很無聊？”事實上，相較與做詩，清談而言，煮茶做菜是最輕松最簡單的。
“如初的愛好真特別，不喜女紅嗎？”
我手抖了抖：“阿念喜歡？”
“不喜歡，”阿念抿了一口茶：“如初，我覺的這次來衛府，感覺不一樣了。”
心裏咯噔一下，給她續杯茶掩飾自己的緊張：“哪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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