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滿月嘛……高杉晉助倚在窗邊，手上撥弄著三味線。

又是滿月啊……

河上萬齊看到高杉有些心不在焉，“晉助大人，您有好好聽在下說話嗎？”

“啊，伊東死了，真選組存活了下來是嗎……真令人吃驚呢，原來幕府還這麽紮實啊……不對，是伊東太柔弱了吧，還是說……”高杉晉助的目光到了正在撥弄三味線的河上萬齊身上，“萬齊你太弱了呢……”

“原本這次的工作就是以讓真選組的視線從幕府中央轉移為目的，既然‘春雨’偷渡成功，與中央秘密條約能夠達成，戀戰也就無益了，牽制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我記得，我應該是叫你去毀掉真選組的吧。”

“任何事關鍵還是要看拍子和節奏，只要能掌握拍子和節奏，萬事都能一帆風順，若是合不上節拍就退下，這就是在下的做事風格。”河上萬齊站起身打算離開。

“萬齊，和我的歌無法合上拍嗎？”

“白夜叉說，他想保護的東西無論現在還是以前都沒變過，晉助，你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麽嗎？我有種想聽到最後的念頭哦，已經被那家夥的歌給迷上了，的確是我輸了。”

而高杉晉助卻是一言不發，只是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啊，對了，”河上萬齊突然想到了什麽，“那個叫源七川的女人，這次也見到了，現在好像是在真選組呢。”

接著，河上萬齊便聽到了琴弦斷裂的聲音。

“是嘛……那個女人……”高杉有些嗜血的笑了起來。

河上萬齊回頭看了一眼，便拉看門離開了。然而沒走幾步卻看到了前面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透野小姐。”河上萬齊有禮貌的打招呼，他註意到女人手上的茶具，“是送去給晉助的嗎？”

“對哦~”獨眼的美艷女人笑著回答，“萬齊先生您受了傷，要註意休息。”

“多謝關心~”看著女人有了離開的意思，河上萬齊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透野小姐知道一個叫源七川的女人嗎？”這個透野跟著高杉的時間要比他的時間要長，也許會知道些什麽。

“啊？”女人的表情一瞬間有了變化，而後又迅速恢覆了親切的笑，“知道啊，不久前還有幸見過，真不愧是被晉助大人記了這麽久的女人，的確是個美人啊~”

“啊？”河上萬齊有些迷茫，“透野小姐，你誤會了吧，晉助大人和源七川……可是仇人啊……你說的仇人的那種記了那麽久嗎？”

“阿拉~”透野笑的高深莫測，“原來是仇人啊~不過晉助確實有提起過，有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女人，後來背叛了他還殺害了他最敬重的老師什麽的~這也許在說源小姐吧~”

“啊？竟然是這樣？！”怪不得高杉晉助恨源七川恨的那麽牙癢癢了……

“呵~”透野轉過身去背對著河上萬齊，“萬齊先生，為什麽突然會問到她的事情？”

“沒什麽，只是……”他回憶起高杉的反應，“我剛剛告訴了晉助那個女人現在在真選組，然後晉助他就……每次遇到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晉助他心中的旋律就會有所變化……”暴怒的，嗜血的……悲傷的……“所以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些什麽……”

“這樣啊~”透野接著說，“在萬齊先生看來，那位源小姐是怎樣的人呢~”

“那個女人……”河上萬齊又努力回想著七川的樣子……拿刀擋在他面前的樣子，和他打鬥的樣子，還有為阪田銀時擋刀的樣子以及曾經在吉原月夜見到的樣子……“那個女人，心裏的聲音很雜亂，充滿著矛盾，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個怎樣的人吧……”

“呵~萬齊先生這麽想嘛~也確實如此，她對自己的了解，恐怕還不如晉助他了解的透徹。”

“啊？是這樣嘛……”

“萬齊先生您，對晉助也不夠了解哦~”

“透野小姐為什麽這麽說？”

“你想想啊，如果萬齊先生你知道了你此生最深惡痛絕的人的此時在哪裏的話，會有什麽反應呢？”

“當然是馬上沖過去殺了他……”河上萬齊突然明白了透野的意思，“你是說晉助他……”

“呵~萬齊先生看來是懂了~那麽我先告退了，茶有些涼了，要重新泡過才好。”

看著透野離去的背影，河上萬齊心中對那個名叫源七川的女人更加好奇了，她和高杉晉助，到底是怎樣的關系？！

——以下高杉晉助第一人稱敘述——

我不小心撥斷了弦，在聽到源七川三個字的時候。

好吧，不得不承認，每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總是像突然刮過一場風暴一樣。

我想殺了她，是真的想殺了她。

想知道她瀕臨死亡的時候，她是什麽樣的表情，是什麽樣的眼神，會說些什麽。

源七川，在松陽老師死的那一刻，就不應該在存在在這世界上了。

我恨這個奪走松陽老師的世界，也恨殺死松陽老師的她。

是的，我恨她，我很確定。

但是很奇怪，在吉原遇到她的時候，我心裏的想法竟然是“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呵，大概是我是真的……想親手殺了她！

我聽到了敲門的聲音，接著透野走了進來。

透野跟著我已經有5年了。松陽老師去世之後，攘夷部隊被滅的七七八八，我帶著鬼兵隊的殘存兵力到了京都，遇見了透野。她曾是京都有名的藝伎，傾城美貌，綽約舞姿，歌聲婉轉，琴技精湛，最令人稱道的是，她有著兩只顏色不同的眼睛，一只是黑色，另一只的紅色。

紅色，很美的紅色，猩紅的像動脈中的鮮血一般。

跟源七川的眼睛一模一樣，那家夥的眼睛怕是整個宇宙都找不到第二雙了。

於是鬼使神差般的，我把透野買了回來，一直帶著身邊。

每次看到那只眼睛，我都仿佛透過它在看源七川，我有的時候會想，如果跟在我身邊的是源七川會是怎樣的情況？

長相嘛，那家夥也算看的過去。彈琴和跳舞……算了，讓那家夥絕對會把琴彈成棉花，跳舞跳成摔跤。至於房事，呵，恐怕跟紅塵出身的透野差上一百個檔次都不至……

那高杉晉助，你為什麽還總是想到她？

因為太恨了麽……太想殺了她麽……

那為什麽，還要留著這只與她相差不多的眼睛在身邊？！

這樣糾結的我越來越矛盾，終於有一天矛盾爆發的時候，我把透野那只紅色的眼睛挖了下來，丟到了大海裏！

很意外，透野沒有哭，也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笑了，笑的很釋然。

“這下子，你就不會再透過那只眼睛想念別人了吧……”她是這麽說的。

那個時候我認為，是的，沒了那個媒介之後不會再想起那個女人。

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比起紅色眼睛什麽的，我的靈魂才是那個媒介，那個讓我想起源七川的媒介。

那個時刻提醒著我，要親手殺了她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進入了追憶篇~~但是這一章好像沒有怎麽追憶......嘛嘛~可以當成高杉的小番外來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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