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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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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去?沒門, 好好待在這。”

果不其然, 阿璃剛提出出門的事就被孟師叔拒絕, 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

阿璃說道,“行啊,那我就只能在房間裏發瘋了。”

“哼,我會怕你瘋?”

無情師叔!

孟平生正要重新把門鎖上, 旁邊就有人說道,“師兄就讓她去吧, 小阿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將她困在這裏,真會瘋的。”

阿璃探頭, 見了來人展顏,“吳師叔。”

吳不守說道, “滄瀾閣固若金湯,她要是能逃, 早就逃出去了。”

阿璃深以為然,“就是, 還是吳師叔了解我。”

孟平生說道, “可她會出去闖禍。”

吳不守笑笑,“她要是會闖禍, 也早就闖了。”

“……”阿璃不想點頭,她乖得很。

孟平生仔細衡量,終於還是點頭了,“只去藏書閣, 如果敢去別的地方,你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收到!”阿璃蹦出房門,重獲自由的感覺著實很好。她又對吳不守抱拳,“多謝師叔。”

吳不守微微笑道,“去吧。”

他看著蹦蹦跳跳離去的阿璃,說道,“一般人被追了五年,早就笑不出來了吧,以前阿璃在山上倒不似如今這樣活潑。”

有時候,看著像在故作堅強,以笑遮掩傷口。

如此一想,他又很心疼這個小師侄。

孟平生冷不丁說道,“可能失心瘋了吧。”

“……”師兄你把天聊死了知道嗎???

孟平生又問道,“你那邊怎麽樣了?厲不鳴還是懷疑你?”

吳不守說道,“是。”

“你不是兇手,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吳不守卻不這樣認為,“恐怕最該擔心的就是我了,畢竟我的嫌疑比別人大。只要厲不鳴找不到真兇,那遲早有一日,他會認定我就是兇手。”

素來講究真憑實據的孟平生禁不住問道,“即便沒有任何證據?”

“是。因為再找不到兇手,他的良心難安,會瘋的。”

“所以他就要隨便指認一人是兇手?”

“是。”

孟平生難以理解。

這不是冤枉人嗎?這樣做良心不是更加不安?

他不理解,更不懂。

吳不守倒是很鎮定,既然風雨欲摧,那即便是築起高墻也沒有用,倒不如靜觀其變,看看厲不鳴會不會瘋。

許是這幾日滄瀾閣戒嚴,除了護衛,眾人無事不隨意走動,這藏書閣此刻也沒有人。

阿璃推門進去,只見無數書架從門口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又從地上聳立百丈,宛如以書築成高山,遠望不見頭。

目之所及滿是書,鼻之所聞皆書香。

饒是愛學習人士阿璃也覺得頗有壓力。

還有種不太痛快的感覺——想到自己一輩子也看不完這些書,太焦慮了!

好在滄瀾閣也不是純粹收集書來充門面,書籍分類便懸在一側。

阿璃輕念,“展——”

緊閉的卷軸懸空展開,這以千萬計算的書籍已被一一分類羅列,旁邊站著一個拇指大抱著一根如它大小毛筆的墨人。

阿璃還沒說話,就看見息壤鉆了出來,看著墨人虎視眈眈。

“小崽子,你吃讀書人會變文盲的知道嗎?”阿璃說道,“餓了去別的地方找吃的,不許吃它!”

大概是她太兇,息壤沒對墨人下手。只是離開時不甘心地刮了一下墨人,刮得墨人差點從卷軸上摔下來。

阿璃見黑團團已經自己去覓食了,對墨人說道,“我要找萬年玄鐵的資料。”

墨人立刻提筆跳入卷軸中,以筆撥開那一擁而上的金字,奮力尋找著阿璃想要的書籍。

不多久,它便揪出二十來個金字,拽出卷軸,扔在阿璃手上。

金字混亂片刻,便各找各媽,一會已經排列完畢,匯聚成了書籍名字。

足足有四本。

阿璃念道,“書來——”

宛若高山的書架轟隆抖動,震得滿屋書響,好在下人打掃勤快不見灰塵,否則這一抖阿璃估計得立刻灰頭土臉了。

四本書從四面八方飛來,停在阿璃面前。

阿璃看著這一本就厚有千頁的書,這要是一一看完天都亮了。

她對墨人說道,“大佬,你幫我找一下提及了萬年玄鐵的頁數好不好?”

墨人身一背,不理她。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哦。”

墨人無動於衷,可它突然聞到一股墨香味,世上再沒有比這種味道更讓人動心了。

它猛地轉身,就見她手上拿著一瓶墨汁,還是上等墨汁。

阿璃笑道,“送給你。”

她伸手倒墨,墨人忙張開大口,將墨汁吞入腹內,末了意猶未盡,一口將瓶子也吞了,這才心滿意足。

它似醉酒,晃著筆朝書上點點點了一番,書頁迅速疾翻,金字快速脫離頁面懸浮在空,都是關於萬年玄鐵的資料。

找完,它就趴在卷軸上打嗝,滿滿的墨汁味,繼續醉“酒”。

有關玄鐵的資料很多,但大多都以描述為主,阿璃還沒有看見能用什麽東西斬斷它。

直到看完,阿璃也沒有看到解決的辦法。

她頓覺奇怪,指了一章的名字說道,“這章明明說了破解之法,可怎麽沒看見上面的金字?”

墨人敲了敲筆,一本書迅速翻過大半。

阿璃一看,只見這書頁已被人撕毀,只剩一個章名在那。

有人故意將斬斷的方法毀了。

那個人一定是藏書閣的人,甚至對這裏有一定的掌控權。

要知道修仙門派為了保護自己的藏書閣,都會供養一只墨人做護衛。

墨人嗜書如命,要是有外人膽敢撕毀書籍,它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磕死撕書賊。

但就好比自己的狗不會對自己叫,如果是供養它的人所為,那墨人不會有任何反應。

藏書閣那麽大,每日清掃打理的人不說百個,總不會少於五十個,那五十人中,大概都餵養過墨人。

再加上厲天九鶴夫人,還有管家這些有權力掌管書閣的,絕不會低於百個人。

他們都有撕毀書籍的嫌疑。

只是結合厲天九去水牢所為,阿璃想,撕毀書籍的人,大概就是厲天九。

他就那麽害怕不聽逃離?

不聽到底是什麽身份?

為什麽被鎖在水牢裏?

又為什麽只有她能聽見不聽的動靜?

這滄瀾閣,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地方。

能逃的話還是早點逃出去吧。

阿璃說道,“我看完書了,謝謝,你把它們歸位吧。”

墨人一聽,墨筆揮灑,書瞬間歸位。

阿璃從藏書閣出來,覺得孟師叔倒也不是壞心眼要囚丨禁自己,他大概也意識到了,這個時候亂走,很容易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是不是把孟師叔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阿璃也不瞎晃了,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裏,決定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要是這樣麻煩還能找上她,那她一定是個絕頂倒黴蛋。

關在屋裏無事可做,阿璃試著閉上眼,發現不聽沒有在吵鬧,她急忙躺回床上,打算睡覺,萬一不聽半夜又在拽鐵鏈怎麽辦?

萬一白無名突然又從杯子裏跳出來找她呢?

“呼——”

有風襲來,阿璃沒睜眼,光是憑感覺她就知道誰來了,除了那團黑泥還有誰會進來,“我要睡覺,別吵我。”

黑團團沒回家,仿佛杵在了床前。

阿璃覺得不對,睜眼看去,那團黑氣晃來晃去,就是不進她的身體裏。她問道,“幹嘛?還沒吃飽嗎?”

墨色團子突然將自己攤開,一堆珠寶混著上百根白骨從它懷裏灑落,咕嚕咕嚕滾落在床上,砸了阿璃一身。

“……臥槽!!!”阿璃嚇得一哆嗦,一躍而起揪住黑團團怒晃,“你哪裏挖來的給我送回去!!你能耐了,不但吃死魂還想啃人家的骨頭!你是阿財嗎!”

黑團團從她手裏化成千萬團黑氣脫離,一會又聚在一起,在那白骨上面晃來晃去。

阿璃低頭看著被子上的白骨,很明顯這是一堆人骨,而且還是一具完整的人骨,沒有缺胳膊斷腿,也沒有多出另外的骨頭來。

只是這白骨上,有一股很濃郁的靈氣。

肉丨身化白骨少說也要半年,但靈氣在人死之時會散去,可這白骨身上卻縈繞了滿滿靈氣。

這不正常。

阿璃跪坐在床上拿起一根骨頭細看,息壤還在骨頭上面晃悠,“別吃,讓我再看看,你在哪找到的?”

她隱約聞到這骨頭上面有股濃濃的書香味,藏身地點再明顯不過。

“藏書閣?”

息壤沒否認,對這上面的靈氣萬分垂涎。

阿璃的目光落在那隨著白骨堆一起灑落的一串珠子上。

雖然寶物很多,但這串珠子明顯不同。

珠子翠綠,晶瑩剔透,每顆珠子大概一寸大,共有十三顆,明顯是男子所佩戴的。

上面似乎有字,阿璃貼近細看,都是一些奇怪的符文,歪歪扭扭的,她一個也不認識。

她再看那堆白骨,發現它們靈氣盡散。

阿璃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將念珠放回白骨堆中,果然片刻它們又滿布靈氣。

原來靈氣不散的不是白骨,而是念珠。

可是白骨能沾上念珠靈氣,說明念珠是屬於這堆白骨原身的。

“藏書閣裏藏屍體?”

阿璃見息壤還在盯著珠子,遂將它揣進懷裏,說道,“亂吃東西會肚子疼的哦。”

息壤:“???”早知道就該偷偷吃掉!

“行了,把這堆白骨送回去吧,別讓人發現。”

息壤不動,前不讓吃墨人後不讓吃珠子,沒零嘴,不開心。

阿璃再念叨一聲,它幹脆鉆回她的身體裏,再也不出來了。

“……”阿璃傻眼了,“你把東西送回去啊,把它們留在這讓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餵?餵?”

饒是她喊了一百遍黑團團就是不出來。

“娘要生氣了!”

最好用的一招也失效了。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這小崽子,為了吃誰也不認。

阿璃看著這一堆白骨,想了好一會,終於知道哪個地方可以將它藏好了。

——百寶袋。

她立刻捂了心口說道,“好了不氣了,我帶你去水牢,把那裏面的邪氣通通吃光!”

心口一跳。

這小崽子心動了。

果然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已然忘記自己還是塊息壤,被全九州的人惦記的餐桌美食。

阿璃抱著白骨和那堆珠寶離了魂,往水牢走。剛到那,息壤就自己跳出來吃零嘴了。

她才到臺階入口,不聽就已經站在那,盯著她說道,“我沒動,沒吵,你走。”

“……我是怪獸嗎?”

“你是。”

“瞎說,本仙女貌美如花好不好。”阿璃伸手,“我有事,快把百寶袋給我。”

不聽皺眉,“你不是送給我了?”

“亂講,我是借給你。快給我,我要藏東西。”

“藏什麽?”

阿璃將卷起的裙子一抖,一堆白骨被抖落在地。

不聽:“……”

好吧,她贏了。

不聽看她往袋子裏塞了一堆珠寶後又抓著白骨要塞進裏頭,他不安問道,“以後是不是隨手一掏就掏出一根白骨?”

阿璃“嘿嘿嘿”朝他笑,“是哦。”

不聽皺眉,擡手抓了一把骨頭,頃刻間手裏的骨頭化成灰燼,他朝水池“啪啪”拍手,連灰都不剩,說道,“這不就行了?”

“……”阿璃差點背過氣,“死者為大你懂不懂!這是誰的骨頭還不知道,你就這麽……你能不能有點愛心?”

不聽眉頭皺得更緊,“死都死了。”

這話簡直跟“來都來了”一樣紮心。

阿璃阻止他再探來的手,惡狠狠道,“不許動。”

“你真兇。”

“是的,我超兇的,別惹怒我。”阿璃覺得他就是不想一伸手就抓出一把骨頭,於是掏了塊布將骨頭纏好,這才放進袋子裏。

不聽問,“完了?”

“完了。”

然後他將袋子搶了過來,怕她帶走。

阿璃說道,“要還我的啊。”

不聽已經走遠了,假裝沒聽見。

這些人,簡直一個比一個熊。

阿璃跟過去說道,“你怎麽還蓬頭垢面的,袋子裏不是有臉巾和梳子嗎?”

“不可以。”不聽說道,“讓他發現,會知道有人來過。”

阿璃了然,知道他說的是厲天九,但沒敢提這個名字,怕一提他又像上次那樣發瘋。

“頭發不能梳,臉總能洗吧?這一池子的水,不允許撲撲臉啊。”

阿璃說著,抓了他過來,“洗,臟死了。”

然後不聽“啪”地一聲將臉埋進了水裏。

阿璃:“……”生活三級廢柴???

阿璃怕他淹死,一會就抓了他領子揪起,摸出臉巾給他擦。

擦去額頭的臟物,露出一片白凈。

許是沒有怎麽見日光,膚色很白。又可能經常挨毒打,看起來並不脆弱。

她一點一點地擦,又擦凈了眼皮。

一會擦幹凈了高挺鼻梁。

又擦了臉,臉也很白,顴骨並不高,已見臉的輪廓。

終於擦幹凈了這張臉,阿璃一看,頓時驚呆了。

她本就知道他長得好看,饒是一臉臟東西也不能擋住他的顏值。

可將這張臉完全擦拭幹凈後,這何止是好看,簡直是——太好看了。

要說她見過的美男不少,單說度師叔吳師叔已經是仙人樣貌,但不聽跟他們不同。

他們周身正氣,或清冷或明朗。

又或是厲不鳴那樣的病公子。

不聽卻完全不同。

五官俊氣,眉宇藏著隱隱戾氣,眼裏沒有多少精神氣,一臉“你莫挨本少爺”的頹廢面貌。

偏是這樣奇怪的氣質,在俊美的面龐下,反而形成了一種獨特氣質。

從不曾見過。

就是看久了覺得這神情有點欠揍。

阿璃說道,“笑一個。”

不聽開口,“哼。”

脾氣可真差!

阿璃擺手,“算了,反正你笑起來也不會好看。”

她偷偷一瞥,不聽已經背身,又去摸索那百寶袋了,對它充滿了好奇。

謔,竟然不吃激將法。

不聽聽見阿璃起身的聲音,沒回頭。

阿璃說道,“我走了。”

“哦。”不聽還在擺弄百寶袋,直到聽不見阿璃的腳步聲了,才緩緩回頭往那出口看了一眼。

末了收回視線,繼續從百寶袋裏掏東西。

等將全部東西摸了出來,連那袋骨頭都摸了出來,還拼出了一副骨架子,隨後又一一將它們塞回裏面。

反反覆覆。

反反覆覆。

阿璃回到屋裏,藏好了白骨的她一身輕松,吃飽歸來的息壤也很是滿足,回它的“屋”裏睡覺去了。

阿璃打坐運功半刻,院子忽然傳來嘈雜鬧聲。

聲音正是在隔壁兩間房,一會她就聽見孟師叔的斥責聲,“胡鬧!我師弟怎會是兇手!”

一人說道,“我們少主已查明,吳不守就是殺害盈盈姑娘的兇手,還請孟真人不要徇私枉法。”

孟平生怒道,“我要見你們閣主。”

“閣主不見客,少主只見兇手,孟真人請不要阻攔。若不讓開,還請孟真人考慮清楚,是不是要與我們滄瀾閣為敵。”

“你們如此不講道理,連當面對質都不敢,已然是要將我們問月門當做仇敵!”

阿璃聽這爭執不對,忙打開門過去。

只見護衛已在吳師叔身上纏了數道繩索,兩支長戟抵在他的背上,又束了咒術,根本就是打算往死裏抓。

阿璃急忙上前,“師叔……”

吳不守看見她,臉色一沈,“進去,別出來。”

阿璃搖頭,那護衛見她要靠近,當即以長戟指她。

吳不守的手動不得,可腿還能動。見護衛的利刃向著阿璃,擡腳便踢飛護衛手上長戟,冷聲,“我問月門的弟子豈是你們能隨便指的?”

孟平生聞聲也飛身過來,怒斥,“休想帶走我師弟。”

吳不守說道,“師兄,他們有備而來,這裏又是滄瀾閣,單憑我們三人之力是無法離開的。你和阿璃去找厲閣主,就問他,汙蔑我們問月門行兇,他還想不想要救命丹了。”

阿璃了然,他們那就是為了交易而來,除非厲天九不想要息壤救他兒子的命了,否則就只管抓了她的師叔去。

孟平生放心不下,阿璃說道,“孟師叔我們快點去找厲天九。”見他不走,她罵道,“你能一打一百嗎?不能的話就快走!”

孟平生唯有說道,“我們會盡快去救你。”

說罷他和阿璃一起去找厲天九。

厲天九在自己的院子中,下人來稟報厲不鳴捉了吳不守後,他就說道,“鳴兒胡來了。”

鶴夫人無動於衷,擺著自己剛插的臘梅,說道,“捉到了兇手,不是很好嗎?”

“吳真人不會是兇手。”

“我知道。”鶴夫人的神情冷淡,聲音更是冰冷,“鳴兒也知道。”

厲天九微頓。

鶴夫人說道,“鳴兒太在意那個卑賤的丫頭了,在意到她突然死了,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地步。不讓他找到一個可以發洩憤怒的替罪羊,他真會瘋的。只是剛好就挑到了吳不守,那就讓吳不守死吧,鳴兒就開心了。”

厲天九說道,“殺誰不好,偏偏是問月門的人。吳不守如果真的死了,那孟平生斷不會交出息壤給鳴兒治病。”

鶴夫人冷聲說道,“何必要他們交出來,既來了,那息壤就在他們手裏。”

厲天九忽然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是想,如果他們真的因為吳不守而不交出息壤,就強搶息壤?”

“不但要搶過來,還要將孟平生和阿璃都殺了。”

“只怕問月門會追責。”厲天九片刻又道,“可是又如何。”

鶴夫人的面色終於散了些許嚴寒,說道,“是啊,那又如何。”

只要他們的鳴兒能好起來,什麽都不重要。

問月門再怎麽厲害,也只是一個門派。

有求於他們的門派不下萬個,還怕他們一個問月門不成?

要來便來吧,來了——便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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