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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求美心切二王暗鬥重禮到賀王者欲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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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沏水溶兩人一見到林成,齊齊抱拳笑道:“恭賀林兄蟾宮折桂!”

林成可不敢受太子的禮,忙讓到一旁深還一禮道:“多謝兩位公子,公子裏面請。”

幸好林府的鄰居都是些平民百姓,也沒誰認得太子殿下北靜王世子,因此水沏水溶大大方方的進了林府。將他們兩人迎到花廳後林成欲上前行大禮,卻被水沏水溶搶先一步攔住了。兩人直道是微服前來,不需以國禮相見。水沏是個急性子,說不上兩句話他便直接問道:“聽說玉兒小師妹在府上,何不請來一起敘談敘談?”

水沏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林成林義面色一暗,兩人同時沈下臉來。林義不落痕跡的將林成擋在身後,上前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姑娘近日身子不適,正在內院休息,太子殿下千金貴體,倘是沖撞著,便是我們的死罪了。”

水溶看出林成林義對太子之主的煩感,忙打圓場道:“太子與在下都師從於林先生,先生故去,我們做師兄的很應該多關照小師妹才是,自宮宴後一別多日未見小師妹,我們心裏很是惦記,並沒有別的意思。”

水沏醒過神來,知道自己唐突了,忙笑道:“對,小王就是此意,怎麽小師妹身上竟不舒服麽,可請了太醫沒有?”

林海教導水沏水溶他們之時就是林義在跟前服侍的,因此林義多少也了解一些太子的性子,他知道太子不是那種性好漁色之人,便和緩了語氣說道:“姑娘並無大恙,不必驚動太醫。殿下雖於我們姑娘有師兄妹之誼,可到底是男女有別,請太子殿下見諒。”

水沏有些失望的點點頭,水溶笑道:“林兄一躍龍門天下聞名,真是可喜可賀,林兄的文章字字錦繡,可謂冠絕一時,小弟不才,還請林兄多多指教。”

水沏心裏暗道:好你個水溶,竟想用這個法子套近乎,不行,我也不能落到你後面去。他也對林成笑道:“當日曾聽先生提過林兄師從玄元先生,想來林兄不止文采風流,就連武功也是極好的。小王雖不才,卻也是好武之人,請林兄多多指點才是。”

林義看著這當朝太子和北靜王世子對林成百般示好,不禁大感奇怪。想來林成只不過是中了狀元,他們何必如此屈尊。

水溶見水沏跟自己學,不免在心裏白了水沏一眼,走下來對林義親熱的叫道:“林叔,家裏都安頓好了沒有,京城人事繁雜,若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只管說來,先生不在了,他家裏的事是就我的事,你千萬不要外道,這才不枉先生和父王的結拜之情。”

林義笑道:“世子太客氣了,上次老爺的後事多虧了世子的幫忙,還不曾好好謝過世子,我們小戶人家簡單過日子,現下也沒什麽,日後若有求助於世子之事,我們定然會上門討擾的。”

水沏和林義沒有水溶這樣熟悉,他只能拉住林成一個勁的套近乎,套得林成心中警鈴大作,一道無形的防禦悄然豎起,林成只是淡笑著應和,看著疏離的很。

反觀水溶卻不同,水溶對林家上下的熟悉程度比水沏高多了,他周到的問候了每一個人,但凡林府裏有些頭面的,水溶都備了一份禮物,禮雖不重可是人心到了,林家上下原就對水溶的印象極好,因此水溶此番前來,可算得完勝水沏,看得水沏心中郁悶不已。

水沏出來一趟不容易,見不到黛玉總有些不死心,因此便對林成笑道:“小王可否游賞貴府的園子?”

太子有此要求,林義林成也不好拒絕,因只謙虛笑道:“寒舍簡薄,太子若不嫌棄便請隨意游賞。”

林家的園子不算大,處處小巧精致,完全是江南的靈秀風格,讓久居京城看慣了紅墻綠瓦深宅大院的水沏連連點頭稱讚。綠蔭掩映之下,有一處小小的漢白玉月洞門,只見雙門緊閉,從青灰色院墻上看過去,只見一點嫣紅隨風微動,水沏指著院子笑問道:“那是什麽地方?這會子還能開出花來!”

這院子正是黛玉的住處,水沏看到在風中搖曳的,正是倚著院墻載種的垂絲海棠,小巧的嫣紅花兒開得正精神。林成淡笑道:“那是妹妹的院子。姑娘家都喜歡花草,許是丫環們怕沒了花冷清,特意掛的絹花。妹妹難得回來,大家自是想給她最好最舒適的環境。”

水沏嘆道:“原來是小師妹的院子,怪道看著就與眾不同。”水沏的話讓人沒法回應,林義林成只能笑笑。看著水沏並不去扣門,只是遠遠繞著院墻踱步,好似在想心事一般,水溶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到。

水溶拉著林義緩走幾步,低聲對林義說道:“林叔,父王上次寫信回來,提起林叔要搬回京城之事,還說要我幫著林叔將小師妹從賈家接出來,這一回小師妹回家,便不再去賈家了吧?”

林義搖頭道:“昨日讓內人去接玉兒回家,可是賈太夫人定然不放,她用親情扣著玉兒,玉兒心又善,一時也下不了決心,後來才決定兩頭住著。”

水溶皺眉道:“好沒道理,小師妹是林家的人,如今林叔又舉家入京,她理當回家,怎麽賈家還偏要扣著不放。這不行,林叔,當日我和小師妹也是常見的,可不可以讓我再見見她,好好勸勸,定然要她回家才是。”

林義遲疑一下說道:“因我們姑娘在賈家處處小心,所以她一回來大家都想由著她的性子,她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想見誰便見誰,這見與不見的,我們不能替她做主。可否容我們傳個信給姑娘,見與不見由姑娘自己決定,世子看這樣可行?”

水沏想了一回心事,回過神來見水溶拉著林義落到後頭,便豎起耳朵細聽,待聽到林義要去告訴黛玉的時候,他忙幾步跨過來道:“林叔,小王也要求見林姑娘,請林叔一並告訴去。”

林義只得答應下來,招手喚來一個小丫頭當面吩咐了,只見小丫頭飛快跑到月洞門前敲開門進去了。

水沏水溶兩個眼巴巴的看著,只見沒過多會兒月洞門吱吖一聲開了,出來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小丫環,水溶認識那是蘭心竹影,水沏可不認得。蘭心竹影走到近前屈身行過禮,蘭心笑道:“我們姑娘多謝太子殿下和世子爺的好意,只是姑娘正病著,不便見客,請太子殿下和世子爺見諒。”

水溶聽了這話,轉頭瞪了水沏一眼,直氣水沏瞎摻和,耽誤了他的正事。水沏聽得出那是托辭,黛玉根本就是不願見自己,沮喪之感頓生,悶聲道:“既然小師妹病著,小王也不便打擾,請小師妹安心養病吧。”

林義見水沏不以勢壓人,強要黛玉出來相見,倒對水沏有了幾份好感,因些便笑道:“太子殿下,這園子也沒什麽好游賞的,倒是書樓畫閣裏有些老爺的手跡,不妨移步前出一觀。”水沏聽了笑道:“好,請林叔引路。”

大家行至半路,忽見門上的小廝飛快的跑過來,垂手站定低頭道:“二爺,門上來了好些奇怪的人,他們擡了好多東西說是來給少爺道喜。”

小廝的話讓大家摸不著頭腦,林義忙道:“阿成,你先陪兩位公子去書樓畫閣,我去前面看看。”

水沏水溶齊聲請林義自便,林義告了個罪便急匆匆往大門趕去了。

從林家大門口排了兩隊高鼻深目的異族之人,一直排到巷口,足有二三十個,為首之人一臉絡腮胡子,頭戴一錯金錐形胡帽,身著緙絲堆金深紅色長袍,腰懸彎刀,腳下瞪著一雙翹頭牛皮軟靴,靴上還打了好些金色扣飾。見林義迎出來,那人上前滿面含笑,用極不熟練的漢語說道:“恭喜林少爺高中,我家主人特命小人前來道賀。”說著便將一份拜貼並厚厚的禮單雙手遞於林義。

林義閃電般的在自己的腦子裏過了一遍,可怎麽都找不出一個認識的異族人,他並不打禮單,只翻開名貼看了一回,可那名貼上寫的不是漢字,林義一個都不認識,因此只能疑惑的問道:“請問貴主人臺甫?”

林義的話把這異族之人問楞住了,他的漢語水平實在有限,“臺甫”這個詞對他來說實在太高深了。這人轉過頭飛快的沖著旁邊的人嘰哩咕嚕說了一大串,其語速之快音節之怪讓林義聽傻了眼。等那人回過頭來,對林義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極白凈的牙齒,慢慢說道:“烏、裏、雅、汗。”

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可林義一時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說過的,他搖了搖頭將禮單交還於絡腮胡子,將手向外一伸,微笑道:“這位爺,我們林府與貴主人並不相識,不敢承受如此厚禮,請回吧。”

那絡腮胡子聽出來林義這是不肯收禮,急得烏裏哇啦一通大叫,一雙手擺個不停,那古怪的話語說得林義一頭霧水,任林義再精明,這語言不通他也是無法可想。

絡腮胡子見林義擋在門前搖著手不肯收禮,便將手一揚,飛快吐出幾個音節,但見二三十號精壯漢子端著禮物便往林家大門沖過去,那氣勢好似將士們沖鋒陷陣一般,林義急忙揮手讓家丁擋住,可是林家家丁再操練有素,也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異族猛士,林義和眾家丁被推到一旁,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些異族勇士已經放下禮物,向林義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那絡腮胡子最後一個走到林義面前,將禮單硬塞到林義懷中,附贈無害的笑容一枚,也跟著跑開了。

林義做林家管家經年,也曾收過不少禮,可是象這樣強行送禮的,他還是頭一回遇上,等林義回過神來,那絡腮胡子早就帶人跑得無影無蹤,看著一院子披紅掛彩的禮物,林義頓覺頭大如鬥,這算怎麽一回事!

林義只得命人將禮物擡到庫房的院子裏,總不能讓這些看著挺紮眼的禮物擋著來往的通道,然後急命人去請林成,他還以為這是林成在外游歷時結交的什麽朋友。

林成正陪著水沏水溶二人在觀賞書畫,看到林海親筆畫的夏夜觀星圖,水沏一雙眼睛就釘在了小黛玉的身上,那時節黛玉大概才兩三歲的光景,正坐在賈敏的懷中,仰起小臉兒去看滿天星鬥,粉嫩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愛。而賈敏則低頭專註的看著黛玉,眼中溢滿了慈愛與憂傷。水溶輕嘆道:“那時師母身子已經不太好了,為了給小師妹留著念想才要先生畫了這副畫,小師妹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太可憐了!”

水沏心裏忽然一痛,好似心口被什麽紮了一下,感覺透不過氣來。他喃喃道:“師母,我一定會為您保護好玉兒。”

水溶這一回沒有和水沏鬥嘴,因為他同水沏想的一樣,也想好好照顧黛玉。

林成聽了小廝的回話,忙告了個罪趕去庫房,林義一見他來便將那厚厚的禮單塞了過來,皺眉問道:“阿成,你有異族的朋友麽?”

林成搖頭道:“我雖認得幾個異族之人,可和他們只是點頭之交,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麽豪富之人,更不可能給我送來重禮。”

林義指著禮單道:“那是名貼,是用異族文字書寫的,我一個都不認識。”

林成打開名貼看了一眼,又合上道:“這種文字我也不認得。”

林義皺眉道:“這算怎麽一回事,那些人丟下禮物便跑,也不留下地址,這退都沒有地方退去。”

林成想了想說道:“我曾在老爺的書房裏看到過這種文字,不過老爺沒有教過。”

林義忙道:“老爺書房裏的書玉兒全都看遍了,她也許能認得,嗯,把這拜貼禮單給玉兒送過去,請玉兒看一看。”

林成點頭道:“好,那我這就給玉兒妹妹送去。”說著便拿了禮單往黛玉的院子趕去。林義看著林成的背影笑了笑,忽然又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又自嘲的笑了,自言自語道:“林義呀林義,你只盡到自己的責任就好,選哪個做姑爺由著小姐自己做主,你可不能管!”叩開黛玉的院門,林成將貼子禮單交於蘭心,讓蘭心送去給黛玉過目,便轉身就走,可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林成轉頭一看,只見紫鵑從門裏快步走出來,她走到林成面前拜倒,笑道:“恭喜林公子高中狀元。”

林成笑笑,以手虛扶道:“紫鵑姑娘請起。”

紫鵑站起身來,雙手捧著個新繡的扇綴兒,笑著說道:“因來時不知林公子大喜,也不曾備下賀禮,這是奴婢新做的扇套,權作賀儀,請林公子不要嫌棄。”這扇套原是紫鵑閉來無事給寶玉做的,因沒有完全做好,紫鵑便帶到林府裏,想趁著有空趕緊做好。剛才聽說林成中了狀元,紫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這扇套拿出來飛快的做好,一聽林成前來叫門,便急急趕上前送禮。等扇套捧到林成的面前,紫鵑才醒悟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得體的事情,不免羞的滿臉通紅,垂下頭不敢去看林成。

林成也大覺尷尬,在林府他不是沒有收過小丫頭們的禮物,可是他一向把那些小丫頭當自己的妹妹,得了她們的東西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自在,可是紫鵑不同,他與紫鵑並不相熟,這拿與不拿的都讓林成不自在。

紫鵑見林成不接,心中羞意更甚,這會子她收回來不是不收回來尷尬,林成想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便接過扇套笑道:“紫鵑姑娘有心了,只是無功不受祿,多謝姑娘的好意,這扇套姑娘還是留著送別人吧。”然後林成將扇套放回紫鵑的手中,轉身快步疾走,不一會兒便走得無影無蹤。紫鵑怔怔的拿著扇套,說不出此時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黛玉拿到名貼打開細細辯認,猶豫的說道:“這好象是吐羅族的文字,幼時曾聽爹爹提過的,多年不能接觸這種文字,倒要好好回想才能想的起來。蘭心,你去說去二叔和哥哥,要他們不要著急,我慢慢的認,不要很久便能認出來的。”

蘭心答應一聲便去傳信,黛玉拿著貼子細看,那貼上的文字寫得極張揚,看得出書寫之人有著飛揚不羈的粗獷性子,黛玉仔細回想著幼時林海抱她在懷指著那些古怪文字念與她聽的情景,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腦海裏過著,慢慢的拼出這樣一句話:“吐羅之王烏裏雅汗恭賀林成公子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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