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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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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杜家傑就醒來了。只要一想到要和蘇虹組成一個家庭,他就很興奮,但是他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知道應該先問問杜子同。不過這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麽問題,杜子同總是跟他抱怨蘇大夫又和哪個男的親近了,很明顯他並不喜歡那樣。在杜家傑看來,杜子同早就把蘇虹當做了一家人,即使比不上他的母親,也絕對不至於不能接受她做後媽。而且蘇虹這幾年所做的,都是杜子同的母親該做的。

不過杜家傑很尊重杜子同,還是想要和他談一談,而且是正式的談話。

蘇虹熬了一個晚上有點吃不消,不過看到杜家傑一大早來了還是關心了一下:“怎麽不多睡會兒,早飯吃了嗎。”

“我反正也睡不著,你守了一夜該累了,去休息吧。”

蘇虹看他那樣兒就知道沒吃早飯,也不推辭:“成,你陪著,我先去瞇一會兒,一會兒還得上班呢。”

“實在不行你就請個假吧,你這樣也太累了。”

“我沒事,不說了,一會兒別把他吵醒了。我走了,你坐著吧。”

蘇虹說完就出去了,到休息室洗了把臉,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去買早飯。

冉懷舟正好進來:“蘇大夫,又是一晚沒睡吧?”

蘇虹一邊盤著頭發,一邊說:“不是得陪著杜子同嗎。冉大夫今天可真早啊,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啊。”

冉懷舟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作答,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還沒吃呢吧,我買了點粥還有包子,熱著呢,你趕緊吃吧。”

蘇虹的手頓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啊,還有免費早餐呢,謝謝你啊冉大夫。我還真餓了,就不跟你客氣了。”說著就拿過粥喝了起來。過了一個晚上,她的胃裏面早就空了,這會兒喝著熱乎乎的粥,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客氣什麽,你不也經常幫我帶早飯。”冉懷舟一邊說一邊換上了白大褂:“你還是回去休息一天吧,這裏有我呢。”

“不用,”蘇虹一手拿著包子一手拿著粥,吃的不亦樂乎:“平常忙起來不也得二十四小時連軸轉,都習慣了。這幾天這麽忙,今天還是田大夫輪休,你一個人怎麽應付的過來。”

冉懷舟是很願意和蘇虹一起工作的,但是一想到蘇虹的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擔心起來。想了想,蘇虹是肯定不會自願休息的,看來還得邵主任出馬。趁著離交班時間還有點功夫,冉懷舟找了個借口出來,直奔二樓主任辦公室。

蘇虹慢悠悠的吃著冉懷舟帶來的早餐,突然就想起了杜家傑還沒吃呢!瞧她這記性,蘇虹覺得自己一定是缺少睡眠才會這樣,前一刻還想著的事下一刻就忘記了。

正在這時候,丁寧也來了:“蘇大夫,昨晚沒回去吧。我給你帶了早飯,門口買的煎餅,是你喜歡的蕎麥面的。喲,已經吃上了呀,那我這不白買了。不行,我去問問他們誰沒吃早飯,可不能浪費了。”

蘇虹連忙攔住她:“別別別,正好,杜家傑還沒吃呢,給他得了。”

丁寧眼珠一轉,靠近她小聲說:“我還以為這早飯是杜家傑給你送的呢,老實交代,是不是冉大夫送的?”

蘇虹一把拿過她手裏的煎餅:“丁護士長,大清早的就八卦呢。謝謝你的煎餅。”

杜家傑坐下沒多久,杜子同就醒了。

“子同,怎麽不多睡會兒?”

“爸,你沒走!”杜子同第一眼就看到爸爸,心裏可高興了:“我這幾天就睡覺了,一點兒都不困。爸,你這回能待多久啊,真的能等到我病好了再回去嗎?”

“子同……”杜家傑有些猶豫,不是因為不想要和蘇虹結婚了,而是面對兒子有點羞於啟齒:“我今天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這件事。要是爸爸回來,不再做無國界醫生了,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杜子同想的很單純,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爸爸要留下來的喜悅,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是為什麽。

“那,我想給你找個媽媽,你同意嗎?”

杜子同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他知道了,下一句話大概就是蘇大夫做你的媽媽好嗎。

“不同意。”

杜子同說完這一句話就陰沈著臉,一聲不吭。

杜家傑很疑惑:“子同,你為什麽不同意?你不是一直都說蘇虹阿姨對你很好嗎,難道我們不能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嗎?”

杜子同還是不說話,媽媽是媽媽,蘇大夫是蘇大夫,永遠不一樣。

杜家傑思考著如何才能說服杜子同,他本來以為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可是沒想到杜子同會這樣堅決反對。

父子倆一時僵持不下,病房裏的氣氛尷尬極了。

蘇虹推門進來,完全沒有註意到異樣,以為杜子同還睡著呢,舉著手裏的煎餅就對杜家傑說:“煎餅,吃點吧。一會兒要是他醒了,你去食堂給他打份粥。”

杜家傑楞楞的接過還熱乎的煎餅,蘇虹果然還是關心他的:“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你在這陪著吧,我該上班了。”

蘇虹說完就又出去了,杜家傑在後面想要再說點什麽,可是張開口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他欠蘇虹一個承諾,也欠杜子同一個爸爸。他以為和蘇虹結婚是一個最好的辦法,沒想到在兒子這裏就碰壁了。他突然覺得,即使跟蘇虹說了,也會被拒絕。不是因為杜子同,而是因為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了。

冉懷舟的計謀沒能得逞,急診部忙得不可開交,邵主任更是有兩臺重要的手術要做,這個時候他們即使有心,也沒辦法讓蘇虹回家休息。不過他還是偷偷跟分診臺的幾個護士說了,讓少給蘇大夫幾個病人。幾個小護士偷笑著打趣了幾句,照著做了。雖然共事不久,但是他們都是真心喜歡蘇大夫,杜子同的事也讓他們對蘇大夫充滿了同情。別的地方幫不上忙,也就知道能多照顧著杜子同,讓蘇大夫多點時間休息了。

蘇虹看著冉懷舟陀螺似的轉了一天,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這回她沒有逞強,也沒有多說什麽,假裝不知道,甚至中午的時候偷偷在休息室睡了午覺。她真的太累了,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去完成搶救,如果這時候需要給病人做心肺覆蘇的話,恐怕下了腳踏板就該別人替她做覆蘇了。

冉懷舟進來拿病例,看見熟睡的蘇虹,不由得笑了。又怕她著涼,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大衣,輕輕的替她蓋上。如果時間允許,他還真想就這麽坐在蘇虹的對面,看著她靜謐的睡顏。不過外面還有病人等著,冉懷舟從來不是一個會懈怠工作的人,只是低下頭,近距離看了一眼就走出去了,也因此錯過了蘇虹略微發紅的臉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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