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回來了
關燈
小
中
大
“怎麽會？”千金美目流轉，“讓我再看看。”
“只是，這些女子為何沒有正臉？”阿莉也目露驚艷，卻發現了奇怪之處。
江欽坦然搖頭，“人物……我還畫不好。最好的人物畫像應神形具備，氣韻生動，畫師最好飽含一腔真情實感……我暫且無法畫出。”
提起畫畫，他語氣興奮又帶了些遺憾，顯然癡迷至極。
千金挑眉看向阿莉，小聲道：“原來是為了畫畫。”
她就說，怎會有聲名如此，還被小姐們不斷邀約的公子，原來人家一開始就是為著作畫。
想必是那些小姐們起了旁的心思，不能如願，羞憤之下口不擇言罷了。
“我想訂公子一幅畫，不知可否？”千金笑道。
“小姐想要什麽內容？”江欽淡然問道。
“隨你怎麽畫都行。”千金隨口道。
她隨口一句，江欽眸光卻亮了起來。
“多謝小姐信賴，半個月後，勞小姐過來取畫。”
回府後，千金惦記著這副色彩濃烈的畫，一周之內往‘傾城畫館’跑了兩趟。
撲了兩次空。
江父說，他在認真完成一幅畫，出城取景去了。
越是看不著，就越是抓心撓肝地好奇。
這日，萊千金起了個大早，朝霞中，她急步踏過精致的木回廊，穿過景色怡然、每一株草木都精心修剪過的院落，直奔畫館堵人。
江欽正巧背著箱籠出了門，見到來人便是一怔。
“小姐。”他溫和笑了，彎起的眉眼燦若朝霞。
“可算逮到你了。”千金站在馬車上，得意笑道：“走，一起，我忍不住要看你畫了什麽。”
直到置身於秀麗美景之間，翩翩公子執筆作畫，千金才明白為何小姐們會競相邀請江欽出游。
他本身就是風景。
她眼前的繁花遍野，在公子手中化為一片更為耀眼的瑰麗世界。
亂花繽紛，花枝掩於精致的屋舍之間，白墻黛瓦整齊街道，濃粉淡紫在家家戶戶墻頭，成團成簇的盛開。
他在描繪一個夢幻的世界。
他們明明身處同一個地方，心中卻有著不一樣的景致。
一位女子撐傘從爛漫花雨中走過，花瓣灑落傘面，傘檐微垂，正巧遮了女子的臉。
但只憑裊裊婷婷的身段，已讓人浮想聯翩。
千金認出，那女子是她。
她又體會到了那些小姐們的心情。
他的畫勾人，入他的畫，更是件極撩人的體驗。
公子煩惱的皺眉，“總覺著還空了些什麽。”
他想再畫個小姐進去？那可不行。
千金美眸一轉，“畫個小明珠吧！”
“明珠？”公子好看的眉眼泛起困惑。
千金笑的狡黠，“是我小侄女，今年才四歲，可喜人了！”
次日，小明珠被千金帶了出來。
小小女童，臉蛋白皙柔軟，烏溜溜的眼睛，眨起眼睛忽閃忽閃的。
公子眸光微亮，道了聲“妙極！”
花街之上，柔嫩可愛的小姑娘仰頭抓著小姐裙子，小姐似在低頭看她，場面迷人。
千金看著畫中明珠嫩到想讓人掐一把的小臉，讚嘆，這人竟說自己不擅畫人物？
畫冊，繁花濃艷處，細細調出的粉紫色勾出灑意兩字：傾城。
一幅畫成，公子暗嘆一聲，眼含落寞。
千金掩飾住心間不舍，抱著畫軸離去。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以後，能否再邀小姐同游作畫？”
千金想起外界傳聞，有些猶豫。
“江欽以往未曾邀過他人。”公子聲音溫和而堅定。“若小姐願意，江欽往後，大概不必再畫他人了。”
千金背對他彎唇笑起來。“好。”
感情迸發的自然而迅速，哪怕荒原雜草，公子也能繪出一片照耀它們的美麗天光。
他們在清泉間嬉水，在山石間跋涉，在竹林中追趕……
每一次心醉的經歷，都化為和記憶中一樣甜美的畫卷，永久留存。
他們避開人群，在無人的角落裏親吻。
情至深處，難舍難分。
千金頻頻外出，異狀怎能不被發覺？
感情最濃烈時的兜頭打擊，最讓人難以接受。
“你是萊家小姐？”
他們被萊父堵在橋洞時，江欽驚詫的問。
他過來青城時間尚短，只知萊家是城中不能招惹的地頭蛇，卻不知萊家小姐名為‘萊千金’。
萊家一向護短，不由分說定了‘江欽哄騙萊家小姐’的罪。
萊千金威脅要一頭撞死在橋洞，才免了江欽被打折腿。
阿莉前來探望被軟禁在家的千金，“你怎麽就想不開？天底下比他好的人多了去。”
“比他生的好的，你見過嗎？比他畫兒畫的好的，你見過嗎？”
萊千金不滿，“除了錢，他哪兒不比那些富家子弟強。”
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會兒，那江欽就是哪哪兒都好。
阿莉不說話了。
萊千金皺眉。
她有個念頭，從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後，便瘋狂滋生，斬不斷滅不絕。
阿莉若是知道這丫頭在家反思數日，讓她傳送的不是分別信，而是私奔信，定然寧願斷交也不會去！
可惜她萬萬沒想到，往日同她一般乖順的千金，造起反來這麽狠。
一對情人攜手奔逃，出了青城，隱於破落小鎮。
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最簡單的洗衣做飯都得花錢雇人。
靠著臨走時帶出來的財物，生活很快捉襟見肘。
某日，來幫傭的農婦不住地偷瞄他們。
萊千金心生不悅，追問之下，農夫索性直說：“說是青城大戶人家的女兒跟人跑了，在到處尋人，誰提供線索就給錢哩。”
她臉上顯露出貪婪的光。
這兩人如何財大氣粗她可是見識過的。
想不被說出去？你不給點好處？
他們沒錢再給了。
也沒錢再逃了。
待人走後，萊千金心生猶豫，“欽哥，不如……回去後我以死相逼，求求我爹？”
江欽作畫的手一抖，紙上多了一抹墨跡。
他什麽也未說，只眼中露出悲哀的絕望，手下不停地將墨跡覆蓋。
傍晚，千金看到那副畫作。
漆黑灰暗的奈何橋上，一對情人白色的背影閃著光，攜手共赴黃泉。
萊千金笑著流出眼淚。
是了，並不是無路可逃。
以她父親的性子，回去後怕是要家法伺候，直接為她定下親事，出嫁前別想見人了。
別說保住江欽，她其實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扛住父親的震怒。
倒不如，一了百了。
“欽哥，我們殉情吧。”
江欽閉目。“好。”
……
場景在兩杯毒酒後戛然而止，闕湉汐睜開眼睛，有些頭痛地搖了搖頭。
信息量太大。
這萊千金就為一幅畫陷進去了？這麽……
闕湉汐忽然止住念頭。
她也沒好到哪兒去，迷戀陸沫燃的起因不就是因為歌聲麽。
天色蒙蒙亮起，闕湉汐起床穿衣洗漱，顧不上吃早飯就往外躥。
“老祖宗！老祖宗您等等我啊！”
闕湉汐被這聲高呼震得腳下一崴。
得利忙揣了兩個包子急急追上，將她送到道觀。
今日的傾城觀，氛圍極為怪異。那些道人們眉宇緊鎖，見了她，只是擡了下眼皮，就繼續行跡匆匆。
本以為會被江欽攔截，誰知一路順暢。
本以為會坐在客房空等，誰知……
“小新、東子，你們沒去？”闕湉汐驚詫道。
“是啊，夜鶯堅持不讓我們跟，說是怕目標太大。”東子急的抓耳撓腮。
闕湉汐的心提了起來，陸沫燃自己行動……這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還沒等她焦慮起來，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天喜，小新，東子。”陸沫燃大步走進屋，神色喜怒莫測。
“沫……夜鶯！”闕湉汐大喜，“你回來了！”
“嗯。”陸沫燃點頭，急匆匆道：“跟我一起出城。”
闕湉汐驚訝道：“這麽快就找到其他道觀了？”
“對。”陸沫燃皺眉，眼中有情緒一閃而過，又被勉強壓下。“邊走邊說。”
“好。”闕湉汐應道。
道觀對面，在茶鋪喝茶等待的萊得利放下茶盞霍然起身，一陣旋風般沖到道觀門口。
“老祖宗，您出來了？”他氣息微喘著問闕湉汐。
“……”
幾人齊齊傻眼。
忘了這茬兒了。
小新東子表情古怪。
闕湉汐嘴角抽搐，不抱期望地道：“得利，我和朋友有點事，你就先不要跟著我了。”
萊得利緊張地坐直身體，“不行啊老祖宗，這我可擔待不起！”
他戒備地看向陸沫燃，臉上明晃晃地表明：他怕這位將人拐走。
“……”
得嘞，她沒忘，這個身份還有‘私奔’的前科。
“那就先去萊家。”
陸沫燃繃著臉，當機立斷。“我得說件重要的事。”
只要不在道觀就成。
闕湉汐點頭，“那，得利，帶我們一起回去吧。”
萊得利心裏苦。
他得被迫幫老祖宗帶……姘頭回家？
偏偏他還不好違抗老祖宗的命令，不然怕老祖宗一怒之下跑了……
他太難了。
四人順利擠上了得利的電車子，被得利駕駛的車子一路慢吞吞、行進困難般爬回了萊府。
得利苦著臉跟著幾人進屋，沒想到，明珠老太太卻看得很開。
“姑姑回來了？請客人坐下喝杯茶吧。”明珠老太太從容道。
幾人不好推辭。
在院中的石桌石椅上坐下後，闕湉汐心情有些覆雜。
早上，她惦記著陸沫燃那邊的進展，並沒有餘力想別的。
這會兒，見著白發蒼蒼，皮肉松垮的明珠老太太，她心中忽然鉆出些沈重感慨來。
昨晚在夢裏，她見到小明珠了的。
小女童小臉白皙細嫩，一雙眼真像對明珠。
她走起路來像蹦蹦棗兒，充滿了活力。
跟眼前這位面目蒼老的明珠老太太又有何相似之處？
闕湉汐悄然打量了許久，希望能在她身上依稀看出些小女童的影子。
可惜失敗了。
之前，她覺著這萊府大氣古樸，很是闊氣。
可見過夢中的雕梁畫棟，奢華精致後，再來看這座府邸，竟只覺滿目滄桑敗落。
花木肆意生長的院中，得利端著茶送了上來。
明珠老太太只陪著客套寒暄了會兒，便把空間留給闕湉汐四人，自己帶著萊得利離去了。
“天喜，你昨晚夢到什麽了？”陸沫燃道。
闕湉汐便將整段夢境原原本本敘說一遍。
陸沫燃嘆了口氣，“這個江欽，是個賭徒。”
“你那邊呢？有什麽情況？”闕湉汐迫不及待地問。
陸沫燃雙眸微瞇，“你們還記得，我們剛來傾城那時，說要請大人幫我們掐算的小道童嗎？”
“……臥槽，他還真是個道童？”
闕湉汐訝然。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只是，這些女子為何沒有正臉？”阿莉也目露驚艷，卻發現了奇怪之處。
江欽坦然搖頭，“人物……我還畫不好。最好的人物畫像應神形具備，氣韻生動，畫師最好飽含一腔真情實感……我暫且無法畫出。”
提起畫畫，他語氣興奮又帶了些遺憾，顯然癡迷至極。
千金挑眉看向阿莉，小聲道：“原來是為了畫畫。”
她就說，怎會有聲名如此，還被小姐們不斷邀約的公子，原來人家一開始就是為著作畫。
想必是那些小姐們起了旁的心思，不能如願，羞憤之下口不擇言罷了。
“我想訂公子一幅畫，不知可否？”千金笑道。
“小姐想要什麽內容？”江欽淡然問道。
“隨你怎麽畫都行。”千金隨口道。
她隨口一句，江欽眸光卻亮了起來。
“多謝小姐信賴，半個月後，勞小姐過來取畫。”
回府後，千金惦記著這副色彩濃烈的畫，一周之內往‘傾城畫館’跑了兩趟。
撲了兩次空。
江父說，他在認真完成一幅畫，出城取景去了。
越是看不著，就越是抓心撓肝地好奇。
這日，萊千金起了個大早，朝霞中，她急步踏過精致的木回廊，穿過景色怡然、每一株草木都精心修剪過的院落，直奔畫館堵人。
江欽正巧背著箱籠出了門，見到來人便是一怔。
“小姐。”他溫和笑了，彎起的眉眼燦若朝霞。
“可算逮到你了。”千金站在馬車上，得意笑道：“走，一起，我忍不住要看你畫了什麽。”
直到置身於秀麗美景之間，翩翩公子執筆作畫，千金才明白為何小姐們會競相邀請江欽出游。
他本身就是風景。
她眼前的繁花遍野，在公子手中化為一片更為耀眼的瑰麗世界。
亂花繽紛，花枝掩於精致的屋舍之間，白墻黛瓦整齊街道，濃粉淡紫在家家戶戶墻頭，成團成簇的盛開。
他在描繪一個夢幻的世界。
他們明明身處同一個地方，心中卻有著不一樣的景致。
一位女子撐傘從爛漫花雨中走過，花瓣灑落傘面，傘檐微垂，正巧遮了女子的臉。
但只憑裊裊婷婷的身段，已讓人浮想聯翩。
千金認出，那女子是她。
她又體會到了那些小姐們的心情。
他的畫勾人，入他的畫，更是件極撩人的體驗。
公子煩惱的皺眉，“總覺著還空了些什麽。”
他想再畫個小姐進去？那可不行。
千金美眸一轉，“畫個小明珠吧！”
“明珠？”公子好看的眉眼泛起困惑。
千金笑的狡黠，“是我小侄女，今年才四歲，可喜人了！”
次日，小明珠被千金帶了出來。
小小女童，臉蛋白皙柔軟，烏溜溜的眼睛，眨起眼睛忽閃忽閃的。
公子眸光微亮，道了聲“妙極！”
花街之上，柔嫩可愛的小姑娘仰頭抓著小姐裙子，小姐似在低頭看她，場面迷人。
千金看著畫中明珠嫩到想讓人掐一把的小臉，讚嘆，這人竟說自己不擅畫人物？
畫冊，繁花濃艷處，細細調出的粉紫色勾出灑意兩字：傾城。
一幅畫成，公子暗嘆一聲，眼含落寞。
千金掩飾住心間不舍，抱著畫軸離去。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以後，能否再邀小姐同游作畫？”
千金想起外界傳聞，有些猶豫。
“江欽以往未曾邀過他人。”公子聲音溫和而堅定。“若小姐願意，江欽往後，大概不必再畫他人了。”
千金背對他彎唇笑起來。“好。”
感情迸發的自然而迅速，哪怕荒原雜草，公子也能繪出一片照耀它們的美麗天光。
他們在清泉間嬉水，在山石間跋涉，在竹林中追趕……
每一次心醉的經歷，都化為和記憶中一樣甜美的畫卷，永久留存。
他們避開人群，在無人的角落裏親吻。
情至深處，難舍難分。
千金頻頻外出，異狀怎能不被發覺？
感情最濃烈時的兜頭打擊，最讓人難以接受。
“你是萊家小姐？”
他們被萊父堵在橋洞時，江欽驚詫的問。
他過來青城時間尚短，只知萊家是城中不能招惹的地頭蛇，卻不知萊家小姐名為‘萊千金’。
萊家一向護短，不由分說定了‘江欽哄騙萊家小姐’的罪。
萊千金威脅要一頭撞死在橋洞，才免了江欽被打折腿。
阿莉前來探望被軟禁在家的千金，“你怎麽就想不開？天底下比他好的人多了去。”
“比他生的好的，你見過嗎？比他畫兒畫的好的，你見過嗎？”
萊千金不滿，“除了錢，他哪兒不比那些富家子弟強。”
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會兒，那江欽就是哪哪兒都好。
阿莉不說話了。
萊千金皺眉。
她有個念頭，從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後，便瘋狂滋生，斬不斷滅不絕。
阿莉若是知道這丫頭在家反思數日，讓她傳送的不是分別信，而是私奔信，定然寧願斷交也不會去！
可惜她萬萬沒想到，往日同她一般乖順的千金，造起反來這麽狠。
一對情人攜手奔逃，出了青城，隱於破落小鎮。
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最簡單的洗衣做飯都得花錢雇人。
靠著臨走時帶出來的財物，生活很快捉襟見肘。
某日，來幫傭的農婦不住地偷瞄他們。
萊千金心生不悅，追問之下，農夫索性直說：“說是青城大戶人家的女兒跟人跑了，在到處尋人，誰提供線索就給錢哩。”
她臉上顯露出貪婪的光。
這兩人如何財大氣粗她可是見識過的。
想不被說出去？你不給點好處？
他們沒錢再給了。
也沒錢再逃了。
待人走後，萊千金心生猶豫，“欽哥，不如……回去後我以死相逼，求求我爹？”
江欽作畫的手一抖，紙上多了一抹墨跡。
他什麽也未說，只眼中露出悲哀的絕望，手下不停地將墨跡覆蓋。
傍晚，千金看到那副畫作。
漆黑灰暗的奈何橋上，一對情人白色的背影閃著光，攜手共赴黃泉。
萊千金笑著流出眼淚。
是了，並不是無路可逃。
以她父親的性子，回去後怕是要家法伺候，直接為她定下親事，出嫁前別想見人了。
別說保住江欽，她其實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扛住父親的震怒。
倒不如，一了百了。
“欽哥，我們殉情吧。”
江欽閉目。“好。”
……
場景在兩杯毒酒後戛然而止，闕湉汐睜開眼睛，有些頭痛地搖了搖頭。
信息量太大。
這萊千金就為一幅畫陷進去了？這麽……
闕湉汐忽然止住念頭。
她也沒好到哪兒去，迷戀陸沫燃的起因不就是因為歌聲麽。
天色蒙蒙亮起，闕湉汐起床穿衣洗漱，顧不上吃早飯就往外躥。
“老祖宗！老祖宗您等等我啊！”
闕湉汐被這聲高呼震得腳下一崴。
得利忙揣了兩個包子急急追上，將她送到道觀。
今日的傾城觀，氛圍極為怪異。那些道人們眉宇緊鎖，見了她，只是擡了下眼皮，就繼續行跡匆匆。
本以為會被江欽攔截，誰知一路順暢。
本以為會坐在客房空等，誰知……
“小新、東子，你們沒去？”闕湉汐驚詫道。
“是啊，夜鶯堅持不讓我們跟，說是怕目標太大。”東子急的抓耳撓腮。
闕湉汐的心提了起來，陸沫燃自己行動……這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還沒等她焦慮起來，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天喜，小新，東子。”陸沫燃大步走進屋，神色喜怒莫測。
“沫……夜鶯！”闕湉汐大喜，“你回來了！”
“嗯。”陸沫燃點頭，急匆匆道：“跟我一起出城。”
闕湉汐驚訝道：“這麽快就找到其他道觀了？”
“對。”陸沫燃皺眉，眼中有情緒一閃而過，又被勉強壓下。“邊走邊說。”
“好。”闕湉汐應道。
道觀對面，在茶鋪喝茶等待的萊得利放下茶盞霍然起身，一陣旋風般沖到道觀門口。
“老祖宗，您出來了？”他氣息微喘著問闕湉汐。
“……”
幾人齊齊傻眼。
忘了這茬兒了。
小新東子表情古怪。
闕湉汐嘴角抽搐，不抱期望地道：“得利，我和朋友有點事，你就先不要跟著我了。”
萊得利緊張地坐直身體，“不行啊老祖宗，這我可擔待不起！”
他戒備地看向陸沫燃，臉上明晃晃地表明：他怕這位將人拐走。
“……”
得嘞，她沒忘，這個身份還有‘私奔’的前科。
“那就先去萊家。”
陸沫燃繃著臉，當機立斷。“我得說件重要的事。”
只要不在道觀就成。
闕湉汐點頭，“那，得利，帶我們一起回去吧。”
萊得利心裏苦。
他得被迫幫老祖宗帶……姘頭回家？
偏偏他還不好違抗老祖宗的命令，不然怕老祖宗一怒之下跑了……
他太難了。
四人順利擠上了得利的電車子，被得利駕駛的車子一路慢吞吞、行進困難般爬回了萊府。
得利苦著臉跟著幾人進屋，沒想到，明珠老太太卻看得很開。
“姑姑回來了？請客人坐下喝杯茶吧。”明珠老太太從容道。
幾人不好推辭。
在院中的石桌石椅上坐下後，闕湉汐心情有些覆雜。
早上，她惦記著陸沫燃那邊的進展，並沒有餘力想別的。
這會兒，見著白發蒼蒼，皮肉松垮的明珠老太太，她心中忽然鉆出些沈重感慨來。
昨晚在夢裏，她見到小明珠了的。
小女童小臉白皙細嫩，一雙眼真像對明珠。
她走起路來像蹦蹦棗兒，充滿了活力。
跟眼前這位面目蒼老的明珠老太太又有何相似之處？
闕湉汐悄然打量了許久，希望能在她身上依稀看出些小女童的影子。
可惜失敗了。
之前，她覺著這萊府大氣古樸，很是闊氣。
可見過夢中的雕梁畫棟，奢華精致後，再來看這座府邸，竟只覺滿目滄桑敗落。
花木肆意生長的院中，得利端著茶送了上來。
明珠老太太只陪著客套寒暄了會兒，便把空間留給闕湉汐四人，自己帶著萊得利離去了。
“天喜，你昨晚夢到什麽了？”陸沫燃道。
闕湉汐便將整段夢境原原本本敘說一遍。
陸沫燃嘆了口氣，“這個江欽，是個賭徒。”
“你那邊呢？有什麽情況？”闕湉汐迫不及待地問。
陸沫燃雙眸微瞇，“你們還記得，我們剛來傾城那時，說要請大人幫我們掐算的小道童嗎？”
“……臥槽，他還真是個道童？”
闕湉汐訝然。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