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沒門甚方便

關燈
知道了曦木那家夥送了把沒誠意的桃木劍,陵枂還是狗腿的想跟著去昆侖。天庭實在太無聊了,月老也不似先前那番可愛,他現下有了良緣門大鋪,定會減少打聽八卦的熱情。即便殘留幾分熱情,八卦質量也不如前了。

這幾日陵枂正為這事苦惱著,既是想追隨曦木奔向昆侖,天帝那兒得要給個交待。自從萬兒八千年前她娘答應把陵枂獻給天帝管教,雖說沒吃過什麽虧,但也沒少吃過苦。鑒於天帝神格不穩,仙品奇差,尤以捉弄仙友為樂而不自知。陵枂估計雲頭還沒踩穩,那廂天帝就把她拎起來了,這近四萬年的質子生活著實慘了些。

思量再三,陵枂仍是決定向天帝辭別一下,就算意思意思也好過不吱聲跑了,然後不知哪日被那一肚子壞水的家夥抓回來關禁閉。

這腳還沒踏進玉皇宮,天帝熱乎乎的話已經闖進耳朵:“陵枂啊,你終是壓不住內心的愧疚來看朕啦!甚感欣慰啊,甚感欣慰!”

陵枂面皮忍不住顫了顫,這個月老口中自幼修持,經歷1750劫,每劫129600年,歷經重重磨難的“無極大道”原是將這226800000年全用於修煉厚臉皮和壞心眼的吧!眼下若真直白地向他辭別定是給自己找苦頭找坎坷啊。

“喲,全無誠意嘛,你說說這玉皇宮幾時有過門的?朕甚是困惑,不知陵丫頭可知其中緣由。”

這一說陵枂心中不禁哀嚎不已,想是真沒法走了,她到哪兒給帝君找門去,門早就給劈了。不管心中如何苦,面上還要擠出笑容的:“回帝君,我也不大記得幾時有過門的,這沒門好啊,不會擔心撞著什麽人。”

“是嘛,朕記得最後一扇門是在兩萬一千二百年前被誰給拆了來著?”天帝陰惻惻看著陵枂:“這有些人想要出了這九重天逍遙還是沒門的好啊。”

陵枂總算緩過神來,這兩萬一千二百年沒門的日子都過了,如何單單今日跟他扯起什麽門來,說到底就是不讓她出去啊,門都沒有!

“帝君說得極是,這沒門方便進出,方便進出嘛”陵枂趕緊作無辜狀:“這麽一說陵枂也想出去轉轉呢!”

天帝臉上忽得陰晴不定,一陣雷霆後總算出了些暖陽:“說到底朕甚是擔心你啊,你娘承天效法後土皇地袛把你托付給朕管教,出了差池也不好向她交待不是?”

陵枂低著頭,拼命看著腳尖前方,似要盯出個洞來。突然一雙皂色鑲金祥雲的靴子踏進洞中,陵枂一個踉蹌,委委屈屈擡起頭來,走路沒聲的神,甚是可惡啊。如此哀怨眼神挖出的洞竟然把自己絆著了,那雙手負背的家夥好得很。

天帝伸手扶住了她,陵枂條件反射似的往後縮,該不會又要被提起來吧,命啊,命啊,都是命啊。

“這玉皇宮也沒有門,左右你進出都是方便,好好待著不好麽?”

見陵枂遲遲不回答,天帝似是嘆了口氣,何時見她這般安分的,哪次來玉皇宮不是卷著萬千殺氣,扯起嗓子:“你給我出來,信不信姑娘我拆了你玉皇宮!出來!”

“這次是要去哪?再不回答可真要沒門了!”

終是松了口,禁著她也好些年頭了,當年的事天帝多少有些愧疚。高位之上不甚寒涼,久了倒也習慣。

“去昆侖”陵枂懦懦答道,似是不夠,趕緊補充道:“我去過的,帝君盡管放心。膩了我就自己跑回來就好了,也不麻煩的。”

天帝微不可察的笑笑,搖頭嘆道:“你這幾萬年也不長長心眼兒,還是那麽小。放心,朕忙得緊,沒閑工夫抓你回來拆宮殿,打架耍混。”

陵枂正呆楞著,左手拇指上已被套了個東西。

怎麽辦,莫不是又是哪位仙家的寶貝,用來折磨人的。難怪好心放她走,原是後著已經備好了。

“你莫要害我!快給摘下,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陵枂著急地欲要取下,奈何那東西似是生根了似的,片刻後只剩下一圈綠色的淺紋纏著手指。

天帝臉色黑了黑,想是自己在那丫頭心中的角色也就這般了。

“恩,不錯,這幾萬年也不是白活了,覺悟見長啊!半月之期,過了半月不回來,嘖,嘖,後果還真不好說。”

見丫頭立馬垮了一張臉,天帝心裏好受多了:“這兒沒門你串著也方便,今兒就不留你了,回去收拾收拾。要真過意不去,走時可以來這兒傾訴一下不舍之情。”

陵枂耷拉了腦袋,失魂落魄地離了玉皇宮,也忘了踩朵雲頭。這是要翹翹了麽,想她還是很年輕的啊,阿竈還不是她家的啊,賽阿玉還沒有媳婦兒啊。這要她如何放心!

曦木收拾了包袱,見陵枂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不知是在哪兒吃了虧。

“阿竈,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難過?”陵枂擡起頭,一雙眼似晴空裏飄進幾朵黑雲,幾分期許,幾分憂傷。

“難過呀,下次打賭贏了沒人給討銀子呀!”本是想氣一氣她,見陵枂沒神采的樣子,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兒。

“你在這兒等等,我收拾收拾跟你去昆侖了。”

見慣了陵枂那丫頭咋咋呼呼沒半分消停的樣子,這委屈不舍萬分難過的表情就好似賽阿玉突然幻出人形一般著實讓人不好消化。

曦木立在門前,看著裏面那小撮綠在忙個不停,衣服吃食都裝了不少,末了還不忘捎上點了紅的饅頭和雞蛋。將包袱打了個結挑在桃木劍上,慢慢挪了出來,竟似沒了去昆侖的勁頭。

姑娘真兒個摸不透心思啊,尤其陵枂這般的姑娘。曦木見她還不忘吃食,想必遇見的也不是多大的釘子。

“阿竈,等回來後我們把桃綠居的門摘了吧。”陵枂挑著包袱走到曦木身旁,才堪堪及他的肩。不禁又生惆悵,這帝君連給她一個長到曦木鼻尖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為什麽呢?走路不小心撞上了?”

“不是,沒門方便出入,好串門兒。”

“誰要來串門兒?月老還是老君?”

“沒有人串門吧。”

“賽阿玉不在身邊會不會舍不得?”

“阿竈,你今天真啰嗦。”

“……”

曦木在陵枂這兒碰了壁,難得見她心情不好逗樂逗樂,對話竟是如此艱難。想想平時陵枂總在耳邊鬧騰,他卻沒給幾分好臉色,那丫頭仍笑嘻嘻鍥而不舍念念叨叨,定是心上也有幾分難過的吧。

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耐心與陪伴,到底還是因為舍不得。此刻他舍不得的是她,不知她舍不得的又是誰?

曦木接過桃木劍上的包袱,拉著她手輕輕一帶上了雲頭。

“就依你,回來後把門摘了。”

這竈神殿大抵多少和陵枂丫頭八字相沖,才摘了牌匾又要摘門。

“我親自來摘。”陵枂咬咬牙。

身後的一對門,互望著對方,沈默中擠出幾滴淚,太慘了,太慘了,玉皇宮不安門了那丫頭就拿竈神殿的門撒氣,多麽的不合理多麽的霸道,還不如摘了月老的良緣門呢!

陵枂未曾踏過這麽高的雲頭,逃命那次也是老老實實踩得極低,道行高就是擺啊。向下看去,影影綽綽,看不大分明,所謂天外有天,雲下有雲。陵枂隨手扯了一朵雲,拉成細絲兒,慢慢嚼著。

曦木看著她認真吃雲的樣子,似是不那麽憂心自己的性命了,不覺松了口氣:“好吃嗎?”

陵枂撇撇嘴:“不是很好吃,要是問月老討些糖拌著會更好吃。”

“你要吃嗎?”陵枂順手又扯了朵雲拉成絲兒。

曦木扶了扶下巴:“我不吃,你喜歡就好。”

“我喜歡你行不行!”

“恩,你喜歡就好。”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聽。”

“我說什麽了?”

“你喜歡我行不行?”

“那行不行呢?”

“行。”

陵枂忽然就紅了眼眶,手上的雲絲兒也好似摻了月老的蜜糖。

“你要吃嗎?”陵枂舉起手上的雲絲兒在曦木眼前晃了晃,笑了彎的眼睛配上一口白牙,仿似在說:不吃我就咬死你。

曦木覺著還是留口氣到昆侖比較要緊:“我吃,你喜歡就好。”

見曦木接過雲絲兒小心翼翼咬起來,一副擔心要中毒的樣子好不滑稽。陵丫頭拽住曦木的胳膊踮起腳尖:“阿竈,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吃東西的樣子好醜。”

曦木轉過頭的時候,陵枂已經笑著跳開來,一時踩翻了雲頭往下墜。

真的是要死了哎,不過阿竈已經是她家的了。

陵枂被曦木提起來的時候還在想著賽阿玉還沒有媳婦兒,萬分唏噓。那廂發覺自己又被拎起來了,好沒有存在感,道行高就是不一樣啊,可以隨便拎著別人玩兒,比如帝君,比如曦木。

陵枂暗下決心:下次再也不踩這麽高的雲。

曦木小心將她放下:“扶穩了。”

陵枂不理他,頭轉向一邊,徑自咬著雲。

“其實有人說過我吃東西很難看的。”曦木幽幽說道。

“誰?”陵枂一下來了興致,阿竈剛是她家的,就遇上勁敵?

“你扶好就告訴你。”

陵枂不情願的拽住曦木的衣角:“可以說了吧!”

曦木看了看衣角邊的那只手,清了清嗓子:“你。”

好冷!

腳下的雲頭不安地動了動。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