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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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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繼續鬼泣CG)

“你要對我開槍嗎?你能對你的親生父親下手嗎!”披著瑪麗父親皮的惡魔恬不知恥地繼續說著,“我做錯了什麽!即使是斯巴達的傳說也是建立在犧牲之上,我只是想成為神!為此我犧牲了愚昧的人類,僅僅是這樣而已,那又怎麽了……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饒了我,瑪麗。”

“這世上已經沒有叫瑪麗的人了,我的名字,叫——蕾蒂。再見了,父親。”瑪麗,現在應該叫蕾蒂了,她對著父親不甘心的臉不斷地開槍,直到槍裏的子彈也沒有了,她還在不停扣動著扳機。終於她後退幾步,失去力氣倒在地上,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笑著,卻哭了:“我以為我不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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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不哭,難過。”安娜從背後抱住瑪麗,把頭靠在蕾蒂肩上,悶悶道。兩個人就這樣依偎很久,直到蕾蒂從巨大的悲傷中緩過神來。兩人往塔下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安娜像是有感應似的,突然擡起頭,往上看。她緊緊攥住蕾蒂的手,好半天才回神。她自言自語一般地說:“維吉爾,保重。”

“安娜?”蕾蒂詫異地喊小姑娘的名字,剛才她發現小姑娘擡頭的時候神情不太對。

“沒事,瑪麗。”剛才她感覺不到維吉爾的氣息了。

等她們兩回到殘垣斷壁的街道上的不久,但丁也孤身一人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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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游戲對話)

“你在哭?*”蕾蒂問道。

“是雨啦。*”但丁別過頭去。

“現在可沒有雨。”

“惡魔是不會哭的。”

“也對,不過,也許會有為家人哭泣的惡魔吧,你說呢。”

“好吧。話說回來,”蕾蒂把安娜拉到自己和但丁中間保護著,“接下來,我們好像有的忙呢。”

“真有你的,不過我不討厭這樣的情況!”但丁耍帥一樣的說出這句話,然後與蕾蒂一起毫不猶豫地開始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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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絢麗的玫紅暈染了遠處的雲彩,頭頂的天空逐漸被藍色侵蝕。

但丁收起大劍,打量這個跟著他們進塔裏,還全程跟到尾的小姑娘:“這個小妹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迷路,回家。”安娜趁機抓住但丁的衣服,眨巴眨巴眼睛。

但丁扶額:“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語言,障礙。”安娜委屈地低頭,眼淚積蓄在她眼眶裏,削瘦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蕾蒂心疼地走過去把小姑娘拉走,再狠狠地瞪但丁一眼。

“好吧,語言功能障礙的小妹妹,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過去。不過,我要收錢的。”

安娜帶著淚痕的臉蛋終於擡起來,沖但丁羞澀地笑了一下:“西戴爾,有錢。”

“餵餵,你光說個你的姓氏我怎麽知道你家在哪。”

“西戴爾,家。”

但丁無語地彎下腰試圖與小姑娘的視線保持一致,他湊近安娜白凈的臉,安娜清澈的淺紫色眼睛也毫不畏懼地對上但丁的視線。但丁苦惱地用手抓了抓後腦勺的白發,再直起身子問蕾蒂:“你知道西戴爾家在哪嗎?”

蕾蒂做了個“我怎麽可能知道”的表情,之後說:“先給她找個地方住下吧。”

“我可沒有錢。”但丁聳聳肩。這時候,安娜又拉了一下但丁的衣服,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奶黃色小貓樣的零錢袋來,遞給但丁。

“原來你真是有錢人啊,”但丁隨意往零錢袋裏看了看,語氣冒酸,“既然收了錢,那我就負責你的安全好了。要我送你回家,可是得另付錢的。”

“真是不放心你個大男人帶著小姑娘到處跑。”

“對啊,我確實不是個正直的人。”

蕾蒂白了一眼但丁,又擺出溫和的笑容安慰旁邊的小姑娘:“安娜,別怕。雖然但丁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但是還算可靠。我等會有事必須要離開這裏,你和但丁呆在一起,好麽?”

但丁插嘴:“我看起來很像是壞人嗎?”

“我相信你不會對小姑娘做出什麽有礙風俗的舉動。”

“……”但丁無語。

三人從廢墟中心往外走,直到在沒有被破壞的小鎮邊緣,蕾蒂才和但丁,安娜兩人分開。惡魔肆虐之後,城鎮被破壞得面目全非,連一間像樣的旅館也沒有。所以但丁領著安娜走進一家小旅店,準備在這呆上一晚。旅店此時人滿為患,只能勻出一間單人小屋,於是兩人別無選擇的入住了。

晚上。但丁赤著上身走出浴室,頭發濕淋淋的,他拿起沙發上剛才被安娜用過的毛巾,勉強擦了擦:“這裏可真糟糕,連毛巾都沒有多餘的。”

他關上燈,隨意地橫躺在沙發上,把毛巾扔在一旁,閉著眼睛說:“小妹妹就要早點睡覺。”

經歷了長時間的戰鬥,再強悍的人也累極。但丁此時已經快要睡著了,可是床上的小姑娘翻來覆去,一刻也沒消停,鬧得他只能壓抑著焦躁,說:“這麽晚了還折騰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事情。”

床上的小姑娘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但丁,睡不著,陪。”

“餵餵,你這樣的邀請我可難以拒絕,對一個成年男人可不能這樣說啊,很容易當做主動的誘惑哦。”

安娜在這時候坐起來,光著腳丫子走下床,站在沙發邊上,帶著一絲微弱的哭腔:“一個人,難受。熊媽媽,沒有。”

“熊媽媽?你17了還抱著玩具才能睡覺嗎,”但丁頭疼地揉揉腦袋,“雖然你看起來比你的實際年齡小多了,真讓我為難啊。”

“但丁……”

“好吧好吧,床這麽小,我們兩這樣睡可會很擠的。”

小姑娘這樣堅持,完全拒絕不了。但丁小心地躺在床上,小半身子耷在床沿外,把手放在後腦勺就這樣睡下了,給小姑娘騰出足夠的睡眠空間:“睡吧。”

安娜終於消停了。她但丁滿足地把一只手搭在腰腹處,似乎找到了抱著玩具熊的感覺,靠著但丁蹭了蹭很快就安靜下來。但丁僵硬著身體,瞪著眼睛盯著黑黑的天花板,適應了一會兒也放松下來,陷入了沈沈的睡眠。

睡在床沿的感覺並不好,所以天剛亮但丁就在搖搖欲墜中醒來了。他睜開眼睛才發現為什麽全身上下有種被碾壓的感覺,某個生理年齡和心理年齡極不符合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還一臉滿足的微笑著,光看睡顏倒是跟小天使一樣純潔。為了不驚動小姑娘,但丁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把自己往床內移動了幾分,才使自己不至於和小姑娘一起掉下床去。

“唉……”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裏想著:想不到小姑娘看著瘦弱,身材竟然也不賴嘛,至少能夠感覺到她柔軟的某處……大清早的,作為一個男人實在是尷尬啊。

不過,任由小姑娘壓著自己也還是不行。但丁把小姑娘從身上扒拉開,起身穿上上衣,就去洗漱了。失去“抱枕”的安娜也睡不著了,她揉揉眼睛,呆呆地坐起來,眼睛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

從浴室裏出來的但丁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一邊拉開窗簾一邊說:“你呆在這,我去樓下買點吃的。”

沒有了窗簾的遮擋,突然闖入室內的陽光喚醒了安娜的神智,她遲鈍地穿上上衣、襪子和鞋子之後,才後知後覺地點頭:“嗯。”

在安娜等待的時間裏,但丁在街上打聽她的事兒。可是這城鎮並沒有一個叫“西戴爾”的家族,甚至連冠有西戴爾姓氏的人都沒有。小姑娘到底是哪兒來的?但丁一時間沒了頭緒,差點就錯過了一間披薩店。折回披薩店向剛開門營業的店主點了一份披薩,坐在店裏的但丁拿起了今天的報紙,一頁一頁漫不經心地掃過報紙的新聞標題,突然把報紙放在桌子上仔細閱讀起其中一個版塊:西戴爾千金失蹤,是離家出走還是綁架?

西戴爾?但丁繼續閱讀,不確定那個叫安娜·西戴爾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報紙上說的這個西戴爾家的唯一千金,希德企業老大的掌上明珠。他收起報紙,從披薩店老板手裏接過熱好的披薩,往旅館走。

安娜很聽話地呆在房間,站在窗口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神游天外中,但丁回來她也沒有反應。等到但丁打過招呼,打開披薩盒子抓起一塊披薩往嘴裏送的時候,安娜突然走過去抓住但丁的手想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但丁不解地擡頭,看著小姑娘熠熠生輝地眼睛,不知不覺間被她帶著站起來,才反應不及地問:“怎麽了?”

“快,薩拉,薩拉,來。”小姑娘念叨著一個名字,抓著但丁往外面跑。但丁叼著披薩,甚至來不及帶上房間的門便被迫跟著小姑娘跑出去,一直跑到兩個街區之外的地方。然後小姑娘松開手,往一個女仆裝的女人撲去:“薩拉!”

是認識的人?但丁終於能喘口氣,把披薩吃進肚子裏。

這個叫薩拉的,是西戴爾家的女仆,也是平日裏保護安娜安全的人。安娜前幾天和薩拉出去玩,趁薩拉不註意的時候跑去了一間小書店,從書店出來才發現薩拉不見了,而自己也完全迷路了。那天天氣很糟,書店附近正好有一間香水店,彌漫的香水味道和糟糕的天氣讓安娜的感官失靈了,她找不到薩拉的氣味,只能自己摸索著走,哪知道一轉角就來到了更加陌生的地方。

安娜天生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她能與滯留在世間的靈魂溝通,但是並不能純熟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她並不是第一次迷路,每次迷路她都會進入不同的地點,甚至是不同的空間,只因為有人“召喚”她。一般情況下,解決完問題安娜就會回到原來的地點,但是這次不同,她“迷路”的時間過長,以至於西戴爾家不得不把消息登載在報紙上,借助媒體的力量找到安娜。

薩拉謝過但丁的幫助,並付給但丁一筆酬金。還在安娜的要求下對但丁許諾,以後若是遇到困難,可以向西戴爾家求助。

“再見了,千金小小姐。”但丁接過酬金揣進包裏,和面前的小姑娘道別。安娜最後一次拉拉但丁的衣服,示意但丁低下頭,然後輕輕地往但丁臉上“啵”了一口。

“再見。”小姑娘紅著臉笑容燦爛地跑到女仆薩拉身旁,再朝但丁揮揮手,鉆進了旁邊的黑色轎車裏。

【前傳·鬼泣3 End】

·安娜的過去

房間裏空空的,幾乎什麽也沒有,狹小的窗戶用一根根堅固的鐵柱封住,極微弱的光線照進來,在地上留下鐵柱子的剪影。這個僅有十幾平方米的房間黑漆漆的,明明快入夏,房間卻依然陰冷,涼氣就這樣滲進安娜母女的身體裏。十一歲的安娜被母親抱在懷裏,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怕,安娜。相信我,你父親會來救我們的。”母親一只手緊緊地抱住不停抽泣的安娜,另一只手撫摸著安娜棕色的頭發。

“媽媽……他們為什麽要抓我們?”小小的安娜無助地摟著母親的脖子,小聲問道。而她的母親卻無法回答她,只是痛苦地搖了搖頭,輕輕拍打安娜的背脊,溫聲道:“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爸爸很快就會來接你。”

懵懂的安娜就這樣漸漸地沈浸在母親的溫柔中,驚懼與饑餓讓她稚嫩的身體抵不住困倦睡了過去,她並沒有察覺到母親說的是“你”而不是“我們”。

安娜被一陣陣冰冷的寒意驚醒,她並沒有觸碰到母親的體溫,身下是硬硬的地面,帶著潮氣透過衣服傳達到皮膚深處。外面依舊只有那一點光線,房間裏只能看見物體的輪廓,寥寥的幾件物體中安娜並沒有發現任何母親的影子。她猛地站起來,顧不得因為腦部供血不足而產生的頭暈眼黑,踉蹌著走到房間門口,拍打著門:“媽媽!媽媽!你們放我出去啊!我的媽媽在哪!”

“哐哐”的拍門聲在整個房間裏回蕩良久,外面依舊靜悄悄的,似乎並沒有人守著她。

最後的倚靠也沒有的時候,安娜終於崩潰了。她強忍的淚水一下子傾瀉而出,抽噎聲止也止不住,她不停地大口呼吸試圖讓自己停下來,可是卻只換得心臟愈發地疼痛。

“媽媽……媽……媽媽……”她的聲音漸漸低下來,變得有些破碎,身體流失的水分過多,她感到幹渴起來,卻因為沒有水而只能抿緊嘴巴,舌頭抵住牙齒使勁收縮,試圖擠出一些口水來潤潤自己刺痛的嗓子。可是,一次次的吞咽動作卻絲毫沒有給自己的聲帶帶去一絲清涼,反而隨著喉嚨的不停收縮而增加了痛楚。

安娜失望地靠在墻邊,慢慢蹲下,用手攬住自己的雙腿,內心只希望母親能快點出現在她面前。長時間的僵坐讓她渾身的關節疼痛加劇,而此時外面的微弱光線突然黯淡了下去,整個房間被全然的黑籠罩。驀地,她聽見了滴滴答答的水聲,由弱到強,這種聲音漸漸密集了起來。

她看了看窗戶的方向,突然吃力地撐著地面慢慢站起,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房間裏唯一的一張椅子面前,費力地把椅子往窗口挪。好不容易椅子被移到窗口下面,安娜坐在椅子上微微歇了口氣。幹渴的感覺讓她的腦子裏不停充斥著想要喝水的念頭,她扶著椅子的靠背站起來,雙手伸到窗沿,整個人趴在了有窗的這面墻上,踮起腳,半個腦袋終於探到窗口,看見了外面的情況。

快到天亮的時刻,卻下雨了。遠處天空中趨近黑的深藍色漸漸變淺,又被灰白侵蝕;近處沈郁的天色中烏雲已經堆積得厚而密。雨點砸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砸在失去光芒後愈加形影單只的路燈上,砸在圍繞這棟房子的木質欄桿上,刷拉拉地向地面沖撞。窗口的水汽濃郁,不少雨點濺落在這附近,安娜盡最大的努力把一只手伸出去,指尖好不容易才碰到明顯的濕潤。她縮回手,舌頭迫不及待地舔上了夠著水分的那幾根指頭。

站累了,她從椅子上下來,坐到房間中間的地方,坐到能勉強看到窗外的地方,瑟縮著。知道不停喊叫沒有用,她靜得像一塊石頭,坐在屋中央再也沒有動也沒有說過話。

雨停了,外面的天也開始亮堂起來。她卻突然感到忽冷忽熱,酸軟的身體更像是沒有了骨頭,癱做一團,頭更是有種坐在車上的眩暈感,胃海翻騰,幾欲吐出東西來。只是,她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喉嚨中只湧出一陣酸氣,比剛醒來的時候更加難受。

身體的病狀讓安娜有些神志不清,她明明發冷,卻觸碰到自己滾熱的手臂。掙紮著再次走到門邊,她已經沒有力氣敲門了,憋著氣才喊出一句話來:“救救我……”然後她才十一歲的弱小身體沒有再能堅持住,整個人暈了過去。

“安娜,安娜……快醒醒……安娜,看著我……”

是誰?好熟悉的聲音,是媽媽嗎……安娜耳邊傳來母親溫柔而焦急地呼喚,可是無論安娜怎麽想要掙紮,身體都一動不動,眼皮更是沈沈的。她想要張嘴回應母親,但是喉嚨也變得發不出聲音來。媽媽,我難受……越是焦急,安娜就越是難以清醒,直到感覺到有人拽住她的手往上提,她才被扯痛到恢覆知覺。睜開眼睛,安娜發現扯著她的人是開始抓她和母親的其中一個人。

這個人一言不發,無視安娜的痛呼,也不管她身體狀況如何,就要把她扯到門外去。安娜被拽到門口,被刺眼的燈光晃到,只能瞇起眼睛看東西。除了那個拉她的男人,這裏還有她的母親和另外兩個人。一個人站在安娜母親的旁邊,另一個人手裏拿著刀子,不停地比劃著。

“媽媽!”若不是被人抓著,安娜現在就想撲到母親懷裏尋找安慰。安娜的媽媽頭發淩亂,面色蒼白,眼眶周圍泛起青黑,嘴唇顫抖著說:“安娜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媽媽不會讓你有事。”

“嗚……”身體明明渴得要死,安娜竟還是會流淚。她想告訴母親,她相信父親很快就會來救她們,喉嚨卻不爭氣,楞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她的聲帶受損,根本沒法說話,由於太長時間沒有喝水,加上發燒,她不僅是喉嚨幹澀、嘴唇幹裂,全身上下都感覺像被烈火炙烤著。

那個拿著刀子的男人朝安娜走了幾步,用刀子慢慢貼近安娜絕望的臉。刀子的一面貼在她臉上,不止令她的身體繃緊,也讓她的母親慌亂起來。

“別動她,你答應過我的!”她母親這樣說著。

拿刀的男人貼近安娜的臉,目光如蛇一般滑過安娜的臉頰,盯住安娜纖細脆弱的脖頸。他說:“我還沒動呢,不要害怕。只是這麽久了我的仆人們都沒有動靜,讓我很是不開心呢。拖延時間可不行,要是你的丈夫來了,我會很為難的。”

“我已經做了你吩咐我做的一切,”她的母親在聽到男人的一席話沒有再做出過激的反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告訴過你,這需要一點時間,畢竟這麽多亡靈,一次性喚醒需要足夠的能量。”

男人放下了貼緊安娜的刀子,接著走到安娜母親面前,借著身高上的優勢居高臨下道:“時間過去這麽久,外面還是靜悄悄的,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隨著最後幾個字的聲音突然拔高,男人突然把刀子刺進了安娜母親的腹部,頓時安娜母親就彎下了身子倒在地上,她的手被綁在身後,連捂住傷口的機會也沒有。安娜被這一幕嚇呆了,她生平頭一次看見這麽多的血,從母親的肚子上爭先恐後地湧出來,染紅了一片衣服。她的母親就這樣對著她倒在地上,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持刀的男人。

“我想,你剛才用那麽一點鮮血沒法祭祀完所有的亡靈,那麽不如讓我物盡其用。”男人扔掉了手中的刀,滿意地看著安娜母親倒在地上的樣子,又轉過對哭喊著母親的安娜說道,“如果你母親的血還不夠滿足我士兵們的需要,那麽作為她女兒的你可要準備著隨時貢獻一切喲。”

安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男人叫他的下屬擡走,那血跡一直延伸到走廊轉角處。她又被關回了之前的房間裏,面對著無情關上的鐵門,靠在門邊:“不要帶走我媽媽,誰來救救我們……”

可是任她怎麽哀嚎都沒有人來理會她,她幹啞著嗓子,小聲對自己說:“爸爸,為什麽還不來救我們?媽媽快死了,我也會死……”

她頭一次意識到,無論她怎樣祈求怎樣呼救,也沒有誰是拯救自己的英雄。在這樣荒涼的地方,除了綁架她們的人,再沒有人來了。

窗外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又被遠方席卷而來的雲層淹沒,安娜擡起頭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簾,心裏像是墜了一塊沈沈的鉛塊似的,十一歲的她本對死亡的概念模糊不清,此刻想到母親血淋淋的樣子,她已經開始懼怕起死亡這個詞語。

所以當有人把她帶到死去多時的母親身邊,那個持刀的男人比劃著刀子往她身上招呼的時候,憤怒、恐懼和不想死去的意志令安娜一瞬間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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