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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安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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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隨著安娜垂死的吶喊,綁匪們突然感覺到她身上迸發的強烈氣勢,所有人在那一瞬恐懼的停止了動作,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空氣中隱約的土腥氣翻湧著,伴隨著破土而出的聲音,聲音的發源地似乎就在這所屋子的後面。欲繼續動作的持刀男人隱約聽見屋後面窸窣的聲音夾雜著不明的低吼,眼神露出狂熱,在安娜渙散的目光中扔下刀子,不能自制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我終於等到了……我的士兵們,我的仆人們!!!!!!!”

他沒有再管安娜,轉而迎上從屋後面出現的“人們”——那已經不算是人了,深埋地下多時,破碎的身體不少地方露出森森白骨,面容早已辨識不清,身體布滿了惡心的白色蟲子——這些屍體們,被某種力量“喚醒”了。

不過這些死人的行動並沒有朝著男人期待的那樣發展,而是開始攻擊除了安娜以外的其他人。始料未及的男人在命令自己的隨從擋住這些發狂的屍體之後,回過神狠狠地瞪著安娜:“你這個小魔女,對他們做了什麽!”

可惜安娜這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她楞楞地感受著身體裏不同於平日的感受,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在體內流動的感覺,帶著微微的刺痛,在經絡裏彈跳著。她沒聽到男人的話,也忽略了男人惱怒的情緒。男人從腰間掏出□□,對準安娜。幸運的是,同時,他昔日的士兵們出於保護安娜的目的朝他圍了過來,擋在安娜前面。

泥濘和惡臭讓安娜終於發現了現場的不對勁。

“竟然……竟然……哈哈,不愧是傳說中操縱靈魂的魔女,小小年紀,就可以輕易把這麽多靈魂聚集起來,很好!”男人紅了眼,用□□不停射擊著試圖靠近自己的屍體,嘴上卻依舊沒有放過安娜。

“這樣很好,既然你覺醒了,也不必讓我大費周章。不像你的母親,沒用的女人,只能被當做垃圾丟棄。”男人的隨從已經撲上來替男人攔住屍體們的攻擊,而男人拉起地上的安娜,掐住她的脖子。

“你現在別無選擇,想要活下去,你只能聽我的話。讓我的士兵停止發狂,服務於我!”

安娜說不出話來,脖子的束縛令她窒息,她兩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試圖讓他放開自己,可是男人越箍越緊,安娜眼前一陣黑金。她想著,她馬上會和媽媽一樣……

安娜咳嗽著摔倒在地上,箍住她的男人被西戴爾的家仆抓住,她的父親終於姍姍來遲。可是,失控的屍體們並沒有結束□□,它們仍舊在無差別地攻擊著,弄傷了好些人。安娜的父親在仆人的保護下突破屍體們的重重包圍來到安娜身邊,一把攬住了傷痕累累的安娜,心疼地安慰著:“沒事了,安娜,爸爸在這,一切都會好的。”

“父親……”安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悲喜交加過,她汲取著父親身上的溫度,沙啞著嗓子說,“媽媽她……媽媽……嗚嗚嗚……”

安娜的父親摟緊了自己的女兒,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妻子,也不禁悲從中來。可是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先解決掉,這些被安娜喚醒的徘徊於世的靈魂們,需要由安娜來安撫。

“安娜,喝點水。”父親讓仆人從車裏取出水瓶,給渾身無力的安娜喝。安娜抱著水瓶貪婪地喝著,嘴角不時溢出些來不及灌進喉嚨的水。等安娜緩過來,她的父親才繼續道:“安娜親愛的,現在我需要你把註意力集中,回憶你才覺醒時的感覺。這些失控的靈魂們還需要你的拯救,要像你母親平日裏教導的那樣做……”

父親再次提起母親讓安娜並不好受,但此時的情況確實一片混亂,不少人受了傷,還有些屍體想要圍過來攻擊抱著安娜的她的父親。這讓已經精疲力盡的安娜不得不打起精神,想著母親的教導,閉上眼睛回想剛才的情狀,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渾身亂竄的力量遏制。

等安娜的呼吸由淩亂平息下來,終於重重地倒在父親的懷裏。

就在這件事發生十年後,母親祭日那天,安娜捧著花來到母親的墓前。十年前的事件,在她漸漸懂事之後,已學會原諒。安靜地站了許久,她才開口說:“媽媽,我要走了,短時間內可能不能來看你了。不過爸爸和哥哥們會照顧好你的。”

安娜的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父親的前妻生下雙胞胎兒子不久便得了當時的一種流行病死掉了,直到五年後安娜的父親才娶了安娜的母親,並於兩年之後有了安娜。十一歲之前,安娜整日粘著母親,在家跟著家庭教師學習基礎課程;安娜的哥哥們早已在漸漸成年之後,脫離家庭去了貴族學校讀書,和安娜少有交流;又因為安娜是繼母的孩子,安娜和哥哥們並不很親近,安娜的父親也整天忙於公事顧及不了家裏的孩子們。童年生活裏,陪伴在安娜身邊的除了母親,就是薩拉。

十年前的事件之後,安娜很長一段時間都過著消沈的生活。她窩在房間裏,抱著媽媽十一歲生日送的熊娃娃不說話,也拒絕和父親見面。除了薩拉,她對誰都不搭理。因為母親的死,她心裏怨恨著父親,順帶也有些排斥自己同父異母的兩位哥哥。她的狀況讓父親很是憂心,還派了當地最好的醫生給安娜問診,薩拉勸了好長時間才讓安娜不情願的點頭。

醫生得出的結果並不太好:安娜受到的打擊太大,出現了短時期的癔癥性失語,還有些輕微的抑郁;她的聲帶受損,也需要靜養。安娜的心結不解開,很可能無法恢覆過來。禮貌的問詢過醫生安娜的情況和治療辦法,安娜的父親也發起了愁,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安娜能夠擺脫母親死亡的陰影。讓他焦慮的是,盡管醫生說安娜的聲音短時間內就能恢覆,但是過了6個月,她依然不說話。

為了幫助安娜恢覆過來,安娜的父親每逢休息時間都跑到安娜房外和安娜說話,女仆薩拉也勸慰著安娜,甚至安娜的兩位哥哥也都曾多次偷跑回家,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妹妹快一點好起來。

一年後,安娜才願意走出房間。她坐在花園裏,沐浴在陽光下,看著天空發呆,幼小的面孔看起來帶一些憂郁,但是依然天真美好。看到她的改變,父親差點流下淚來,雖然安娜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但是她變得開朗一點了,總是好的。她的父親放下了很多不重要的工作,抽出大部分時間在家陪女兒,希望女兒能早日和自己交流溝通。再過一些時間,安娜的兩位哥哥也從學校畢業,幫父親打理產業,也能多陪陪妹妹。安娜終於開始嘗試說話了,雖然她說的結結巴巴,甚至沒有邏輯,但是她的父親和哥哥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不過因為這個,安娜又開始不愛和人交流了,除了自己的親人,她誰也不搭理。

直到16歲生日那天,她沈寂許久的能力突然以另一種形式出現了。

那天她與父親還有哥哥們聚在一起,薩拉點亮了蠟燭,關閉了燈光。在蠟燭吹熄,燈光亮起的那一瞬,安娜突然消失在了這間屋子裏。在安娜消失的這段時間,她的家人們瘋狂地派人尋找著她的蹤跡,而她則突然出現在一個破敗的村莊裏。她茫然地看著全然不同的景象,怔住。此時黑夜正在降臨,太陽落山,月亮顯現,星辰正緩緩亮起,村莊零星的燈光照不亮昏暗的道路。

然後她聽見旁邊的屋子裏傳來嚎啕的哭聲,冥冥中她走了進去,循著哭聲來到屋主的房間,看見懷孕的妻子正埋首在丈夫的床前,守著丈夫冰冷的屍體。她感覺到體內有什麽能量在流動,她似乎明白了什麽,走到床邊,給了那位可憐妻子安撫的笑臉,把手放在死去男人的心臟處。短暫的沈默之後,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感激地看向安娜,隨即把又驚又喜的妻子攬住,輕聲對著自己的妻子說了幾句話,吻了吻她的額頭。片刻,男人滿足地躺在床上,這次他真正離開了人世。面前這個摸著肚子,默默流淚卻微笑的女人讓安娜第一次嘗試對陌生人說話,她艱難地開口:“他很……幸福……”

轉眼她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被父親摟著,她眨眨眼,心中突然湧出莫名的溫暖。

已經年滿二十一歲的安娜與過去弱小的自己有了很大的區別,她不再是那個無法完整表達出自己所需的小女孩。二十一歲的安娜·西戴爾不喜歡深宅大院的貴族式生活,因她接觸的人與事和常人不同,她更加向往自由女性的快活日子。於是她終於征得父親同意,帶著薩拉一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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