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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上校感覺到這位小姐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和惡意。她甚至還故意用一種肆無忌憚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就是和達什伍德一家一夥的。

“我相信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上校嚴肅的說道。

“一百個金幾尼。”

“什麽?”

“我出一百個金幾尼打賭,當那個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威樂比拋棄了熱情奔放的瑪麗安小姐後,達什伍德一家一定會回到現實的。這時她們就會知道,一個不介意女兒名聲被敗壞的男人多麽可貴。尤其是這個男人家境富有,有地位,有能力,又慷慨大方。這位二女婿還可以提攜她們家貧窮的大女婿,照顧可憐的岳母,甚至作為一個深愛妻子的冤大頭,他可能還會給她們的小妹妹備份嫁妝呢。”

布蘭登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吧,他又被毫無理由地遷怒了。

這位小姐接著說道:“而美麗的瑪麗安小姐在經歷了殘酷的現實之後,也會失去她對男人的一切激情和愛意,成為一個既無趣又呆板的女人。然後在母親和大姐的勸慰下,一心一意為自己找個合適的儲藏室。畢竟我從不覺得那位小姐身上有智慧這種東西。在我看來,她和她那個威樂比倒真是合適的一對,因為他們身上的動物性完全壓過了作為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理性和教養。”

班納特小姐頓了頓,又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聲音說道:“或許用不了一年,也許不到半年,您就可以取代那位威樂比先生成為達什伍德太太的新寵兒了。到時就不會有人這麽貶損您了,他們一家都會爭相恐後地奉承您,討好您。到時您想怎樣都可以了。”

“祝您好運了,上校先生。”班納特小姐輕施一禮,率先進了大廳。

布蘭登上校在黑暗中站了許久,靜靜地思索剛才的談話。班納特小姐的話就像一個巫婆惡毒的預言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她一點都沒有猶豫,聲音中充滿了篤定,或許她早就在看自己的笑話了。他想起過去這位小姐觀察她和達什伍德們的目光,想到她隱隱流露出的同情和鄙夷。

上校想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畢竟達什伍德太太和瑪麗安小姐都那麽討厭自己。可是,憑借他三十多年的閱歷,他又不得不承認,有這種可能性。現實中有多少人都是這樣,當理想破滅,最終不得不回歸生活成為一個庸俗的人。就連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可是他卻不希望瑪麗安成為這樣的人,他希望她能永遠快活熱情地活著,就好像……怎麽說呢,這樣能減少他對另一個姑娘的愧疚和遺憾一樣。

等到布蘭登進入大廳時,班納特小姐周圍有好幾位男士圍著,他們正熱烈地聊著什麽,而那位姑娘在一旁安靜地聽著,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無禮和不耐。

剩下來的時間,上校就看著班納特小姐一曲接著一曲地和不同的男士跳舞,她始終都面色和煦,笑靨盈盈,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男士們爭先恐後地對她獻殷勤,就算有人面色不豫也能很快被她排解,至少從表情上來看,他們所有人都很快活。

大約之前被人非議讓布蘭登上校不快,後半場舞會他總覺得煩躁抑郁。音樂的聲音太大,屋裏的人太多,男士們的高談闊論和女士們矯揉的笑聲令他的耳朵嗡嗡作響。或許他真的像瑪麗安小姐說的那樣老了。

舞會持續到淩晨四點結束,布蘭登上校才得以休息,只是睡夢中他總覺得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鄙夷和嘲諷之色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是AR粉,覺得瑪麗安配不上他,但是最開始也沒打算黑達什伍德的,後來寫了上一章就收不住啦。

☆、當局者迷

第二天天氣不錯,約翰爵士宣布按原計劃舉行游獵會。男士們可以去打獵,女士們可以騎馬旁觀,也可以坐在山坡下聊天喝茶。等大家聚齊就一起舉行野餐會。

班納特小姐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騎馬裝,帶著同色的帽子,上身還著一件短款的黑色絲絨小外套,做成獵裝的樣子。她騎著自己的那匹黑馬,慢吞吞地走在最後,身後跟著個叫查理的男仆。溫斯特先生跟在她身邊鞍前馬後地奉承著。

正好彌補了這位小姐沒有獵犬的遺憾,布蘭登上校難得刻薄地想著。上校昨天睡得不大好,今天又很早起來了,所以多少有些頭昏腦漲,就沒有跟著一群人狂奔追逐獵物了。可惜落後也有落後的不好,他現在就不得不旁觀人品惡劣、居心叵測的溫斯特先生向班納特小姐大獻殷勤。

昨天那位布朗太太的威脅言猶在耳,可是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呢?此時,布朗太太正在前方和另一位男士不緊不慢地策馬同行。溫斯特先生怎麽敢當著自己金主的面追逐別的女性?他居然還有臉對自己怒目而視。

上校先生在年輕時就經歷了人生最坎坷的戀情,但是不得不說,長時間的殖民地生活只給他增加了人生閱歷、物質財富,他依然不大了解男女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他既不能體會女士們纖細敏感的神經,也不擅長甜言蜜語地追逐女性,現在,這位溫斯特先生的表現,讓他覺得他連男性都不了解了。

上校疑惑地看向這位狡黠的姑娘,她面帶微笑,似乎在認真地聽著溫斯特先生胡言亂語。上校本人並沒能接受很好的教育,他18歲就被迫離開了家,之後就參軍去了印度。他沒上過大學,甚至體面家庭的男孩常上的伊頓公學他也沒能進入。因為那時他們家的經濟狀況已經很不好了,就是父親最器重的哥哥也不過是和他一起受些家庭教育。好在父親還是對兒子們寄予了厚望,所以先後請的兩個家教都有些水平,他們總算學到了點東西。就算是這樣,他也能聽出,這位溫斯特先生的話中,有多少是誇誇其談、胡吹亂侃,簡直是讓人聽不下去了。

可是簡班納特小姐始終溫柔地淺笑著,就好像在聆聽最動聽的故事。她真是笑地太多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嗎?她就這樣被他的俏皮話和小白臉迷住了嗎?布蘭登有些憤憤地想著。

上校也發現,自己最近心情總有些煩悶、抑郁。其實也可以說,他常年都是有點抑郁的,但是最近卻和以前不同。以前他只是覺得生活沒有目標,索然無味,讓人打不起精神,只是有一日過一日罷了。可是最近,他常常覺得暴躁易怒,總想發脾氣排遣一下。好在他久經戰場,這種心理問題多少也能克制。要不然恐怕早就失態了。現在這個毛病又想犯了,多半是因為昨晚心情不好,也沒休息好的緣故,上校暗暗思忖著。

“上校,您怎麽了?”

原來在上校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位叫做溫斯特的蠢貨,居然被班納特小姐支走了。現在這位美女正用有些擔心的目光看著他,向他問話。

“沒什麽,只是昨天沒睡好,有些頭疼。”

對面的小姐挑了挑眉。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做這個失禮的動作了,但是他就是覺得,她做什麽都再正常不過的了。

“希望不是我的預言讓您睡不著的。”班納特小姐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很遺憾,我想多少有點這個原因。”向來寬容體貼的上校居然沒有否認。他也很想問問這位小姐為什麽這麽篤定一切會發生。

班納特小姐也有些驚訝,她笑了笑道:“我想100個幾尼對您來說不算什麽大數目吧。聽說您可是多塞特郡的大財主呢。難道約翰爵士言不屬實?”她的表情又傲慢又挑剔,讓上校忍俊不禁,真是個調皮的姑娘,她還是這麽出人意料。和她談話總讓人哭笑不得。是的,就是這個感覺,上校有些驚訝,他很久沒有這麽鮮活的感受了。

看他不說話,姑娘又道:“不是吧,那就50個好了,只要金幾尼,我不收英鎊的。”表情還是那麽的俏皮、生動。

“為什麽只要幾尼?”

“我打小就喜歡幾尼上的圖案,可惜它們在我手上呆不了兩天就沒了。”

“……好吧,那就100個金幾尼。”看著姑娘悵然的樣子,上校有些心軟。或許她也缺錢,現在很多倫敦的姑娘和小夥子都是把錢全花在打扮上,以期能找到一個好伴侶。這位小姑娘或許也不容易,畢竟她的妹妹都嫁人了。

班納特小姐很高興:“那我們得提前約好,怎麽樣算誰贏。”

“您說吧。”

“如果達什伍德一家想把瑪麗安小姐塞給您,瑪麗安小姐也順水推舟,就算我贏。怎麽樣?”

“好。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麽這麽肯定嗎?達什伍德一家都有自己的驕傲,是不會這麽做的。”上校又詫異了一下,這次是為自己,他居然為這種說不出口的理由和人打賭,太不符合他平時的性子了。好吧,這位小姐做什麽都是正常的。

“您覺得她們一家人驕傲嗎?她們憑什麽驕傲?在我看來,一個人之所以驕傲,要不然就有非凡的實力,要不然就要有強大堅定地內心,可是這兩樣她們都沒有。不是嗎?”

上校也被觸動了,他反覆咀嚼著這句話。他很想問一句,您是哪一種。不過又一想,這也不必問,一定是後者了。紳士可不能面對淑女的提問默不作聲,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含糊地說:“她們是紳士的太太和女兒。”

“當然了,這毫無疑問。可是您知道全英國有多少紳士?有多少能夠真正養活妻兒的紳士?又有多少待嫁的紳士的女兒?達什伍德家有三個,連我們家都有五個呢。事實上,在英國真正被剩下了的都是沒有錢的紳士,更多的是沒有嫁妝的淑女。這就是現實。所以我真不知道達什伍德一家的底氣從何而來。”

布蘭登上校默然無語。

“達什伍德太太您是知道的,她和她的二女兒很像,我是說性格上,有點喜歡羅曼蒂克,愛幻想,是不是?”

布蘭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過那位夫人平時說的話是有些不像四十來歲的人。所以他就點了點頭。

“可是您看她嫁的是什麽人?一個有錢的、有繼承人的、結過一次婚的老男人,不是嗎?這就是達什伍德家的愛情?”她忽然輕聲笑了一下:“我很奇怪,瑪麗安小姐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時,達什伍德太太居然能無動於衷?難道她忘了當年是怎麽嫁給達什伍德先生的了嗎?我和瑪麗安小姐一樣堅信,如果她的母親有足夠的嫁妝,一定不會嫁給一個有繼承人的老男人。”

上校不得不承認這位小姐言語刻薄,但都所言非虛。

“在我看來,多半是多年當家作主、當闊太太的生活暫時迷住了這位夫人的眼,她剛剛離開家園,還沒有回過神來而已。她既然在年輕的時候就能有決斷,那麽過了二十年,應該只會更加深思熟慮。不過……”

班納特小姐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又道:“我起初還覺得,她們是還沒認清現實,現在說起來,原來還是很現實的,只是平時的樣子連我也騙了。您看,其實她們現在的選擇也很現實。聽說威樂比先生有個小莊園,還有望繼承一筆不小的遺產,平時打扮的也體面。年輕、漂亮又富有,不然他也不會能成為鄉舍的座上賓了。這麽看來,他們一家的擇偶標準還是很符合社會潮流的。既然大家都一樣,那麽擺出一副我清高、你庸俗的面孔做什麽?”

布蘭登上校也笑了起來,好吧,背後議論別人不是紳士淑女所為,但是不知為什麽他也隱隱覺得很解氣。心裏的煩悶被驅散了不少。或許他還是把昨天的話放在了心上。

“所以,很簡單,您沒有雀屏中選,只是因為威樂比先生比您更年輕,比你更會討好人而已。如果沒有他,您也是完全符合達什伍德一家的擇婿標準的。”

這是安慰嗎?上校先生一點也不開心。

“所以我們前面打賭的事也是很正常的。排名第一的威樂比拋棄瑪麗安,由排名第二的癡情追求者——您——補上,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您也覺得威樂比先生會拋棄瑪麗安小姐?”

班納特小姐沒註意到,上校用了個“也”字。

“很正常,不是嗎?倫敦也有很多像威樂比先生這樣的浪蕩子,他們喜歡交際,舞會,游獵,喜歡一切花天酒地的生活,卻不擅長賺一個便士。這樣的人怎麽活呢?只怕早就負債累累了。艾倫漢的老太太不可能現在就把財產傳給他。當然,如果她知道他是什麽人,說不定壓根不會把他列為繼承人。不管怎麽說,在獲得那筆遺產之前,他要想繼續維持體面的生活,最簡單的不就是找個有錢的小姐嗎?瑪麗安小姐缺的就是錢,如果她有三、五萬鎊,哪怕兩萬鎊,或許這位先生就會娶她了。不過,她們要是每人有兩萬鎊的嫁妝,根本就不會愁嫁,說不定也不會來巴頓了。”

布蘭登上校發現,這位小姐本來言語生動、尖刻,充滿了嘲諷和鄙夷,可是說著說著卻忽然間興致大減,最後竟有些無精打采了。他有些手足無措,“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忽然覺得和小姑娘計較沒意思。她也就是背後刻薄了我幾句,大可以當做沒聽見不是。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反正以後也沒什麽機會打交道。”班納特小姐的聲音有些懶懶的。

上校這才發現他剛才竟然脫口問了出來。只是現在他的心思都在姑娘說的最後一句話上。“您要離開了嗎?”

“我又不是常住在巴頓,以後見到達什伍德一家的機會有限。”

上校松了一口氣,也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難道……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班納特小姐猶豫了半響,嘆了口氣,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雖然我已經說了很多刻薄話,當然這是不對的。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希望您能慎重考慮一下,或許瑪麗安小姐並不適合您。您人品正直、善良、寬容,大可以找一個彼此有意的姑娘,實在沒必要撿人家不要的。”她又頓了頓,“好吧,我總是忍不住這麽刻薄。瑪麗安小姐並不是那個人,哪怕她……”她的聲音低了下來,最後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沒什麽。我只是覺得您人品貴重,值得更好的。”

然後這位小姐戴上了慣常用的微笑面具,笑著說:“也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裏去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往前還是往後?”

布蘭登上校面無表情地看著笑語盈盈的姑娘,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停地翻騰著:她說他人品貴重,是她的朋友,她說他值得更好的,這個更好的人是誰,是她自己嗎?他說他應該找個彼此有意的人,是誰對他有意?是她嗎?他呆呆地凝視著對方,直到對方喊他:“布蘭登上校,布蘭登上校。”

“怎麽了?溫斯特先生呢?”

班納特小姐斜睨了他一眼:“誰知道,大概是找他的老相好去了。”

上校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破壞了氣氛。可是這時,缺少與女性相處經驗的他只是本能地接了下去:“他今天怎麽總跟著您,昨天布朗夫人不是說……”似乎是覺得和女士探討這個不合規矩,上校又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您忘了她昨天說的最後一句話了嗎?”

“什麽?”猶豫了一下,上校也想起來了,“他們難道想……”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怒氣,讓班納特小姐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畢竟這位先生向來以面無表情稱著。好吧,此時她終於想起來,這位好好先生其實還是一位從軍多年的上校。嗯,男人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

“上校,您說,如果布朗先生知道了自己有這麽一位熱情奔放的妻子會怎麽樣?”班納特小姐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戲連臺

最後,布蘭登上校和班納特小姐縱馬小跑了一會,然後一起回了野餐的地方。

看到他倆一起回來,詹寧斯太太到底沒有忍住,拿他們打趣了幾句。不過她還沒等到班納特小姐回答,就被韋斯萊小姐拉到一邊去了。

班納特小姐笑嘻嘻地和米德爾頓太太聊了一會天,然後叫來自己的女仆男仆吩咐了一些話。

“我覺得有點涼,讓她們去拿件鬥篷,你們要嗎?”她是這麽對詹寧斯母女還有自己的家教說的。

很快女仆拿來了鬥篷,班納特小姐披上鬥篷,帶著她的兩個仆人在山坡上散了一會兒步。

之後打獵隊浩浩蕩蕩地歸來,然後開始了冷餐會。吃過飯,大家三三兩兩的在附近散步的散步,遛馬的遛馬,喝茶聊天的喝茶聊天。

事情發生在下午,當時大多數客人都有些乏了,懶洋洋的。也有幾個精力充沛的小夥子正和約翰爵士商量把大家叫回來,再去打會兒獵。

一陣女士的尖叫聲從山坡下的小樹林裏傳來,聲音尖利,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男士們大驚,紛紛拿起獵槍,騎上馬,招呼著獵犬狂奔而去。留在坡上的女士們也都嚇壞了,大家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會不會有蛇,有大型野獸之類的。還有兩位女士聽得面色慘白,直接暈倒了。詹寧斯母女趕緊招呼仆人擡人的擡人,拿水的拿水。

山坡上亂七八糟,山下的卻很快派了兩個人回來,一個是布蘭登上校,一個是米格先生。布蘭登上校幹巴巴地安慰大家沒有什麽事,只是意外。女士們還是驚魂不定,紛紛詢問他具體情況。可是這位上校的嘴像蚌殼一樣,閉上了就根本撬不開。他們只好圍上另一位男士,米格先生在母親和姐姐的審問下,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

原來有兩位小姐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裙子上,所以中途回莊園換衣服,這個山坡景色不錯,但是不臨著路,下了馬車還要走幾步。兩位姑娘穿林而過,卻不想遇見了正在偷情的溫斯特先生和布朗太太。小姐們受到了驚嚇,尖叫起來。熱心的先生們一擁而上,圍觀了精彩的一幕。

好吧,游獵會最終虎頭蛇尾,大家都急匆匆地收拾東西回了巴頓莊園。班納特小姐總覺得大家不是憂心忡忡,而是興致勃勃。後來莫妮卡悄悄地告訴她,巴頓的仆人說,方圓幾十裏已經好些年沒發生過這麽勁爆的事了。

後續不斷傳來,據說當時布朗太太身上被的布料覆蓋的地方少於20%,溫斯特先生只有50%,還都在上半部分。兩個人被超過20位紳士和男仆旁觀。至於最先發現JQ的兩位小姐尖叫後都嚇得暈了過去,後來叫的是同樣被嚇壞的兩位女仆。

據說布朗太太直接暈了過去,衣服都是女仆給穿上的;溫斯特先生羞愧萬分,但是只能自己穿褲子了。據說溫斯特先生的哥哥當場就抽了他幾個耳光;據說被嚇暈的小姐的哥哥和弟弟要找溫斯特先生決鬥;據說布朗太太一直昏迷不醒,不過當約翰爵士準備寫信去艾尼亞特時,她又奇跡般的蘇醒了,只是哭泣不止,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據說……

整個巴頓亂糟糟地鬧哄了好幾天,但是大家都興致高漲。除了溫斯特先生一家,沒人說要離開。在這樣的氣氛中,連斯蒂爾姐妹的到來也沒引起詹寧斯太太的激動。畢竟最近可以激動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斯蒂爾姐妹倆都二十來歲,她們是詹寧斯太太的遠親。妹妹露西要更漂亮一些。班納特小姐隱約記得,書上說她們姐妹倆是沒什麽嫁妝的窮小姐,沒想到她倆都穿著時髦,舉止彬彬有禮,和她想的大不一樣。

最近班納特小姐有些疲憊,懶得天天應酬。如果不是為了旁觀布朗太太事件的後續,她都想提前回巴斯了。所幸斯蒂爾姐妹的到來大大吸引了約翰爵士和詹寧斯太太的目光,她也不用每天費盡心思地找話說,免得他們說出什麽不得體的話來。

巴頓一家人確實都不錯,他們熱情好客,慷慨大方,願意盡自己所能幫助朋友。不過他們談吐多少有些粗俗,而且完全不看別人的臉色。如果不知道的話,你根本看不出他們都曾受過良好的教育,約翰爵士和太太還都上過公學。

不過這也很正常的。這個時代,歐洲大陸很多人,特別是法國人都覺得英國人很粗俗。甚至連英國的皇室都讓人詬病不已,有瘋子,有醉鬼,有花花公子。總之,不體面之事比比皆是。所以這些也就好理解了。

正在班納特小姐想念巴斯的小窩時,布蘭登上校卻在懷疑著這位姑娘。一切太巧了。可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這是個巧合。哪怕這位小姐的仆人只是在事件發生時才出現圍觀了一下。她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很快事情又有了後續發展。布朗先生知道了,艾尼亞特的管家親自上門帶走了布朗太太。據說這位太太被送去了修道院;據說布朗先生其實有個歲數不小的私生子,他在北方的工廠都一直由他管理;據說溫斯特先生兩個月後墜馬,雖然運氣好只摔斷了腿,但是不知是醫生醫術有問題,還是恢覆的不好,他最後成了長短腿……當然,溫斯特先生的不幸是很久以後的事了,現在大家還不知道。

在布朗太太被接走後,布蘭登先生特意邀請班納特小姐一起散了一回步,談了談最近熱門的“樹林尖叫門”。

“我從來不知道您是一位聖父。您這是在指責我嗎?如果您是布朗先生,您還會這麽覺得嗎?”看著身邊的男人,班納特小姐覺得,一早以來的好心情都被敗壞了。她忽然有些猶豫,繼續留在巴頓,或許不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我只是覺得他們罪不至此。”

“是我給他們定的罪嗎?”

“如果您不……”

“您是想說,他們並未給我造成傷害,所以我不該設計他們。如果他們的JQ沒被發現,他們還能體面地做人,甚至可以在布朗先生去世之後分享他的一部分遺產?您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們受的懲罰太重了。”

“您還不明白嗎?這與我有什麽關系。這是布朗先生的報覆。我不過是把布朗太太給我的奶茶給了溫斯特先生而已。至於他們的結果我只能說是報應了。做什麽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是付不起她最好別做。”班納特小姐冷冷地說。

她沒有說的是,她還讓莫妮卡給布朗太太那個惡婦也送上了一杯加了更猛的料的茶水。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也不簡單,居然還先下了手。幸好在倫敦社交時,她養成了從不喝不熟悉的人給的飲料的習慣,要不然她也會中招了。所以她一點都不後悔。只是布蘭登上校的態度讓她有些難過。或許她只是在心中把他過度美化了,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隔著整整200年的代溝,他們的思想本就不同。

班納特小姐的失望之意溢於言表,布蘭登先生也立刻感受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覺得,作為女士不應該做這麽危險的事。如果她不高興,他可以幫她把溫斯特打一頓。當然他多少覺得二人的結果有些可憐。只是聽到布朗太太的做法,他瞬間明白自己說了什麽蠢話,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說得對,我不該同情那兩個惡棍。對不起,我根本不該這麽和您說話。我……”

看著這麽緊張的上校,班納特小姐突然沒那麽郁悶了。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她沒有在水裏下藥,您是不是就覺得她可以被原諒了?如果您是布朗先生,您會原諒您的妻子的背叛嗎?”

“我想不會。您說得對,我畢竟不是本人,我的話太草率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您太冒險了,這樣的惡棍您應該離他們遠一點。當然藥的事,我很遺憾,我沒能發現。”布蘭登急急的解釋道。

班納特小姐心頭一顫,這位上校話中有話,難道是說他對她也……不是瑪麗安嗎?她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嗎?想了想,簡決定實話實說,看看大家能不能溝通:“這不關您的事,我剛才也太激動了些,我以為您是指責我太惡毒了。當然,我承認我讓人送了一封匿名信給艾尼亞特的管家,把我們晚上聽到的話寫在了上面。畢竟,如果我們走了,誰也不能保證,這兩個人會不會對可憐的布朗先生下毒手。我最初只是想惡作劇一下,讓他們丟丟臉,想著說不定布朗先生會取消他們的繼承權,讓他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沒想到布朗先生這麽辣手,當然我也沒想到他們倆這麽蠢。要是我肯定早跑了,才不會跟著回去呢。”

“您說的太對了,是我思慮不周,只以為他們真的不敢,甚至沒想到布朗先生可能會遇見的危險。我為我的無理向您道歉。是我的不對。”布蘭登上校面色羞慚地說道。

想到對方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班納特小姐也沒了計較之心,反而是森森的抑郁了。好吧好吧,年齡不是問題。但是歲數大的就寬容點吧。不過世界觀不一樣很麻煩呀,要不要順便溝通一下。

“沒關系,您還年輕,以後經歷的事情多了就好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我覺得您真的是一位軍人嗎?我一直以為軍人很註重責任的。”

上校又一次無語了。他忽略了前面的話,回答道:“當然,毫無疑問。您的意思是?”

“如果一個人因為自己的行事不謹,也因為受到別人的引誘,從而做出了錯事,導致名譽受損,那麽您認為她是無辜的,對不對?”班納特小姐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再試探一下這位先生。

這又是在說瑪麗安小姐嗎?上校想到。這位小姐怎麽總把他和瑪麗安小姐扯在一起?他自問沒做出過什麽失禮的事,難道是因為詹寧斯太太總是打趣他們,可是她也打趣過自己和班納特小姐啊。

上校總覺得這個問題是個陷阱,考慮了一會才回答道:“我覺得主要責任應該在引誘的人,當然行事不謹的人也應該負有一定責任。”

“那麽您會因為她的遭遇而同情她,幫助她嘍。”

“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話。”

“那麽別的不同情她的人,甚至嘲笑她、鄙夷她的人,在您看來是冷酷無情的人嘍?”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對問題有不同的看法,我並不會要求別人和我想法一致。”

“我問的是不同情她,不願意幫助她,甚至嘲笑她、鄙夷她的人,在您看來是否是冷酷無情?”

上校想了想,嘆了口氣道:“不會,她這麽做必有自己的道理。既然行事不謹,那麽承擔相應的後果也是自然的了。”

好吧,這位終於聽懂她的話了。如果他是聖父,那還是算了吧。現在還是有救,可是……“你嘆什麽氣啊?”

“沒什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不會又想表妹了吧?真的這麽像嗎?這是在談瑪麗安好不好。本來想打個預防針,結果成這樣了。簡忽然有些煩悶。老男人都有無窮無盡的故事啊。

剩下的時間氣氛都有些沈悶,布蘭登先生大約又想起來什麽,有些憂郁,有些無措。班納特小姐一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壓根沒看到男伴欲言又止的樣子。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回到了巴頓莊園。

作者有話要說:

☆、兩心何時相印

隨後的幾天,班納特小姐都怏怏不樂,無精打采。詹寧斯太太和約翰爵士都覺得,是剛發生的鬧劇嚇到了這位嬌弱的小姐。他們反覆地向這位姑娘道歉,每天都問詢她的健康,約翰甚至還要請醫生來給她看看。班納特小姐很是不好意思,她只好推說是天冷的緣故。不過也強打起精神來應酬大家。

班納特小姐和兩位斯蒂爾小姐相處的不錯。一來大家都在巴頓莊園做客,又都是年輕姑娘,難免要每天聊幾句,班納特小姐平時性情隨和,與人為善,兩位斯蒂爾小姐也幾乎是奉承巴結每一位人,這樣大家怎麽會相處的不好呢;二來班納特小姐多少有些同情露西小姐很快要面臨的不幸。所以哪怕她倆幾乎沒什麽文化修養,談吐誇張造作,雙方也相處的不錯。

當然,這些布蘭登上校都看在眼裏。現在這位姑娘還是舉止大方得體,每次見到他也微笑地打招呼,客氣地寒暄。但是上校就是覺得不對勁。怎麽說呢,這位小姐幾乎不再觀察他和達什伍德一家了,哪怕偶爾看著他們,他也覺得那是在楞神。她對待達什伍德一家和威樂比的態度也變得冷漠和輕蔑,幾乎不怎麽與他們交談。她現在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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