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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要不然是因為他還沒有遇見一位值得他放棄快樂的單身漢生活的姑娘,要不然就是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喜愛的女士卻不方便表白。而且上天是對男性厚愛的,他們可不用像女性一樣擔心容顏衰老。您也知道的,一位體面的紳士,只要他想結婚,什麽時候都能找到合適的年輕姑娘的。德瓦爾男爵不就是去年才結的婚嗎,聽說男爵夫人非常高貴美麗。”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德瓦爾男爵在62歲的高齡迎娶一位18歲的姑娘,是去年倫敦最熱門的話題。布蘭登上校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總覺得這位小姐的話中有很多未盡之意,難道她覺得他是一個喜愛游戲花叢的老花花公子。這是一位既大方又機敏的姑娘,他昨天怎麽會覺得她被家教管制的過於溫和懦弱呢。不過,他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小姐了嗎?

接下來這位小姐的表現更是令布蘭登刮目相看。起先,她的話並不多,但每次不管別人談什麽,她似乎都能接得恰到好處,不知不覺間話題就轉到了其它問題上了。她和詹寧斯太太談家裏發生的趣事,和米德爾頓太太談孩子的教育和健康,和約翰爵士談如何飼養訓練獵犬,等到早餐結束時,她已經和約翰約好贈送給他一只自家獵犬下的幼崽了。

毫無疑問,這是位善於偽裝,非常狡猾的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的小姐

不到一個星期,班納特小姐就成了巴頓莊園最受歡迎的客人。

詹寧斯太太喜歡她,因為班納特小姐既是美少女,又格外地合她心意。她願意聽她和韋斯萊小姐講古,喜歡和她一起談姐妹兒女們的婚嫁。她們現在已經彼此互稱教名了,詹寧斯太太多次表示,她真希望有一個像簡這麽貼心的小女兒。

米德爾頓太太喜歡她,她對孩子很有耐心,甚至常常還能提出一些孩子成長、教育中應該關註的事情。據說這些問題都是在她妹妹們身上發現的。另外她倆都喜愛廚藝,班納特小姐帶來的一個女仆就是個相當不錯的廚子,會做許多新菜。她們每天都要一起討論一會如何照顧孩子,什麽東西怎麽做更好吃。

約翰爵士也很喜歡她,這個姑娘對他既客氣又尊重。而且她還見多識廣,很是懂些一些打獵,養馬,馴養獵犬的知識,還能給他提供一些舉辦宴會時又體面又不浪費的好主意。更重要的是她落落大方,每次約翰拿她打趣的時候,她要麽摟著詹寧斯太太的脖子說道:“哦,您看,您的二女婿又欺負您的小姑娘了。”要麽她就拉著米德爾頓太太的手說:“親愛的,我們去廚房吧,今天我來煮飯,約翰爵士,如果您不討好我的話,今天就沒您的那一份了。”再或者她會和其他三位女士湊在一起,故作高傲地道:“你們看,他們就是想看我們這些女士的笑話,我們才不要趁他們的意呢,我們偏偏要不理他們,來吧,咱們幾個一起打會兒牌。”

布蘭登上校卻不好說,一方面,班納特小姐既甜蜜又迷人,對他也真誠和氣,看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理解和善意,這樣的女孩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喜歡她;另一方面,憑著軍人敏銳的直覺,他發現這位小姐經常偷偷地觀察他,可能並沒有惡意,但是也絕非出自愛慕之心。布蘭登上校想不通原因,或許是因為她長了這麽大還沒見過一個上過戰場,又35歲不婚的老男人。

這種現象在達什伍德一家到來時尤其明顯。這個時候,班納特小姐總是顯得特別安靜和隨和,是的,就是隨和,就像她到巴頓的第一天那樣。她可以恬靜安詳地在沙發上坐一整天。當然,如果她看向他和達什伍德一家的眼神能夠不那麽奇怪就好了。那種感覺覆雜極了,或許是憐憫,或許是鄙視。總之,就好像他們是表演失敗的小醜一樣。這簡直讓布蘭登坐立不安。

不過也有值得高興的事,這位姑娘很不喜歡威樂比先生。她對他的笑意永遠達不到眼底,她從來都是躲得離他遠遠的,好像他身上沾有瘟疫。當然,這是個狡猾的姑娘,她做的並不明顯,也總有合適的借口。如果不是布蘭登上校觀察敏銳的話,可能就要錯過了。

約翰爵士的舞會如期召開,來了足有三十多個人。約翰爵士特意安排布蘭登上校與班納特小姐跳第一支舞。舞會開場前,他還擠眉弄眼地對他說:“布蘭登,抓緊機會,我看這位班納特小姐可比瑪麗安小姐強多了。你看我一說你們一起跳第一支舞吧,她就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布蘭登有些無語,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友的調侃。難道告訴他,班納特小姐就是這麽隨和。這段時間他也看出來了,這位姑娘的隨和並不是他以為的一種偽裝。她好像天生就有兩種性格,一個性格堅定,頗有主見,他相信只要她打定了主意,一般人很難讓她改變主意,因為布蘭登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一個隨和溫厚,絕不會輕易拒絕別人。但是什麽時候,會冒出來哪一種,他壓根就猜不到。或許那一刻這位小姐心情正好吧。

當布蘭登上校牽著班納特小姐入場的時候,他覺得似乎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這讓向來低調的上校先生很是有些不習慣,不過也隱隱有些滿足了他男性的虛榮心。上校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這位似乎永遠都那麽恬靜自然的班納特小姐有些緊張。她握緊了他的手,好像還在不由自主地把他往自己身邊拽。從認識這位姑娘起,她就一直淡定從容,現在她在害怕嗎?害怕人多?還是害怕跳舞?

很快布蘭登上校就發現了,這位漂亮時髦的小姐並不擅長跳舞,而且還有跳錯的地方。或許就如她在舞會前對他說的那樣,很少參加舞會,舞跳得不好。上校先生本以為那是謙詞,一位來自倫敦,見多識廣的漂亮姑娘怎麽會不愛參加舞會呢?但是很明顯,這位小姐說的又是實話。好吧,這位小姐總是在不停地更新他對她的認識。

一曲完畢,班納特小姐紅著臉向布蘭登上校致歉。很快就有好幾位男士向這邊走了過來,美人就是跳不好舞也讓人難擋其魅力。布蘭登上校正準備告退,這位小姐又做了一件令他大感意外的事。她忽然挽上他的胳膊,說道:“布蘭登上校,您看到莫莉在哪了嗎?我們去找她吧。”

她這種自來熟的動作和語氣讓布蘭登挑了挑眉,或許這是一種信任?緊接著這位女士卻拖著他向餐點走去。布蘭登詫異道:“我想韋斯萊小姐不在那邊。”

“我看見了,她和詹寧斯太太在一起,那邊人太多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然後布蘭登上校又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這位小姐飛快地挑了一大盤食物,和他一起找了個角落坐下。她甚至還讓女仆把旁邊空著的兩把椅子搬走,照她的話說,放在這裏,太礙事了。

他們坐下不一會兒,就有三位男士湊了過來。沒有了椅子礙事,他們就只好站在一邊。班納特小姐一邊溫柔靦腆地笑著,一邊在一眾男士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就好像打算把那盤食物吃到地老天荒一樣。

音樂響起,男士們爭先恐後地邀舞。這時班納特小姐就用一種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看幾位紳士,再看看眼前裝滿食物的盤子,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幾位男士退散了,難道他們要讓一位淑女餓著肚子與他們跳舞嗎?布蘭登上校卻驚呆了,居然有女士能把這麽失禮的借口用的這麽理所當然。

“謝謝您,布蘭登上校。您沒事吧,是不是我嚇到您了?”

……

難道要讓一位上過戰場的軍官承認他確實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嚇到了嗎

“沒關系,我很好。”

“您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餓了,不好意思,剛才我光顧著給自己拿東西了,您想吃點什麽,我幫您去拿吧。”班納特小姐有些討好地看著布蘭登上校說道。

布蘭登上校又是一陣無語。難道她不明白一位紳士怎麽會讓一位淑女給他拿食物。天哪,其他人會怎麽看他?老的走不動了的布蘭登?

班納特小姐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犯的錯誤,趕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習慣了照顧別人。”

“沒關系。”布蘭登上校的心軟了起來,他想起,這位才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姑娘是家裏的長女,或許她從小就被要求照顧妹妹們。她身上那種偶爾冒出來的堅強幹練或許就是由此而來。也正是此時上校才意識到,除了剛才片刻的緊張和不自然,他從未在這位姑娘身上發現任何嬌柔之氣。所以他才總覺得這位小姐身上有一種違和感。如果說其他姑娘們溫室裏柔弱嬌艷的花朵,總讓人想呵護照料;那麽這位班納特小姐就是曠野的一棵小樹,她好像理所當然地就該長在那裏,就該自己迎風對雨。

這真的很有趣,布蘭登上校覺得終於找到困擾自己多天的問題的答案,忍不住笑了起來。班納特小姐是一位少有的美人,這樣的女人身邊從來都不會缺少男性的奉承和追逐,可是這位小姐完全不會展示自己女性的柔弱來贏得紳士的呵護,反而是對來自男性的殷勤完全不知所措。

他忽然為這個女孩心疼起來,是不是她和他一樣,因為過去從來沒有得到過來自別人的關懷和照顧,所以一旦遇到就無所適從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非禮勿聽

布蘭登上校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對班納特小姐卻再好不過了。一個來自21世紀的屌絲姑娘實在是對19世紀大英帝國紳士們的殷勤適應不良。

當一位初次見面的紳士用他那含情脈脈的雙眼凝視著你,關註著你的一舉一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單膝跪下向你求婚了,你是什麽感覺?

好吧,如果你適應良好,那麽一群呢?一群上面提到的男士,像看到一塊美味的小香肉一樣圍著你,爭先恐後地奉承你,互相言語打著機鋒,搶著為你端酒拿菜,你還能適應良好嗎?

好吧,每當這時,穿越而來的班納特大小姐都覺得眼疼、頭疼、胃疼、渾身疼。所以開始社交3年以來,她參加舞會的次數寥寥可數。如果不是為了讓麗茲順利地嫁給她的官配,她只怕到現在還沒開始參加社交呢。不過好在麗茲已經嫁了,以後妹妹們的事就可以交給她了。現在班納特家的規矩就是有事妹妹服其勞。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本來就是蘿莉殼子大媽心。當一位再正經不過的單身幾十年的大媽突然被一群小青年圍著討好時,這樣的艷福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的。而說來也怪,簡班納特小姐那顆時常沈睡的大媽心只要一遇到舞會就會熊熊燃燒起來了。

兩個都不熱愛舞會的人沈默而對了一會兒,竟都覺得沒什麽不好,反而都心情愉悅。

但是很遺憾,音樂聲停止,又一曲舞結束了。

簡班納特嘆了口氣,對布蘭登上校說:“謝謝您,上校,您去找喜歡的女孩子跳舞去吧,不用幹坐在這兒陪著我了。”

布蘭登上校挑了挑眉,這是在趕他離開嗎?他還以為他們剛才相處的不錯呢。難道那只是他的錯覺?

簡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趕忙又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趕您走,只是想著您或許有想邀請的姑娘,我只是怕耽擱您。”

布蘭登上校嚴肅地回答說:“我沒有想邀請誰,您不用感到抱歉。”

“好吧,我今天晚上總是犯錯,我好像一晚上都在和您說對不起。”班納特小姐懊惱地說。

布蘭登上校忍俊不禁。今天他發現了這位小姐的另一面,或許是真實的一面。她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手段圓滑高超,面面俱到,反而有些笨拙。雖然此刻她並沒有平時表現的那麽完美,但是卻意外地生動。

邀舞的人又圍了過來,布蘭登上校看著班納特小姐耷拉下來的肩膀問道:“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再與我共舞一曲。”

班納特小姐又高興起來:“這是我的榮幸。”

這是布蘭登上校與班納特小姐的第二支舞,這位小姐似乎找到了感覺,雖然還有錯誤,但是她也不留痕跡地連著跳了下來。

“謝謝您。”跳完舞,女士真誠地道謝。

“還回去坐嗎?”上校問道。

“不了,我已經坐了半天,又跳了兩支舞了。現在如果出去走一圈再回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了。”

“看來您很有經驗。”布蘭登打趣道。

“如果是逃避舞會的話,我一向是很有經驗。”

“一起吧。讓女士單獨外出,不是一位紳士應該做的。”

兩個人在門口站了一下,班納特小姐就率先朝花壇走去。

兩人走到花壇側面,布蘭登上校看到那裏坐著一位姑娘,確切的說是班納特小姐的那個小女仆。

小女仆看到上校楞楞地站了起來:“小姐?”

班納特小姐說:“我和上校在這兒坐一會兒,你去幫莫妮卡的忙吧。”

說完就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布蘭登上校這才發現花壇邊上放著兩個又大又厚的坐墊。看來這位姑娘早有準備呢。

只見這位姑娘大方地看了看他,又扭頭對著坐墊道:“坐吧。”

她異常地坦然,好像遣走女仆,邀請一個男士在黑暗中同坐壓根不是一件失禮的事。但是,布蘭登上校不得不承認,有些事做的人坦然,其他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誰也沒說話。

一直過了不知多久,忽然聽見有人快步走了過來。上校一陣尷尬,如果被人碰見和一位小姐在角落裏坐著,說不定會傳成什麽樣子。

但是很快那兩個人拐進了他們背後的樹林,然後隱隱傳來些暧昧的聲音,可能是兩人在接吻。一時間坐著的兩人都有些尷尬,空氣中似乎也有了幾份暧昧。

“好了,放開我!”一個年輕的女人說道,聲音中帶著怒氣。

“這是怎麽了,親愛的,你又耍什麽脾氣?”這是一個年輕男人有些慵懶的聲音。

“你找我做什麽,怎麽不去找你那個漂亮小妞?”女人的聲音裏有濃濃的酸味。

“我哪有什麽漂亮小妞,好了好了,你別總是亂吃醋。”男的似乎有些不太耐煩了。

“還說沒有,你的眼睛都快長到那個女人身上了。不過人家好像沒看上你,我看她聰明得很,寸步不離地跟著那個上校。”女人的話裏滿滿的是幸災樂禍。

“那個布蘭登多大了,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說不定哪天就像你家那個老不死的一樣癱在床上,只能看著漂亮媳婦給她戴綠帽子了。”男的有些惱羞成怒道。

太囧囧有神了,原來不是戀情,而是滿滿的JQ啊!旁聽的兩人也被掃到了臺風尾,同時都覺得更尷尬了。可是總不好這麽走出去,要是看到了對方的臉,那就更沒法善了了。

“呵呵,瞧這話酸的,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哼,你又不能嫁給我,我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男的不滿地道。

“你還真看上她了!你沒看她的打扮嗎,她那一身只怕連二十鎊都沒有吧。她有嫁妝給你花嗎?”女人怒道。

“那你讓我怎麽辦,難道這麽跟你不明不白的一輩子。”男的也有些生氣了。

“那個老不死的還能活多久,等他死了,他的遺產不都是我們的了。”

“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年了,你不能幫幫他嗎。”

“我可不想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管家護他護的厲害的,連我進他屋裏都要跟著,生怕我怎麽了他似的。不過裏恩醫生說也就這一兩年了。”

“那他的遺囑?”男的猶豫道。

“如果有問題,你以為我還會這麽安穩嗎,而且有事詹姆斯會和我說的。”

“詹姆斯,詹姆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

“好了好了,我還不是為了我倆以後。你要是和那個小妞玩玩我不管,但是如果你要娶她,我倆就一刀兩斷。”

“放心,親愛的,我去邀請她跳舞不過是不好只和你一個人跳,讓人傳出閑話可就不好了……”男人的討好之意很明顯,不過聲音越來越輕,估計是說什麽甜言蜜語忽悠那個狠毒的傻女人吧。一時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被八卦的兩人默默無言地坐在花壇邊裝雕塑。

班納特小姐根本不敢看向上校,她剛才差點笑噴出來。她還以為只是穿越言情小說,難道還有福爾摩斯不成,她在倫敦時可沒聽過,而且她記得福爾摩斯是19世紀末的事了。或許可以讓人打聽一下,只是貝克街多少號來著?還有那位可憐的綠帽子先生,要不要幫他認識一下妻子的另一面?

布蘭登上校自然也很郁悶,尤其是在一位小姐面前被這麽侮辱,這份感覺簡直是翻倍了。但是這是約翰的舞會,他總不能去找人決鬥吧。而且他們很有可能不認賬,反而反咬他們一口,這樣的人上校見得多了。

旁聽的兩人在那裏靜靜地胡思亂想。好在樹林裏的兩人大約也怕被人發現,親熱了一會就匆匆離去了。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彼此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慶幸之意。兩人幾乎同時站起身來,準備返回大廳。在班納特小姐俯身去拿坐墊時,從花壇的另一面又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天哪,埃莉諾,那是誰,你聽出來了嗎?真是太可怕了!”

“好了,瑪麗安,小聲點,他們才剛走。要是被人知道我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可怎麽辦?”

是達什伍德姐妹的聲音,看來越來越好玩了,只是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來的。班納特小姐在黑暗中挑了挑眉,輕輕地把墊子放好,又坐了下來。上校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小姐,好吧,現在確實不是出去的好時候,他也只好又坐了下來。

“又不是咱們要偷聽的,咱們也不過是在門口透透氣,誰讓他們跑到這裏來的。”

“瑪麗安!瑪麗安!”是威樂比的聲音。

“我們在這裏。”

“你們怎麽出來這麽久。要不是剛才麥文迪先生拉著我說話,我就陪你們一起出來了。我們回去跳舞吧。”

“埃莉諾想透透氣,結果碰到兩個人,約翰,你知不知道我們剛才聽到了什麽?”

“瑪麗安!”達什伍德小姐的聲音有些嚴厲。

“埃莉諾,威樂比又不是外人,而且我也沒有說謊。”

“我們不能把意外聽到的話這麽傳出去。”

“我們又沒有偷聽。”

達什伍德小姐不再說話,瑪麗安就把剛才樹林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是溫斯特先生和布朗太太,我剛才出來找你們的時候看見他們一前一後進的大廳。”威樂比的聲音中帶著興奮。“溫斯特先生是家裏的小兒子,他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他家離巴頓有15英裏,那個莊園一年最多有1000鎊,將來他幾乎得不到什麽遺產。”

“那個布朗太太呢?”瑪麗安問道。

“她住在離這裏20英裏的艾尼亞特,她的丈夫比她大20多歲,聽說前幾年中風從馬上摔了下來,他運氣不錯沒摔斷脖子,但是從此就臥床不起了。”

“他很有錢嗎?”

“很有錢,據說他在北方有兩個廠子,賺了大錢,然後買下了現在的莊園,光那個莊園一年就有2000多鎊,更別提他的工廠了。現在辦工業就沒有不賺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孩子。”

“那他的妻子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了。”

“是啊,可憐的布朗先生。不過溫斯特先生就有福了。那位太太才三十多歲,等布朗先生一死,肯定會立刻帶著丈夫的遺產嫁給他的。”

“這真是太可怕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那個溫斯特先生才二十多歲吧。”

“是啊,二十七歲,我們一起打過獵。他沒有財產,也沒上過什麽學,長得倒挺體面,不然布朗太太也看不上他。”

“他比她年輕那麽多,肯定是為了錢。”

“那是自然了。不然他早就娶別的年輕小姐了。”

“他喜歡那個班納特小姐,可是卻不能追求她。那個布朗夫人威脅他要分手。”

“那個班納特小姐看不上他的,溫斯特沒錢。她想找個有錢人,你沒看她一整晚上就只和那個布蘭登上校跳了兩支舞嗎?”

“我覺得班納特小姐人很謙遜溫和,她不是那樣的人。”埃莉諾打斷威樂比的話。

“可是我聽詹寧斯太太和媽媽說,她們家的莊園一年有2000鎊,但是有五個姐妹,她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嫁妝的。”

“那她就得趁年輕漂亮趕緊找個好丈夫了,她現在都有二十多歲了吧。”

“可是我不覺得班納特小姐沒有錢,你看她穿的不錯,而且還有一匹很漂亮的馬,她來巴頓還跟著她的家庭教師呢。”埃莉諾說道。

“可是班納特小姐沒有兄弟,家裏的莊園會傳給他的表兄,那樣她們就和我們一樣無家可歸了。不過我覺得她很漂亮,聽說她還不到22歲,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年輕的丈夫。”瑪麗安接口道。

“可是年輕的不一定有錢,那位小姐可是從倫敦來的。”威樂比的話並沒有什麽,可使其未盡之意總讓人覺得惡意十足。

“難道為了錢就要讓一個年輕的姑娘嫁給一個年老體衰的男人嗎?”瑪麗安嚷道。

“布蘭登上校怎麽就年老體衰了。你難道看到過他手腳不靈便了?”埃莉諾不悅地打斷瑪麗安。

“這可沒人逼她,你沒見這位小姐平時挺傲氣的,我和她說話都愛理不理的,可是她整天奉承米德爾頓一家,可不就是為了找個有錢的丈夫嗎,誰不知道詹寧斯太太和約翰爵士就愛給人做媒。”威樂比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你沒聽他說他有風濕病,那可不就是老年病嗎,他還穿法蘭絨背心呢。”瑪麗安在戀人面前被姐姐訓斥,覺得失了面子,也不悅起來。“而且他是比詹寧斯太太小些,但是35歲,足夠做我們的父親了,就算有過激情,現在肯定也消失無蹤了。你看看他現在每天的樣子,既呆板又無趣,這樣的人還談什麽結婚啊。當然了,有些看上他錢的姑娘例外,他現在不就碰到了一個嗎?”

埃莉諾說:“我知道詹寧斯太太的調侃讓你不高興,但是那也不關布蘭登上校的事啊,你不應該因為這個遷怒他。當然我同意你的話,35歲的人和17歲的人並不合適。不過萬一碰上一位二十多歲的單身女人,布蘭頓上校要娶她,我覺得他的年紀決不是什麽障礙。”

瑪麗安停了一會兒說:“二十多歲的女人是不會再愛上什麽人的,當然也不會奢望有人愛上她;如果她住在家裏不舒適,或者財產少,我想她倒是可以屈就,當當保姆。因此,他要是娶了這樣一位女人,倒沒有什麽不合適。這是樁實惠交易,大家都會滿意的。據我看,這根本不是什麽婚姻,只不過是一筆商品買賣,雙方都希望占點便宜罷了。我敢說,那位班納特小姐絕對不是因為感情想和他結婚的,她只不過想找個儲藏室罷了!”

這時,威樂比打斷道:“好了好了,我們何必為了這麽一個人吵架呢。要我說,布蘭登那種人,口頭上人人都稱讚他,內心裏誰也不喜歡他;大家都願意見到他,可是誰也想不到要和他說話。”

“這正是我的看法,”瑪麗安嚷道。

埃麗諾說,“你們兩人的話都不公道。巴頓莊園一家人對他十分器重,班納特小姐也尊重他,我自己每次見到他總要設法同他交談一陣。”

“他能受到你的垂愛,當然是很體面的。但是別誰會心甘情願地去接受米德爾頓夫人和詹寧斯太太一類女人的讚許呀?那簡直是一種恥辱。至於那位班納特小姐大概所有有錢體面的男人她都會尊重了。”威樂比回答說。

“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麽要討厭他?”

“我沒有討厭他。相反,我認為他是個十分可敬的人。大家都稱讚他,可是沒人註意他。他有花不光的錢,用不完的時間,每年添置兩件新外套。”

“除此之外,”瑪麗安高聲說道,“他既沒有天資和情趣,也沒有朝氣。他的思想缺乏光彩,他的心靈缺乏熱情,他的聲音刻板單調。”

“你們一下子給他編派了那麽多缺陷,”埃麗諾回答說,“完全是憑著你們自己的想象。相形之下,我對他的稱讚就顯得索然無味了。我只能說他是個很有理智的人,受過良好的教育,見多識廣,舉止文雅,而且我認為他心地溫厚。”

三個人吵了一陣,都沈默了下來。威樂比再次打破了僵局:“瑪麗安,我們回去跳舞吧。我可不想為了這麽一個人在這裏和達什伍德小姐爭吵。”

瑪麗安高興地應下來,幾個人很快離開了。達什伍德小姐大概不想再和妹妹發生爭執,始終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瑪麗安評價上校的話很刻薄,雖然她只是個小姑娘。很好奇上校親耳聽見了會怎樣。所以就有了此段,引用了不少,勿拍。

☆、女巫的詛咒

布蘭登上校面沈似水。他對這位瑪麗安小姐從一開始就抱有一種很特殊的情感。因為她和自己的表妹伊麗莎白無論在外貌上,還是在性格上都格外相像,所以上校對她也多了一些關註和寬容,當然他本人本來就是一個寬容善良的人。

沒想到詹寧斯太太因此總是拿他和瑪麗安小姐打趣,布蘭登上校不善言辭,同時心中對這位姑娘也有些自己都說不清的好感,所以並沒有辯白什麽。他也知道他和這位小姐年齡相差太大,性格也不相同,並不可能組成婚姻。而且她的母親和她本人都明顯表現出了不喜歡自己。可是當看到她和那位輕浮的威樂比先生在一起時,他還是無法無動於衷。他總是擔心伊麗莎白的悲劇在瑪麗安身上重演,但是卻無法制止。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想。

只是他從來沒想到的是,他的一片好心在這位姑娘眼中都是癩蛤Ma想吃天鵝肉的惡意。他的人品被貶低,被質疑。怎麽說呢,一種被錯待的失落感,一種被人貶損的憤怒感籠罩了布蘭登上校的心。尤其是此刻,他身邊還坐著一位並不算太熟悉,但多少能激發他好感的美麗的姑娘。

他幾乎不敢看向這位姑娘,她臉上會是什麽表情呢?鄙夷?同情?還是嘲笑?大概很快另一位覺得他想吃天鵝肉的小姐就會出現了。或許他的性子就是這麽不討女士喜歡的,布蘭登上校有些苦澀地想到。

班納特小姐並不貧窮,布蘭登堅信這一點。剛來的時候這位小姐常常穿著絲綢制成的衣服,還會帶一些看上去或許算不上太貴,但格外精巧別致的首飾。不過當周圍幾家的小姐來拜訪了幾次後,她的穿著就越來越樸素了。大概是不想表現的與眾不同,也或許是照顧其他小姐的想法。上校甚至還因此覺得她很體貼。

畢竟一位出門能帶著一名家教,五個仆人,還有五匹馬的小姐怎麽也不應該有什麽經濟問題。現在一晚上被兩撥人說想高攀自己,布蘭登上校又想哀嘆了,這位小姐可不像外表那麽柔順乖巧,她要是遷怒起來……

班納特小姐並不清楚身邊這位倒黴的上校在想什麽,好吧,雖然她確實想裝窮少惹點麻煩,所以盡量隨大流穿的簡單點,可這麽被人貶損。哦,她確實有些不高興了。這幾個人她是記住了。

班納特小姐站起身來對一旁楞神的男伴道:“我想我們該回去了,您今晚應該也不想再旁聽一場精彩的辯論了吧。”

布蘭登站起身來,看著這位小姐迅速地拿起墊子,塞進旁邊的花叢。然後對他說:“快走吧,這裏太不安全了,我下次一定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布蘭登忽然想笑了。這位小姐總是這麽有趣,嗯,應該說是與眾不同。他猶豫了一下說:“很抱歉。”

班納特小姐停下腳步,挑眉看向他:“為什麽?”然後她低頭思考了一下又說道:“這與您無關。當然或許您是為了那位瑪麗安小姐道歉?”

“我與瑪麗安小姐沒有關系。”

“希望如此吧。當然,我更希望將來也是如此。”她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很好奇,將來某一天,清高的達什伍德一家會不會興高采烈地把她們17歲的姑娘獻給一位足夠做她父親的,年老體衰的男人,而他除了錢什麽情趣、感情都沒有。那一定很有趣,不是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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