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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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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曉,我的助理還在外邊?”

“孟導,你這是要做什麽?”

“鬧得這麽大,媒體知道了怎麽辦啊?”

一被塞進車裏,離開的片場,宋晚不僅加大了力度去掙紮,聲音也大了點,一疊聲就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但孟其芳卻根本不搭理她,充耳不聞只專註地打量她的右臉。

一時間車廂裏,就只有宋晚的越來越急的聲音,仿佛是終於惱羞成怒了,她氣鼓鼓地喊了一句:“孟其芳,你放手!”

這回孟其芳有了反應。他挑了下眉,但仍舊扣著她的手腕,只微微松了力道。雖然不再被緊緊捏著,也不再不舒服,可任憑宋晚如何扭動,也掙不開他的手。掙紮了幾回無果,問題也得不到回應,宋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惱了:“你放開我!”

孟其芳沒答話,也沒放手。

坐在前面開車的李科聽見了車廂的動靜,見勢不妙就開口搭話了,幫著老板回答:“宋小姐,你的助理開著車跟在後面。媒體那邊也不用擔心,張一合那人管得住手下人的嘴,嘉名的公關也是白領薪水的,再說也用不著他們,我會解決的。”

聞言,宋晚停下了掙紮,偏過頭去,透過車窗真的看見了自己的保姆車跟在後頭。等再回頭,就差點戳上一支棉簽。棉簽被一只指骨修長的手捏著,而那另一只手正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望著那離自己的臉不過三指距離的棉簽,心中奇怪,轉了轉被扣著的手腕,把視線移到了身旁那人臉上。

細嫩的肌膚包裹著腕骨在他的手心滑過,孟其芳捏著的棉簽微微抖了抖。

然後宋晚就見那根棉簽從自己眼前移開,然後被遞給了車廂內的第四個人。那個人穿著一身白大褂,孟其芳對他說道:“你來。”

******

孟其芳“劫走”了宋晚,林曉曉開了車去追,於是團隊裏僅剩的阿林就被迫留了下來斷後。從化妝師一秒轉型為全能助理,先是確認沒有媒體在場,再和導演商議封住消息等一系列對策,然後才掛了電話給林曉曉,借車趕回了他們的酒店。

他剛一跑進大廳,就見到林曉曉等人站在電梯前邊,趕忙快步過去。正好瞧見孟導的助理單手擋在電梯前面,對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子擺出送客的架勢:“白小姐先請回吧,我們老板今天和宋小姐有事要談。”

那女孩看著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黑長直,齊劉海,一副學生打扮稚氣未脫,看著到挺清純的。她聽了這話,輕輕咬了咬下唇,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但還是懂事地點頭離開了。

送走了白小姐,李科的手卻仍舊沒有放下,對著在場的其他人道:“各位也請先回吧,待會事情談完了,宋小姐自然就會回去的。”

林曉曉沒挪步子,還是胡曼先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順著手看了胡曼一眼,也沒說話,伸手拉了阿林也走了。走了幾步,阿林見和李科遠了,才低聲說:“曉,孟導是個好人,你不用擔心的。不過這到底是唱得哪出戲?”

一出大戲。

林曉曉語氣覆雜地嘆了一聲,然後和阿林解釋起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今天上午宋晚的臉不是被劃傷了麽,雖然只是一道比蠶絲粗不了多少的口子,但她還是不放心就在片場這麽隨意處理了,於是就讓胡曼去請個醫生來看看。影視城離市中心遠得很,請個好醫院的醫生出診興師動眾不說,也不好辦,所以胡曼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們住的酒店的醫生上。酒店常年為總統套房配了一個私人醫生,她想著先借來一用。可等到了酒店,才被告知總統套房已經有客人入住,所以醫生不能擅自離開。

這家酒店是孟氏旗下的,傳聞中就是孟老大為了自家弟弟來恒點拍戲特地建的,依據就是酒店的總統套房永遠都只為孟其芳預留著。如今這套房有了客人入住,胡曼一想就知是誰。她是個心思活泛的,也知道點宋晚和孟其芳的事,所以更是打定主意要借私人醫生,最好還得是親自向孟其芳借。

但胡曼一個小蝦米,哪有聯系孟其芳的渠道,酒店的工作人員又是訓練有素,哪能把客人的電話透露給她。於是兩方就在酒店拉鋸了一中午,也是胡曼幸運,恰好碰見李科回酒店辦事,酒店大堂經理也是禁不住她這樣耗,把事情一說,就把人推給李科了。

李科一聽這事就答應了,立刻就捎上醫生奔回影視城找老板去了。胡曼是心思活泛,而李科是懂自家老板的心思。往常拍完一部片子,都得休息個一年半載的再籌備新戲,這回卻是剛剛剪完上部片子,就急急忙忙地跑來恒點拍戲了。而且,是拍個現代戲,還偏偏在恒點這種古裝影視城搭棚拍。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這要都不能體察上意,李科也保不住這飯碗了。

於是孟其芳得知了消息趕了過來,片場上就把人“劫走”。林曉曉開著一路追在後頭,到了酒店就見到他們下車時除了宋晚、孟其芳、李科,還有一個拎著醫藥箱的白大褂,看樣子是直接在車上就看了傷。林曉曉那時候見到醫生,其實就差不多能把事情串起來了,反應過來孟其芳是緊張宋晚的傷勢,也放心不少。於是她也跟著下車,打算和宋晚一起向人道謝。但沒想到孟其芳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他仍舊緊緊抓著宋晚的手,下了車腳步不停地就直接帶著人進了電梯,而李科則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攔在了電梯門外。

被阻了去路,林曉曉和李科僵持在電梯門口。後來孟其芳新片的女主演來了,被留在酒店的胡曼也來了,在李科和女主演扯皮的時候,她就向胡曼把事情問了個清楚。再然後,阿林就趕了過來,情況也就到了現在這個樣子。

阿林在嘉名娛樂待的時間比這兩人都長,對孟其芳也更了解。明白了事情經過之後,也不擔心,安慰地拍了拍林曉曉的手以後,倒是眼睛蹭得一亮,八卦了起來:“不知道晚晚被孟導帶去房間發生了什麽?!”

這個問題,本該由宋晚的手腕來回答最好,但它現在仍被孟其芳抓著,不能來一解阿林的八卦之心。

此時,宋晚和孟其芳正站在電梯門口上演著拉鋸戰呢。宋晚一路問孟其芳得不到回應,不明白這人究竟要做什麽,也不願跟他去房間裏,於是就站在電梯內不出去。可她的手還是被孟其芳拉著,所以也不能走。兩人就這樣一人在電梯內,一人在電梯外,沈默地站了許久。

宋晚覺得一定是酒店內沒開冷氣,她又還穿著這麽厚的戲服,所以手腕那塊被捉住的地方才會熱得這麽厲害,都快要把她的臉燒紅了。所以最後還是她先敗下陣來,開口問了一句:“你是要和我說什麽?”

孟其芳拉往自己那邊拉了拉她的手。

宋晚一只手還扶在電梯門上呢,沒被拉動,堅持著站在原地又問了一句:“在這裏說不行嗎?”

上回這人來她家裏吃飯,兩人間的氣氛就很不對了。宋晚覺得他太狡猾了,偏就什麽都不說,只對她好,讓她連拒絕的話都無從說起,然後看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陷進去,也越來越不舍得說拒絕的話。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今後要盡量避開見面的,現在當然是不願意去他房間坐下來慢慢談的。

宋晚說完這一句,還把頭給低下去了。孟其芳只看著她雪白的後頸,然後帶著點無奈的笑了下,說道:“你還生氣了。”

生氣了,但早也消氣了。被他那樣不管不顧地從片場拽出去,當然生氣了,可等坐到車上看到那支棉簽的時候,氣也就消了。但她才不要告訴他。

頭還低著,孟其芳只見那發髻上的步搖一閃一閃地流著光。他輕輕哼了一聲,又說:“我都還沒生氣,你氣什麽?”

他哪裏沒生氣!……等等,他先前在氣什麽?

宋晚這下擡了頭,瞪圓了眼睛去看。孟其芳看懂了她眼裏的反對與疑惑,更沒好氣了,手上便下了三分力去捏了捏她的手腕。

他是生氣了。下午的時候,李科的話說的不清不楚,他也不清楚宋晚具體受了什麽樣的傷,提心吊膽地趕過去,但卻更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到的時候,正趕上宋晚在馬上,就見著那匹嘶叫著的大馬高高地揚著前蹄,而她人在馬上後仰著身子,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掀出去的樣子。雖然只有一瞬,那馬也穩穩得落了地,人也平安無事,可還是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在場的人也都驚得叫了,偏偏就這個當事人還沒心沒肺的,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怎麽會不生氣?

她這個樣子,他本該是不意外的。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試鏡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那雙眼睛裏燃著的火和連珂的一樣,甚至更旺,她何止是拿仇恨作為薪柴,只要能成功,她是把自己作為薪柴都願意。最初是被這樣的不惜一切吸引的,可等真把人放在心上之後,看她再不惜一切、再把自己逼得那樣狠,就舍不得了。

孟其芳也覺得自己變得奇怪,都是這雙眼睛惹得……他伸手去探,見宋晚閉了眼睛往後躲了下,便將手在半空中一翻,曲了兩指敲了一下她的腦門:

“我氣你不知道什麽叫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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