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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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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可是行政大廳, 就算是現在,也是臨時醫院。門口又重兵把守, 裏面又是無死角的監控。

怎麽可能有人?

可見護士這麽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 實在不像是在說謊。

敖木嘆口氣,認命的說到:“帶我去吧。”

眼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確有其事。也不好驚動外面的軍人。因為資源短缺,最好的防護還是在醫生這裏, 其次是護士。

外面那些只有普通防護的戰士們, 若是貿然進入醫院內, 會有很大的感染幾率。

不能冒這個險。

好在,敖木是軍人。

他將木倉收入袖子裏,讓護士前面帶路, 一起去地下室看一看。

裏面沒事固然好。若是真有人在這種時候生事搗亂。敖木絕對不會手軟。

他, 又不是沒見過血。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地下室。地下室裏是對方一些資料, 和為了成為臨時醫院,被搬離的避難所裏面原本的東西。

護士不敢開口,二人腳步放輕。最後護士指了指一個房間,那裏是對方過去櫃臺雜物的東西。因為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又不可能有外人來。所以門並沒有鎖。

因為這裏也會放一些床單被褥一類的雜物,所以護士每天都會過來拿去和清點一次,所以才會發現。

二人動作很輕,安靜到幾乎可以聽見心跳的聲音。敖木放緩了呼吸, 幾步走過去,貼近聽裏面的聲音。

護士擔心的看著敖木,敖木擺手讓她先出去。護士小心的退後幾步, 敖木順著門縫向裏面看一眼。

隱隱的,好像是有一點動靜。不過聲音不大,不註意,都容易被忽略。

敖木的耐心極好。足足等了五六分鐘,聽著那聲音漸漸有了規律,還打了一點。

又等了一會兒,才聽見裏傳出了人的聲音。

似乎嘟囔了句什麽。

敖木將手木倉的保險拉開。

有人走向了門口。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敖木端起木倉,看著門被一點點的拉開。

下一瞬間,敖木的手木倉,已經直接頂在了那人的眉心。

“你是誰!”敖木怒喝一聲。

那人嚇得一所多。感覺到每間的冰冷,整個人就是向後一倒:“我沒逃!我沒有!我就是迷路了!”

敖木伸手摸著點開了室內的點燈。

看見那人的一瞬間,敖木的整個人都是一僵。

張開嘴,敖木險些叫出名字來。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敖木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這個人的臉,竟然跟楊蕪有七八分像!

若不是跟楊蕪太熟,換了旁人,只怕認錯了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誰!”敖木的聲音冷了八度。

可因為這張臉實在太像了。就算抱著十足的戒心,依舊沒辦法做到用槍口面對他。

“我……我……”

“快說!你是誰!”敖木的語氣強硬了些。

那人身子向後挪著,看清楚敖木身上的白大褂,然後低下了頭。

敖木明白他在算計這什麽。那一低頭,眉眼間流轉的算計跟楊蕪實在太像了。

那人頓了幾秒,再擡頭,臉上竟然滿是淚水。

“你……你別殺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在這裏的。可我不逃,我就死了!我還是學生!就因為長得好看,就被人抓起來……他……我是個男人,我不能這樣。可他家裏有權有勢。我逃出去報警都沒用。這回他惡有惡報,染病了。我好不容易趁著把他送這裏的時候逃道這裏的。我求你了。千萬別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裏。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警察一定會把我送回去的!他們不會饒了我的!”

那人說話的時候聲淚俱下,抱著自己的膝蓋,哭得委屈而又崩潰。

他像楊蕪,自然同樣有一張難以分辨年齡的臉。

護士也湊了過來,聽見這話,不禁問敖木:“不會是真的吧。”

特權,這兩個字原本是中性詞。比如,優先來到瘟疫的一線地區工作,是敖木身為軍醫的特權。

再比如……過去聽說過的那些,真的假的,數不勝數。

敖木也沒辦法分辨。別說是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敖木現在連自己的判斷都不會相信。原因很簡單。他沒辦法懷疑楊蕪。連這張相似的臉也沒辦法。

“你叫什麽名字?”敖木問。

“張……張豪……”那人道。

敖木沈思兩秒。突然大聲問了一句:“你爸是不是姓楊!”

那人擡頭便是一怔,隨即否認。

不過,就這一擡頭的驚恐已經足夠了。敖木猜對了。

敖木當即對護士道:“去叫兩名戰士過來。一定要帶好口罩。”

護士不知道怎麽回事。聽敖木這樣說,忙回頭去找人。

“別!不要!”張豪慌忙要起身。

敖木將木倉口太高:“不許動!轉過去!蹲下!你再動一步我就開木倉了!”

那人還要說什麽,敖木繼續開口道:“提醒你一下,我是有軍籍的!特殊情況下,我享有開木倉解決問題的權利。我再說一遍!轉過去蹲下!”

敖木目光尖銳,手指狠狠扣著,只要稍微動一點,就能直接解決了這個人。

敖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至少眼下,他不會再有絲毫的心軟。

張豪只能轉身蹲下,卻仍舊不甘心的說到:“你也是個男人,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嗎?他們官官相護,我再被抓回去,我就死了!你在殺人!你還不如給我一木倉子,總好過回去。”

敖木冷笑:“你最好別演了,萬一我真隨你的願給你一槍怎麽辦?”

想到這個人是誰了以後,那麽他說的每一個字敖木都不會相信。

而且,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這是他的報應。

雖說楊蕪對自己的過去提的並不多,敖木對此所知甚少。可即便如此,楊蕪也知道他的生身父親在外還有一個家庭,有一個私生子。

那個私生子,只比楊蕪小兩歲。

敖木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張豪說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不過既然不是私生子,不跟父親姓也太正常不過。

敖木的印象裏,楊蕪家中沒有一個正常人。

此時被堵在這裏,張豪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此時徹底沒了聲音,不知道在想什麽。

敖木也不怕他又什麽歪心思。這麽近的距離,以敖木現在的槍法最夠一槍致命。特殊時期,這種竟然隱藏在臨時醫院的地下室裏面。可能引發的後果太惡劣,所以即便敖木開木倉,也是理所應當的。

很快,護士帶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

兩名專業的人員來了,直接將張豪按在地上直接帶走。

張豪掙紮兩下未果,被帶出去的時候忽然擡起頭看了一眼敖木。

“你是不是認識楊蕪!你肯定是楊蕪那邊的人!”

敖木沒有理會他。這個張豪不傻,敖木能說出他親生父親姓楊,光憑這一點不難猜出敖木跟楊蕪的關系。

人直接被帶走了。敖木還要去休息。後面還有的忙。現在不是去弄清楚張豪的時間。

足足過去了兩年以後。敖木才在休息時間從解放軍的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

這個人確實是逃走的。不過不是從所謂的有權有勢的人手裏,而是真正的討飯。

他本名張子豪,當年瘟疫爆發的初期從S市逃到了內蒙被抓獲,翻得是經紀重罪。只是因為當時各大省已經獨立隔離。又怕將犯人送回S市再度引發交叉感染。所以暫時羈押在內蒙。這一關就就一直道現在。

知道後面,足足被關了一年多以後,因為事情多且雜亂,就幹脆不送回S市,通過網絡,將張子豪的罪證傳到內蒙這裏,由內蒙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後幾經轉折,進入了這避難所。因為他在經商方便有極高的天賦。避難所內又急於在短期內加速生產發展金融。便讓張子豪加入經紀建設。必要時候可以暫時離開監獄,不過二十四小時都會有專人看守。

而這次爆發瘟疫以後,他曾經被送到這裏隔離,可送到這裏第二天就失蹤了。也因此敖木在之前沒有見過他。

此時本身事態就足夠嚴重了。而警方抓捕的時候,也都更傾向於他是怕被感染而逃離了臨時醫院。監控因為院子整理的時候調換了位置,失去了那幾天的監控內容。離開院子以後,其他監控就再也沒見過張子豪。

而讓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張子豪也算是戴罪立功了,最多再關個一年半載就能提前釋放了。而且他對避難所金融方面是有一定功勞的,只要時間足夠,在避難所內金融方面享有一席之地只是時間問題。當前的社會下。就算有過犯罪經歷,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這樣惡劣事件,對未來發展是沒有什麽阻礙的。

敖木聽這個想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跑。

跑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隨後不久,敖木得到了一個用軍方基站與家人通訊的機會。

在跟家裏人寒暄過後,敖木又讓楊蕪拿著電話自己回臥房。

楊蕪進了房間將房門反鎖,還調侃了一句:“怎麽?還有私房話跟老公說了?”

此時楊蕪的語氣是那般輕松,讓敖木道嘴邊的話有些不敢出口。

聽敖木沒聲音,楊蕪才又問了一句:“有什麽事?”

“我爺不知道算不算事。我在內蒙遇見了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叫張子豪。”

此言一出,敖木聽見楊蕪呼吸都變了。

過了幾秒,才聽見楊蕪明顯嚴肅了很多的聲音。

“怎麽了嗎?”

敖木整理一下語言,將事情的前後都楊蕪說了。

楊蕪聽完以後,嗤笑一聲:“估計是想要回S市了吧。”

敖木一怔:“為什麽?S市地震以後,大部分地方都是廢墟。”

敖木是想不明白有什麽好回去的。

“他不是在內蒙被抓了嗎?他不見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清楚S市酒精又多麽嚴重。以及他爹媽是否真的死絕了。”他們兩個到底是有一個父親,期間,又有許多敖木不知道的是非恩怨。

“他會以為S市的家人在這世道還能有好條件養他?”敖木奇怪道。可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在避難所裏頭跑啊?他能跑哪兒去?

楊蕪頓一頓,才開口道:“你有那麽多時間聽我說故事嗎?”

敖木看了一下時間,只剩五分鐘了。

“還有五分鐘。”

“算了,這麽點時間也說不出什麽來。你就跟警方說,我這裏可以提供一個思路。他八成是想要躲進倉庫裏面。等有人過去整理物資的時候,他再殺人頂替。只要找個體貌特征差不多的。你們在特殊時期,臉上捂得掩飾。又有很多四面八方支援來的醫護人員,蒙混過關很容易。然後等待時機,遇到有人回家的時候混進隊伍裏離開。”

楊蕪難得有這麽認真分析事情的時候。而且說是猜測,語氣中卻帶著肯定。

敖木愈發好奇楊蕪的過往,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

隨後敖木轉移話題,問了一點老家避難所的情況,有沒有什麽新鮮事。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時間即將道了的時候,敖木跟楊蕪做了道別。

楊蕪讓敖木如果有機會,就帶給張子豪一句話。

“我,永遠是你無法逾越的大山。|”

等掛斷了電話,敖木轉眼就將楊蕪的說法說給了警方。

有了這個新的辦案思路,張子豪就承認了他越獄的事實。

被楊蕪說中了,甚至連細節都說中了。

如果不是他們是同父異母,敖木都要懷疑,楊蕪跟這個張子豪,是不是又心電感應的雙胞胎。還是說,楊蕪實在是太了解這個同父異母的血脈上的弟弟了。

張子豪在倉庫裏面躲了幾天。沒人的時候,他在用簡單的工具挖洞。

一來方便藏身。而來,抓到倒黴蛋以後,可以將人藏在裏面。

只可惜,本地的護士多半都是女護士,張子豪的體貌特征沒辦法冒充女人。只能強忍著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

被敖木發現的時候,張子豪本想看一看是否符合自己的體貌特征。

結果還沒等看清楚,就被敖木抓了個正著。

倒黴,是倒黴到家了。不過也算是天網恢恢。

此時因為瘟疫的問題,正式亂的時候。可即便如此,在醫護人員篩查方面也是十分嚴格的,就算被他得手,被發現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畢竟現實不是電影。不是所有人都是睜眼瞎子。

只能說,他實在太心急了。

又過了幾天,張子豪的問題算是結案了,這時候,張子豪通過警方傳話,想要跟敖木說一說話。敖木同意了。

張子豪已經定案,要不了幾天就要審判了。

敖木利用休息時間,前去關押張子豪的地方。隔著窗戶,二人相視一眼。

張子豪最近,一直在想敖木的問題。加上最近被接連審訊,人憔悴了很多。

“你一定認識楊蕪。”張子豪開口說出來的話,是滿滿的肯定。

“他是我愛人。”敖木直截了當道。

張子豪一怔,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這不用吃驚吧。我們在一起已經很久了。”

張子豪那與楊蕪極度相似的臉,從驚愕,到難以置信,再到驚恐。

張子豪看著敖木,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我還真沒想到,他離開了楊家,竟然淒慘到這個程度!竟然只是找個男人?”

“也只有你這種人,才會拿女人來證明自己的本事吧。”敖木略皺眉,雖說他們的臉十分相似。可此時看著張子豪臉上的猙獰,已經完全不會將他跟楊蕪想到一起了。

張子豪似乎被戳中了什麽,目光再看著敖木,帶著兇惡:“按你這麽說,你跟他的感情還很好?那我更可憐他了?靠著人的憐憫過活嗎?”

敖木冷笑:“你難道不想聽聽他要對你說什麽嗎?”

張子豪咬緊了牙關CIA問道:“他說什麽?”

“他說,‘我,永遠是你無法逾越的大山’。”敖木眼中帶著譏諷,“他現在,在避難所裏面,有自己獨立的養殖場和一個小果園。他很懶散。你應該知道。他從來都是這麽玩世不恭,萬事不纏身。可即便這樣,他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擁有每個時代其他人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不是嗎?”

敖木不知道他們二人發生過什麽。可身為愛人,敖木絕對不準許對方對自己的伴侶有絲毫的輕視。

他還不配。

張子豪聽得出來,敖木沒有撒謊。

張子豪的雙拳握的緊緊的,長春勾起,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諷刺。

“所以呢?你是替他炫耀他現在的成功嗎?”張子豪咬牙切齒道。

“怎麽能說是炫耀。”敖木冷然,“我不過是在陳訴事實罷了。你從我話語中聽見了炫耀。不過是這些詞匯恰巧點到了你求而不得的東西。”

這一句話,無疑是撕開了張子豪最後一點自尊。

他終於拋棄了所有壓抑的涵養,怒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你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嗎?你什麽都不知道,又有什麽資格來說我?他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說我不如他!”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敖木將話有重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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