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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暑假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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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天下午畢業典禮結束的也比較早,天還亮著,大街小巷間都是聚在一堆打撲克、玩象棋、或者是提著鳥籠子的老頭兒,收音機的聲音吱吱喳喳,天氣難得有些放晴,小縷的陽光普照下來,氣溫還是感覺有點高,弄得整個人都悶悶的,好像提前進入了養老生活。

說起來我這應該算是特殊工種吧,不知道退休會不會早一點?

反正那天下午送他到家的時間也比較早,平時兩個人慢悠悠晃到樓下的時候天就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了,但是那天,四處望去卻還是下午的既視感。於是兩個人站在樓下開始沒完沒了的聊天,我到自行車棚裏撿來一個釘子,戳到墻裏搓啊搓啊搓啊,又在墻上搓出一個又一個坑,他站在我對面順手撕著小廣告,撕呀撕呀撕呀撕的滿地都是碎紙屑。

看著眼前這幅場景,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地感覺很懷念,好像以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也是這樣,站在樓下聊著天,一個人用釘子搓墻、另一個人沒完沒了地撕小廣告。但是這也是個細思極恐的事件——明明我們認識也就一個多月,可卻有一種認識多年兩小無猜的錯覺;明明我們認識才一個多月,可卻總感覺過了十年八年——這個時候莫名地聯想到網絡上流行的一種說法,聽說人在童年時期,時間過得異常之慢......

孩提?

陽光從建築物的縫隙中透過,不偏不倚地照耀在我臉上,造成一種黃昏的錯覺——聽說人在黃昏的時候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但是我現在沒有什麽閑工夫來回憶以前的事情,我正專註著和眼前這個人聊天——聊聊暑假怎麽過?難得沒有作業不瘋狂地耍一耍嗎?他說他沒什麽打算,反正也沒多少朋友,以前有作業的暑假都是在社交網站上和不認識的人pikapika打著字度過的。聽他這麽說我心頭一喜,竄過去一邊做出一副親密的樣子勾搭著他,一邊軟磨硬泡,連哄帶騙地叫他答應這個暑假天天陪我玩。沒想到這個騷年挺不經騙的,我還沒開始耍流氓他居然就同意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這個暑假有事幹了~

雖然初中其他年級的孩紙們都還在期末考試的淫威下瘋狂地覆習著,然而初三因為中考的結束,已經開始放暑假了——畢業典禮都開了,現在就等著領分數、領錄取通知書,在接下來的事就是要等到夏天結束之後、九月的時候了。

至少在那時之前,我們兩個可以肆無忌憚地到處跑著玩。

啊嘞,不對啊,說起來我來這個城市不是為了協助當地張部做什麽大壞事的嗎?他們的工作效率到底有多低,我都在這裏幹等了將近兩個月還沒接到通知!突然想起來,BOSS在電話裏給我說過,差不多也得等兩三個月。於是我掐指一算,或許在他暑假結束之前我就完成工作該回東北去了。

當時我沒有抱怨當地張部的工作效率太低讓我幹等這麽長時間,而是希望他們的工作效率能再低一點,更低一點,低的突破天際讓我在這裏滯留上個三年五載的都不嫌久。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待上個三年五年的話癲癇不久去上大學了嗎?那我還待在這裏幹嘛?要不然借著找工作的名義跟他一塊去上大學?

我好像不應該想這麽遠......

暑假第一天,我莫名的起的很早,讓人想到曾經我還在上學的時候暑假的第一天,照樣是因為還沒有從前幾天被期末考試的淫威支配下的生活中緩過勁,於是起的意外的早,甚至比平時上學的時候還要早那麽一會兒。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可能會倒頭繼續睡,或者是抄起手機就開始玩,要不然就是隨便戳一puter game練級,要不然就是突發奇想沖出家門開始狂跑,一路上各種自拍各種打卡各種發朋友圈。

今天的套路和以前其實也大差不差,一定要說的話其實還是有一點區別——我淡定地穿上昨天穿過的衣服,淡定地洗了臉、刷了牙,還用梳子梳了梳曾經被吐槽像周扒皮的頭發,雖然梳完之後還和沒梳的時候一樣......沾點水繼續。值得一說的是,某精英的老爸本來是窩在客廳沙發的一個小角角裏看電視劇,但是我洗臉刷牙梳頭發的全過程他都一直註視著......難道我早起就是這麽詭異的一件事嗎?

其實我從小就是一個不怎麽在意別人目光的好孩子,就像阿甘一樣長大了一定有出息,能被拍成電影傳頌百年。於是我也沒吃早飯,帶上昨天晚上充好氣的籃球穿著N久沒刷過的跑鞋,和要去旁邊公園打太極的老爺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到了癲癇家。

其實站在他家門口的時候我還猶豫了一會兒,提著籃球在他家門口和他家隔壁老大媽門口之間晃來晃去,一直都在糾結著這個時候到底應不應該敲門,如果一不小心敲錯了,敲成隔壁老大媽的門怎麽辦?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那要是因為我來的太早了他們都沒睡醒怎麽辦?我是不是就打擾到他們休息了?;或者說他親愛的麻麻因為腦回路清奇的原因,覺得一大早來家裏敲門的人都圖謀不軌,於是打了110......千萬不要,那樣的話我就比竇娥還冤啊......雖然我就是對她親愛的兒子圖謀不軌。

於是我轉悠來轉悠去一直糾結著要不要敲門,直到隔壁老大媽開門走出來,要到旁邊公園去打太極,她還被我嚇了一跳,說一大清早門口站著個人,還以為是來尋仇的.......最後因為看到了我被她嚇得貼到了墻上的樣子就對我放松警惕,問:“你找這家人啊?”我說“哦”,於是她手直心快地替我敲了門,然後去打太極了。

其實那一瞬間我簡直崩潰,怎麽辦啊怎麽辦啊,我還沒想好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如果是癲癇來開門說什麽好呢?如果是他親愛的麻麻又該說什麽呢?如果他麻麻說方言考我智商怎麽辦呢?......

總之就是各種各樣的“怎麽辦”,弄得我簡直想掉頭就跑,尤其是聽見房間裏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時候。其實見到真人的時候反而輕松得多——癲癇大概是料到這麽早如同一個蛇精病一樣過來找他的人只能是我,於是沒問“誰啊!”,聽流暢的腳步聲也沒瞄貓眼就開了門,一開門就是那種呆萌的小眼神,從無法抗拒的仰視角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看似靦腆地微笑著說:“嘿!癲癇。”

“嘿,阿尼K,你這麽早來我家幹嘛?”

“找你玩啊~我教你打籃球吧~”

“哦,我還沒吃早飯。”

“沒事,我從來都不吃。”

話題進行到這個時候本來還比較和諧,結果電光火石之間,癲癇如同川劇變臉一樣變了一個臉色,本來呆萌的小樣子又變成了兇相畢露幾乎要把我撕成四五片的小樣子,但是不久之後又變回了呆萌狀態,用還帶著點童稚的嗓音抑揚頓挫地說:“你知道山頂洞人的平均壽命為什麽只有二十八歲嗎?就是因為他們不吃早飯。”

我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因為同桌妹子說看《黑塔利亞》歷史就能學好,我就跑去看了,癲癇這樣帶著點童稚,還抑揚頓挫的聲音不止一次讓我想起了《黑塔利亞》中的伊萬.布拉金斯基大魔王,然後就陷入在腹黑以及鬼畜的思維怪圈中。

“於是說我只能活二十八歲了?”

“嗯,如果不想自己的壽命只剩六年的話就過來吃早飯。”

我掐指一算,如果壽命只剩六年的話就沒辦法等到他大學畢業我們兩個再一起玩了,於是恬不知恥地跟著他進了家門,還穿著臟兮兮的跑鞋踩在了他家的地板上,被他厲聲呵斥:“脫鞋!”但是卻因為他說我的腳大的跟船一樣沒我的拖鞋穿,於是只能光腳走在不知道幾天沒擦過的地板上。

那天我其實也有點收獲的,比如說跟著他喝了昨天剩下的米飯加點水插上電做的粥,他說並不是他考慮我的壽命想給我吃早飯,而是因為昨天剩的米飯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早上不都吃掉的話中午就做不了飯才給我吃的。我說:“如果再剩了那麽多的話就給家門口的小狗狗吃。”

他回答:“你就是我家門口的小狗狗。”

那一瞬間我忍不住就笑了,粥還差一點就噴一桌子,看樣子好像在嘲笑他,但是實際上那一刻我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覺很興奮,興奮地心尖都顫了一下。

之後的很長時間,我都以“我是你家門口的小狗狗”為由,每天早上都到他家去蹭昨天或者是前天吃剩的米飯通點電煮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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