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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看到傳說中的白公子。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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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人殺不得,公子不顧忌這個他得顧忌著些,不能讓公子犯了眾怒。

這個時候,他非常想念陳大總管,大總管應付這些已經很有經驗了。

這時候只能他硬著頭皮上去,“公子,其他人怕是已經得到消息了……”

白瞻立刻收劍,縱身上了屋頂,稍微辯了辯方向就消失在一眾人眼前。

周知琛嘖了一聲,明明兩人年紀差不多大。怎麽就差了這麽多?他竟然一劍都沒有躲開,並且連回擊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這是頭一回看到他一身戾氣的模樣,不知道倒黴的會是哪個蠢貨。

二皇子周知章性子跋扈許多。非但沒有告訴白瞻一點有用的話,還對莊書晴出言不客氣,白瞻哪裏忍得,不但將包圍他的護衛全屠了,二皇子也傷痕累累,僅餘一口氣吊著。

在白瞻去五皇子府上時,五皇子周知德卻在宮中向皇帝稟報前些日子交待給他的事。

他雖然才十七,可自小聰明伶俐,又有得利的母家撐他。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接觸政事了。

並且做得還不錯,皇帝很是認可。

“在你這個年紀能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以後兒臣會做得更好。”周知德長相只能算中等。但斯斯文文的,一眼看著很是讓人心生好感。

幾個兒子裏。除了白瞻,皇上最疼的就是這個了。

“對了父皇,母妃好像病了,兒臣打算去看看母妃,父皇要不要一起去?母妃看到您肯定很高興,比看到兒臣還要高興。”

“莫不是你還吃味不成。”皇帝大笑,被哄得很開心。

“兒臣就是吃味,母妃心都偏父皇身上去了。”

皇帝起身,示意他一起走,“你的皇子妃不向著你?”

“她是她,母妃是母妃。”

“貪心的小子。”皇帝給了他腦袋一下,雖然是打他,卻透著親昵。

霞飛殿是良貴妃的居所。

良貴妃不說寵冠六宮,在一眾妃嬪中卻也算是極為得帝寵的,看到皇上親臨既不誠惶誠恐,也沒有欣喜若狂,反倒帶著些嗔意,“這個時辰過來,皇上是想讓世人說臣妾狐媚惑主不成。”

“母妃,兒子還杵這呢,您眼裏還有兒子嗎?”

良貴妃瞪他一眼,“又是你做怪吧。”

“母妃,您可錯怪兒子了,兒子只是說了一聲您病了,父皇就跟著兒子一起來了,這說明父皇心裏有您啊,要是沒有,哪會一聽說您病了就過來,父皇,您說是不是。”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攜著良貴妃往裏走,“哪裏不爽利?昨兒不還好好的?”

“大概是夜裏受了點涼,就是有點頭疼,小事罷了,哪裏值當大驚小怪的,還驚動了您,妾的錯。”

“禦醫來過了嗎?”

“看過了,皇上,妾真沒事。”

周知德親手給兩人沏茶,又去換了香爐。

溫總管識趣的帶著屋裏其他人退了出去。

說了會話,皇帝抽了抽鼻子,“換熏香了?以前好像不是這個味兒。”

“是,臣妾昨兒新得的,聞著這味兒不錯,還有安神的作用,您聞著可喜歡?”

皇帝覺得腦子有點沈,身為皇帝的警醒讓他立刻知道了不對,可是,遲了,還未等腦子轉一圈,人就倒了下去。

☆、152章 圍殺!

周知德嘴角輕勾,親手抱著香爐過來放到皇帝鼻端。

良貴妃迫不及待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臉上早就沒了甜蜜笑意,有惶然,有驚懼,也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狂。

“德……德兒,你離遠點。”

“無妨,沒有引子,這和普通熏香無異。”

良貴妃忍了忍,沒忍住,“德兒,非得走這一步嗎?”

“父皇已經做出決定了,您可知道?”

“什麽?”

周知德笑得依舊斯文,嘴角卻微不可見的扭曲著,“父皇,已經定下太子人選,不是我,不是京都中爭得你死我活的那些傻蛋,是白瞻,他都不姓周,父皇卻要將皇位交給他,呵,母妃,我如何能甘心!”

良貴妃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為了兒子,她不惜做出此等謀逆犯上的事,心裏本還有愧疚之心,可知道了這個消息,她心裏的負擔頓時沒了。

這位置如果不能是德兒坐,不止是他,她,包括她身後的娘家一個也跑不了。

德兒和父親兄長做的事,足夠他們死上百次。

他們只能放手一搏,她是皇上的良貴妃,可她也是褚家的女兒,是德兒的母妃,這些,才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

皇上的寵愛,說沒也就沒了。

“要用多久?”

“這一爐熏香用完他就會自然死亡,不過要讓母妃受委屈了,母妃放心,白瞻已經到了,不用多久這天下就會是兒子的。”

良貴妃還是心裏不安,白瞻有多厲害她未親眼瞧見過。可人人都說他厲害就很說明問題了,只是兒子在這方面太過敏感,不能在他面前提及此事。

“禁衛軍控制住了?”

周知德一直看著皇帝。頭也不擡的回話,“唔。已經在二舅的掌控之中。”

良貴妃沒有打聽更多,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已經沒了退路。

“皇上,老奴有事稟報。”

母子兩人對望一眼,良貴妃起身親自開門走了出去,“溫公公,皇上說有些倦怠,剛歇過去。若事情不急不妨稍等片刻,對了,皇上之前說午飯在本宮這裏用,記得吩咐禦膳房將膳食送本宮這裏來。”

皇上這幾日睡眠不好溫德再清楚不過,能歇下自然是極好,微擡了下眉眼準備告退,可就在那一個擡眼間,他心裏就是一悸。

只是任心裏滔天巨浪,面上也是半分不顯,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去行禮告退。

他是溫德。最得皇上信任之人,從皇上還在皇子時就跟隨,最是了解皇上習性。哪怕是喝得人事不知,也是一定要在床上躺著才能睡得著的。

但是剛才,他分明從良貴妃未擋嚴實的門縫中看到了一抹明黃。

而那個位置,正是之前皇上坐的地方。

“母妃,溫德有沒有起疑?”

良貴妃回想了下,搖頭,“應該是沒有,他和平時並無二致。”

宮裏周知德唯一忌憚的人就是溫德,只要過了他那一關。他就等於將勝利抓在手裏了,“安排個人跟著他。”

溫德往禦膳房行去。一步一步走得踏實,途中遇上辦事不利索的小太監還訓斥了兩句。吩咐禦膳房添了兩個良貴妃喜歡吃的菜色,真的就和平時無二致。

察覺到尾巴離開了,溫德後背也濕了。

他在宮裏呆了一輩子,本就敏銳,提了心,有些事就看得更加明白,禁衛軍怕是已經落到五皇子手裏,想到之前皇上派去拿徐家的金和貴也是五皇子建議,溫德心裏涼了半截。

五皇子,這是謀劃多久了?

又或者說,褚家謀劃多久了?

將事情想了個透,又梳理了一下可用的人,溫德越思量心裏越沒底,不知哪些人參與進來了,竟然瞞天過海至此。

可五皇子選在這個時候動手,應該事出有因。

溫德去了禦書房,這裏,他是有權自由出入的,平時進進出出慣了,這會也沒人覺得他進去有何不對。

將最新送來的奏報翻閱了一遍,溫德沈默片刻,雙手輕擊兩掌。

“去一趟白府看看有什麽動靜。”

人影一現一隱,消失在他面前。

無人知道,皇帝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會掌握在一個閹人手裏。

人回來得很快,“莊小姐被挾持,白公子在京都大開殺戒。”

莊小姐被挾持!

雖然這麽想很不應該,可溫德心裏是真的慶幸莊小姐在這個時候被挾持,讓公子來了京都。

“去找公子,告訴他皇上危險。”

宮裏的人除了隱衛,他已經誰都不敢用了。

現在不知多少人在盯著他,要是他輕舉妄動,五皇子幹脆兵行險著要了皇上的命,局面將對公子不利。

白瞻這時候眼睛紅得不正常。

向左發現公子的白發比之前多了,很明顯。

可這時候,他連提都不敢提,沒找到莊小姐之前,誰也制止不了公子。

“公子,五皇子在宮中,是不是知會皇上一聲?”

白瞻下頜微擡,不可一世的姿態,“知會了他就會將人交出來?”

不等向左回話,白瞻又道:“他不會,他只會講和,讓我不要沖動,不用知會他,皇宮又如何?天下,我哪裏不敢去!”

向左本就年輕,只是向來想得多,可他終究是個年輕人,這時被激起滿腔豪情來。

“公子去哪,屬下等追隨到哪!”

白瞻劍指皇宮,正要說話,轉眼已化成一聲厲喝,“誰!”

話說出口的同時劍也追了過去,隨著一聲悶哼,虛空中掉出一個人來。

隱衛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隱字,所有人習的,也是隱,少有人能發現他們的身影。可顯然,白瞻就是這少有的人。

“小的奉命找公子,皇上危險。”

白瞻劍尖一凝。怒極反笑,“周知德!”

話落。人直往皇宮沖去。

白瞻會來硬的,這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可沒人能料到,被激怒了的白瞻會這般所向無敵。

基本沒人是他一合之敵!

白瞻這回完全沒有手下留情,誰擋殺誰,劍一進一出,劍身上一道細細的凹槽用來放血正好,名符其實殺出一條血路。

可宮中禁衛卻像是殺不盡一般,倒下一個立刻補上一個。任是屍體堆成山也無人退卻,居然硬是將白瞻攔在了前殿。

像是一個專門針對他而設的局,向左等人被斷在後面,根本靠近不了。

他們本事再高,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怕是有百手。

人海戰術不是時時有用,用在這裏卻該死的合適。

向左一身染血,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他從不知道京都的人原來這麽不怕死。

從龍之功的誘惑,讓沒上過戰場的人也有了悍勇之氣。

顧不得抹掉臉上的血。用力扯過一個人道,“我去追公子,你擋住粘住我的人。”

“行。”

“等等。向左,有人來了。”

向左連忙停下腳步回頭,在看到對方近二十人一招一式全是招呼在擋住他們的人身上就知道來人是友非敵。

“是董三老爺。”

向左不認識他,在京都的白府駐守的人卻是認得的。

這時董明旭已經來到他面前了,他手上功夫不錯,當年被放逐時認識的人也多,地位不那麽高,卻有不少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聽說外甥女被抓了他就開始調動所有可以調動的董家人手,又邀了交情好手上功夫也好的人前來幫忙。

至於後果會如何。他已經顧不得了。

不管如何,董家和白公子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白公子折在這裏,董家剛恢覆一點的元氣立刻要被滅了。比起外甥女再被誰拿捏住才能保住董家,他們倒寧願結下白公子這門親。

至少白公子能為書晴豁出命去,將她看得比什麽都重。

“這裏有我,你們去支援白公子。”

向左對他點頭,什麽話都沒說就帶著人往宮裏跑,對董家的印象卻好了不少。

這時候敢伸手的人可以說是將身家性命都押上了,這不是必勝之局,一個不好就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董三,不錯。

白瞻又往前推進了五十步,一地屍體,他身上卻依舊幹凈,未沾上一點血跡,垂著的頭發幾日未束,白發參雜其中,格外醒目。

向左想,一定是他記岔了,怎麽會覺得這麽一點時間,公子的白發就又多了些呢?

這麽想著,腳步沒停,領著人挑翻了所有圍住公子的人,趁著人還未補上急聲道:“公子,這裏交給屬下,您快走。”

“走不了。”白瞻看著四面八方湧來的人,這麽多人頭,就是一劍解決一個也要幾百下,更何況裏面還有源源不絕可以補上的人。

“嗷嗚!”

“嗷!”

“吼!”

“……”

白瞻幾乎是在聲音起的同時就飛身上了皇宮的屋頂,無數箭矢像是就在等這一刻全往他身上招呼,可沒有一支能逼近他。

聲音越來越近。

白瞻耐不住了,仔細辯了一下聲音,往狼嚎聲起的方向奔去。

莊書晴這時候很狼狽。

先是被雨淋,為了抄捷徑盡快趕來,一路都在山林間穿梭,然後還得帶上所有能帶上的動物,她實在顧不得去打理自己的儀態,也忘了。

衣裳劃破多處,頭發散亂,臉上有些細碎傷口泛著血絲,坐在一頭巨狼背上,莊書晴以這樣一副形象再次出現在京都。

☆、153章 相見!(求粉紅)

她是直接沖破城門的,帶著她長長的隊伍。

驚呼聲尖叫聲一片,等著進出城門的人驚慌躲避,守東邊城門的將士立刻想將城門關上,可他們的動作依舊慢了,門還未合上,人就被撲倒在地。

來的路上她就有過交待,傷人可以,但不能殺人,她得給自己,給止顧,給所有這一次參與進來的人留一條退路,將事情壓制在可控範圍內。

顯然,這些動物都聽她的,用爪子按住,撓幾下,見血,卻沒要人命。

一入城,尖叫聲更是此起彼伏,馬失控,拖著馬車跑得飛快,車夫怎麽都拉不住。

鋪子以最快的速度合上門板,人沒能躲進屋裏的全都瑟瑟發抖躲在暗處,只盼著不要被發現給叼了去。

可人天性好奇,門關嚴實了,就通過窗戶縫,門縫往外看。

猛獸襲城,這樣的場景,一百年也難得一見。

莊書晴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止顧是個什麽性子這一年多足夠她看清楚,只要礙著他了,殺了便是,不留餘地,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周朝人,也沒被大家族熏陶過,多年學醫,就是為了多挽回性命,對生命一直有著敬畏之心。

打心底裏,她就不想讓止顧背上那麽多命債。

而且,她很擔心止顧的身體。

這麽一想,心裏就更急,“再快點。”

“嗷嗚!”

“嗷!”

“吼!”

“……”

抱緊銀狼的脖子不讓自己跌下去,莊書晴埋在狼銀色的皮毛裏嘴裏直苦,她其實早就沒多少力氣了,全靠一股氣撐到這裏。

“嗷嗚!”

銀狼突然停了下來,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從狼身上被抱下來。落入一個帶著血腥氣味的懷抱。

抱得太緊,骨頭都開始疼了,莊書晴也只是笑。這會要是抱她的人不抱緊些,她怕是要失態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兩股間已經僵得沒感覺了。腰也痛得直不起來,全身沒有一處地方得勁。

反手抱住他,手一下一下從後腦到後頸,“我沒事,止顧,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我很好……”

向左趕了過來。臉上是沒來得及掩藏的驚訝之色,不是他膽小,這樣的場面,除了只顧得上莊小姐的他家公子,誰不得瞠目。

而現在,那些明顯野性未馴的野獸在保護著中間的兩人,對他的靠近發出警告的叫聲。

莊書晴比白瞻矮了一個頭還有多,眼睛平視的地方是男人的肩膀,想踮起腳尖看一下情況,無奈被抱得太緊。腳又使不上勁,只得對靠近的人揮手,“不要靠近。”

向左真的就不動了。

而之前還對他警告的動物也止住了聲。只是防備的盯著他。

“止顧,我先給你把把脈。”

白瞻抱著人不動,空了幾天的心終於填滿的充實感讓他舍不得放開。

“無事。”

“我不要聽敷衍的話,聽話,以後讓你抱個夠。”

白瞻既不想放開人,也不想給她號脈,冷靜下來他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殺了這麽多人,不但沒有耗去他的內力。竟然還有增長,他有種自己快要暴了的感覺。

可有風從來都不好騙。

白瞻迅速在心裏權衡了一下。放開了人,手卻緊緊牽住。

“父親有危險。先進宮。”

“耽誤不了。”說著,莊書晴就反手扣住了白瞻的脈搏。

向左看到了,心下想,若是換成其他任何人,這會非死即殘。

莊書晴一摸著脈搏就知道要糟,充足得過了頭的元氣,身體機能全在頂峰,可偏偏氣血比之前還要枯竭,不對,這不對。

擡頭要說話,一眼就看到他披散著白黑參雜的長發,撩起一縷,手都在發抖,“怎麽會……怎麽會白了這麽多?”

白瞻將頭發收回來,“我不會死的。”

莊書晴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慌,重新爬到銀狼背上,“先進宮,向左,你帶路。”

“是。”密密麻麻的獸類占據了一整條街道,一眼看不到頭,向左懂了莊小姐的意思,帶著往宮門方向奔去。

白瞻就走在她身側,銀狼走多快他就走多快,一刻也沒有放開牽著的手。

被攔住是意料之中的事。

莊書晴緊緊抓住人不讓他動手,“你保護我就夠了,不是說我是巫女嗎?那我就當那巫女,上。”

一聲令下,所有猛獸紛紛越過她往前沖去,猛獸本身的兇猛加上這股沖力,普通將士哪裏受得住,還未擺出攻擊的陣勢,依舊站著的已經所剩無己。

向左等人收割了還站著的人。

看向地上雖然沒幾個人完好,卻也沒幾人喪命,他心裏就有了底。

“繼續走。”

一路沖殺到東門,宮門緊閉,地上一地屍體。

向左正要翻過圍墻去開門,宮門從裏打開。

一個穿著禁衛軍服的年輕小將推開宮門,然後站在一側,什麽話都沒說,意思卻表達得很明白。

向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了這個人。

“沖進去。”

宮中已經是屍體遍布,莊書晴能夠想像得出來當時的止顧是怎樣以閻王勾命之勢殺了擋路之人。

往裏走沒多遠,莊書晴看到了三舅。

董明旭回頭也看到了她。

他雖然也會一些功夫,可他畢竟是世家公子出身,練武哪裏會下死力氣,手上功夫不說三腳貓,卻也比不得那些功夫紮實的。

這一路進來身上添了不少傷口,好在都不致命。

看到書晴他就知道這一身傷拼得值,他對得起為董家做了不少事的書晴,也賭對了。

他不傻,到了這程度皇上卻沒有任何命令傳出,要麽就是皇上放棄了白公子。真想要了這個生養在民間的兒子的命,要麽,就是皇上身不由己。

皇宮中這樣的事從來都不少。他不怕自己想得沒邊沒際,就怕自己猜錯了。

莊書晴領著眾多猛獸已經走到她三舅面前。只是她卻沒有從銀狼上下來,再下來她真要爬不下去了。

“三舅,你去歇著,這裏有我。”

董明旭看了她身後一眼,吞了口口水點頭,“你小心些,我這些朋友都有些本事,你把他們帶上。”

“好。”

他那些朋友已經傻了。這這這真是巫女啊!

莊書晴對他們點了點頭,“它們不會傷害你們,跟上來。”

“誒誒。”

再往裏,就是跟著白瞻從會元來的人以及在京都白府駐守的人,三子在其中,田真也在。

他們殺得已經有些手軟了。

看到圍著他們的人全被猛獸撲倒才撐著膝蓋喘氣。

三子感慨道:“我寧願和比我強的人打上一場。”

人皆有惻隱之心,莊書晴很明白他此時是什麽感受,他們從來都不是冷心的人,做不到殺人如麻還若無其事,尤其殺的人還是遠遠弱於他們的人。

摸著銀狼的脖子。莊書晴揚聲道:“讓他們動不了就行了,往前面沖,誰攔著你們就把誰放倒。”

三子下意識的就要應。旋即反應過來莊小姐應該是在對滿園子的猛獸說話,有的人卻已經擡腳往前面走了,三子和向左忙將人叫住。

白瞻只是看著,牽著的手沒有半分放松。

不知道皇上情況如何了,莊書晴不敢耽擱,聽到前面不斷傳來各種叫聲就扯著人道:“走吧。”

這一天,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會被人記住許多年甚至是一輩子的日子。

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猛獸今日不止是見全了,還全不是一頭兩頭。

人腰身粗的蟒蛇直接從人身上游過去。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卻只是咬住人肩膀。讓人痛,卻不是預料的那般咬住頭要人命。老虎和獅子一眼。

狼則和它們不一樣,狼本身就是以速度見長的獸類,銀狼尤其是,再加上沖擊的力道,沖在最前頭為莊書晴開出一條路來。

倒下去的人少有再站起來加入戰鬥的。

倒不是他們傷得有多重,站都站不起來了,而是因為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他們想要榮華富貴,可真到了生死關頭也沒有幾人願意拿命去搏。

眼下這情況,他們再站起來就是一個死字。

向左等人壓力立刻就小了,專門找那些手上功夫強的將領去挑,普通士兵則全部交給了莊小姐那支野獸隊伍。

各種猛獸難得能有在人前發威的機會,此時個個興奮不已,周朝最威嚴的地方此時熱鬧得像個動物園。

知道莊書晴其人的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巫女,果然是巫女。

莊書晴像是明白了他們心裏所想,冷笑道:“安我一個巫女的名聲,我便成為巫女又如何,現在造反的可不是我,是你們,要麽戰,要麽退出這場戰爭,現在退出,榮華富貴肯定沒有,但是能讓你們留得性命。”

此話一出,三子等人明顯感覺到和他們動手的人動作遲疑了許多,力道全無,顯然是心亂了。

對望一眼,他們虛晃一招退到莊小姐身邊。

“不用你們如何做,不擋我路就算數。”

沒有等待很久,不知誰先後退了一步,這就像一個信號,帶動了本就動搖了的人紛紛後退,轉眼間,大多數人撤出了這場戰爭。

還在堅持的人被打倒後也沒再爬起來。

三子輕籲了口氣,還是莊小姐行事靠譜,這麽多人,真要殺完什麽時候是個頭。

☆、154章 巫女,又如何?(求粉紅)

如果只是一頭猛獸,沒人會大驚小怪,更可能會興致勃勃的去逞一翻英雄,當個眾人眼光追隨的勇者。

如果是幾頭,應該會招朋引伴的來一起狩獵。

如果是十頭,幾十頭,定然會驚動城中軍隊,將之圍起來想辦法全部拿下。

可當數量多達幾百頭,甚至上千頭時,恐怕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躲避。

至少眼前是如此。

而坐在銀狼背上悠哉悠哉的莊書晴落在一眾人眼裏就是名符其實的巫女。

不是巫女,誰有本事能驅使如此之多的猛獸?

莊書晴坐資筆挺,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這麽做的後果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到了,反正她的生活圈子不在京都,她不怕別人懼她如虎,她也不會巴巴的上趕著去和那樣的人來往。

她是真的不怕。

她是大夫,生死之間,有的是人需要她。

握住她手的力道突然大了許多,緊得她都覺得有點疼了。

轉過頭去看止顧,“怎麽了?”

白瞻看了她一會,搖頭。

莊書晴也沒有多想,她的小身板已經快繃不住了,腦細胞也得省著點用,免得要用的時候不夠。

這時,裏面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三子縱身躍到前面,很快帶了個人過來。

是溫德,一身悍勇之氣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半百閹奴。

看到白瞻腿一軟拜了下去,聲音哽咽,“公子,找不到皇上了。”

白瞻散漫的眼神凝聚,“周知德呢?”

“被褚家人護著跑了,老奴追過去確定皇上並不在其中才轉回了霞飛殿。沒看到皇上。”

“找過了?”

“是,找遍了,沒有。”

白瞻正要說話。莊書晴先開了口,“麻煩溫公公找一樣皇上常用的東西過來。衣服或者什麽都可以,這些小家夥說不定可以幫忙。”

“恩?”很快溫德就明白過來,立刻應了飛奔離開。

“別急,沒被人帶走就還在這宮中。”莊書晴拍了拍狼的頭,“走快點,去前面看看。”

大概是知道了正主已經跑了,之前還在對抗的人都失了鬥志,被撲倒了就躺著。也不動,逆謀是個什麽後果,在一開始他們就有心理準備,只是存了僥幸之心。

差點他們都以為要成了,可到底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他們將白公子算進去了,卻沒料到莊書晴竟然真是巫女,並且真能驅萬獸。

錯了一步,就全輸了。

不甘自然有,可成王敗寇,古來如此。其他說得再多都無用。

很快,溫德就返回來了,拿著的。是皇上的龍袍。

溫德生怕皇上其他東西上殘存的氣息不夠重,連這龍袍都是拿的今天早朝時還穿過的。

莊書晴接過來團了團,招呼道:“都過來聞一聞,記住這個味道,在皇宮中找出這個人來,只要找到人,不要傷人。”

各種聲音傳來,皆是應允的意思。

看到白瞻,溫德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便是到這時,他都不打算透露皇上早就寫了一份詔書給他收著。寫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磨墨,將內容看得分明。皇上,是打定主意讓公子接位了,就算皇上這回真沒能撐過去,其他人也是白折騰。

“溫公公,有後妃參與進來了?”

溫德回神,點頭道:“五皇子的母妃良貴妃脫不了幹系。”

“也跑了?”

“是。”

莊書晴想了想,“其他妃嬪皇子公主呢?是隔岸觀火了還是保命去了?”

溫德沈默,皇宮中的爭鬥他跟了皇上多少年就見了多少年,可從沒有哪一刻有這回讓他心寒。

莊書晴也不再說話,她會多這幾句嘴說到底也是心中不忿,因自己,也因皇帝。

止顧因她之故來京都,又因為皇帝有危險而上心,和其他皇子公主不同,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與權勢富貴無關,單純出於為人子的擔憂,兩兩相加,病情才會越加嚴重,她真擔心再這麽下去,止顧的頭發會全白了。

就算真白了她也不嫌棄,可她心疼,更擔心會帶來什麽不可預知的後果。

此時已經來到了良貴妃的霞飛殿,莊書晴招呼念念和金虎過來,“你們去找找,細心些。”

終於被攤派了事做,兩只都高興得不行,跑得飛快。

可縫隙裏兩只都鉆進去找過了,確實不在這。

“吼!”

“過去。”

循著虎嘯聲,一眾人來到一處宮殿,比一路走來看到的都要小,看著甚至覺得有些荒涼的意味。

溫德身為宮中大總管,立刻就從腦子裏找出了住在這裏的是哪位主子。

“老奴求見六皇子。”

門早就被老虎沖開了,裏面走出來兩人,年紀看著都不大,穿得不算寒酸,幹凈整齊,卻也不是皇子該有的作派。

走在前面的人右手始終背在身後,腰卻挺著,“溫公公,父皇在我這裏,只是我想盡了辦法都沒讓父皇醒來,還請溫公公立刻傳禦醫。”

不卑不吭的話談不上有皇子威風,只是也沒弱了皇子的名頭,溫德對這位甚少見到的六皇子生出好感來,正要去請禦醫,就想到身邊就有一位不比任何禦醫弱的,忙轉了個方向躬身,“莊大夫,還請一觀。”

莊書晴微微點頭,看向白瞻,“抱我進去,我站不住。”

白瞻二話不說就將人從狼背上抱下來,動作裏帶出來的疼惜不容錯辯。

看六皇子看著兩人,溫德給他介紹道:“這是白公子和莊大夫。”

“我知道。”雖然他不常出門,可身邊有個包打聽,他被迫知道了不少。

皇上安置在六皇子的床上,神情安祥,無絲毫痛苦之色。一眼看著就像睡過去了一般。

越是如此,莊書晴還沒有號脈心裏就已生出不安來。

一摸著脈象,眉頭就皺起來。她在這一道上不算精通,這一年多雖說學了不少。可學醫沒有捷徑可走,她還差得遠。

以她半吊子的水平,只覺得這脈象有點像徐功茂和那個兀堤的,只是比兩人都還要來得嚴重。

“皇上和我之前見過的中毒癥狀有點像,溫公公,你也知道我擅長的是什麽,快點再請個在這方面擅長的禦醫過來,向左。青陽子沒有跟來嗎?”

向左搖頭,“他應該會跟著陳元一起過來。”

莊書晴皺眉,想了想,道:“止顧,你派個人去路上堵他們,讓青陽子以最快的速度過來,我擔心皇上撐不了多久。”

白瞻瞟了向左一眼,向左會意,立刻出去安排。

禦醫是被人背過來的,確是和莊書晴在南臺府共事過一段時間的朱歸。

認識就好辦了。莊書晴忙讓開位置,“朱禦醫,你來看看。”

朱歸匆匆向她一揖。什麽都顧不得說趕緊去號脈。

“怎麽樣?”

“是中毒,莊大夫你看著可是如此?”

“我也覺得是,朱禦醫可能解?”

“得先知其根源,知道是什麽毒才能言是不是能解。”

莊書晴一怔,“不是取血既可知是什麽毒嗎?”

朱歸苦笑,“我沒有那個本事。”

所以她還是輕看青陽子了嗎?

“青陽子的師傅是得望真人。”

“得望真人?”朱歸失態的驚呼出聲,莊書晴不知道其人是誰,可杏林中人少有人不知用藥神乎其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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