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倒黴樣。”王錚說，“明天我過去片場。”

“謝謝錚哥。”

掛斷電話，蔣宇繼續翻微博，片刻後覺得頭頂空氣都稀薄了，穆先成一直看著他。蔣宇回頭對上穆先成的視線，眨眨眼。

“穆先生。”

穆先成的手落過來，夾著蔣宇的耳朵，“想幹什麽？”

“王錚和我體型差不多，而且他有打戲經驗，真過來我就輕松很多。”

“拿什麽回報？”穆先成嗓音很沈，他非常不喜歡王錚。

“以後他有事，我會幫他。”

穆先成敲了下蔣宇的頭，說道，“不準跟他亂來。”

蔣宇看了看前面開車的老董，轉身貼著穆先成的耳朵，“他是零，搞得起來麽？”

蔣宇生活壓的很低，只有穆先成才能聽到。熱烘烘的氣息卷著蔣宇暧昧的嗓音，穆先成硬了。

“嗯？”

“朋友關系。”蔣宇坐回去，靠在穆先成的肩膀上，“別想那麽多。”

座位可沒穆先成身上舒服，蔣宇單手刷微博，已經有幾條爆料J姓男星有艾滋病。蔣宇皺眉，按著手機飛快的編輯好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穆先成低頭親了親蔣宇的頭發，看他的手機頁面，“誰造的謠？”

“不知道。”蔣宇說。

這種東西，即使最後蔣宇檢測沒有，名聲也沒跑了。

蔣宇倒不是很在意，頂了下穆先成的下巴，說道，“用不了多久，新聞就帶你了。你找點關系把這些壓下去吧，讓你父母看到不好。”

穆先成揉了揉蔣宇的頭發，打了個電話，他剛掛斷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穆先成看了眼蔣宇，蔣宇坐直，“你接吧，當我不存在。”

穆先成按斷了電話。

到家，穆先成吩咐阿姨準備晚飯，脫掉外套轉身上樓。

他在書房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說道，“有事？”

“那孩子是不是有問題？我看網上傳的風風雨雨。”

“編的。”穆先成斬釘截鐵。

“是麽？”

“他們那個圈子，造謠成本太低了，而又能因為這造謠毀一個人。”穆先成道，“信那個幹什麽？這麽關心？那過幾天帶他回去？”

“你就想著吧。”母親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忙完。”

“你最近也沒去外地，在B市忙什麽？”

穆先成算了算時間，二十號就能檢測出結果，“下周日我回去。”

“你爸那邊手續辦的差不多。”母親說，“過完年就徹底退下來了。”

“嗯。”

“沐沐的媽媽前幾天過來，說想帶穆沐去美國，你怎麽看？”

“她已經放棄了監護權。”穆先成道，“現在沒有帶孩子的理由，即使穆沐要去美國，也是我陪她過去。”

電話那頭沈默片刻，母親說道，“孩子也需要媽媽。”

穆先成瞇眼笑了起來，“媽，你就死心吧，你兒子喜歡男人，給她找個小爸爸。”

電話戛然而止。

穆先成手指敲了下書桌，母親旁敲側擊就一句話，找個媳婦。

他有媳婦，不過是個帶把的。

穆先成下樓看到蔣宇在打電話，他聲音不大，站在窗前跟人說話。蔣宇現在長了點年紀，笑的多了，大多數時候都是和藹可親。

沒有初見時的冷硬。

穆先成在沙發坐下。

蔣宇在家裏穿一件松垮垮的毛衣，牛仔褲勾勒出腿型，蔣宇的外形能被那些小姑娘追捧也不意外。長的漂亮，從裏到外，挑不出瑕疵，若隱若現的精瘦腰身。穆先成又看了一會兒，蔣宇收線走過來端起穆先成面前的水喝了一大口，手機撂在桌子上，擡眸盯著穆先成，漂亮的眼閃爍著光。

“什麽好事？”穆先成問。

“李越殘了。”

穆先成蹙眉，“什麽？”

“那個地方殘了，以後也不能人道。”蔣宇翹起腿靠在沙發上，“可喜可賀。”

穆先成沈思片刻，“小心李越報覆。”

“我等著他來。”蔣宇笑道，“他要不報覆我那坑白給他挖了。”

穆先成現在想挖坑把蔣宇埋了，這小子一天不惹事就渾身難受。

“有什麽計劃？”

蔣宇放下腿走到穆先成這邊，低聲跟他匯報了一遍，道，“計劃怎麽樣？”

“不怎麽樣。”穆先成道。

“就不能誇我一句？”

“你和TG影視的項目四月就要開發布會了，你上點心吧，別覺得是我的公司就能敷衍，弄不好你這個項目就要被砍了。”

“我上心著呢，搞李越是順帶的事兒。”

“過來吃飯吧。”穆先成走到餐廳，蔣宇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擡頭，“回頭我把項目書發給你看。”

“拳王拍完先不要接戲，報個MBA。不要求你學什麽，拓展視野。”穆先成想讓蔣宇在身邊立足，想讓父母接受蔣宇，就不能讓蔣宇一直留在娛樂圈。

“嗯，過完年就去。”

第二天蔣宇就在劇組見到了王錚，王錚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撩了蔣宇一眼，“沒死啊？”

“讓您老失望了，我還活著。”

王錚這個人蔣宇不算喜歡，但也始終達不到厭惡的層面。

王錚也確實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對蔣宇還行。王錚和蔣宇身高差不多，最近王錚拍戲需要在節食減肥，雖然沒瘦到蔣宇的程度，但也大差不差。

“他那肩膀拍打戲太難了。”王錚和胡璇交涉，道，“我之前為這部戲做過功課，我們倆也有默契，做他的替身太合適不過。”

胡璇有些想哭，大影帝來做替身，給一個目前還沒有作品的新人做替身，這精神簡直了。

“友情出演，最近閑著也是閑著。”

“錚哥，你推了兩個綜藝一個訪談，一部電影的邀約——”助理插話。

“你閉嘴。”王錚指指門口方向，說道，“滾滾滾，怎麽這麽煩呢。”

蔣宇和王錚不是第一次合作，那種默契不是普通替身能達到。拍了一周，蔣宇沒瘦，王錚瘦了一圈。蔣宇要化妝倒模遮傷，王錚也很慘，他比蔣宇黑一個色號，但是拳擊要露上半身，為了能達成一致，他要化妝兩三個小時。

二十一號，蔣宇要去檢測就請假了一天。

早上八點他和穆先成很默契的起床，誰也沒說話，兩人出門上車。蔣宇心裏是有些緊張，他伸手到穆先成的手心裏。

穆先成握住他，轉頭看過來，“不會有事。”

蔣宇從走到醫院那一刻腦袋就停止了轉動，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的恐艾癥狀很明顯。蔣宇腳下很飄，他機械的聽從命令，前面是穆先成，他想如果不是穆先成撐著，他已經倒下了。

其實也不覆雜，蔣宇拿到結果那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轉頭看穆先成，“什麽意思？”

“沒事。”

“真的？”

穆先成拍了下他的腦袋，“走，回家。”

雖然醫院這邊穆先成已經跟人溝通過，提前都安排好，但蔣宇還是沒有大膽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抱穆先成或者親他。

“結果呢？我看下。”

穆先成把兩張單子遞給蔣宇，蔣宇逐字辨認，看到好的結果。左右看了眼，抿了抿嘴唇伸手勾住穆先成的手，“是不是還要再來一次？”

“十二周。”

蔣宇又把狂歡的心壓了下去，冷靜下來，“那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現在就能排查。”

“以防萬一。”

穆先成不搭理他，出門上車，吩咐老董開車，拉過蔣宇扣著後腦勺就吻了下去。蔣宇措不及防，穆先成吻的兇猛，不給蔣宇喘息的機會。蔣宇遲疑了一會兒，抱著穆先成的脖子就吻回去，他吻的激動淚都湧了出來。穆先成摸了摸蔣宇的臉，抱住他，“沒事了。”

蔣宇把臉埋在穆先成的脖子上，他沒說話。

穆先成原計劃回去做一天，因為蔣宇這一哭，他全給憋回去了。“回家吃飯吧，晚上去接穆沐。”

蔣宇擡頭，“我就不去了吧。”

穆先成蹙眉，蔣宇說，“還是滿三個月再說。”

穆先成咬牙，媽的，還得再來一次。

“那是不是也不能碰？”

蔣宇說，“安全為主。”

穆先成抱著蔣宇，咬著蔣宇的脖子，“你男人都憋成仙了！”

蔣宇只排查了第一個階段，四十五天。

確實很久沒做了，之前蔣宇在拍戲，拍完就惹上這個事。

蔣宇為了防止穆先成偷襲，第二天就住劇組了。

穆先成氣成了河豚。

蔣宇對王錚是真的革命友誼，十天的戲全是打戲，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量。室外零下七八度，室內也就是七八度，王錚裸著上身陪打，非常敬業。

三十號結束B市的戲份，得去S市拍戲，戲份並不激烈。蔣宇也要去S市一趟，他要參加個公益活動。

三十號晚上聚餐，王錚多喝了兩杯，他酒量一直不怎麽樣。靠過來，攬住蔣宇的脖子，“小蔣，我對你夠意思麽？”

“夠。”蔣宇點頭，認真道，“將來有機會，只要錚哥一句話——”

“不要了。”王錚嘆口氣，喝完酒，說道，“我欠你的，我還了。”

蔣宇聲音頓住，王錚說，“我跟你當不了兄弟，以後別再見面了。”

蔣宇轉頭看王錚，燈光下，王錚目光深沈，凝視著蔣宇許久，笑道，“周海說的對，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對我生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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