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把油門踩到了最底，越靠近奶奶家，越是覺得不安心。而且李可可還一人待在病房裏，自己去了奶奶那裏還得趕快回去才行。也不知道楚凡那個蠢蛋現在有沒有到。

楚凡在張磊走了後沒多久就到了，在李可可的病房門前還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站在門口，不知是要幹什麽。

楚凡瞇著眼回憶了一下，這個身形在李可可婚禮裏她好像看到過一次，在李可可受傷送來醫院時，好像也看到過一次。凡事不過三，這人必定有問題帶著些防備，楚凡走了過去，冷冷地對著那個身影說：“你是誰？要幹什麽？”

只見那人像是受了些驚嚇似地猛地轉過了身。

楚凡見到這張多年不見且沒了少年氣的臉一下就認出來了，雖然在楚凡的世界裏顏值即正義，但她卻無法容忍這張臉，帶著怒氣沖對方比出自己已經變得肉肉的拳頭說：“你來這裏做什麽？是還想被我揍麽？”

楚凡說完發現自己圓圓的拳頭實在是沒有氣勢，又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肉手。媽的，真的不能再這樣放任地吃下去了。

古皓知道自己在楚凡面前和在李可可面前一樣，同樣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底氣要求什麽，但還是開口對楚凡說：“我想進去看一看她。”

古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要等到張磊離開後才去見李可可，要說張磊其實也挺大氣的，但他就是想見見李可可，在沒在張磊的情況下。

楚凡正想回答說李可可不想見你的時候，卻聽到古皓說自己還要來謝謝可可這段時間對他媽媽的照顧，便一下頓住了。原來這兩人已經見過面了，媽的，這段奸情怎麽自己不知道？李可可那個小妖精，居然瞞著自己。算了，等她好了再狠狠敲她一筆。

“你等著！”楚凡板著臉繞過古皓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楚凡走到床頭放下手裏的東西，便對李可可說古皓那壞東西就在門口，說想見她，還要謝謝她，問要不要放他進來。

李可可想了一想，說讓他進來吧。

楚凡嘟了一下嘴表示明白收到，便準備轉身去讓古皓進來。可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對著李可可說：“咱們不急，讓他等等。你先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楚凡從包裏翻出一瓶免洗噴霧，對著李可可晃了晃。

李可可一看，笑著對楚凡說：“妞妞，你怎麽這麽可愛呀！”

“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聰明伶俐的楚大寶啊！來，我先給你弄弄。”

楚凡細心地解開李可可有些淩亂的發辮，一看就是張磊那個粗人弄的，醜死了。然後把免洗噴霧噴到李可可的油頭上，細細打理了一翻，再重新幫李可可辮了一根蓬松漂亮的麻花辮。想了想又掏出唇釉給李可可上了一點點，完全看不出上了妝，但卻氣色好了許多。

弄完之後，楚凡還貼心地問：“要不再敷個二十分鐘的面膜？反正才噴了那個免洗噴霧，香味有點濃，得散散，免得那直男還以為你為了見他噴了香水。”

“楚凡，你可以啊，怎麽這麽懂啊？”

“我能不懂嗎？也不看看我是哪個妖精教出來的。”楚凡沖著李可可一陣壞笑。

李可可還是拒絕了敷個面膜的提議，這實在是誇張了些，但讓楚凡把那保濕噴霧再拿來沖她臉上噴一噴。

於是出現在古皓眼前的李可可雖然仍是趴著的傷患，但卻不是狼狽的模樣，就像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一樣，盛開著，卻又好像快要到了盛放之後輕輕一碰就會掉落的時候，讓人一眼生出憐愛之心。

在門外等了許久，想了很多見面時要說的話，可見面時卻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坐吧，我扭著頭看著難受。”還是李可可先開的口。

楚凡在邊上冷哼了一聲，怪不得比不過那個愛哭鬼，人家可是撒潑打滾奴顏婢膝什麽都來的。哼完之後楚凡拿了個蘋果啃著走出了病房，聰明伶俐的楚大寶得給他們多一點點空間，多一點點時間，再多一點點問候，不要一切都帶走……咦，怎麽唱起來了？嗯，這蘋果好吃，一會記得問問小石頭是在哪裏買的。

“你還好吧！”古皓艱難地開口說出一句話。李可可受傷時的視頻他有看到，恨不得幫她擋下所有刀。

“不好，天天趴著，難受死了。”

古皓紅了眼眶，低聲哄著李可可，讓她再忍忍，再堅持養幾天，要把傷口養好。

看到古皓這般模樣，李可可也不好受，便換主動換了個話題，聊起了古媽媽，畢竟這是兩人之間目前唯一的交集，以後應該也是。

李可可說自己可能會有一陣子不能去看古阿姨了，讓他自己想個理由應付過去，總覺得雖然古阿姨什麽也不說，但都是知道的。

古皓收起自己的情緒說現在天氣變冷了，準備過年前把媽媽帶到海島去，那邊暖和，等春天過了再回來。

李可可回覆說那就好。可話一說完，便覺得沒有什麽再說的了。對方說的要來看看，要來謝謝兩項議程都已經走完了，那不就該再見了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李可可心是暗罵楚凡那個鬼丫頭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前天來還說在隔壁皮膚科發現一個美男子，不知道是不是浪去那裏了。也不怕被方子騫打斷腿。

“可可。”安靜之後，古皓的聲音在身邊低沈地響起。

李可可覺得對方有話要說，但自己卻對他有可能要說的話有些拒絕。

“對不起！”

果然，還是提起當年了。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時不時都會想到當年，每次想到都很難過。還好有個臭石頭，一點一點地溫暖了自己，強勢霸占著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根本沒時間去回想當年，就連展望未來的時間也沒有。那塊臭石頭，應該是塊火山石，炙熱滾燙。

想到了張磊，李可可似乎沒有那麽拒絕當年了，不管過去的情況是怎樣，至少當年那位少年也曾帶給了自己一段美好的時光。

“沒關系。”

終於說出這句話，李可可覺得果真是原諒別人的同時自己的負擔也就放下了。

古皓原本還準備了許多請求原諒，渴求理解的話，卻不想所有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便就這樣得到了諒解。古皓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成為了對方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有些希望李可可能恨他一輩子。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似乎已經沒有了繼續留下的理由，卻又舍不得離開，想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哪怕什麽話也不話。就這樣靜靜地在一起，看著她，看著她用帶著星星的眼睛看著自己，哪怕那眼中的星星不是自己。

“該說的說完沒有？說完了該走了。”

李可可決定傷好出院後一定要好好謝謝這個聰明伶俐的楚大寶，真的人間第一小機靈，來得真是時候。剛剛的氣氛太尷尬了。

成功趕走古皓之後，楚凡蹦跶到李可可身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對著李可可說：“媽呀，還好回來得及時，不然我丟了命也不知道為什麽？”

“出去遇到什麽事了？”李可可擔心這個神經大條的朋友。

“出去倒沒遇到什麽。我吃著蘋果不是又溜去看帥哥了嘛，看著看著，突然接到方子騫的電話。我想也沒想就回答說我在你病房裏。說完就想糟了，要是那狗東西現在正在你病房裏給我打電話不就死定了嗎？於是就趕緊回來了。”

李可可笑了，“放心，真要是那樣，方子騫也不會打死你的，他最多打斷你的腿。”

“哼，他才不敢動我。我是怕被你家石頭給砸死。剛剛在病房門口看到古皓看你那樣子，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似的，若是發生點什麽，被你家那石頭發現了，又知道人是我放進來的，不光放進了來，我還體貼地給你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你說他還會不追殺我。”

“不會的，他不敢動你，他知道在我這裏天大地大你最大。”

“哈哈哈，聰明伶俐楚大寶，專克威風凜凜小霸王。可可，我愛死你了，來親一口。”

“走開，走開，說正經的。他知道我和古皓的事情。”

“什麽，那石頭不怕綠？”

“你瞎說什麽？”李可可假裝生氣瞪了楚凡一眼，便將三人之前的情況說了一下。

“嗯，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楚凡聽完點點頭，對著別的方向伸出一個大拇指說：“那位石頭兄，我敬他是位綠色環保衛士。”

“楚大寶，你別逗我，我笑著扯到傷口了。”

“傷口疼呀，要不要呼呼一下。這整天趴著要趴到什麽啊。好擔心我未來幹兒子，或者是未來兒媳婦的糧倉被壓平了喲。你說我要不要找人給你訂制一張床墊呀，胸口的位置得空出來。那臭石頭今天跑哪裏去了？怎麽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福利呀！”

李可可也不知道張磊去哪裏了，感覺是有什麽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隱隱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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