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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1804陰宅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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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地面停車位上的小車頂部被砸得變形, 前引擎蓋高高翹起, 擋風玻璃和車窗玻璃破碎了一地, 中間還夾雜著些淡綠色的玻璃碎片。

阮洋擡頭望向樓上,18樓一戶落地窗被撞出一個大窟窿。

躺在車頂上的人仰面朝天, 一腳後折壓在身子底下。一片鋒利如刀刃的尖形玻璃直接插入眼眶,沒入眼球中。另一只眼空洞地望著天空,似不明白這樣的結局。血流順著手臂滑落到指尖, “滴滴答答”滴落到地面, 積少成多匯成一個小血窪。

這個從天而墜的人, 阮洋十多分鐘前才剛剛見過。

中介好不容易跟著擠了進來, 看到死者震驚得話都說不順暢:“劉……劉女士……這不是……老先生……”

中介無措地望向老沈,老沈朝他微微搖頭, 嘆道:“咒符都救不了她, 這是命吶。”

阮洋轉身與立在人群中的關寒時對望, 關寒時眼中錯失一步的遺憾展露無遺,明顯關寒時知道一部分內情。阮洋正要擡腳往關寒時身邊問個清楚, 忽然聽見一聲貓叫。

圍觀的人群忽然驚呼起來,紛紛瞪大眼睛往後退。阮洋聽見身後傳來玻璃碎片跌落的聲音, 有東西翻滾下來,撞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臭小子, 你快過來!”老沈激動地叫起來,伸手就要過來拖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阮洋。

身後淅淅瀝瀝碎玻璃的聲音在慢慢靠近,阮洋忍不住回頭一看,頓時頭皮被炸得一陣發麻。

原來仰躺在車頂上的屍體居然從翻身下來, 落在了地上。兩手撐住車門,一只腳支撐著身體,另一只腳無力地垂在一旁,面朝著驚呼吵鬧的人群緩緩地擡起頭來。

刺穿眼球的尖玻璃邊沿滑落下一道細細的血流。眼球暴凸,好像快要從眼眶中被挑出來。另一只眼透過被血液沾染得濕糊糊的發絲,遙遙望向阮洋的方向,嘴唇無力地開合,宛若長久困於岸上瀕臨死亡的魚。

“噠!噠!”

誰也沒想到從高層摔下來的人還能動。在尖叫聲中,劉女士的高跟鞋叩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輕響,另一只高跟鞋躺得老遠,也穿不上了。摔折的腿拖在身後,致使劉女士左右兩肩傾斜,隨著費力的一步又一步上下聳動。

老沈急了,一把拽住阮洋靠近,急促地低聲說道:“不好,黑貓叫,新屍起,這是要詐屍了。得趕緊降伏住,要不然這邊這麽多人,隨便傷到一個都不好解釋了。”

阮洋一直聽說有詐屍的說法,從未親眼見過。忽然想起剛才聽到的一聲貓叫,環視一周,根本連根貓毛都沒看見。

阮洋朝圍觀的人大喝:“別拍了!有小孩的快帶走!救護車呢?有人報警了嗎?”

老沈也充當起保安的角色,用手去蓋住圍觀人群的手機,才發現有的手機攝像頭早已被小小的紙人遮住了。老沈望向關寒時,關寒時朝他點點頭。

應書懷微仰頭望天,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轉動。一陣強烈的大風席卷起地上的落葉揚天而起,裹挾著塵沙襲向圍觀的人群。人們不禁擡手遮住眼睛。

阮洋趁機立即驅動玉鈴鐺,金光一閃直接掠向還在艱難行走的劉女士,化作一道細長的利箭直接貫穿劉女士的頭顱。

“咚!”

金光閃回玉鈴鐺中,劉女士的屍體轟然向前倒在地上。插入眼球的尖玻璃被壓碎,嵌入屍體整個面容。

一串小紙人從手機背部跳開,嗞溜乘風滑入灌木叢中,無人察覺。

大風忽停。警車響亮的警笛聲沖入了小區裏,紅藍的光亮閃爍不停。

悄悄退回人群中的阮洋松了一口氣,對老沈說:“還好是新屍,沒什麽煞氣,要不然我真得很難秒殺。剛你有看見黑貓嗎?”

老沈搖頭說:“只聽見了貓叫。關寒時那小子幫了我們一把。”

阮洋見關寒時已經轉身離開人群,立馬快步跟上,扯住關寒時的手臂:“等下。”

關寒時微側頭目光落在阮洋扯著自己手臂的手上。一只手掌從中撥開阮洋的手,應書懷改壓為牽,淡淡地看向關寒時:“聊聊?”

關寒時戒備地看向應書懷,心裏似在評估利弊比重。在14路公交車上,他就感到應書懷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至少能力在阮洋和老沈之上。尤其在他一舉破了鬼遮眼時,撕開子母結界的氣魄,隱隱令人有股不禁俯首的威壓。

關寒時身為陜西圭門這一代數一數二的弟子,雖然已經離開了師門,但一身驕傲從來沒有被打擊過,除了面對應書懷。

阮洋見關寒時眼中隱隱的不服輸之意,覺得應書懷身上的氣勢會壞了還未開啟的良好合作,立即一步上前擋住應書懷,對關寒時微微一笑:“老關,我們的目標一致,可以信息共享。”

小紙人之前的追蹤沒有出錯,阮洋確實同邪祟有過接觸,眼下這個墜樓死的女人又明顯同阮洋認識。關寒時想到自己剛出院,道術還沒恢覆完全,單打獨鬥顯然沒保障,遂同意了阮洋的提議。

幾人找到一個石桌圍著坐下。出了這麽大個事件,原本喧鬧的小區頓時沒什麽人影。安靜的夜色中,悉悉索索的草葉摩擦聲四面八方朝石桌邊聚集。關寒時見阮洋捏緊了玉鈴鐺,輕輕拍了拍掌心,說:“是我的小紙人。”

聽到關寒時的拍掌聲,數十只小紙人從草葉中鉆了出來,如倦鳥歸巢隨輕柔的夜風飄向關寒時腳邊,順著褲腿輕飄飄地往上爬,很自覺地排好隊依次鉆入關寒時外套口袋中。

阮洋聽老沈介紹過陜西圭門的玄乎,今夜一見,大開眼界,眼神老往關寒時的口袋裏鉆,就想看看小紙人在口袋裏幹嘛。

關寒時看出阮洋的心思,有些孩子氣的好奇讓他感到好笑,低低清咳了一聲,把阮洋的註意力拉回來:“謝謝幾位幫關某生魂歸體!”

講到這個,阮洋就想笑:“別謝我們,最大的功勞在裴盛身上,改日讓你倆見見,你當面謝他。”那夜在醫院後,裴盛找各種理由不同阮洋見面,別扭極了。最佳損友阮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裴盛與關寒時見面的表情。

關寒時眼中古井無波,對阮洋這一調侃沒有反應,提起他最關心的事:“我的小紙人告訴我,墜樓死的女人身上有邪祟的氣息。你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哪裏?”

“老沈想買房子,她是業主。我們上門看了她的房子,在公衛發現一只地束靈,接著又發現地束靈被邪祟控制了。本來在書房找到了邪祟,偏偏又被這女業主一打斷,跑了。”阮洋頗為可惜地說。

關寒時沈思片刻:“你看到的地束靈長什麽樣?”

“被肢解成十幾塊,屍體應該很慘不忍睹。”

“地束靈要超度容易,找到屍首,拼接在一起,火化了就是了。我們要再找個機會潛進去。”

老沈開口了:“拼接屍塊可以找高胖子,他同政府特殊部門有合作,可以給我們減少不少麻煩。”

關寒時點頭:“有熟人最好。剛才詐屍是因為有貓叫,這聲貓叫太巧合了,我比較偏向於邪祟在從中作梗,而攻擊對象就是你們。你們在書房跟邪祟有過交鋒,肯定是打亂了邪祟的計劃。邪崇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盡快把它找出來解決掉。”

老沈:“邪祟在書房,我們等下就回去一趟。”

關寒時搖頭:“邪祟太狡猾了。既然藏身之處被你們找到過一次,他必然會換過個地方。不過我們還是要上死者家裏一趟,註意不對勁的地方。”

老沈打了個電話給高胖子。高胖子效率很高,很快拿了份特殊行動小組的出入函到達小區。

等阮洋今晚第二次站在1804房子前,多了些感慨。18層是中國人買房子最不愛買的一層樓,跟冥府十八層地獄有些音似,不少人會選樓層時會避開這一層。

高胖子等警方的人取證完畢後,才領人進入。

阮洋心中還在疑惑咒符的事,既然老沈的咒符有塞到劉女士口袋裏,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阮洋攔下一個警察,笑問:“兄弟,問你個事,你們在死者口袋裏有沒發現一枚疊得小小的黃色咒符?”

警察一楞,掏出文件夾查看了死者的隨身物品清單:“沒有在口袋裏,但在門邊發現了一枚。”

喊了另一名警察那證物袋過來,給老沈確認。老沈點頭。

阮洋的目光卻落在劉女士的手提包上,裏面好像有件較大的物品撐得手提包外表有些變形。他記得在劉女士進門時手提包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裏面就是劉女士單獨留下時要帶走的東西?

接過警察遞過來的手套戴上,阮洋翻開手提包,取出一本相冊。一本相冊翻看完畢,阮洋知道斷頭鬼的身份了。

阮洋將手提包遞回去,說:“去查下死者的丈夫,有什麽線索通知高胖子。”

老沈從破口袋中掏出羅盤在掌心,進入公衛,在寬敞的公衛中來回踱步,最後羅盤指針指向浴缸的方向。

阮洋說:“我記得在書房的書櫥裏,有一本《艾倫.坡恐怖小說選》,你們說兇手會不會從這本書的其中一篇小說裏獲得靈感?”

老沈將羅盤放回去,敲了敲浴缸的邊沿,聽起來是實心的,回頭對守在現場的警察說:“敲開吧,有驚喜。”

幾名警察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有個不好的想法,在隨後的“乒乒乓乓”中得到印證。敲開瓷磚,挖開水泥塊,一截截殘軀暴露在公衛的燈光下。

“難怪浴缸要建得這麽大。”一名警察咂舌,趕忙通知法醫過來:“發現第二具屍體。”

老沈目光凝重:“死相慘烈,魂魄卻無兇煞之氣,只是地束靈,這就奇怪了。高胖子,待會麻煩你跟法醫走一趟。劉女士丈夫生前身體和心理狀況有眉目了,立刻通知我。”

高胖子點頭,沒有二話,開始蹲下清理屍塊。

關寒時進入書房,目光在書櫥巡禮了一圈,擡起下巴點了點阮洋的脖子,問:“你的法器有反應嗎?”

阮洋佩服關寒時的敏銳,說:“自從進門開始一直微微發熱,不排除邪祟氣息殘留的影響。”

關寒時輕輕擊掌心,小紙人依次從外套口袋中排隊跳出,順著衣擺滑梯梯一樣溜了下來,在書房裏如輕盈的白蝴蝶向四處散開。輕薄的小紙人憑借身形的優勢,無論是書桌底下,還是書櫥縫中都能輕易飄入。作為探察先行兵,倒是給阮洋兩人省了不少力氣。

書房裏響起書頁飛速翻閱的聲音。

阮洋疑惑地問:“老關,小紙人還要看書不成?”

關寒時輕聲“噓”了一下,示意阮洋別說話,仔細聽。小紙人這樣不放過一個角落地地毯式搜查,顯然是因為之前將阮洋錯當邪祟追蹤讓關寒時失望了。現在關寒時又給了它們機會,小紙人熱情高漲,鬥志昂揚,以薄薄的腦袋發誓要一雪前恥。

關寒時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這次搜索時間已經超過了小紙人的平均水平,看來那邪祟在書房裏呆的時間不短。”

阮洋借著查看其他東西故意落後關寒時一步,視線著落在關寒時的後頸上。入了秋,晝夜溫差大,關寒時穿的外套剛好把他的後頸遮住了,阮洋無法確認暗紅色螺旋紋是否還在。

阮洋有些遺憾,狀似隨意地問道:“老關,你說你早已離開陜西圭門了?為什麽?”

敏感地感到關寒時背脊一僵,阮洋心中一跳,不會問到不該問的東西了吧。在阮洋以為關寒時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關寒時的聲音有些飄渺地傳來:“等一朵永遠不會盛開的花,你會繼續等下去麽?”

這麽文藝的回答,讓阮洋徒勞地張張嘴,發現根本沒有話來接。

“嗞溜——”

一只順著書櫥門縫中飛出的小紙人解救了阮洋的尷尬。小紙人張開雙臂,如滑翔機一樣滑翔到關寒時擡起的掌心,得意洋洋地叉著腰,搖頭晃腦,小嘴飛快地開開合合,看樣子就知道小紙人有發現了,在向關寒時邀功呢。

剛在樓下沒有看清的小紙人,現在沐浴在書房的燈光下,倒是讓阮洋看了個清清楚楚。關寒時的手藝真巧,小小薄薄的一張白紙能用剪刀惟妙惟肖地剪出小紙人的輪廓和五官,有鼻子有眼兒,小嘴還能活動,簡直讓人驚嘆。

越來越多的小紙人飛出來,躍到關寒時的手掌上,拼命飛舞著細長的兩臂,指著書櫥的方向,嘴巴嘰嘰喳喳的樣子,可阮洋聽不到任何聲音。看關寒時專註的神情,顯然能聽見小紙人的話語。

阮洋突然心生艷羨,這樣保密又靈活的小紙人,自己也想有一套,就不知道關寒時肯不肯傳授呢。

關寒時擡眼望向書櫥的一角,阮洋覺得關寒時周身氣場剎那間冷硬起來,想問問小紙人的搜查結果,就聽見“噠”的一聲,整套房子的燈光都熄滅了。

小紙人似乎受到了驚嚇,爭先恐後地鉆入關寒時的口袋,又覺得不夠有骨氣,小心翼翼地伸出兩只小手扒住口袋邊沿,探出頭來左看右看。

阮洋回看書房門的方向,詭異的是書房外的應書懷,老沈,和幾個警察隨著燈光悄息消失了似的,一派死寂,沒有任何響動。

書房門就像野獸悄悄張開的大口,吞噬掉書房外的一切生物,光亮,只餘穿堂風微微劃過。阮洋站立不動,看向與自己兩步遠的關寒時:“什麽情況?外面的人怎麽沒動靜了?”

關寒時微微探身看向窗外,輕聲念道:“午夜時分毛月亮,三更雨後鬼吹燈。”

阮洋聽到關寒時神神秘秘地念了一句,覺得心裏發毛,也跟著探身望向窗外。

夜空幹凈得沒有一絲雲彩,只有微微發亮的月亮,朦朦朧朧,正是民間俗語裏講的“毛月亮”。傳說“毛月亮”的夜晚,正是孤魂野鬼最愛出來游蕩的時刻。每到此時農家都會緊閉門窗,在門廳裏點上一盞燈籠,燃至天明,可擋惡鬼拍門。

“咯吱!”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書房顯得格外清晰。

阮洋兩人回頭看去,書房籠罩在一片昏暗中,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向書櫥的一角。書櫥裏一只精致的娃娃一半臉隱沒在書櫥的陰影下,一半臉顯露在月光裏。玻璃珠做成的眼珠子在月光下顯得益發流光溢彩。嘴角微翹,笑得十分詭譎。

阮洋不由後退一步,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雖然只看清娃娃的半張臉,阮洋十分確定這半張臉他見過。

關寒時慢慢向後退,他也發現這娃娃的臉像誰。

關寒時低聲問:“你們之前來書房沒見著這只娃娃嗎?”

阮洋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有看到,但絕對不是長成這樣。我敢保證,絕對不是劉女士的樣子,否則我一下就能想起來。”

關寒時追問:“有沒有兩只娃娃?”

阮洋果斷否認:“不可能。我參加過中國記憶力錦標賽,殺入前十名。這帽子,衣服,姿勢跟我原來看到的娃娃一模一樣,只有臉變了。”

阮洋心底湧起一股毛骨悚然的猜測,這個變臉就像是劉女士墜樓死後,魂魄被吸到了娃娃身體裏。

“還有,”阮洋補充道,“當時我看到的娃娃是微側著身子,現在是正著身子。”

娃娃會自己動?

阮洋不敢再往下想,一瞬不瞬地盯著書櫥裏這尊端正盤腿坐好,身穿綠色裙褂,兩手相扣,淺笑依依的娃娃。

“蜀中有個門派叫錦繡堂,也是個延綿百年的老門派,以手工制作巫蠱娃娃出名。與傳統稻草編制,面目猙獰的巫蠱娃娃不同,他們的巫蠱娃娃像西方的芭比娃娃,精致貌美,而越精美的娃娃法術越強。”

阮洋想到叢林裏越美麗的蘑菇越有毒,不免有些頭疼:“巫蠱娃娃的作用是?”

“拘魂。”

關寒時停了停,接著說:“將罪孽深重的魂魄拘在巫蠱娃娃中,令其永世不得超生。但有些煞氣濃重的巫蠱娃娃會引誘人心中的邪念,犯下過錯,橫死後魂魄替換原先困在巫蠱娃娃中的魂魄,直到等待下一個獵物。”

阮洋聽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忽然間覺得無論自己怎麽變動身體的方位,都能感到巫蠱娃娃的玻璃珠眼睛在盯著自己,隨著自己方位的變動而轉動,流露出對獵物勢在必得的貪婪和欲望。

“鏘!”

刺耳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撕破了昏暗的寂靜,整套房子的燈光驟然亮起。阮洋不由自主一手遮眼一手驅動玉鈴鐺正要朝光源處拋去,卻被一只手掌握住。

“是我!”熟悉的溫潤聲音響起。應書懷長臂一伸保住阮洋,將他的頭按入胸膛上,手掌撫平阮洋後腦勺的碎發,輕聲道,“沒事了,我在。”

關寒時眨眨眼,剛才燈亮的一瞬間,一閃而過的繡著金色紋案的玄色衣擺仿佛只是一個幻覺。關寒時狐疑地看了摟著阮洋的應書懷一眼,決定將書房留給兩人。

藏在關寒時口袋中的小紙人則好奇地探著腦袋瞧著阮洋和應書懷,然後兩只小手蒙住自己的小眼睛,開始嘰嘰喳喳。

關寒時好脾氣地拍拍口袋,擠滿口袋邊沿的小紙人齊刷刷地縮回口袋中。關寒時邁步到書櫥邊,打開書櫥,用一塊黃色的幡布罩在巫蠱娃娃身上,裹好帶出書房。

阮洋聽到關寒時離開的腳步聲,才意識到有旁人,一推開應書懷:“我沒那麽脆弱。”應書懷淡笑,手指撫了撫阮洋的臉頰,掌心落到阮洋頸側。

見到應書懷,阮洋剛才緊繃的全身神經放松了下來,半開玩笑地問:“你怎麽老探我脈搏?擔心我死麽?”

應書懷原本溫柔的神色頓時沈了下來,抓住阮洋的手按在紅木制成的書桌上摩擦,語氣肅然:“以後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先艹死你!”

阮洋橫了應書懷一眼,推他出書房。聽老一輩的說過,說不吉利的話要趕緊摸木頭,不吉利的話才不會應驗,沒想到應教授也信這一套。

阮洋沒有聽見應書懷狂跳的心臟,當然不能理解在事關阮洋生死方面,應書懷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嘰咕嘰咕——”

阮洋聽到了細碎的響動,仿佛有人在悄息靠近又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子,猛然回頭望向聲音的來處。

一小塊陰影出現在書房窗戶的右下角。阮洋定睛一看,才緩了口氣。毛茸茸的小腦袋,原來是只貓。

等一下,不對!這裏是十八樓,貓怎麽會在窗戶外閑庭散步?

“臭小子,”老沈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拍了呆立在書房的阮洋一下,“發什麽呆?高胖子那邊傳信兒過來了。劉雪芬的丈夫張崇明自己做小本生意,有賺了幾個錢,可惜兩個月前發生了車禍,腦子被撞傻了。後來左鄰右舍一直沒見過張崇明。劉雪芬的說法是送回鄉下老家休養了,誰知道,竟然被肢解封到浴缸裏。”

老沈滔滔不絕,見阮洋毫無反應,再用力拍了一下阮洋的肩:“臭小子,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你……”

“老……老沈……”

聽到阮洋有些顫抖的聲音,老沈才發覺到不對勁,順著阮洋的目光望向窗臺。當看到窗戶外的那團影子,拍在阮洋肩上的手猛地一抓。

作者有話要說:  應書懷:“以後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先艹死你!”

阮洋立即抓過應書懷的手摸木頭,不停念叨:“不應驗,不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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