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6章 1804陰宅03

關燈
老沈約阮洋兩人吃飯的時候將近黃昏, 又來看房子耽擱到現在已經天色已晚。客廳內沒有開燈, 只有公衛的燈亮著光投到客廳來。

一時間三人默默無言, 只聽到斷頭鬼“咯吱咯吱”緩緩行動的聲音。

斷頭鬼顯然還不是很適應軀體的控制,擡腳轉頭都緩慢生澀, 低下頭從斷裂的腹部中慢慢拖出自己的腸子,在手裏繞了幾圈,血液從指縫中滴滴答答漏在地上。

搖搖欲墜的腦袋歪著看著老沈和阮洋, 嘴角像電影的慢鏡頭般慢慢彎起, 突然, 快如閃電般“唰”地拋出充滿血腥味的腸子往老沈脖子上套。

阮洋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出震驚不已, 原本行動都有障礙的鬼怎麽猛然間變得如此敏捷。老沈拋出一張符,打在腸子打成的活結上, 燙得腸子“呲呲”冒煙。老沈朝阮洋喊:“臭小子, 你的陰桃劍沒帶?”

阮洋跳起, 避開橫掃過來的腸子,翻個白眼:“誰吃個飯還帶兇器?又不是和仇人吃飯。”

剛才還沒什麽反應的玉鈴鐺灼熱了起來, 阮洋心中叫苦:玉老爺,您咋不早點示警?直接把斷頭鬼打散在浴缸裏多好, 省得血到處滴滴答答,影響房子風水。

清脆的鈴鐺聲在客廳內乍然響起。斷頭鬼聽到鈴鐺聲雙目圓睜, 有細細的血線流下,臉上浮現了畏懼,頭搖晃著要往後退,可身子卻仍舊朝前, 保持進攻姿態,拋起腸子套人可毫不猶豫,簡直可以高唱一曲“套馬桿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阮洋詫異地盯著斷頭鬼像一名精分重癥患者。臉龐與身子不一致的行為趨向令阮洋腦海中靈光一閃:“老沈,這個地束靈被控制了!”

老沈嫌惡地一腳踢開被咒符削下一截的腸子,“啪”地飛到墻面上,劃下,留下一道鮮紅的印花。心底已經對這套房子感到嫌惡的老沈,收拾起妖怪來可是毫不心慈手軟。本來還想通過這個鬼同業主砍砍房子成交價,現在老沈已經完全沒這個興致,只想及早脫身離開。

聽到阮洋的提示,老沈才發覺到這個地束靈的古怪之處。他相信自己對斷頭鬼的初始判斷,可眼下斷頭鬼確實出了公衛的範圍,還主動攻擊他們,這已經不符合地束靈的特征了。

應書懷自從被阮洋一把按入沙發後,便袖手旁觀的姿態。渾身放松,兩只胳膊肘搭在沙發兩側的扶手上,十指相抵懸在冷峻的下巴前。中指與食指與另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相碰。

阮洋熟練地從玉鈴鐺裏拔出金鞭,打飛套過來的腸子。金鞭迅速游走在腸子間,化成一道金色的殘影,瞬間攀上斷頭鬼的脖頸。阮洋五指一縮,金鞭如有所覺,驟然緊縮。

“咯嗒!”

斷頭鬼的頭再也撐不下去,似捏肉丸似的,直接從被金鞭纏緊的脖頸上蹦起,跌落在地,咕嚕咕嚕順著爬出來的血痕滾回公衛去,消失了。

阮洋手腕翻飛,微擡高手,串在金鞭上的玉鈴鐺自上而下,滑向還在撕扯金鞭的軀體,眼見就要將斷頭鬼收到玉鈴鐺中,卻被一只手握在鞭尾,擋住了玉鈴鐺。

阮洋疑惑:“老沈,搞事?”手腕一抖,金鞭“咻”地縮回玉鈴鐺中,落回阮洋掌心。

“不能收,最起碼現在不能收。”

老沈向後一個大躍,與無頭軀體保持距離。無頭軀體因為腦袋臨陣脫逃,一時辨不清方向,停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幾秒過後又重新行動,身體轉向面朝阮洋老沈的方向。

正在此時,房子大門傳來鑰匙的聲音,阮洋還來不及阻攔,門開了。

“怎麽關門了?不是說要簽合同嗎?怎麽……啊!”

一位打扮精致漂亮的女人一推開門,就被眼前混亂的劇情嚇地猛然往後一退到門背上,“砰”地把門撞得關上了。

無頭軀體直接朝聲響處撲過去,女人頓時面如白紙,緊貼住門背,跌坐在地,花腔女高音飆出喉嚨。

無頭軀體之前拖出的腸子,隨著急促的步伐,在腳步間絆來絆去。無頭屍體沒有眼睛看路,一腳踩在滑溜溜的腸子上,短暫地體驗飛一般的感覺後,一摔,撲到在女人面前。

女人駭然地瞪著離自己不過半臂距離,被砍得十分毛糙的脖頸不停地往外冒血,鼻子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老沈撩開衣擺,在阮洋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從褲腰上解下破口袋,伸手往裏掏抽出一把折疊的油紙傘。

“老沈,你隨時隨地都帶著家夥?”

“當然,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個鬼會在哪個轉角遇見。”

阮洋服氣地拱拱手,為老沈的敬業精神感動。老沈的破口袋就像藍胖子的口袋,什麽法器應有盡有。這下掏出的傘,傘面看上去與古時的油紙傘差不多,沒有任何花紋,短小得不過半尺長。

老沈一手抓住傘病,一手 往上一拉,油紙傘立馬拉開成三尺高,“唰”地展開傘面的那剎那,阮洋聽見好幾串“嘻嘻嘻”孩童的笑鬧聲。

阮洋對這把與時俱進,攜帶方便的油紙傘尤為好奇,探頭問正在單手飛速虛空畫符的老沈:“老沈,你不是不養小鬼麽?”

老沈畫完咒符的最後一筆,咒符飛起貼在傘骨上:“從高胖子那借的,剛好用上。”

咒符一貼在傘骨上,阮洋只覺頭上接連好幾道陰風掠過,有什麽東西從傘裏溜了出來。那幾串“嘻嘻嘻”的笑鬧聲聽得更加清晰了,範圍也更加廣闊,仿佛立體環繞在客廳裏。

老沈將傘輕輕拋起,油紙傘漂浮在半空中,傘面上時而有金色的咒符閃現。

老沈又從破口袋中摸出四個圓形的白碗糕,碗糕中央十字裂開,插著一顆紅彤彤的紅棗。空氣中彌漫著米糕的香味。老沈笑了笑:“高胖子手藝還是那麽精致。”說完,將手中四個碗糕朝空中一拋。

阮洋擡頭,聽到更加響亮歡快的嬉笑聲,然後看見碗糕飛在空中,隨後消失。

“噠噠”的輕響,四顆紅棗核滾落在地上。

老沈飛快畫符:“天明地靈,陰兵先行。鬼孽成精,肅清道明。沈門子弟沈同明,請四鬼追尋,敕!”

“敕”字一出,圍繞在傘下“嘻嘻嘻”的笑鬧聲立即往四個方向散開,游躥在房子的各個角落。阮洋頓時明白老沈阻止自己收鬼的用意。斷頭鬼一收,切斷了看不見的線,背後控制斷頭鬼的東西就難以追朔。

斷頭鬼頭滾回公衛後,軀體還能精準地撲向目標人,顯然背後控制斷頭鬼的東西能看得到房子內的情形。客廳的窗簾是拉上的,換而言之,那個東西就與阮洋三人同處一室。

阮洋被這個想法驚得後頸發涼,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藏在暗處的那雙眼睛。現在就希望,傘中的四個小鬼能找到點蹤跡。

四處游躥的笑鬧聲慢慢匯聚在一處,往書房的方向去。

小鬼們開始邊拍手邊唱歌。

“大麥稭,小麥稭,一把火,燒一窩。頭朝南,腚朝北,土一蓋,天灰灰。客來了,請入堂,蓋死鍋,睡到黑……”

阮洋聽著這個詭異的童謠,跟著老沈來到書房門口,只見四團白煙飛速地繞著一團黑氣跑圈,把黑氣死死困在中間。黑氣不死心地撞向白煙圍成的圈中,卻被重重地彈了回去。

阮洋心中一喜,好呀,終於把背後的鬼給揪出來。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是什麽樣的東西。

玉鈴鐺從掌心騰空而起,飛旋在黑氣上,正要往下一蓋。

“你們在做什麽!”

阮洋的身子被狠狠一推撞向旁邊,開門的女人臉上不知是急還是氣,滿臉通紅,咬著牙齒,大喝:“你們什麽人?!在這裏裝神弄鬼什麽東西!都給我出去!”

意念中斷,阮洋急忙撥開女人,看向書房,哪還有什麽黑氣,白煙。阮洋快步跨到剛才小鬼們跑圈的地方,四處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阮洋想質問女人,想到被困在公衛的斷頭鬼,按捺下沖動,說:“女士,你是這套房的業主吧,我朋友想買你的房子,要不我們坐下來談一談?”

女人警惕地看向阮洋,又瞧了眼老沈,似想通過老沈的衣著穿戴判斷出老沈的購買實力。阮洋輕推了老沈,對女人坐了個請的手勢,往客廳去。

走到客廳時,阮洋瞥了眼玄關處。玄關處煥然一新,仿佛之前倒在地上的無頭軀體只是一個幻覺。順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油紙傘,合上,遞給老沈。

老沈沒有多說什麽,接過放回破口袋中。這類對外溝通的事還是交給阮洋去應付。

房子門又開了,中介的腦袋探了進來,有些尷尬地笑道:“現在坐下來談合同了嗎?”

阮洋一派和煦,招收讓中介進來,待眾人都坐在沙發上,問:“不知這位女士如何稱呼?”

“文刀劉。”女士見阮洋謙和有禮的樣子,情緒有些緩和。

“劉女士,你好!我這位朋友今天看了你這套房子,覺得有些合意。房產證是登記在劉女士一人的名下嗎?”

“當然。”

“劉女士的先生呢?需要跟他一起商量嗎?”

“不用,我可以做主。”

“好。劉女士這房子裝修挺新的呀,是劉女士一手設計的?”

“是。如果不是急於用錢,我也不會著急賣房。你看下你們能出價到多少?”

阮洋看了老沈一眼:“五百萬。”

劉女士皺了皺眉,心裏估算了下:“這個樓盤的房價你打聽下也知道的。小許,你說最近賣掉的一套是多少錢?跟我這套同戶型的。”

因為剛收了人家一張咒符,中介心中的天平偏向了阮洋老沈這邊:“劉姐,最近政府調控房價調控得厲害,有些二手房有降價,市場確實有些飽和。不過我們這套房子是品牌房地產開發的,品質有保障,老先生買下去,趁價格下調時入手,肯定是賺的。”

後一句是對老沈說的。老沈故作遲疑了一下,說:“這房子好像有些陰冷,不知道劉女士是不是這房子的第一手業主?”

一聽老沈提到“陰冷”,劉女士臉色一僵,忙調整嘴角弧度,擠出個笑容:“老人家,你想太多了。我從開放商手裏買的毛坯房,自己裝修的。這套房子坐北朝南,三面采光,戶型設計是這個小區最好的,怎麽會感到陰冷呢?”

老沈加強暗示:“感覺陰氣有點重啊,剛劉女士進門不是被陰風嚇倒了嗎?”

劉女士很倒黴,剛進門的時候,斷頭鬼顯現了實體,嚇得她跌坐在地,這是大家都看到的。誰知劉女士更加狡猾:“我是沒想到你們在房子裏,以為是小偷,嚇了一大跳。”

背鍋的阮洋和老沈對看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眼底的譏誚。阮洋笑瞇瞇:“劉女士,剛小許領我們看房子時,也在公衛裏受到了驚嚇。這公衛不會有什麽臟東西吧?”

劉女士眼神一震,側開視線,有些漂移:“我剛裝修好沒一年,平時也很少在這裏住,哪裏會有什麽臟東西?倒是你們到底想買不想買?”

“劉姐,廚房有個地方你先看看。老先生覺得那裏設計得不太好。”中介拉過劉女士到廚房裏,小聲地說,“劉姐,最近市場確實不好。這老先生是最近一個月一眼相中這套房的人,我覺得成交的概率比較大,劉姐真的可以考慮下,怕接下來政府再調控,房價跌得更多。我們就錯失機會了。”

劉女士猶豫不決,又想到剛進門的那一幕,轉身來客廳:“行吧,我也是急著用錢。五百萬就五百萬吧,全款付或者首付先付300萬。”

阮洋點頭:“可以。我們先付首付。現在先去中介中心簽合同吧。”

劉女士立馬拎起包,在臨出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說:“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兒到。有些東西收拾下搬走。”

阮洋熱心地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幾件小東西,沒多少。稍等下,我馬上到。”

阮洋三人跟著中介進電梯,從慢慢合上的電梯門裏看見劉女士大敞開著大門,將房子內所有的燈打開,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阮洋低聲問老沈:“她一個人沒問題嗎?”

老沈輕輕搖搖頭:“臨走時塞了張雷火符在她口袋裏,能保她一命。”

1804內的劉女士打開了全部的燈後,路過公衛門口,猶豫了下,用放在鞋櫃內的長柄傘鉤住門把手,站在公衛門邊將門把手緊緊關上。

走近書房,從書櫥裏抽出一本相冊打開,確認裏面的照片沒有翻動的痕跡才舒緩了一口氣。剛才見阮洋三人都要近書房裏,嚇得她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還好自己一攪和,他們沒有發現這本相冊。劉女士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取這本她遺漏在角落裏相冊。

如果阮洋此時在場,他就會發現相冊裏的婚紗照上,劉女士披著潔白的婚紗如同墜入人間的天使,而摟著她幸福微笑的丈夫,面孔與斷頭鬼一模一樣。

劉女士合上相冊,把它扔進包裏,出了書房。

書櫥裏放著的那只精美的娃娃,嘴角弧度更彎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咧開嘴,笑出聲來。

走到玄關,劉女士掏了掏包包,翻找鑰匙。剛進門時被嚇了一跳,鑰匙一時不記得放在了哪裏。手又摸到口袋中。

“原來裝進口袋裏了。”

劉女士自言自語,拉出鑰匙就去鎖門,沒註意到一張疊得十分小巧的黃色咒符,輕飄飄地隨著鑰匙的抽出,飄落在地上。

“噠!”

1804,燈火熄滅。

阮洋三人跟著中介出了電梯,小區裏綠化得不錯,灌木綠樹很多。正值晚飯後八九點的時間,不少爸爸媽媽帶著孩子在小區的花園裏散步。小區中央有一個大水池,有規律地變化著噴出的水花,被夜風吹起一片薄薄的水霧。

阮洋順著鵝卵石小路,看著三三兩兩的行人,或牽著小孩,或溜著小狗,放慢了腳步,落後於中介和老沈,悄悄地伸出小指去勾應書懷的手。勾到一下,立馬縮回來,再勾一下,再縮回來,玩得不亦樂乎。

再伸手去勾,就被應書懷一把捉住。阮洋笑嘻嘻地要抽回來,沒掙脫開,只感到握著自己的手掌緊了幾分,還往自己的掌心鉆入一根手指,撓了幾下。

在小區不太明亮的燈帶下,阮洋偷眼望去。應書懷目不斜視,邁出的步伐沈穩有度,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偏偏暗地裏做著這樣讓人耳熱心跳的小動作。

“衣冠禽獸。”阮洋小聲地笑罵一句。

這聲笑罵在嘻嘻笑笑散步的行人中,幾不可聞,但還是落入應書懷的耳朵裏。

應書懷微微側頭看向惡人先告狀的阮洋,臉上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回一句低語:“回去我得把這個罪名做實了。”

阮洋手指一疼,灼熱和力度從應書懷的手掌傳過來。阮洋仗著公共場合應書懷不敢怎麽樣,再挑釁一句:“得看你有沒這個能耐咯。”

應書懷手掌一緊,拉近與阮洋的距離,微垂的雙眸在燈帶下閃爍著惡狼一樣的光芒:“錯了,得看你有沒這個能耐承受。”

心火從胸口騰起,阮洋立即使勁甩開應書懷的手,快步追上老沈:“老沈,那個鬼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收?”

應書懷將落空的手插回口袋,悠哉游哉地欣賞阮洋落荒而逃的背景,覺得時不時逗一逗還是挺有趣味的。

夜風吹過身側的樹梢,應書懷忽然腳步一頓,目光冷冽起來,掃向鵝卵石小道一側的灌木叢中。灌木叢的樹葉輕輕晃動,不是夜風吹拂的舞動,而是從根部向上蔓延的抖動,抖動越來越大,發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

一道暗影從灌木根部迅速向前掠去,躥向鵝卵石小道。

應書懷目光一凝,下一秒就閃現在阮洋身邊,一腳踏在那道暗影上。一股白煙飄起。

阮洋回頭也看見了那道白煙。應書懷將腳擡起,一個白色的小紙人躺在鵝卵石上,四分五裂。阮洋一眼就認出那個小紙人,朝灌木叢大喝:“出來!我知道你是誰!”

灌木叢安靜了片刻,只聽到夜風拂動樹葉的聲音,就在阮洋要踢塊石頭過去時,灌木叢被撥開,一個影子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燈帶照在鴨舌帽上,順著臉頰滑到左手。阮洋看見他左手握著一把剪刀。阮洋不由詫異道:“關寒時,你出院了?”

自從上次裴盛將銀白色光球以某種特殊方式餵到關寒時嘴裏後,阮洋聽護士說關寒時奇跡般蘇醒了,就一直打算找個機會去醫院。畢竟關寒時後頸上的暗紅色螺紋印是怎麽回事,阮洋還沒搞清楚。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面,更沒想到躺在病床上快一年的關寒時能這麽快恢覆行動能力。

“剛出院。”關寒時用手指頂了頂鴨舌帽,露出面容,警惕地望向阮洋身邊的應書懷,“你們怎麽在這?”

“這該是我問你吧。你剪個紙人跟著我幹嘛?”阮洋抱臂在前,問。

關寒時身形不動,面上肅然:“我住這個小區。紙人不是跟著你,而是跟著一只邪祟。”

中介一聽他們的對話,頓時覺得背脊滲出一片冷汗,往老沈的身邊挪了幾步,惶恐地望了望四周。小區裏到處都是悠閑散步的人,幾個湊在一起輕快地聊天說地,沒有人註意到他們這邊。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灌木叢裏傳來。接二連三的小紙人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扒開樹葉,探出了小腦袋,望著他們的主人。關寒時微皺起劍眉,說:“你們怎麽追丟了?”

小紙人聽言,單薄的身子微微一抖,齊齊聳拉著腦袋,整齊劃一地縮回灌木叢中。

關寒時重新轉頭看向阮洋:“我的小紙人追蹤到你身上有邪崇的氣息,你剛從哪裏來?”不待阮洋回答,只聽一聲巨響。

“嘭!”

像是有什麽重物從高處砸了下來。小區一側爆發出驚叫和騷亂,有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聲。有人在大聲喊:“快叫救護車!”

阮洋回頭看向那棟樓的方向,心生不好的感覺,立馬掉頭往回跑。

“滴嗚滴嗚——”

車子防盜系統響起的聲音,有車燈在不停閃爍,照射在墻面上。

阮洋撥開圍觀的人群,擠了進去,待看清裏面的情形,倒吸了一口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  關寒時:“是誰強吻我?”

裴盛:......

關寒時:“吻技這麽差,啃了我一臉的口水。”

看有些朋友的評論差點沒把水噴出來,太搞笑了~~不錯~優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