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細說吧。”

段無洛往旁邊一站，示意那姑娘先進院子。

姑娘見此松了口氣，眉眼帶著輕松之色進了院門。

小塗收起水壺轉過身便對上那姑娘的眼，他微微一楞，接而對其客氣一笑，洗手去泡茶。

雖是秋日，可今兒天氣不錯，加上院子裏的菊花開得正好，所以段無洛便直接在院中木桌處會客。

“我叫譚曉，現在在市大上學，”茶上來後，譚曉淺笑道，“別看我年紀小就上大學，我是被推薦上的……”

她說了一會兒後，見小塗和段無洛看著自己，頓時清咳一聲，“……我的老師最近身體不適，總感覺有什麽跟著他，纏著他，讓他夜不能寐，眼看著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告訴你他夜不能寐的？”

小塗突然問道。

“啊？”

譚曉一楞，半分鐘後回過神，臉上的血色少了許多，“是因為他最近精神不好，我們班同學都比較擔心，問了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怎麽那麽確定，他就是遇見妖怪了呢？”

小塗又問道。

“他告訴你的還是告訴你們班所有的同學？”

那也不應該，畢竟現在雖然管的不是那麽嚴了，可也不是一個大學老師可以隨便說自己遇見什麽神怪的。

譚曉越發緊張，對一直逼問自己的小塗沒了好感，將目光看向段無洛，“大師，我只是想請您幫忙。”

言下之意，別那麽多的p話。

段無洛手指輕點桌面，開口道，“譚姑娘，我需要見見你的老師，才能幫忙。”

“不能直接給東西嗎”譚曉有些急，“就是那種符什麽的？”

見段無洛不說話，譚曉連忙表示，“錢不是問題，只要能幫忙。”

“我需要見人，”段無洛面色沈靜。

譚曉見此抿了抿唇，接著起身，“那我回去與老師商量一下。”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看著氣呼呼的。

“小塗將人送出門，接著順手將院門給關上，回來道，“這小姑娘心思挺重，就是太年輕，什麽都寫在臉上，也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段無洛喝了一口茶，看著飛回來的長生鳥，嘴角帶笑，“她身上有極重的蛇妖味，說明她與蛇妖朝夕相處，而她剛才說要回去與那老師商量。”

“您的意思是，她老師是蛇妖？”

小塗的語氣有些怪異。

沒辦法，誰讓他最近喜歡的一個姐姐就是蛇妖。

“像也不像，”段無洛微微皺眉，“不純。”

小塗臉一垮，委屈巴巴地看著段無洛。

長生鳥見此嘎嘎直叫，充滿了快樂。

段無洛見此模了摸它的腦袋，“別鬧，”接著看向委屈的小塗，“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總之，那個老師絕對有問題，這譚姑娘只不過是個天真的小姑娘，我想她來找我，她老師是不知道的。”

譚曉確實是偷偷找段無洛的。

她回去的時候，還買了菜，畢竟出來的借口就是買菜。

剛進門，譚曉就被人抱住了。

“怎麽才回來？”

男人將腦袋埋在譚曉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突然皺眉，直起身垂眼看著她，“花的味道，還有……兔子？”

甚至還有一種，讓他靈魂膽顫的氣息。

男人立馬松開譚曉。

譚曉連忙解釋，“我就去了趟菜市場，你知道現在好多人都出來賣菜，比以前熱鬧多了，也有賣花賣兔子的，應該是路過的時候染上了。”

黃生丞此時心情莫名暴躁，見到他面色急躁，譚曉心疼不已，將菜放在一旁，上前環住對方的腰，“老師，我在。”

黃生丞咽了咽口水，一把將譚曉抱起，直接放到床上，壓下去之前，有些害怕的開口，“我是不是很壞？”

“不，你不壞，一點都不，”譚曉不允許他這麽說自己，她甚至主動褪去衣物，黃生丞哪裏能忍……

就在兩人抵死交纏的時候，客廳的沙發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長發女人，她眉眼如畫，身姿曼妙，身著墨色長裙，擡手舉止間滿是魅惑。

聽著屋內的動靜，她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一直到裏面的動靜完全停下，黃生丞把譚曉折騰得暈過去出來時，她才擡眸看過去。

“你回來了？”

黃生丞赤著上半身，肩膀處、手臂處還有暧昧的抓痕。

甚至脖子處還有星星點點。

女人看著那些痕跡，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會難過。

發現女人的目光後，黃生丞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面色發黑，“我控制不住自己。”

女人垂眼眼眸，“我知道。”

見此，黃生丞的臉色好了一些，他站在女人面前，看著她那清麗的面容，臉上帶著痛苦，“於歡，我們回不去了。”

於歡聞言並沒有和以前那般鬧，而是微微點頭，接著將旁邊的小袋子遞給他，“這是最後一點藥丹，吃了後，就會……”

“就會好？”

黃生丞有些激動的接住話。

於歡將袋子放在一旁，“不，只能讓你能控制住自己。”

“那有什麽用！”黃生丞將那袋子猛地扔在地上。

“……我先走了。”

於歡不想在這充滿味道的屋子裏多待。

“於歡！你回來！”

黃生丞見女人轉身就不見蹤影，立馬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可於歡已經離開了，她站在自家小花店門口發呆。

“於歡姐？”

小塗歡歡喜喜的走過來，在靠近於歡的時候，他眉頭一皺，於歡姐身上有那譚曉身上的味道。

“又來買花？”

於歡見到小塗，笑問道。

“嗯，”小塗看著於歡臉上的笑，“於歡姐，不想笑就不笑，我不在意的。”

於歡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半妖兔。

小塗拿出一個餐盒，“這是我做的點心，你嘗嘗。”

說完，不等於歡反應，他便將餐盒塞進她手裏，然後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時，小塗扯出難看的笑，“大師，於歡姐身上，有譚曉帶著的那妖味兒。”

“你害怕她害人？”

段無洛回頭。

小塗也不知道自己擔心什麽，總之就是害怕於歡走錯路。

“她看起來心情也不好，我想一定是和譚曉的老師有關系。”

段無洛正在給長生鳥打理羽毛，聞言並不驚訝，“你就那麽喜歡她？”

小塗臉一紅，別別扭扭的回著，“我、我還沒見過那麽好的女妖。”

哪裏好？

段無洛再次回頭，卻見小塗雙頰紅紅的，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正傻乎乎的笑著。

長生鳥見此叫了一聲。

段無洛看向它，“你說他是傻蛋？”

長生鳥扒拉了一下爪子，神情倨傲。

“我要去一探究竟！”

回憶結束的小塗滿臉堅定，他要去了解她，真正的了解她。

夜裏。

小塗尋著味道找到黃生丞和譚曉的位置，透過窗戶瞅見兩人睡在一起的小塗翻了個白眼，接著他動了動鼻子，這味道……

“發現什麽了？”

小塗回去時，段無洛還沒休息。

他連忙過來，“那什麽老師絕對有問題，他身上有很重的蛇妖味兒，可是味道又好像和於歡姐不一樣，看樣子不是兄妹。”

說著，他又疑惑了，“那譚曉來找我們是什麽意思？是她覺得那老師有問題，所以想要除了那老師？”

可他剛才偷偷看的時候，發現譚曉很依賴那老師，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樣子。

可不是除那老師，是幹什麽？

“她只要對付妖的東西，這樣想來，還真像是那麽一回事兒。”

小塗越想越覺得譚曉就是為了除掉那老師。

翌日，譚曉又來了。

這一次，她帶來了錢。

將錢放在桌上，譚曉揚起笑，“段大師，我想是我之前的誠意不夠，不知道現在可不可以給我東西了？”

段無洛見此，突然問道，“你是怎麽被推薦上大學的？”

這麽低的情商以及智商。

“就是直接被推薦的，”譚曉今天不想說說自己的事兒，她就是想要除妖的東西。

“我給你，你也沒有用，”段無洛拿出一張符遞給她，“你沒有功力，用不了的。”

譚曉一楞，好像是這麽個理。

“那、那怎麽辦？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還是那句話，我得見你老師，見到他，我才知道什麽東西纏著他。”

譚曉咬了咬牙，“非得見面？”

段無洛似乎明白了什麽，“近距離看看也成，不說話。”

譚曉雙眼一亮，這倒可以。

於是約好，下午在大公園向東的湖亭旁邊見面。

譚曉想方設法的將黃生丞帶了出去。

黃生丞懶洋洋的坐在亭子裏，“怎麽就非得出來？”

“老師好久沒有出來走走了，”譚曉笑道，“這樣對身體不好，我會擔心的。”

聞言，黃生丞露出笑，“傻姑娘，就知道擔心我。”

譚曉臉一熱，現在亭子裏就他們兩人，可譚曉也不敢做出太親熱對方的舉動，畢竟黃生丞現在是她的老師，要是被熟人看見，就麻煩了。

段無洛與小塗站在不遠處，看著亭子裏說話的他們。

“大師，看出什麽了嗎？”

小塗問道。

段無洛點頭，雙眼盯著黃生丞，“和我猜想的一樣，這黃老師，是個半妖，只不過不是人妖結合，是後天成為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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