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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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殿。
你換好了藥之後便在庭院裏望著那遠處的夕陽發呆。
天邊殘陽如血，映在大地上渲染了一層朦朧，秋草枯黃，秋風揚起落葉的憂傷，在空中翩翩起舞。
“許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黃昏，千秋谷不約而同聚集了六個人，而後便有了千秋六魔。”
你猛然回過頭去，只見亂世引一身藍色華服笑著站在身後，不怒自威。
“見過亂大人。”你恭恭敬敬行了禮，與亂世引同坐在石桌旁。
亂世引眉眼帶笑，問道：“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連有人來到你身後站了許久都不知道。”
你淡淡一笑：“不過是想故人了，在千秋谷不用防著別人吧，這裏沒有人會傷我。”
亂世引溫柔一笑，雙眸裏藏著歷經世事的滄桑和沈穩，長者風度流露於舉手投足間。你對他心生好感，此人比起師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又說道：“亂大人也懷舊了？”
亂世引與你相視而笑，而後笑道：“秋景總是有些傷感的，難免觸景傷情。”
你淡淡一笑，好奇的問道：“那亂大人都在懷念什麽？”
“太多了。”亂世引會心一笑，而後問道：“那你在懷念什麽？能說說嗎？”
你笑道：“我去拿壺酒來，亂大人等我一下。”
“好。”亂世引坐等我拿酒來，不一會兒你便回來了。
你倒上兩杯酒，恭恭敬敬遞給亂世引，笑問：“亂大人修為幾何？”
“三十八萬年了。”亂世引不知道你為何問這個，卻也如實說了。
你飲了一杯，笑問：“那知心可有一人？”
“哈哈……”亂世引大笑，而後說道：“交友遍天下，知心能幾人？這世間茫茫人海，能與之心意相通的又能有幾人？即便是有，也難遇到。”
你淡淡一笑：“那就是沒有咯。”
“沒有。”亂世引搖頭。
你笑道：“我修為不過短短二十萬年，雖遠不如亂大人，可我也懂得一點道理。這世間最難求的便是真心，最難忘的便是誓言，原以為時光會抹去記憶和傷痕，到頭來不過是加劇了思念的疼痛罷了。”
亂世引聞言沈默了片刻，而後問道：“你修為已有二十萬年？”
你為他添了一杯酒，笑道：“亂大人與旁人不同，說實話與你聽也無妨。況且，我知道亂大人不喜歡聽謊話。”
亂世引淡淡一笑：“素來只聽聞你是橫空出世的軒轅公主，殊不知原來是上古妖魔。二十萬年，那該是綺語魔帝還當政的時候了。”
“是，是那個時候，上一次神魔大戰剛結束不久。”你又喝了一杯，感慨道：“如今魔帝白蘭當政，這魔界看起來是盛世，卻也是亂世。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還是那顆飄若浮萍的心。”
亂世引又笑道：“那你本名是？”
“水暮顏。”你淡淡一笑，而後說道：“無名之輩罷了。”
“有名無名都不過是虛無，千秋功過也不過荒冢一堆。”亂世引也飲了一杯。
你望著天色已沈，更添幾分淒涼，便嘆了口氣。
亂世引問道：“你現在是系何人旗下呢？”
你撐頭一笑：“白蘭旗下。”
“哦，這樣啊。”亂世引一臉平靜，而後想了想又問道：“那你來千秋谷所謂何事？”
“為了多看幾眼你們的四谷主，她真的很好。”你淡淡一笑，撒了謊卻面不改色。
亂世引又問：“你與她素昧平生，怎知她的好？”
你淡淡一笑：“我與亂大人不也是素昧平生？亂大人通身氣派寬和有禮，成熟穩重，處變不驚。很少有人會不被你吸引的。千霏修為不淺，雖然位居第四，可我看我各方面能力當是與亂大人平齊的。我喜歡她的純真，可能表現得不明顯，但是我還是能發現，她的性格本就是單純的，這一點亂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亂世引聽你說完話，心中對你也有幾分讚賞。你似乎有一雙能看懂別人心思的眼睛，只是，他不知我是敵是友。
亂世引與你又喝了幾杯，天色徹底沈了下來，秋風乍起，夜微涼。
亂世引問道：“你性格直爽，這點我很喜歡。”
你淡淡一笑：“亂大人性格寬和有禮，我也很喜歡，如今這世道，像亂大人這般人品已為數不多了。”
“謝謝。”亂世引笑著飲了一杯，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月色，感慨道：“又是中秋，月也快圓了。”
你點點頭，也扭頭看著那一輪明月。
忽然步入一個人，你們擡眸看去，原來是衛翎霄。
衛翎霄信步而來，看著桌上的酒，笑道：“阿顏你好大面子，我們二谷主可不是輕易與人喝酒的。”
你聞言淡淡一笑，一邊向衛翎霄行禮，一邊迎她坐下。
你說道：“能與亂大人一同飲酒是我的福氣，難得衛大人也來了，我再去拿個杯子。”
“既要同飲，一壺酒怎麽夠？讓人再拿幾壇來，一醉方休。”衛翎霄豪爽的說道。
“好。”你轉身去拿酒。
衛翎霄問：“怎麽想著來看她？可有問出什麽話？”
亂世引搖搖頭笑道：“不過是一起聊了兩句無關要緊的，沒問出什麽。”
“哦。”衛翎霄點點頭。
而後亂世引問道：“你覺得她如何？”
衛翎霄淡淡說道：“只是不似尋常公主一般罷了，倒是通身的江湖之氣。”
“嗯，是這樣。”亂世引點點頭，而後將壺中酒倒盡，飲下。
衛翎霄見他眉間憂愁幾許，便說道：“少想點，神傷太久傷心傷身。”
“好。”亂世引淡淡一笑，眉宇間那一抹憂愁卻還是未能減卻。
不一會兒，你便回來了，身後十個侍女皆一人抱著兩壇酒。
衛翎霄笑道：“這麽多酒如何喝得完？況且你大病初愈，不宜多飲。”
你示意侍女放下酒壇子，侍女隨後離去。你拿起一壇開封，酒香四溢。
你拜上三只碗，倒滿酒，說道：“喝酒便喝酒，其餘都不要管才是。莫不是衛大人心疼這點酒了？”
衛翎霄大笑：“哪裏的話，你若喝得下便喝，盡興才好。”
“我先幹為敬。”你端起一碗酒，豪爽的對著衛翎霄敬了敬，一飲而盡，而後又敬了亂世引一碗酒。
見你喝得這樣豪爽大方，兩人興致也來了，便都一碗又一碗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衛翎霄不勝酒力，有些微醉。眼神開始迷離，卻喝得格外盡興。
衛翎霄說道：“有沒有什麽可以助興的？這良辰美景，美酒在手，豈能暴殄天物？”
你大笑道：“在下不才，音律不通，卻也還能彈奏一曲，如若不棄，我便為兩位大人獻上一曲。”
“好啊，來一曲。”衛翎霄點點頭大笑。
你幻化出赤子鳶，十指撫琴，琴音緩緩流淌，聒噪的秋夜裏也多了幾分溫柔。
亂世引聽得如癡如醉，連連讚道：“琴音妙，妙，妙！”
琴音溫柔如水，卻不失清爽，如山間清風，天邊明月。又如海之遼闊，山之沈穩。聞者不由自主便會平靜下來，思憶往昔。
衛翎霄笑道：“這曲子好溫柔，聽著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一般。那些年，也是如琴音一般瀟灑不羈。”
你笑而不語，也陶醉在琴音中。
靈動如風，溫柔如水，溫暖如故，甜蜜如舊，此曲只應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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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好了藥之後便在庭院裏望著那遠處的夕陽發呆。
天邊殘陽如血，映在大地上渲染了一層朦朧，秋草枯黃，秋風揚起落葉的憂傷，在空中翩翩起舞。
“許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黃昏，千秋谷不約而同聚集了六個人，而後便有了千秋六魔。”
你猛然回過頭去，只見亂世引一身藍色華服笑著站在身後，不怒自威。
“見過亂大人。”你恭恭敬敬行了禮，與亂世引同坐在石桌旁。
亂世引眉眼帶笑，問道：“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連有人來到你身後站了許久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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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引溫柔一笑，雙眸裏藏著歷經世事的滄桑和沈穩，長者風度流露於舉手投足間。你對他心生好感，此人比起師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又說道：“亂大人也懷舊了？”
亂世引與你相視而笑，而後笑道：“秋景總是有些傷感的，難免觸景傷情。”
你淡淡一笑，好奇的問道：“那亂大人都在懷念什麽？”
“太多了。”亂世引會心一笑，而後問道：“那你在懷念什麽？能說說嗎？”
你笑道：“我去拿壺酒來，亂大人等我一下。”
“好。”亂世引坐等我拿酒來，不一會兒你便回來了。
你倒上兩杯酒，恭恭敬敬遞給亂世引，笑問：“亂大人修為幾何？”
“三十八萬年了。”亂世引不知道你為何問這個，卻也如實說了。
你飲了一杯，笑問：“那知心可有一人？”
“哈哈……”亂世引大笑，而後說道：“交友遍天下，知心能幾人？這世間茫茫人海，能與之心意相通的又能有幾人？即便是有，也難遇到。”
你淡淡一笑：“那就是沒有咯。”
“沒有。”亂世引搖頭。
你笑道：“我修為不過短短二十萬年，雖遠不如亂大人，可我也懂得一點道理。這世間最難求的便是真心，最難忘的便是誓言，原以為時光會抹去記憶和傷痕，到頭來不過是加劇了思念的疼痛罷了。”
亂世引聞言沈默了片刻，而後問道：“你修為已有二十萬年？”
你為他添了一杯酒，笑道：“亂大人與旁人不同，說實話與你聽也無妨。況且，我知道亂大人不喜歡聽謊話。”
亂世引淡淡一笑：“素來只聽聞你是橫空出世的軒轅公主，殊不知原來是上古妖魔。二十萬年，那該是綺語魔帝還當政的時候了。”
“是，是那個時候，上一次神魔大戰剛結束不久。”你又喝了一杯，感慨道：“如今魔帝白蘭當政，這魔界看起來是盛世，卻也是亂世。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還是那顆飄若浮萍的心。”
亂世引又笑道：“那你本名是？”
“水暮顏。”你淡淡一笑，而後說道：“無名之輩罷了。”
“有名無名都不過是虛無，千秋功過也不過荒冢一堆。”亂世引也飲了一杯。
你望著天色已沈，更添幾分淒涼，便嘆了口氣。
亂世引問道：“你現在是系何人旗下呢？”
你撐頭一笑：“白蘭旗下。”
“哦，這樣啊。”亂世引一臉平靜，而後想了想又問道：“那你來千秋谷所謂何事？”
“為了多看幾眼你們的四谷主，她真的很好。”你淡淡一笑，撒了謊卻面不改色。
亂世引又問：“你與她素昧平生，怎知她的好？”
你淡淡一笑：“我與亂大人不也是素昧平生？亂大人通身氣派寬和有禮，成熟穩重，處變不驚。很少有人會不被你吸引的。千霏修為不淺，雖然位居第四，可我看我各方面能力當是與亂大人平齊的。我喜歡她的純真，可能表現得不明顯，但是我還是能發現，她的性格本就是單純的，這一點亂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亂世引聽你說完話，心中對你也有幾分讚賞。你似乎有一雙能看懂別人心思的眼睛，只是，他不知我是敵是友。
亂世引與你又喝了幾杯，天色徹底沈了下來，秋風乍起，夜微涼。
亂世引問道：“你性格直爽，這點我很喜歡。”
你淡淡一笑：“亂大人性格寬和有禮，我也很喜歡，如今這世道，像亂大人這般人品已為數不多了。”
“謝謝。”亂世引笑著飲了一杯，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月色，感慨道：“又是中秋，月也快圓了。”
你點點頭，也扭頭看著那一輪明月。
忽然步入一個人，你們擡眸看去，原來是衛翎霄。
衛翎霄信步而來，看著桌上的酒，笑道：“阿顏你好大面子，我們二谷主可不是輕易與人喝酒的。”
你聞言淡淡一笑，一邊向衛翎霄行禮，一邊迎她坐下。
你說道：“能與亂大人一同飲酒是我的福氣，難得衛大人也來了，我再去拿個杯子。”
“既要同飲，一壺酒怎麽夠？讓人再拿幾壇來，一醉方休。”衛翎霄豪爽的說道。
“好。”你轉身去拿酒。
衛翎霄問：“怎麽想著來看她？可有問出什麽話？”
亂世引搖搖頭笑道：“不過是一起聊了兩句無關要緊的，沒問出什麽。”
“哦。”衛翎霄點點頭。
而後亂世引問道：“你覺得她如何？”
衛翎霄淡淡說道：“只是不似尋常公主一般罷了，倒是通身的江湖之氣。”
“嗯，是這樣。”亂世引點點頭，而後將壺中酒倒盡，飲下。
衛翎霄見他眉間憂愁幾許，便說道：“少想點，神傷太久傷心傷身。”
“好。”亂世引淡淡一笑，眉宇間那一抹憂愁卻還是未能減卻。
不一會兒，你便回來了，身後十個侍女皆一人抱著兩壇酒。
衛翎霄笑道：“這麽多酒如何喝得完？況且你大病初愈，不宜多飲。”
你示意侍女放下酒壇子，侍女隨後離去。你拿起一壇開封，酒香四溢。
你拜上三只碗，倒滿酒，說道：“喝酒便喝酒，其餘都不要管才是。莫不是衛大人心疼這點酒了？”
衛翎霄大笑：“哪裏的話，你若喝得下便喝，盡興才好。”
“我先幹為敬。”你端起一碗酒，豪爽的對著衛翎霄敬了敬，一飲而盡，而後又敬了亂世引一碗酒。
見你喝得這樣豪爽大方，兩人興致也來了，便都一碗又一碗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衛翎霄不勝酒力，有些微醉。眼神開始迷離，卻喝得格外盡興。
衛翎霄說道：“有沒有什麽可以助興的？這良辰美景，美酒在手，豈能暴殄天物？”
你大笑道：“在下不才，音律不通，卻也還能彈奏一曲，如若不棄，我便為兩位大人獻上一曲。”
“好啊，來一曲。”衛翎霄點點頭大笑。
你幻化出赤子鳶，十指撫琴，琴音緩緩流淌，聒噪的秋夜裏也多了幾分溫柔。
亂世引聽得如癡如醉，連連讚道：“琴音妙，妙，妙！”
琴音溫柔如水，卻不失清爽，如山間清風，天邊明月。又如海之遼闊，山之沈穩。聞者不由自主便會平靜下來，思憶往昔。
衛翎霄笑道：“這曲子好溫柔，聽著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一般。那些年，也是如琴音一般瀟灑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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