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到了夕陽掉色染紅了所有雲彩，龍悅打工時穿的圓絨短裙上的標志多像晚歸鳥雀的圖樣寂然。

她的劉海掀開露出幹凈的額頭，眸子清亮得笑意融融卻也是一個玩笑的時間。

從被經理告知要格外精心時，越前龍悅才知道整個餐廳被跡部盤下。

獨占和鋼琴曲越前龍悅心底熟知這是他跡部景吾的格調，她既不會彈鋼琴也不會唱歌劇，平凡得被他所遺忘。

可她也足夠為自己驕傲，從不需要被跡部景吾記住。

跡部景吾前田婼豈兩個人像是起過爭執的樣子，跡部把外套蓋在被冷氣吹得有些發冷的前田婼豈肩上，卻被前田不給面子地丟到一邊。

容顏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前田那大波浪卷卻像層層薔薇怒放，略顯隨意地撥弄過指甲。

她本就是眉眼濃麗的女生，偏偏又愛將猩紅如血的唇瓣擦過高腳杯沿，別是一番異域風情。

任性過後她沒有給跡部景吾下臺的意思，跡部點的她一律否決，眼角微挑幾分挑釁地望向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壓抑不住情緒，皺了皺眉，這個前田婼豈高傲夠了沒有。兩個人的態度都很強硬，總之這場餐是不歡而散。

前田婼豈的下巴略擡起大步而過長廊，先一步打卡離開，遠遠落下極為不爽的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還留在座位上，沒有服務生找死地來收拾殘局。

越前龍悅始終隱在其他服務生中垂首靜立，只聽見血管裏突突流過血液循環的聲音。

長年累月的繭長在手上像撕不下的印記，越前龍悅慢慢等著最後一點日光燃燒殆盡。

跡部景吾卻沒有擡腳的意思，撥弄著頭發各種煩悶的樣子。

越前龍悅的腿因為站著開始發麻，在心底恨恨地詛咒跡部景吾不得好死。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完全麻掉的她才聽見跡部景吾的關門聲。

“peng——”地一聲，像子彈穿過胸膛的聲音。越前龍悅莫名地反松了一口氣。

於是萬家燈火裏只襯得她形單影只，車廂內只有冷氣在茲茲的送風，龍悅看景致的變換說不出口的難過。

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觸摸不到燈火，渺茫得認不出自己的歸路。

……

已經忘記是第幾幅了，那些半成品總被龍悅揉成一團準確無誤地投進垃圾筐中。

一個不小心顏料就汙濁得辨認不出，花冠花萼花莖全不是越前龍悅想要的樣子。她記憶中的藍鳶尾並不是落筆的樣子。

越前龍悅於是將食指橫放在唇邊輕輕咬著，琥珀色的眸子映出雪白的畫紙像倒影了白鴿。

筆仍是沈重得提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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