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可覺得他還是個能培養的人才？”蘇拂笑問道。

東坡先生詫異的看著她：“王妃培養周順一事屬下清楚，如今又是張昭，王妃難不成是想幫楚王？”

“楚王便罷了，便是將人送與他他也看不上，我不過是想著既然是人才，便不要浪費了，好生培養著，也算是給朝廷做貢獻了。而且我與他們淵源不深，便是往後皇上要查，也查不到我頭上。”蘇拂笑道，不過她留這幾個人的確是為以後做打算的。有錢，還得有權才行，若是有一天蕭裴真的拋棄自己，她至少還能想法子跳出這個牢籠。

說到這裏，她越發想念蕭裴了起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誠不欺我。

東坡先生瞧著蘇拂，笑笑：“王妃想的周到。張昭此人若是能改了那脾氣，怕要經歷過大事才行，現在只怕就是一塊石頭，誰也啃不動。”

“那便罷了，且由著他吧。今日辛苦先生了，先生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東坡先生聞言，也點點頭退下了。

出了房門，看了看守在門口的月息，道：“王妃最近如何。”

“王妃是個聰明人。”月息眸子微微閃了閃，豈止聰明，小小年紀，想法卻是比她這活了幾十年的人還多，不過好在便不是恃寵而驕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東坡先生嘿嘿一笑：“指不定咱們這個王妃往後還能幫咱們王爺大忙呢。朝廷召回他的聖旨已經發出，不日便會送到，大約也就半個月王爺就能回來了。”

月息淺笑著往房間看了看，將豫王之事跟他說了：“此番豫王如此著急過來只怕也是因為此事吧。”

“八成是，你們好生看顧王妃。”東坡先生說罷，這才離開了。

等到外面安靜了，蘇拂才讓晚月也下去休息了，吹滅了燭火，只留了外間一盞，這才躺下。

床上似乎還有當日餘溫，蘇拂想起，不由自嘲的搖搖頭，蓋好被子沈沈睡了過去。

外面雨聲滴答，格外好睡，此時的寧王府外，卻是不能安眠。

鄭國安悄悄從鄭府角門出來，睨了眼寧王府，快速往豫王府而去。

等鄭國安一走，鄭弘才看著一旁的大夫人道：“娘，這個蘇拂真不是個簡單的，我之前派去的秋萍只怕早就被她給發覺了，不然不會這麽久還沒動靜。”

大夫人看了他一眼，略有些擔心：“若是被她發你要如此害她，只怕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哼，我好歹也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她還能殺了我不成？”鄭弘一副不怕的樣子。

大夫人皺眉，想起鄭國安殺了鄭業的事，沒有說話。

老夫人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卻不知是為了什麽。

鄭弘坐在一側道：“祖母怎麽辦？父親連禦醫都悄悄請來了，也不見好。”

大夫人微微皺眉：“她是郁結在心。”從正室被降為妾，再也不能享老夫人殊榮，死後也不能葬入祖墳，這對於十分愛惜體面的老夫人來說，無疑比殺了她還難受，更不用說之前被關到大牢裏那幾日，聽聞每日以老鼠為伴，吃的都是腐爛的食物了。

鄭弘只簡單問過就不再多管，即便老夫人是真心疼愛他。

“行了，這裏晦氣，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鄭弘略有嫌惡的捂住嘴巴道。

一旁瘸了腿的全媽媽跪坐在地上，眼睛都哭腫了，因為得了眼疾，眼角也滿是穢物，瞧著十分惡心。

她聽到鄭弘的話，忙拉住他的衣角：“小公子，你多陪陪老夫人吧，你多開導開導她，她一定會好的。”

鄭弘瞧見她這樣子，差點吐出來，一腳就她給踹開了，只道：“腌臜東西，就是你的晦氣害了祖母。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府去，不許再進來！”

旁的婆子一聽，連忙上前將全媽媽拖走了，任憑全媽媽怎麽哀求也沒用。

大夫人看了看他，道：“好了，別生氣，回去好生讀書。”

“嗯。”鄭弘這才點點頭，誰也沒註意到老夫人眼睛半張著，手指艱難的動著想要留住全媽媽。直到全媽媽被拖走，哀求聲也沒了，她眼裏的淚才慢慢落下來。

全媽媽被扔到府外，秋末的天兒寒冷的緊，她被打殘的腿也沒好，當夜便活活凍死了。

晚月來回話時，都有些於心不忍：“聽聞那些婆子還將她身上那件薄薄的棉衣給扯下扔了，後巷本是住著幾只夜貓，兇惡的很，抓的她滿身的傷，最後活活凍死，實在淒慘。”

蘇拂聞言，覺得可憐，但並不同情。她不過是死的可憐些罷了，但並不是什麽可憐人，這麽些年不知多少條人命落在她手裏，現在死了，也只是死有餘辜罷了。

“這件事不必過問，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京城也都傳開了。鄭弘小小年紀，如此惡毒，傳揚出去，只怕大夫人腸子都要悔青了。”蘇拂將我那塊放下，已經是沒了吃的心情。

月息從外面進來，道：“侯夫人方才遞了帖子來，說是要跟侯爺，還有四小姐一起過來拜訪。”

蘇拂聽罷，倒也沒拒絕：“你去準備，別怠慢了。”好歹是侯夫人，又住在隔壁，若是她連見都不見，傳揚出去又不知道要被怎麽樣說了。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她還是要處處小心。

許久不見鄭翡，她自嫁給顧康後，看起來神色並不是太好，不若以前豐腴，反而是消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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