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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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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地位,將軍很清楚然亦清楚。然如今生活無虞已是皇恩浩蕩,對於單小姐然明白怎麽做才是最正確的。”

“皇子看的通透又為小女著想如此,也是小女的福氣。”單時修聽衛然話語中透著自知之明又知足,對此又安心幾分。

“你這樣磨磨唧唧算什麽,喜歡就爭取,不喜歡就放手,那來這麽多顧慮。”

“阿飛。”

單時修嚴厲喝住,“朝堂覆雜,豈是由你耍小孩子性子任意妄為。”

“你們一天到晚朝廷政事,小妹的幸福就不管了嗎?爹你打下若大家業,若我們都不開心又有什麽意義。”

“逆子,你!”單時修氣急。

“平日你胡作非為從不問事,我都由著你。現如今朝中險惡,我們單家每一步都擔著整個家族榮辱,豈是能由著胡來。”

郁飛無奈坐下悶聲說:“爹,小妹嫁與誰,單家的榮耀也不過如今之極致,還不若讓小妹選她喜歡的。現今王儲之爭日益激烈,單家重權在握安能獨善其身。”

單時修微震驚的看著郁飛,半響才將視線轉向衛然,定神望著他道:“若選這條路可是兇險無比啊!”

“咚”門突然被打開,阿茵拉之不及。

郁容飛奔進來跪在單時修面前,哭道:“爹爹,我知道這麽多年我在您的羽翼下衣食無憂,到哪都被人捧著。我知道作為單家的女兒我不應該作出損傷單家的事,但是二哥有一句話說對了,無論我們選擇誰單家亦不能毫發無傷。”

“如今單家勢優人人欲拉攏,若我們真選擇哪一派難保另兩派不瘋狂反撲,與其我們現在被動、小心翼翼權衡各方,還不如趁各方未有大動作前自己掌握主動權。”

單時修滿眼憐愛的望著郁容,若強將她嫁於她不喜歡之人,縱是一日皇家垂愛母儀天下,但害她郁郁寡歡,作為父親亦是於心不忍,若另作選擇…

單時修緩緩坐於扶椅上,正色問道:“容容,你當真決意非他不嫁。”

郁容哽咽跪拜:“女兒對不起爹爹。”單時修擡眼定定看著衛然:“皇子,容時修說句大不敬的話,你擔得起小女這份深情嗎?”

郁容緊張的望著衛然,生怕他一句話否定自己的心意,自己真的是不知該如何自處。

衛然緩步走到郁容身邊拉起她,深切的望著她,手中暗暗用力。

眼眸堅定的看向單時修一字一句說:“單將軍,然自小無依無靠,無奈生於帝王家,勉強自保已是感念皇家念及血緣親情,更無意與他人一爭長短。”

“而對於容容他日並非全然不知她心意,只是然之處境實在不能給予更多,還不若讓她往榮華之處去。今日方知容容對然情深至此,就算眼前的路兇險無比,就算會陷入萬劫不覆境地,為了容容然也願意拼盡全力一試。”

郁正站出來:“爹,為了小妹,正也願意拼力冒險一試。”

單時修望著眼前子女,心緒萬千,無力揮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讓我一人好好想想。”

四人聞言只得先離開書房,阿茵著急的迎上去,見郁容滿面淚痕急忙抽出錦帕幫忙擦拭。

郁正安慰她:“小妹,不必太擔心,一切有我們。我與阿飛有事商議,你先送皇子出府吧。阿茵,伺候好小姐。”“是,少爺。”郁正交代完與衛然告別,便拖郁飛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她情緒低落望向衛然:“阿然…”

衛然暖握著她的手,溫笑道:“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自己回去了。”

郁容點點頭,今日的狀況實在太多,她也正需要好好梳理一番,便也與衛然先行告別。

這幾日郁容心緒不定,連個商量的人都沒,她這才想起這幾日都不怎麽見郁正和郁飛。

有時候好不容易見到一面,二人要不就是很匆忙的樣子,要不就是滿身泥濘,有時甚至還帶傷。問他們又不說,她心裏不免擔心。

這天郁容就帶著阿茵偷偷跟他們出門,馬車一路行了半天才在郊外一處別院停下。

她掀簾一看,這不是自家的練武校場嗎?郁容心生奇怪大哥是經常到這邊,二哥怎麽也有興趣來。

郁容帶著阿茵下馬車拍門,門房自然認得是單小姐,趕忙開門迎進去。

在下人的帶領下,她在練武房處找到兩位哥哥,二人正認真的練著武。

只是郁飛實在不是郁正的對手,每每進攻不消兩三招就被郁正化解扔出,她看著都覺得疼。

“大哥,二哥。”她忍不住喚住兩人。

兩人聞言停住手,這才發現門口的郁容。

“小妹你怎麽來了。”郁飛邊揉著傷到的肩臂邊問。

“這些日子都不見你們,見到你們也是奇奇怪怪的,我忍不住跟著你們看看。”郁容有些心疼的伸手幫郁飛揉著。

郁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沒什麽,我準備參加的騎射大賽,正叫阿正幫我秘密練兵呢。”

郁容揉著的手頓了頓,二哥向來不喜歡這些東西,覺得容易弄臟衣服更怕弄傷臉,破壞他的帥氣形象。

小時候大哥威逼利誘都不成功,大家也就隨他去了,如今為了自己,二哥竟然開始練起這些平時裏最不喜歡的武藝。

郁容滿心內疚,淚眼望向郁飛,嚇得他直擺手。

“小妹別哭,別哭,我就怕你這樣,所以才沒和你說。這些都是二哥自己願意的,我也該適時替家裏分擔一些事了。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你看二哥最近是不是特別爺們。”郁飛邊說邊展示臂肌,逗得她破涕為笑。

“小妹不用擔心,阿飛還是很有天賦的,這些日子進步很大。”郁正也對郁飛的練習表示肯定。

“你先回去吧,我們還得好一會。”

“對啊!你快回去吧,你在這我都放不開手腳,待會傷了你可不好。”郁飛邊說邊推她出門。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大哥二哥你們要註意休息那。”郁容無奈的被推著出門,也只得先回去了。

一路上郁容想著二位哥哥為自己所做的,滿心感動又愧疚。

想著阿然這幾天該要走了,心中不免十分傷感。她又不能明目張膽起去找他,上次他來府中便已引起很多人註意,她不敢再多些是非。

只是他這一走又要到明年再見了,這一年會發什麽事預料不到,“唉!”她滿腔的心事只化為一聲嘆氣。

離別的日子很快就來臨了,突厥使者要回番邦覆命衛然也要跟著離開。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去送,但是滿街送行的車馬聲還是不絕於耳的傳入她耳中。

院裏蒼木抽著新芽,郁容懶懶地倚趴在窗邊,無限心傷。

真是:相思相見知何時,此時此夜難為情。

春來春又去,轉眼端午將近,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悶熱起來。

這日一早便見靜言入府來,郁容見到她便揶揄:“大哥不在呢!”

靜言難為情的捶她:“誰說我來找大哥的,我是來找你的。”

“難得靜言想起我呢!”她誇張的故作感動道。

“不過今天府裏好安靜,爹爹大哥二哥都沒見到。”

“大哥他們進宮參加一年一度的騎射比賽了呢!”靜言好心的替她解惑。

“大哥太偏心了跟你報備都不跟我說呢!”她繼續調笑靜言。

“奇怪往年不是開秋才會舉行的嗎?今年怎麽提早這麽多。”

郁容奇怪道又突然想到似的拉著靜言急忙要出府:“呀!靜言,我們趕緊進宮去吧,今年是我二哥參賽了呢。”

“算你還有良心沒忘了,不然阿飛該傷心壞了。”靜言嬌嗔道。郁容吐吐舌,不好意思地急急的拉著靜言進宮。

待她與靜言到校場,太陽已高曬在中空,比賽已經開始許久了。

宮中騎射比賽一年一次參加的都是各家子弟,目的就是選拔能力突出者。

同時也是給各位世家子展示自己的機會,優秀者可選撥入兵部,特別突出者可欽點為內侍衛成為禦林軍,所以有志的世家子早早就開始準備。

大哥也是在他十七歲時候參加大賽技驚四座,橫掃騎術、射箭、武藝三項頭籌,被皇上特欽點為禦林軍副統領。

今年是二哥參加,也怪最近天氣悶熱人昏昏沈沈的,此等大事都差點忘記,幸好大哥細心請靜言來找自己一同進宮。

校場裏朝臣家眷們都坐在遮陽篷布下觀看,她和靜言偷偷摸摸的到郁正身邊坐下。

“大哥,二哥怎麽樣了,比了嗎!”

“阿飛比完三項初賽已進入奪魁賽,現在正在進行的是武藝、射箭剩下幾組的初賽,午飯過後休息一刻鐘便開始三項奪魁賽。”

郁正把賽況轉述給她和靜言聽,聽得她連連點頭,還好沒錯過二哥最重要的賽事。

待午休時間一到,郁正、郁容、靜言便湊著時間前往郁飛休息的帳篷為他加油鼓勁。

“二哥”一進門郁容便飛撲進去。

“二哥,你很棒呢!順利進入奪魁賽了呢!”郁容殷勤地給郁飛按肩捶背。

“那是。”郁飛得意洋洋的說,“你二哥天縱奇才加上這麽多月的勤苦,三項問鼎不在話下呀。”

三人都被郁飛厚臉皮的自誇逗笑了,各人的心情也放松不少。郁正一再強調讓郁飛在下午賽事的時候放松心情,不要被勝負擾了心態,影響發揮。

很快奪魁賽要開始了,三人回到觀戰篷內。

第一項是騎術,這是郁飛最擅長的,遠遠的便見郁飛一路遙遙領先以壓倒性的優勢率先入場拔得頭籌,三人興奮的站起來歡呼慶祝郁飛旗開得勝。

第二項是武藝,郁飛前幾個月的苦練得到了回報,小勝對手奪魁,雖然臉上掛了彩但是掩蓋不住開心。

觀戰席上的人都為郁飛開心,紛紛交頭稱讚郁飛虎父無犬子、郁家人才輩出。

對於這項賽事各家子弟一般根據自身擅長參加一二項,三項全能這麽多年來也只有大哥郁正,二哥想覆制大哥的神奇這幾個月來雖然在大哥的指導下勤加練習,進步神速,但還是比不得大哥自小打下的堅實基礎。

到了第三項射箭郁飛的體力就有些吃不住,在二三支箭射出去後,開始感覺第四支箭手臂力量不是很穩,射箭最重要的是臂力穩當一氣呵成。

郁容、靜言緊張的看著郁飛比賽又不敢大聲呼喊鼓勁怕影響到郁飛,倒是郁正一派悠閑絲毫不擔心。

郁飛前五箭全中靶心,第六支一時不穩稍偏了一點,郁容和靜言緊張的呼出來:“就差一點點!大哥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呀!”

郁正徐徐的喝著茶看了眼郁飛的靶心說:“急也沒用,而且阿飛已經贏得兩項賽事已經是勝了,沒有白費這兩個月吃的苦,安心看比賽。”

最終郁飛以十箭八中落後對手一箭的成績屈居第二。

皇上對此龍心大悅,當即下旨欽點郁飛為禦林軍副統領並大大了賞賜了單時修以獎他教子有方。

一行人一路歡聲笑語的回到單府。

“二哥你太棒了,你都沒看見那些人看到你連贏兩項後的表情,太給咱們單家長臉了。只可惜最後一項時辰太緊湊,二哥好沒休息好就匆忙上場了,不然又是大哥一樣的傳奇呀!”

郁飛郁正相視一笑,郁飛摸摸郁容的頭:“你想累死我呀!贏了兩項已經拼了我半條命了,你以為人人都像大哥一樣三項奪魁跟信手拈來似的。這個結果已經達到我們的目的了。”

郁容好奇的追問:“什麽目的?”二人笑而不語。

關外

滿天黃沙迷眼,無意急勒韁繩下馬,匆匆進府徑直往書房而去。

“爺。”無意下跪回稟。

衛然未擡眼便知是無意,繼續一派自在的看著書:“如何。”

“果不出爺所料,突厥老可汗病危,上下都按捺不住,二皇子沙阿基手握兵權穩如泰山,大皇子雷阿空有朝臣支持,怕是懸!此時已經焦急萬分,幕僚頻入府中商討。”

衛然聽得無意回稟,心中似早已料到一般,眼也不擡道:“無意,明日我們入突厥。”

雷阿正在府中發脾氣,一群廢物商討來商討去,還是毫無辦法。

沙阿基手握兵權,而自己那些人毫無應對之策。且不說到時是否立自己繼位,即便選了自己,沙阿基若要反,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雷阿氣悶的酗酒,一群廢物,一群廢物。

“大皇子。”衛然踱進房門,雷阿擡頭見是衛然二人,這落魄皇子在邊境多年,自己與他也有幾面之緣,就不知今日到訪那所謂何事。

雷阿繼續斟酒,隨意的問:“兩位今日到訪所謂何事?”

衛然完全不介意,雷阿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緩緩道:“然此次來,是來助大皇子繼位的。”

“喔!”雷阿心中疑惑。

不知此二人有何能耐,能助自己繼位,但既說有計策,聽聽未可知。

便放下酒杯問道:“你二人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行得通我重重有賞,行不通可別怪我。”

衛然絲毫不畏雷阿的威脅,淡笑開口:“大皇子手中無兵,處處落於下風。為今之計只得先發制人,繼承大統。”

“哼!”

雷阿有些惱意,“位子還沒坐熱就讓沙阿基拉下來嗎?”

“皇子繼位就是名正言順的可汗了,大可向天朝借兵滅謀反。”衛然似有十足把握看向雷阿。

衛然這句話一下子抓住雷阿的心,他略微思索猶豫道:“天朝肯借兵嗎?”

衛然清淡的笑了笑:“天朝皇子爭儲正需此役立功。”

雷阿想了想,臉上聚滿笑意:“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驀地,雷阿止住笑聲,略帶兇狠的盯著衛然二人道:“你獻此計有什麽目的,對你有什麽好處。”

衛然不懼那道危險的視線迎著道:“我只需皇子繼位後賣我一個不大不小人情即可,這是互利互惠、公平交易。”

雷阿兇狠的視線漸漸收回大笑道:“好,我喜歡公平交易,你若真助我繼位,我就賣你這個人情。”

衛然輕笑拱手:“皇子如今首要的就是先發制人。”雷阿嚼著聲:“先發制人。”嘴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殘忍。

不日突厥可汗暴斃,大皇子在朝臣擁戴下繼位,沙阿基隨即起兵謀反,衛朝朝臣果不其然爭相領兵援助。

無意每天將兩軍戰況報與衛然,衛然只是聽著不置一詞。無意按捺不住:“爺,兩軍已各有損傷。是否...”

衛然看著軍圖搖搖頭道:“朝裏折損未夠難動三人根基,突厥折兵未夠,日後難以控制,還未到時候。”

兩兵交戰數月,兩敗俱傷,衛然才出手糾集了一幹殘兵敗將,借著單家邊境之兵一舉擊潰沙阿基之兵。雷阿歡喜萬分急派使者運著貢品隨衛然進京朝謝。

春去秋來天氣逐漸涼爽,在涼閣呆了一整個夏天的郁容也多出來活動,水榭邊錦鯉游來撲去她看著十分可愛便命阿茵去拿些魚食來。

郁容趴在亭邊看看錦鯉滿面歡喜,見魚食遞過來,抓了一把便揚手散下去,引得魚兒爭相吃食好不開心。

忽見旁邊魚食大片大片扔下,郁容急忙阻止:“阿茵,慢些,慢些,這麽快扔完了又要去拿了。”

她轉身就要去拉阿茵,卻見衛然笑盈盈立於身後,她又驚又喜竟不知如何開口。

衛然點點郁容額頭:“怎麽?傻啦!”

“阿然,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郁容如夢初醒般,歡顏大叫。

衛然忍俊伸手捏捏她粉嫩的臉頰:“你看會痛,真的沒在做夢。”

郁容吃痛的拍拍衛然的手,滿臉嬌嗔:“阿然,你怎麽回京了,怎麽都沒人與我說。”

衛然拉她坐下,將手中的魚食分與她,一邊散食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回京娶妻。”

回京娶妻!這四字如五雷轟頂於郁容,她腦子一片空白,呆楞著不知作何反應,似乎連呼吸都無知覺般。

如同掉入了可怕的夢魘,夢裏阿然要離開他了。幸好阿茵過來找她,她便逃也似的離開那可怕的水榭和那陌生的阿然。

第二日郁容醒來回想起昨日的夢境仍心有餘悸,“幸好是做夢,定是我思念過甚了。”

她自我安慰般,轉念想到衛然走了快半年了了無音訊,也不知他近況如何不免又有些傷感。

剛午膳罷便見靜言過來,靜言一路進來一路輕快,一見郁容便掩不住喜色。

“靜言什麽事呀,這般高興。”郁容被她感染了暫時忘記了昨日似夢非夢之事。

靜言見這主角還一頭霧水,開口道喜道:“恭喜容容呢!”

郁容更加疑惑了:“何來之喜呢?”

靜言掩笑道:“恭喜容容呢!皇上賜婚了。”

一聽這消息郁容大驚,臉上一下血色全失,緊拉著靜言問:“賜婚?賜予誰。”

靜言見她嚇得臉色發白,不敢賣關子,趕緊道:“莫急,莫急,是你的阿然啊!”

郁容時怔楞,不敢相信般又問了句:“你說的是誰?”

靜言好笑的點點郁容的額頭:“是你的阿然啊!衛、然!”

郁容這才敢確定,那麽昨天不是夢,想起衛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自己嚇的不輕。現在又被靜言戲弄,害自己一驚一乍,這一個兩個。

郁容真是又驚又氣:“你們真是的!”靜言拉住郁容的手:“好姐姐,別怪妹妹罷,如今你得償所願該是開心呀!”

郁容聽言臉一陣發燙,既羞又忍不住發問:“靜言,什麽時候的事?為何我都不知,哥哥們都沒同我說,這次怎的皇上就賜婚了?”

靜言拉郁容坐下慢慢說與她聽:“今日早朝賜的,單將軍、大哥留於宮中議事想必還沒來得及說,我先過來報喜了。”

靜言喝了口茶繼續道:“這次賜婚也非事出突然,朝中這幾月派系鬥爭洶湧,想必大哥們怕你擔心沒與你說,我也是今兒聽聞你賜婚才略知些前因後果。”

“三月前,突厥老可汗逝世新可汗登基,他們國內有人叛亂想趁新可汗根基未穩篡位,新可汗便修書請求我朝派兵支援。三位皇子都想以此立功,紛紛推薦自己嫡系人員出兵,結果打了兩個多月三位皇子的羽翼損失大半,依然沒鎮壓下來,最後還是你的阿然。”

靜言故意停頓了下惹得郁容連連催促,靜言這才緩緩開口:“你的阿然集合了一眾殘兵敗將運籌帷幄、屢用奇兵,只用了半月餘便大敗亂軍。”

“這幾日正帶著突厥使者進京朝謝,怎的就說動太後做主賜婚了,還封了王。聽說朝上三位皇子派系反應很激烈,奈何此次元氣大傷朝中又有大哥他們坐鎮也只得接受這個結果了。”

靜言被郁容揪的一口氣說完才被放松喝口茶。

郁容心裏思索著,怪不得阿然一去半年都沒只言片語,突厥大亂朝廷又派兵他身處西北邊境想必也事務繁雜。

“對了,阿飛任統領了,原先的統領不知怎麽就病退了。”靜言突如其來又來了一句。

難怪二哥最近越來越忙了。

靜言歇了口氣調笑道:“你就安心等待做你的新嫁娘吧!”郁容羞笑者的與靜言打鬧了好一番,這才放靜言離去。

這幾日府中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又是皇上賜婚、又是宮裏送聘納征、又是送請期。

府裏人忙著清點、準備婚事,忙的人仰馬翻,就連寸步不離的阿茵也是忙著準備婚服、佩飾好幾日沒見。

倒是郁容這個新嫁娘除了試下新衣便無事可做,阿然也是自那日來過之後便沒出現過,只是不時差人送信來。

郁容也理解他確實分身乏術,一邊忙著打理所賜新府準備婚事,一邊賜婚後留任京城還在熟悉新職。

她常得這些信箋便已十分歡喜,安心在府中耐心等待大婚之日。

大婚定在初冬,這一日很快就來臨。

自大喜之日頭一夜,單府已是燈火通明,下人通宵達旦準備著。

都說新嫁娘難免緊張、失眠,郁容更是輾轉難眠。不知是什麽時候才迷糊睡著,感覺還未深睡便已阿茵叫醒。

郁容一睜眼便見眾人都已著上正式的深衣、禮妝,只等著她這個新嫁娘了。

這架勢看得郁容不由的一陣緊張,想到今日便要為阿然之妻了,心頭緊張之餘填滿了滿滿的歡喜。

還好除了郁容之外,其他人都十分理智且從容。

阿茵指揮著眾人給郁容梳洗,完畢後先由喜娘依俗用紅線為她開面,其他人分工為她梳頭挽高髻、上婚禮妝容、打理婚服、頭冠佩飾。

一陣忙乎妝容完畢後,阿茵最後為她帶上鳳冠以金簪花環繞點綴,眾人將準備好大紅新衣為她披上。

郁容一身的大紅喜袍端莊且妥帖,映在鏡中端麗動人,連阿茵都不由的稱讚:“小姐,你今日真的好美呢!”

正理著婚服,郁飛探進來:“小妹,準備好了嗎,到時辰去祠堂了!”郁飛定眼一瞧也不住的稱讚:“小妹這一身鳳冠婚服真是襯托著你明艷動人呢!”

不知阿然看了會如何,這個想法引得郁容不由的一陣羞赧,由著眾人簇擁著郁容隨郁飛入祠堂。

祠堂內單時修、郁正及族中長輩早已就位,郁容隨著眾人向祖宗行禮。

回身單時修手舉酒杯,一時感慨萬千,一晃間郁容都出嫁了。

“容容,爹爹常年忙著政務,對你疏於照顧。爹爹平常對你是有驕縱也是想彌補對你的虧欠,但你一直都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爹爹心裏明白你最想要什麽,今天你如願嫁的如意夫君,爹爹祝你有個美滿的婚姻。”

郁容淚眼婆娑的接過酒杯,若非爹爹在身後鼎力支持,今時今日她如何能得償所願,爹爹對她的寵愛她都懂。

溫酒未及腹,外頭炮仗聲、樂聲已大起。

單時修慈愛道:“花轎到了,我們該出去迎轎了。”

紅蓋披下,擋去了郁容的視線,亦如她那個滿懷希冀與甜蜜,仍捉摸不到的未來。

耳畔樂聲陣陣,郁容蓋下眼中卻只進得一雙著喜靴之腳。不知阿然今日作何感想,是否亦如她般滿心幸福。

禮數繁雜而冗長,直至轎停後,郁容負著重重的鳳冠的嬌軀也有稍許疲憊。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探入轎中,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臂膀。這是阿然的手,郁容的臉微赧。

“容容,我們到家了,我扶你下轎。”我們的家,郁容在心中偷偷的泛著小甜蜜。

新房中的禮數依然繁雜,唯一不同的是揭了紅蓋後她便可以看到阿然了。今日的阿然一身大紅婚袍愈發顯得俊逸非凡。

喝了合巹酒,他們便是一生一世的夫妻,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王府的生活恬靜而愜意,阿然雖然忙但總是抽出時間來陪郁容賞花弄魚、弈棋弄墨,惹得靜言都連連羨慕。

好消息是婚後第二年傳來的,府裏上上下下都開心的緊,宮裏也十分重視派人來請了脈。

確定後專門賜了兩個有經驗的宮人伺候著,單家聽聞消息也十分歡喜送來了許多孕期吃用。

衛然更是緊張的不行,對郁容下了禁足令,無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許出府。

郁容無聊的發緊只得每天做些嬰兒衣物來打發時間,幸得衛然時常請靜言過來陪伴,郁容不致十分煩悶。

在當年第一場初雪後,郁容誕下了一名女兒,衛然給取名喚作淩兒以示出生不畏寒冷、淩霜傲雪之意,上報朝廷後朝廷封為瑞平郡主以顯天恩。

第一次迎接小生命衛然又歡喜又緊張對於繈褓中暖暖軟軟的嬰兒簡直愛不釋手,就連嬰兒睡覺都趴在床榻邊看著,郁容時常笑他有女萬事足。

淩兒滿月那天王府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場,宮裏賜了許多嬰兒用的長命鎖、吉祥玉、手鐲、腳環、軟錦暖貂等。

單時修也難得過來參席抱著,被小淩兒逗笑的合不攏嘴。

郁容剛出月子不宜見客只在內室暖著,靜言在外廳同大夥逗過淩兒後便尋來同郁容說話。

“容容,淩兒真的好可愛呢,外面一群大男人都快看化了。大哥、郁飛搶著逗淩兒叫舅舅呢。”靜言進門便向她報告外廳情況。

郁容揶揄道:“既然靜言這麽喜歡小孩兒,也趕緊成親生一個吧,到時候我就做姑姑啦。”

靜言羞得直撲榻上要捶郁容,郁容急忙握住靜言的手告饒:“好靜言,我不開你玩笑了,你坐下來我們說會話。”

靜言依言在另一邊坐下隨手拿起幾案上的錦帕勸道:“雖說你出了月子,但這些費眼神的活也是少做些才好。”郁容笑笑:“我也是偶爾消遣下。倒是靜言你今年已經及笄了,明年開春讓大哥上你家提親去。”

靜言觀賞著帕子清淡道:“我還小不急。”

郁容只當靜言臉皮薄,轉念又一想因為自己將大家置於風雨中,大哥才這麽忙一刻不能松懈,心裏極愧疚:“靜言,都怪我任性,拖累了單家也耽誤了你。”

靜言佯裝生氣嬌嗔道:“說什麽那,我才不想像你這樣這麽早就把自己束縛住了。”

郁容嘆氣笑笑,靜言既不想談及次話題,她也不想凈尋些不開心的。又與靜言說了許多體己話,直到丫鬟來請才依依不舍放她走。

本來欲送她,被靜言堅決制止了,只得萬分抱歉目送她離去。

靜言剛到門口便見衛然進來,靜言盈笑著向衛然行禮:“見過王爺。”

郁容見衛然進來趕忙道:“阿然,靜言要回去,你送送她罷。”

衛然依言說:“你躺下歇著,我送罷靜言就回來。”靜言見景也不好推遲便隨衛然出去。

淩兒的第一個新年熱鬧而快樂,原本每年都會又宮宴,今年因為皇上身體不適便取消了,郁容一家三口便在王府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新年。正月裏趁大家元日假往單家小住了幾日,一大家人熱鬧歡樂非常。

開春後,衛然繁忙了很多,經常匆匆忙忙過來看眼淩兒,抱抱淩兒便到書房忙公務。大部分時候郁容睡著了衛然才回房,清晨郁容醒了衛然早就出門了。

不僅衛然忙連單家的人都鮮少露面,原本一休假便會來看淩兒的郁飛都見得少了更不用說原本就事務繁忙的郁正。

郁容只得逮了靜言打探情況,靜言寬慰郁容讓她不要擔心:“我也只是聽得爹爹一些只言片語,皇上開春後身體越來越差,王儲之位又遲遲未定,各方都蠢蠢欲動,大哥他們更是嚴正以待。王爺不與你說想必是不想讓你勞心,你現在照顧淩兒已是花費許多精力了不要再為朝堂的事勞心了。”

衛然再在書房忙事的時候,郁容就做些精美茶點之類端去書房,既然在政事上不能與衛然分擔,就照顧好他的身體。

有時郁容去的時候正值部下在房內議事,她就在書房前的白玉蘭樹下或等著或揀些白玉蘭花做茶。

衛然每每從書房望出去見郁容立於漫枝白玉蘭花與滿地白花間就如同潔白天地間的仙子。每當這個時候衛然就先暫停議事遣人帶至中廳休息吃些茶點。

自己便去樹下陪郁容一同揀些花或幹脆在樹下食用陪郁容說會話,仿佛置身無暇的天地間身畔郁容笑容明亮遠離塵囂。

淩兒周歲時皇上已沈屙難起,進宮請安也是隔著屏遠遠的作揖請安。宮裏人的神色都讓郁容感受風雨欲來。

風雪彌漫,一夜間就已裹住了整個京城,一眼無際的雪白像是要滌凈皇城下陰暗。這大風大雪的街上走動的人極少,連買賣人都早早的收攤回家。

郁容亦吩咐下人備些必要的爐碳便讓各人回房暖著了只留阿茵伺候。郁容陪著淩兒在暖房中玩樂。

衛然已經好幾天沒回府了一直在宮中伺候著湯藥,皇上怕是熬不過這個新年了。

現在全城戒備,已經實行宵禁,就連普通百姓憑著長期在皇城下生活的經驗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衛然在宮中難得休憩一下,這幾天皇上昏睡時多醒時少,幾位皇子都伺候在宮裏日夜不休輪流陪伺,在這最後關頭大家都不敢松懈。

衛然剛瞇著就聽外面有聲響,立馬警醒起身,出聲道:“無意進來。”

無意推門進來跪稟:“無意見過王爺。”

“現今情況如何。”衛然肅聲問。

“如果不出王爺所料,三位皇子都已經開始暗中調動兵馬,大皇子五萬人馬,三皇子三萬人馬,四皇子二萬人馬分別從徐州、永州、安無、邢市、緬回暗中朝京城行進。是否通知單統帥他們嚴查進京人員以防他們兵馬混入城中。”

衛然聽著無意稟告踱步沈思,聽得嚴查擺手制止:“嚴查反倒打草驚蛇,如今京城禁軍十萬,若與三方正面沖突會兩敗俱傷。”

“王爺,是否可趁此機會削弱單家兵馬,以固王爺日後王位。”衛然冷眼一橫,無意禁言不語,衛然至桌前提筆修書兩封遞與無意:“殘兵傷員也不是固國之本,一封與郁飛,一封與郁正。”

無意接過書信低頭告退。

無意退下後,衛然合眼深思,調上神兵營守衛皇宮,皇城應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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