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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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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他看見貞白,斬艷鬼時,人如其劍,姿態淩厲。

她應付完一只,回頭問:“要下去看看嗎?”

李懷信朝下覷一眼,強打精神:“倒也不必,這座普同塔屹立法華寺數百年,無數香客和尚來此,都要繞塔而行,仰望禮敬,世人都知七級浮屠,殊不知,塔剎原本是用來供奉佛骨的,它是佛門的終極境界,所以,這寶頂塔剎也算是佛門中至高無上的法器,無論寄生亡靈在裏頭怎麽翻江倒海,也都浪不倒這幢金鐘罩。”

說話間,他目光下移,不由自主往貞白身上掃,盯住一把纖細的腰。

貞白渾然不覺,游刃有餘地滅盡艷鬼:“你沒讓我趕盡殺絕,而選擇用塔剎鎮壓,是有其他想法?”

“畢竟是佛門弟子,他們不都講究超度麽,今日之後,這事兒漏出去,自然會有高僧前來,替他們超度亡靈。”李懷信腦子混沌,摁著太陽穴醒神,視線卻黏在貞白身上:“不設身處地的來一趟,還真不知道佛法也如此博大精深。”

貞白收劍,一回身,就看出他不對勁,那雙長眸裏頭像有一把火在燒,灼人得很:“你怎麽了?”

李懷信蹙眉,盯住對方那片冷白的脖頸,啞聲說:“我有點渴。”

一直強行按捺著,此刻嗓子幹澀,腦子眩暈,整個人不由自主往前挪,他朝貞白伸出手,緩緩地,握住一側薄削的肩,很難熬似的說:“又熱。”

貞白垂眸,盯著他腕頸處那一口齒印,心知是被艷鬼咬到,她冷定道:“先出去。”

不行,他現在這副樣子,出去怎麽見人?李懷信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自己著了道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某些領域的定力極強,絕對不是貪財好色之流,若要論起來,他肯定屬於清心寡欲、潛心向道那一掛的。然而眼下,思緒紛亂,所有的一切都開始不受控制。他疲軟地被人攥著往前走,腳步虛浮,渾身似有一團火在燒,一直蔓延,燒紅了眼,視線朦朧地盯著領他走的人,光潔素白的一片耳背,若有似無隱在青絲裏,耳垂薄透小巧,像匠人手中精雕的玉墜,他用目光描摹,分明滴酒未沾,卻覺得熏熏然,然後神志不清地貼上去,著了魔似的,貼著那只耳邊蹭。

貞白倏地駐足,右肩撐住對方傾身而來的重量,微微側耳,想要避開。李懷信追上來,帶著糾纏的意味,氣息絮亂,粘膩地磨,他嗓子有些發緊,口幹舌燥:“我……難受……”

貞白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試圖拉開一些距離:“你,忍耐一下。”

忍得住個屁啊!

一想起唐季年也是這樣,最後忍得暴斃而亡,他就更加忍無可忍。

李懷信惱怒,又覺得羞恥,他恬不知恥的傾上去,手臂在貞白腰上繞了一圈,把人往懷裏按,前胸後背的貼著。

貞白由著他胡鬧,指尖去探他的脈,一邊把人往方室裏帶,目光掃過桌案,除了擺臺上一尊香爐,連個茶壺都沒有,她十分費力,想把身上的人卸下來,撂到榻上,李懷信卻纏著不放,他想不通,不過是被咬了一口,卻像論斤吞了兩斤□□一樣。

他之前實在太過盲目自負了,身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小處男,二十年不近女色,等於長年阻塞,無從排解,其實一點兒定力都沒有,他有點崩潰,餓死鬼投胎一樣逮著人不放。他本意是不想的,但扛不住□□焚身,即便再修煉,也是個六根不凈的普通人,他逞慣了能,連刮骨之痛都能受過來,何況貪念一點色與欲,便以為這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結果,他簡直忘了自己是個實打實的享樂主義者,不怕痛且最貪奢,就算在山上的日子,也要怎麽舒坦怎麽過,無論吃穿住行,都得稱心如意,舒舒服服。比如現在,體內像有萬蟻啃噬,備受煎熬,他只想能夠舒服點兒,哪怕守身如玉二十年,朝夕間功虧一簣。

因為實在,太催情了。

他心如火燎,掐住一把細腰,掌心滾燙的溫度滲透衣料,狠狠地揉。

貞白被他錮在雙臂間,神態依舊如常,只是行動頗為不便,她被動側身,從袖中取出一盒銀針打開,準備往人耳根處紮。

李懷信看似精蟲上腦,但神智尚存,隱忍又難耐地問:“管用嗎?”

貞白撚著銀針的手一頓:“試試吧。”

他咬緊牙關:“紮。”

貞白不做猶豫,一根一根往他穴位處刺,短暫的瞬間,李懷信已經熬得大汗淋漓,埋下頭,抵住貞白的肩,待一排銀針紮完,仍未感到一絲一毫的松快,太遭罪了,他受不了。然後急躁的,兩條腿勾過去,貞白手裏正捏著銀針,被他猝不及防地一鬧,身體失衡前傾,壓著對方滾到榻上,差點紮錯了地方。

此刻緊緊相貼,貞白才終於感應到某人身體的某些變化,她楞了一下:“你……好了嗎?”

好個屁,好了他才不幹這種掉節操的事!

貞白意指上次刮骨傷到的某個部位,但李懷信顯然已經忘了這茬,他悶得快喘不過氣,指尖在腰間輕輕一撥,衣襟就散了,袍子從肩頭滑下去,掛在臂彎,他去拉貞白,敞著領口,一張臉燒紅了,像在頰邊揉了團胭脂。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副什麽樣子,漂亮,風流。

貞白從沒見過這麽撩人的情態,太撩人了,撩得人心猿意馬。他低喘著,糾纏她,一把催情的嗓子,附在耳邊,焦灼地問:“行不行?我受不住!”

那一刻,讓人什麽都想答應他,答應他所有事。

算了,貞白想:隨他去吧。

指尖的銀針落下去,貞白手上卸了力,不再跟他暗中較勁,縱容地答:“行。”

一個字,像團火似的,直燒到他心尖上,然後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他攢了把勁,調換體位,把貞白掀到身下。因為性急,也無甚經驗,李懷信像個毛頭小子,餓得都快吃人了,索性一口咬下去。

嘴角被撕破,只有一瞬間的疼,貞白蹙起眉,李懷信的牙關一松,伸出舌尖掃過她嘴角,嘗到一絲血腥味。

如此莽撞,貞白突然有些怕他亂來,遲疑道:“會嗎?”

這種事,即便不會,也能無師自通,他向來天資過人,面面俱到,最後還能難在床上?

李懷信沒料到貞白會有此一問,心裏滋味兒不太好,但沒功夫計較,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麽沖動急躁過,在臥榻上顛來倒去的折騰,汗水濡濕了鬢角,順著耳根往下淌,體溫卻還在攀高,像在沸水裏滾了一遭,把皮肉燙得緋紅,仿佛下一刻就將溺斃,他迫切求生,死死抓住她,如抓住一根浮木,五指擠進對方指縫裏,緊緊扣住,不留絲毫空隙。李懷信追逐著,去尋她的唇,貞白偏頭躲開,因為招架不住,嘴角舌頭都破了,滿口鹹腥,他興致高亢的時候喜歡咬人,像頭狼,叼住了就不放,非得磨牙吮血才酣暢。

貞白實在不好受,肋骨被手臂用力箍住,勒出一道道紅痕,她不怕疼,但沒經人如此折騰,像一場沒有盡頭的廝殺,她卻從一開始就放棄了抵抗。長冠在楠木靠背上撞散了,青絲順下來,鋪陳在塌邊,如絲綢般,李懷信五指穿進去,攏了一把,絞在手裏,傾身貼住那片纖薄細滑的後背,壓實了。貞白受著他,視線纏在楠木靠背的鏤空雕花上,一直頭暈眼花的晃,至於那上面雕的究竟是什麽圖案,根本來不及看清:“夠……夠了……”她壓著氣喘,話剛出口就被撞碎了。

李懷信根本紓解不夠,含住支棱在唇邊的肩頭,順著骨線,吮出一排猩紅的印記。然而他仍覺不夠,擡手扣住貞白下巴,板過來,引頸去吻那張唇,挑開齒間,卷著舌頭吮。

彼此的呼吸攪在一處,滾燙的,酥麻的。只是被掐著下巴往後擰,脖子格外酸疼,貞白無法,實在不想多遭罪,為了能夠輕松些,她艱難轉過身,卻像在與之進行一場肉搏。貞白抵在楠木靠背上,調整好姿勢,才一把將李懷信拉過來,本以為是場暗無天日的折磨,也做足了豁出去的準備,只因起初的體驗實在太差,但到後來就變舒服了,李懷信也得了快活,雙手卡在其腰間,不知魘足的糾纏,沒完沒了……

軟墊陷下去,壓出數道褶皺,貞白在咫尺間看李懷信,一張足以亂人心智的臉,染著**,妖孽似的,誘惑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壓,貞白一擡下巴,迎上去親,越親越神魂顛倒,像被迷住了心竅,色欲熏心的攀上身,李懷信摟著她,那塊光潔的後背因為抵在楠木靠背上,拓下半幅雕花圖,似綻放極致的紅蓮,開在背上,極盡妖冶,李懷信不經意瞧見,血都沸了,俯**,吻在花蕊,吻在腰背,然後廝混作一團,跌纏在身上。

怪不得那麽多人交代在極樂之境,哪怕他也不例外,過不了這關,仗著被艷鬼咬過一口就縱情貪歡。

他年紀輕嘛,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打架做事尚且率性,那床上床下也都肆無忌憚,反正都到這份兒上了,再也顧慮不了什麽,況且貞白也沒跟他客氣,本身手勁忒大,突然反過來壓著他,倒像是要分個你死我活一樣,李懷信卻很喜歡,第一次覺得她稱心如意,嗯,特別稱心如意,而且默契,床上默契。

欲火一波又一波接踵,遠遠沒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已經不記得廝混了多久,李懷信頭皮麻,骨頭酥,是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沈湎,登臨一場又一場極樂,載沈載浮。直到夜幕逐漸褪色,他還浸在餘韻中,赤身糾纏,只是溫柔了,繾綣著,沒了那股要命的勁頭,反倒黏糊得緊,像是還沒夠,卻已精疲力盡,然後磨蹭著,摟緊了,在不知不覺間意識混沌……

睡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興許還沒有,寺內的鐘聲撞響,噌吰聲接連不斷,將李懷信擾醒。他倦極了,腦子也沈,一擡手,才驚覺自己身無寸縷,只虛蓋了件袍子,然後目光直直盯著梁頂紗帳,腦海裏走馬燈的晃過昨夜旖旎,糜亂,不堪,那些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姿勢,在醒來的瞬間無比清晰的湧到眼前,李懷信詐屍般挺起來,就跟遭雷劈了似的,轟得他外焦裏嫩。

方室裏一眼望盡,而跟他廝混了半宿的人卻不在,李懷信一顆攥緊的心稍稍松緩,避免了相見尷尬,卻又焦慮無比,他知道這次是自己惹的事兒,主動招了貞白,就像送羊入虎口,都到嘴邊兒了,那人也沒有不吃的道理。

李懷信狠狠抹了把臉,事後自省,自己辦得這叫什麽事兒啊?太出格了!

作者有話說:

你看這個李懷信,漂亮,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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