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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想被人包養也是挺難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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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龍套的時候通常都是灰頭土臉的待在人堆裏,看不清長相,在主角身後做背景板,要是有人能認出我的美貌,我想比起主角,相比起來我也是黯然失色的。

我演季稍的小跟班的時候就希望他能看見我,這是我接過戲份最多的戲,從頭到尾有三場群架,所以我順理成章的在組裏消磨到了最後。

第一次群架打完,幾百人轟地散了去搶盒飯,我卻跑到洗手間洗了臉,看著自己的模樣還是白白嫩嫩的才出去了,季稍在導演邊上看剛才的回放,我遠遠地站在墻角,眼巴巴的看著他,期待他也能回望我。

他沒有回望我,他旁邊的男人看見了像望夫石的我。

我伸長脖子看著季稍走遠,直到剩下一個小點,洩氣的回到發飯點,在地上撿起摔爛了的盒飯。

米粒上沾著石子,我蹲在一堆龍套裏,用筷子扒拉掉上面一層,聽到頭頂上有個聲音傳來。

“你叫什麽?”

我嚼了口米飯,仰頭看見了擋在我身前的人。

那個站在季稍身邊的男人。

我張了張嘴,沖他笑了:“溫情。溫暖的溫,愛情的情。”

他冷漠的眼神不帶有一絲溫度的打量我,問我:“你剛剛在看什麽?”

我笑得更燦爛了:“季稍。”

我想這個人肯定是認識季稍的,心裏居然有了一種竊喜。

他問我:“你喜歡季稍?”

飯突然不香了,我趕緊放下盒飯,點了點頭。

剛想站起來的時候我被他用手按了回去,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我,只能聽見他冰冷的說:“就你也配。”我想這人穿得這麽有品味卻如此沒禮貌,卻聽他又道:“他不會喜歡你。”

說完他就離開了,不久後一個很好看很有氣質的小姐姐拿了份文件給我。

關於包養的協議。

我心想難不成還是有人能在人群之中看透我的美貌,為此剛剛被羞辱的難堪也下去了一些,我捧著文件仔細地看了一遍,包養人星辰娛樂公司總裁宋致遠,包養費用一年能有五十萬。

星辰。

季稍的公司。

小姐姐溫柔嗓音也傳了過來:“我們老板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包養過誰,你是第一個,往後資源什麽都不用愁了,老板他不是那種亂玩的人哦。”

我眨了眨眼,問:“季稍呢?”

小姐姐楞了一下,突然就揉了揉我的腦袋:“季稍啊,我們的王牌大明星呢,老板把季大明星當玻璃彈珠捧著怕摔碎了,怎麽敢動他呢?”

“進你們公司能見到季稍嗎?”

“能。”

“那我能和他說話嗎?”

“可以哦。”

“……那我,”我頓了頓:“那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

“看你的本事哦。”

簽下為時一年的協議的時候我在想,這是忍辱負重,是成名的代價,也是季稍能看見我的代價。

只是我沒想到宋致遠是那個說我不配的男人。

更沒想到的是,他也喜歡季稍。

第3章 被秘書小姐姐領進別墅的時候我的內心稍微忐忑了一些,坐了兩小時的車,忍不住第三次補充:“我得早點回劇組,我還有戲,不住這裏,住劇組旁邊的小旅館就可以了。”

小姐姐仿佛看穿了我的不安,又摸了摸我的頭,她老是摸我的頭。

“老板和導演說過了,有你的戲會通知的,我們再派人接你回去。不用害怕,老板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我特別想告訴小姐姐我沒有害怕,我走的時候季稍正在等下一場戲,我不想離開,只想做望夫石而已,但是我看見了那個男人,也聽到了小姐姐喊他老板。

我想小姐姐肯定對好人的定義有著什麽誤解。

第二次見到宋致遠,他還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一身筆挺的西裝皺都不帶皺的,只是看人的眼神不敢恭維。

小姐姐臨走前沖我招了招手,我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走遠。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聽見大老板問我,語氣很不屑:“就你這樣的人也配談喜歡?出賣肉/體愛慕虛榮的賤人。”

回過神,我張了張口,無言地看著他,特別想把他的西裝弄皺,讓他不再人模狗樣。

“沒話說了?”他問我。

我說有,就在他身前跪了下來,喊他:“老板。”

我特別想告訴他說話是門藝術,說不好是會傷人心的。每個人的心口上面都有個豁口,有的人心口上的豁口大一些,不湊巧的是,我心口上的豁口就特別大,我不想讓它越來越大,四處漏風。

所以我跪在他面前,接受他的諷刺。

“你和他說過話嗎?你就只能在遠處看著他,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你覺得輪得到你嗎?”

“你只是喜歡他明星的身份和臉,我喜歡他這個人,喜歡他的全部。”

老板咄咄逼人的說著,我跪著往前挪了兩步,拽住了他的西褲,很舒服的布料,摸起來滑滑的,一看就值不少錢,使勁在手裏胡亂揉了兩下,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踹了我一腳。

我沖他桀然一笑:“老板說的對,我是個賤人。”說完我就挺直了背,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帶。

你的愛很聖潔,那我就把它玷汙了,以後我們的愛都是不潔的,誰也不比誰高貴,這麽想著,我脫了他的褲子。

初秋的天微冷,我看見他腿上馬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可能是被我嚇的,這回連擡腳踹我都忘了。

我笨拙的張口,把他的欲/望緩慢的含進了嘴裏,還不忘沖他俏皮的眨眼。

老板又叫我賤人。

我感覺我的心在隱隱作痛,只能讓嘴裏的東西轉移我的註意力,怎麽口/交才能讓人爽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老板知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他的東西射在我嘴裏的時候我吐了出來,又用他高級的西裝外套擦幹凈了自己的嘴。

我們平等了。

他的西裝終於被我弄皺弄臟了。

第4章 我把老板的衣服弄臟了,老板把我弄臟了。他在高/潮過後緩了過來,低頭看了看渾身狼狽的自己,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屈服於欲/望之下。

我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站起來直視他,還是笑嘻嘻的。

他的眼睛漸漸染上了怒意,扣著我的肩膀把我拉近了,問我:“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我冷靜的陳述事實:“我是人。”

肩膀被按的生疼,我想讓他輕一點兒,就被他拖到了臥室裏。

“你懂什麽?”他冷冷地說:“我愛他十年了,從十五歲認識他那天起,已經十年了,”他顫抖著手,眼睛裏居然蒙上了一層霧氣:“而你又憑什麽說喜歡他?就憑你給我口的嘴臉?”

老板真是精貴,我想,有錢看不起人很了不起,連感情也可以拿來當作蔑視人的借口。

我垂下眼看著他發抖的那雙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渾身發顫,把我推到在了床上,我瞥見床頭櫃的玻璃瓶裏插了一簇新鮮的紅玫瑰,紅的發艷,花瓣上還有露水,嬌艷欲滴的,像是玫瑰的眼淚。

思維發散出一半,我就被熱燙的東西砸了臉。

老板的眼淚落在了我的臉上。

很早之前我跑過一個龍套,演完之後仗著自己身形瘦小混在工作人員裏賴著不走。

男演員對著攝像機深情的說:“愛而不得是會把人逼瘋的。”

我想老板可能是瘋了。

他離我很近,正在瞪著我哭,然後扒了我的衣服,皮膚乍一暴露在空氣之下我有些受不了,忍不住蜷縮了起來,又被他強迫舒展開四肢。

他不帶感情的從頭到尾打量我的身體,顫抖的撫過我的肌膚,從挺立的乳/頭到扁平的小腹,再是我的性/器。

我在他的手下不受控制的勃/起了。

“賤人。”他說,然後掰開了我的雙腿。

他的西褲還未扣上,被我含過的東西垂在黑色的西褲上,用手隨便擼了兩下就起來了。

“你被多少人操過?”他兇狠地問我,扶著他的性/器強硬的打開我的身體,然而我的後面澀得可怕,根本就沒辦法進去,可是他就是不停地問我:“到底多少人操過你?說話!”

我說:“沒有人,老板。”

他平靜了下來,叫我自己弄。

我用手指給自己做擴張,可是我不懂,怎麽弄都痛,進去第三根手指的時候我已經快笑不出來了,我盯著那泫然欲泣的玫瑰,又想著在人群之外的季稍,想到了小時候我最喜歡的一只流浪狗,它的毛是黑色的,比老板的西裝黑,在黑夜裏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我感覺心臟一點點收緊,伴隨著強烈的心跳此起彼伏的撞擊著我的體內。

最後我想到的是老板的眼淚,所以我轉過視線看他,他見我痛的面部扭曲,很變態的勾了勾嘴角,按著我的胯骨把性/器頂到了我的身體裏,洋洋得意的對我說:“你真是活該啊。”

有錢人可真可憐,眼淚都沒擦幹凈就又開始笑了,難怪季稍不喜歡他,我在心裏補充。

老板覺得讓我痛能讓他暢快,但是他錯的很徹底。

心上的痛遠比肉/體的痛要痛的多,他讓我的肉/體疼了,我的心就不會再那麽疼了。

第5章 三天之後小姐姐來接我,但是我已經遍體鱗傷了,手上纏著繃帶,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我瘸了。我被操瘸了。

小姐姐很驚訝的說道:“呀,我沒想到我們老板會玩這麽大!小朋友你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糾正她:“我成年了,不是小朋友。”然後心安理得的接過了小姐姐從包裏拿出來的棒棒糖,可樂味的。

我吃著棒棒糖,望向窗外,司機開得很平穩,只有偶爾的剎車讓我覺得自己的屁股又開花了。到劇組的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我一下車就朝攝像機那裏看,那兒只留了兩個工作人員在收拾。直到小姐姐把我拉到休息室,導演拿著劇本,苦大仇深地盯著我看,最後通知我被加戲了,身上的傷就當是保護季稍受的。

我沒註意他們在說什麽,只是看著不遠處坐在化妝鏡前閉著眼睛補妝的季稍,小姐姐和導演什麽時候出去了我都不知道。

季稍的睫毛好長。

我又看見了化妝鏡前的自己很是狼狽,下巴上甚至有兩個紅印,是老板用力按出來的,嘴裏還叼著棒棒糖,身上的衣服也很破舊。

就這樣偷窺了沒多久,季稍睜開了眼,那雙好看的眼睛似乎透過鏡子看見了我。

可能是近鄉情怯,我感覺我不會動了,僵硬著身體站在原處,就聽到季稍說:“有兩天沒見了。”

化妝師被他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擡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看見了我,又猶疑著從我身上移開望向別處。當然,除了我以外什麽人都沒有。

“季稍,你在和誰說話?”

“我在背臺詞。”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剛剛好。

化妝師嗔怪:“你突然說話嚇到我了!”

“抱歉。”他說。

原來他早就註意到我了。

我把棒棒糖咬碎了,狠狠地,特別想沖上去告訴他不是兩天,是三天。

三天沒見了。

我還是那麽喜歡你。

可是我不敢。

一股莫名的委屈讓我覺得鼻子發酸,我揉了揉眼睛,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休息室。

如果季稍是月亮,那我一直就在水中撈月,把自己渾身弄濕了也只能待在水邊望著他的倒影。

可是我想要月亮。

小時候我想要很多,但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長大了我什麽都不想要了,經常來福利院的心理醫生和我說,如果一個人什麽都不想要了,那他就是想死了。

然而我又不想死。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我不是什麽都不想要了,我是想要的太多了,所以才不敢抱有期待。

第6章 劇組裏很快就走漏了我是星辰總裁包養的小白臉的信息。

托老板的福,我不用去人堆裏搶盒飯了,還能和季稍一起演戲,雖然只是從一眾群演裏的跟班變成了季稍身後的跟班,本質都是看著他的背影,但季稍的背影那麽好看,近一點看也是好的。

下戲之後,季稍都會鞠一圈躬,告訴大家辛苦了。每次他向我這邊彎腰的時候,我總是想把他的腦袋摁到地上,讓他匍匐在我身下,這樣他就不會遙不可及了。

那天導演喊“哢”之前我用餘光瞥見了在外頭看戲的老板,還是一身西裝,環抱著雙手,就這麽佇立在人群裏,出神地看著季稍,在看見我的時候不意外的皺了皺眉。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耳朵仿佛聾了似的,所有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就看到季稍向我這邊彎了彎腰,輕聲說:“辛苦了。”

我順勢把手放在了他的頭上,往下摁了摁。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到周圍驚呼的聲音,以及老板憤怒的“溫情”。

我楞楞地把手從季稍的頭上移開,老板大踏步過來的時候季稍擋在了我的身前,問我:“你叫溫情?我的頭發很刺手吧?”

老板的臉色很陰沈。

我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季稍,再看了看周圍一群吃瓜群眾,以及驚掉下巴的導演。

最後老實說道:“沒有玫瑰刺手。”

季稍笑了,這才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周圍人見無事發生也就散了。

他對老板說:“致遠,你對他太兇了,溫柔點吧,不然會把人家嚇跑的。”

老板抿了抿唇,說:“他不是我……”他轉頭看著我,像看著什麽殘次品一樣:“我隨便玩玩罷了。”

季稍沒說話,我想說些什麽,就被聞訊趕來的小姐姐拉走了。

小姐姐說我太過分了,就算季稍是我的情敵,我也不能在人前給他下馬威,我不好意思告訴小姐姐老板才是我的情敵,只能問她:“季稍不知道老板喜歡他嗎?”

小姐姐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和我說:“這是機密,我也是跟了老板兩年才發現老板喜歡季稍的,像個純情處男一樣暗戀明顯得都快成明戀了。”

我本來是不想笑話宋致遠的,然而他叫宋致遠,卻一點也不寧靜致遠,還無視我的名字叫我賤人,所以我笑得很誇張,誇張得眼角都快有淚了。

小姐姐說老板總是匿名送玫瑰花給季稍,然後被助理扔在公司不知名角落的垃圾桶裏,再自己撿回家養著。

小姐姐說老板在公司隔了一間會議室給季稍做休息的地方,還偷偷摸摸裝了好幾個攝像頭,季稍在會議室的時候老板總是偷看。我告訴小姐姐這是違法的。小姐姐說誰叫他是我的老板呢我不能說出去的呀。

小姐姐說老板可憐死了,喜歡不成只能偷偷的哭。

我說了聲抱歉,然後原路折返去找他們。

我在洗手間裏找到了老板,他剛用水洗了臉,發梢都濕了,只是斜睨著看了我一眼,睫毛上的水就滴落了下來,顫顫巍巍的,在他臉上留下了兩道水漬,他胡亂地擦了一把臉,想從我身邊走過。

我覺得我可能是真的賤吧,對著他笑得很開心。

“膽小鬼。”我們都是。

想哭就哭吧,我看不起你,我在心裏悄悄道。

第7章 老板自以為兇神惡煞的瞪著我,但他眼裏的水光出賣了他,也許是我笑得太賤了,就被他拉到了洗漱臺前洗了把臉,水從鼻子和口腔中進入,我都懷疑自己要被嗆死了。

我蹲在地上咳嗽,聽到他說:“我沒哭。”他一字一句很緩慢的說道:“你才哭了。”

“我不是膽小鬼。”

“你這個賤人。”

我喘息著,用很不以為意的語氣說:“膽小鬼我說了,可我沒說你哭了啊。你的脆弱不是你傷害我的借口。”

他沈默了。

我喘了口氣,緩了緩說:“老板,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嫌累坐到了洗漱臺上,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該怎麽說起,老板要走,我伸腿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拽開了我的腿,走近我,把我抵在了後面的鏡子上,後脖頸貼到鏡子的一瞬間竄起了一股冷意,我抖了抖,勾住了老板的領帶把他往我身邊拉。

我說:“別走啊老板。”

有人來上廁所,在看到我們奇怪的姿勢之後馬上退了出去。反正我們包養的傳聞早就坐實了,我也不怕再添一條談資。

“都是你說你怎麽喜歡季稍,也該我說說了吧。”

我十歲的時候,醫生讓我找喜歡的東西。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她帶了連環畫、糖、玩具模型給我,問我喜歡哪樣,我說我什麽都不喜歡。

我沒有喜歡的東西,也沒有想要的東西,只能漫無目的的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發呆。

很久之後,院長給我們看了季稍主演的電影,說裏面的哥哥要來福利院看我們,給我們捐了很多錢,還有物資,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電影不好看,我一點都看不懂。卻覺得季稍在裏面很好看,像個天使。

季稍來的那天帶了很多很多東西,兜裏還有一把糖。

我想起了那個女醫生,我想和她說,我不要你的糖,我想要季稍的糖。

但我是個膽小鬼。

我沒有和其他孩子一樣上去要他手裏的糖,我只是遠遠地看著,想世界上怎麽會有像天使一樣的哥哥,如果我想要他該怎麽辦,我不能想的,我什麽都沒有。

我笑道:“老板,你有沒有好受一點,我們都是膽小鬼。”

老板說閉嘴。

我說:“宋致遠,我們公平競爭吧。”

老板說滾。

他的眼睛紅紅的,問我:“你這又算哪門子的喜歡?我做的慈善也多了去了,我們有身份的人哪個沒為國家做出貢獻?”他又扣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擡起頭看著他:“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只是喜歡你幻想出來的他,你只是他萬千粉絲中的一個,而我是和他朝夕相處的人。你什麽都不是。”

我還想笑的,可我又有點生氣。

“我讓你們一起演戲,只是為了讓你知道,在他面前,你什麽都不是。”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們不一樣。溫情。”

我摸了摸老板臉上的淚水,吃力地反問:“……那你又為什麽要哭呢?”

你哭什麽呢?

我說的是自己,又不是你。

這個故事有什麽好哭的呢?

老板松了手,不想和我廢話,轉身去拉洗手間的門。

季稍嘴裏叼著根煙,斜倚在門外,看見老板和我的時候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了。

“抱歉。”這是我第二次聽他說抱歉,他說:“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第8章 季稍說人有三急,他說這話時還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毫不在意地看了看老板。

老板問他:“你聽了多少?”聲音分明是嚴厲的,語調卻有些不穩,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以及季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想我也沒比老板好到哪裏去,頂多只比他堅強了一點兒,心臟砰砰地跳著,我屈起膝蓋把自己圈了起來,把臉深深地埋了下去,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點點。”季稍每說一個字我都感覺到心臟一陣抽搐,強烈的害怕讓我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你的小朋友說喜歡我,你不開心了。”

“小遠,你還是這麽幼稚。”

“他只是不清楚你私下是什麽樣的人,就和那些說愛你的粉絲一樣,沒有人真的了解你。你以為除了我以外還有誰了解你?還有,不要叫我小遠。”

我猜老板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一定又把自己偽裝得很冷靜,我在想他臉上的淚擦幹凈沒有,說大話的時候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那是一種緩慢的淩遲,我感覺嘴裏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等我擡起頭就只剩下鐵青著臉的老板站在我的面前了。

他的眼角還留著水漬,像早上起床沒洗幹凈臉似的。

我小聲說著對不起,老板一言不發地把我提起來就往外走,在路過季稍的時候我伸手攥住了老板的袖口,金屬袖扣發出叮地一聲落到地上。

季稍問我:“你現在還喜歡吃糖嗎?”

袖扣在陽光的照射下露出的反光讓人不敢細看,同樣我也不敢細看季稍,老板的腳步緩了緩,提著我領口的手握得更緊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把我拉到了保姆車上。

“他和你想得不一樣,”司機開車後,老板才突然開口:“溫情,你以為他是什麽天使?在我這他是惡魔,”他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握成拳的手,松開的時候指尖泛白,掌心卻是通紅的:“他從來都知道我喜歡他,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朋友關系。”

“他可以和很多人上床,但是沒有我。”老板疲憊地閉上眼,小聲說道:“在知道我喜歡他的情況下,和不喜歡的人隨意上床,一次又一次,在我每次要離開的時候,又和我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早就輸了。”

隱在後面的話我聽明白了。

哪還有什麽公平競爭呢,我們從來不是同一起跑線的。

我想告訴老板也許季稍只是不喜歡你,不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呢,可是我說不出來。

我感受到一種怪異的情緒包圍了我,我甚至想伸手抱抱他,但是我自己的傷口都沒舔好,還鮮血淋漓的,我沒辦法幫上老板任何忙,也不想幫忙。

我真是個自私的人。

我舔著嘴唇上的血,用帶著血腥味的唇吻了吻他的嘴巴。

老板瞬間就楞在那裏了,我又拿著他那只充血的手看了看,低頭吻了吻他的掌心,然後我就不動了,安靜本分地坐在他旁邊。

我想老板一定也是懂我的。

第9章 也許做/愛可以是一種療傷方式。老板進入的很小心,先是低頭認真的看著我的表情,好像在問我疼不疼,然後又吻了吻我的額頭,我忍不住笑了,他就惱羞成怒的瞪著我,最後吻了吻我的鼻尖和下巴。

我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小心翼翼的撐滿,不同於前幾次的粗暴,帶著不易察覺的酥癢和電流慢慢爬上了尾椎骨,我渾身上下都像過電了一般開始抽搐起來,我想讓老板發狠地操我,我不想被溫和的對待,我想要疼,可是我開不了口,一張口就是呻吟。

我討厭這種感覺,又不能從老板的身下逃離,因為他抱住了我。

可能這算不上擁抱,擁抱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兩個脫光了覺得寒冷的人,碰巧擠在一起互相取暖罷了。

“……溫情,”老板的眼睛的,像是某種小動物一般看著我,他的眼裏有不解,也有疑惑,嗓音有些嘶啞:“為什麽吻我?”

“可憐你啊。”我說。

我成功換來了老板猛烈的進攻,他很氣憤地咬了咬我的喉結,又擰著我的乳/頭,可是在高/潮來臨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擁抱我。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射/精時的激動和顫抖,和自己身體被灌滿的異樣感。

他背對著我坐起身,穿好了衣服,又變成了那個一絲不茍的大老板,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床上赤身裸/體的我。

老板扯了扯領結,皺眉問:“合約上寫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我敞開腿讓精/液流出來,用調笑的語氣說道:“當然記得啊大老板。”又當著他的面拉來床單擦自己的下/體,把臟了的床單很嫌棄的丟到一邊,才接著說道:“不能談戀愛,不能和別人上床,尤其是季稍。”說到這裏我想了想,問他:“如果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我違約了,你能怎麽樣呢?”

他說賤人,然後走得頭也不回。

我大笑著在床上打了個滾,笑著笑著又想就不該對他心軟的。

月滿則虧,被填滿又流失的體驗很是差勁,我失神地望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有一絲冷,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之後很沒出息的哭了。

你看老板,我真的比你堅強多了,我很少掉眼淚的。

我只是太難過了而已。

第10章 回到劇組後我沒和季稍說上話,那天的“你現在還喜歡吃糖嗎”好像一場夢境,夢境之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霧,我越是想往裏走一點,就越是喪失一點勇氣。我想可能我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在最饑渴難耐的時候看見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等火柴熄滅的時候,如同飛蛾撲火,我會死的。

而我無法承受失去。

殺青這天,拍完最後一場戲,劇組放了煙花慶祝。

小姐姐來的時候神情很是憂郁,她拿著一捧人畜無害的鮮花遞給了季稍,和他說:“老板有事來不了,讓我祝您票房大賣。”

季稍說知道了。

我躲開人群,回到屬於我的角落裏,找了一塊板凳坐下,仰頭看煙火,其實我更想看星星和月亮,我記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好好看過星星和月亮了,但煙花的絢麗總是更能吸引人的註意,讓我再也看不清那些微小光芒下遙不可及的東西。

不知什麽時候我的視線裏多出了一根棒棒糖。

季稍蹲在了我身邊,問:“吃嗎?”

夜晚讓我無法看清他的側臉,就像我看不清月亮一樣,我頓了頓才伸手接過棒棒糖,剝糖紙的時候他笑了,從襯衣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想了想卻又塞了回去,也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學著我的樣子用牙齒咬開糖紙,把糖含進了嘴裏。

可樂香精的氣息在我們周圍飄散開來。

我的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看見季稍的流暢的下顎線,以及領口敞開的一片肌膚。

季稍鼓著腮幫,把糖從左邊挪到了右邊,從右邊又挪回了左邊,他拿著那根未點燃的煙,手指很是修長好看。

“我想,”他瞇了瞇眼,回眸看了我一下:“不知道這樣說算不算好,喜歡我的人很多。”

我嗯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等我出名了,也會有很多人喜歡我。”

季稍不說話了。

我告訴他:“我想被人喜歡。”

他換了個話題,問我:“煙花好看嗎?”

“好看。”我說。

“對不起。”我疑惑的擡頭看他,他揚了揚手中的煙,和我說:“忍不住了。”

煙被點燃的時候我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早已坐到發麻的屁股,季稍以為我要走,叫住我:“溫情。”

他沒站起來,這會兒我終於可以從上往下看他了,我看著他,卻突然想到老板的離開,讓我有心口裂開的感覺,我不知道我怎麽了,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去咬嘴唇,鐵銹味和酸甜味交織在一起,帶來麻痹的錯覺。“很多人喜歡我,我也沒辦法為別人的喜歡感到觸動。”

季稍笑了笑,說:“那天無意間聽到你們的談話,對不起。”他斟酌了許久,才繼續說道:“我無法保證你的喜歡,但我第一次覺得很感動。”

我哦了一聲,想問他然後呢?

他問我:“你和致遠的合約……”

我坦然道:“我被老板包養了。”

可能我天生就什麽都不配擁有吧,就像老板說的我什麽都不是,季稍說的對不起,煙花亮起來的一剎那我看清了季稍的臉,他的臉上有細細的絨毛,濃密的睫毛和鮮紅的嘴唇,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天使,哪怕現在我比他高大,我也能感覺到我心裏的弱小。

離開前,我說:“其實我不喜歡吃酸的糖,我喜歡甜的。”

慶功宴當然輪不上我這種小演員,小姐姐帶我走的時候我看到了車後座的玫瑰,它們陰郁的綻放在黑夜裏,留給季稍的只有那一捧說不上名字的花,那一定是很普通的花,普通到所有人都送那樣的花給季稍。

而我連那樣普通的花也沒有。

第11章 小姐姐說老板最近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員工很遭罪,她摸著我的頭發,憂心忡忡的提醒我要小心一點。

我問是嗎,然後望著窗邊的倒影發呆,車開到星辰公司總部的時候小姐姐叫我下車,讓我自己進去找老板,她把工作證給了我,又指了指整座大廈唯一亮著的最高層,告訴我:“電梯按25,之後左轉,記得敲門,老板不喜歡工作的時候被打擾。”

我要走的時候,她又把那捧玫瑰塞進了我的懷裏,沖我比了個心。

我捧著不屬於我的玫瑰,在保安懷疑我是弱智的情況下出示了工作證,又在他尾隨的視線之下把玫瑰丟進了垃圾桶。

反正是會有人來撿的,我想,那個人可比我弱智多了。

電梯到達25層之前我一直在想該怎麽和老板炫耀今天我被季稍搭訕了,我想讓他哭,讓他痛苦,用他的痛苦來緩解我心裏莫名的壓抑和焦躁,卻在徑自推開辦公室的門見到他之後什麽也說不出來。

老板扶了扶眼鏡,從電腦面前擡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瞟了我一眼。

“你來了,看看這份文件。”

電腦裏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男人聲音很尖,一直在嗯嗯啊啊不斷的叫著,我坐在老板對面,拿起文件問他這是什麽。

“這是藝人簽約的文件,合約有不清楚的地方,既然我要捧你,就應該按公司的正規流程捧。”

我把文件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問他:“同公司的藝人間不能談戀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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