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卸糧食，家裏的小狗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迎接，李季往後躲躲，二狗子直接過去把小狗抱起來了，看李季的樣子，笑著道：“它不咬人。”

“我知道。”李季指揮那幫夥計將提前規劃好的東西都按計劃堆放好，等送走了那幫夥計，這才跟著二狗子一起餵家裏養的牲口。

家裏一共就兩個人，進城這事還得兩個人一起走。以前家裏窮得叮當響什麽都沒有，那倒是不著急，可現在眼瞅著家裏積蓄多東西多了，一走走一天還真不現實，就算村裏人不眼熱，要是有外面的混子過來了，也難免起了歹心。

偏偏家裏養的狗又太小，人在家時聽他叫喚兩聲還行，讓它去防賊還不夠當人家一口肉吃呢。

“二狗子，去城裏買什麽都去哪兒你能記清楚嗎？”李季問道。

二狗子點頭：“能記清，怎麽了？”

“你說咱家東西這麽多，不能離開人，再有下回咱們還是留個人看家吧，一個人去，買什麽咱們提前商量好，左右咱們每次去都會讓糧油店人送咱們回來，買多少東西都不怕拿不回來。”

二狗子臉上的表情好像不太情願，勉強點頭，算是同意了李季的說法。

李季伸手揉揉二狗子的腦袋：“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在山上的時候你要是有很多肉別的野獸是不是會搶？一個道理，咱們家裏那麽多東西，丟個啥都心疼。要不以後能多養幾條狼狗也行，或者錢再多點雇人幫忙看著。”

二人睡覺的屋裏陽臺特意做很大，這會兒園子裏的菜都下來了，種不了東西了，就弄土再陽臺上種，窗紙特意選透光比較好的，現在種子剛撒下去，還沒長出來呢。

灑水的活依舊是二狗子幹的，這一年來二狗子已經能夠熟練種菜這點事了，今年在院子裏種的菜，菜葉照比別人家的都要肥厚些，可見二狗子在種地方面是有天賦的。

“晚上想吃啥？”李季將米飯悶上，頭也不回的問二狗子。

正跟小狗互動的二狗子想一想：“吃魚吧。”

“你燉？”燉魚二狗子更在行。

二狗子：“嗯。”

“我有點想吃小蔥拌豆腐了，明兒早提醒我點，早點起來去換豆腐。”李季往竈裏添上柴，看著火苗熊熊，臉上不知不覺掛著滿滿的笑容。

二狗子記得很清楚：“嗯。”關於李季的事情，二狗子什麽都能記得特別清楚。

燉魚加了很多的芭蒿，今年特意多收集了些芭蒿，全都曬幹了裝好了。

第二天早上，二狗子起來沒舍得叫李季，帶著幾個銅板去村裏買豆腐的人家去買豆腐。結果到了門口一楞，大門口放著兩只死老鼠。

二狗子不明所以，只撿起來遠遠的扔了。

等李季醒來的時候，二狗子已經回來了，煮了粥拌了小菜，只等著李季起來做小蔥拌豆腐。

李季醒來的時候炕是暖和的，空氣中彌漫著米粥的香氣，那一刻心裏都漲的滿滿的。

穿上衣服去外屋，二狗子正在給爐子添火，添上火又將炒勺坐上去，將昨夜燉了半宿的茶葉蛋熱了，這時候茶葉蛋入味正濃，味道正好。

李季洗把臉就去弄小蔥拌豆腐，小狗過來蹭他的腿，李季身子發僵，忍住沒拒絕。

“咱給他取個名字吧，你說叫啥好？”

二狗子那裏會取名？搖頭：“我不知道。”

李季低頭，那小狗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臉期盼的搖著尾巴看它。

“歪名好養活，就叫小尾巴。”

粥煮好了，拌一點之前準備的肉湯餵給小尾巴，小尾巴一點都不挑食吃的正歡。聽說在他原本的人家裏主人只給他吃煮熟糠麩，那是給豬吃還要拌點玉米的東西，小尾巴從前沒吃過好東西，所以在這裏每次都會把肚子吃的鼓鼓的。

這一特點讓李季不由想起剛剛認識的二狗子，那時候的二狗子也是這樣，吃了頓好的，生怕以後吃不著了，所以會盡可能的消滅所有看得見的食物。

所以小尾巴的吃食也是控制的，聽人說，狗的口腹之欲最重，若是不限制吃東西，它能吃到活活撐死。

之前煤窯裏面的煤炭燒的差不多了，去開窯放一放，明兒一早就能去取炭了。

開煤窯的時候旁邊是一家五口正在忙著，是李家本家的人呢。

“算起來咱村現在就數四叔過得好。”那家媳婦對著李季笑道。

這話聽慣了，也就沒有一開始的歡喜了，李季繼續忙著手裏的活道：“有福氣的是二狗子，我就是沾沾光。”

“那也不一定，以前二狗子在山上一樣有本事不還是吃苦嗎？現在享福也是因為遇到了四叔你。”那媳婦走到帶來的木桶邊用舀子喝口水，“趙錢叔家珍珠又回來一趟你聽說沒？”

李季搖搖頭，自從住在了村外，李季對村裏的事情所知更少了。

那媳婦給家裏爺們遞水，嘴上不閑著道：“這回還是蒙了她伺候的那個千金小姐的恩回來看看，這回一個銀子沒拿回來，拿回來四只烤鴨和半匹布料，我還看了一眼呢，那布料色可新鮮了，一看就是小姑娘用的，珍珠說她沒舍得用就拿回來了，誰都知道是留給她妹妹翡翠的。”

李季點點頭，挺能理解的。面上是不忘本被賣了還回來孝經爹娘，其實就是回來報覆的，用烤鴨諷刺她爹，她妹妹在家裏不受寵，就拿布料回來給她做身好衣裳。

李季見她說了半天，挺給面子的接了一句：“那你說那半匹布料會不會轉頭被她爹賣了？”

那媳婦想想，搖頭道：“不見得，翡翠今年也不小了，過上一兩年就該找婆家了，那半匹不給她做兩身大一點的衣服，等她說親的時候穿正好，有兩身像樣衣服也能找個好人家。我可聽說了，這珍珠出息了以後，趙錢叔就不想著招贅了，就想珍珠跟著大小姐以後找了好人家，或者被哪個貴人收房裏以後，再給翡翠找個好人家。到時候翡翠生了兒子抱回來一個養活。”

“那也是人家自己的算計。”就是看珍珠能不能給他們算計。珍珠被賣出去好些年，這些年不知道都去了那裏，能一躍成為千金身邊的丫鬟，不是人精也是一半了，至少肯定比趙錢能算計。

“這話說的沒錯。”

煤窯裏面溫度依舊很高，還是要放一放才行。

第二天早上，李季想著煤炭，醒的比較早，他一坐起來身邊的二狗子就跟著坐起來了。

“我去餵牲口你把飯做上。”李季穿上衣服，出門，先去把門口綁著的鐵鏈子打開，透過大門就看到外面躺著一只被咬死的兔子。

李季帶開門一看，那兔子顯然是被咬死的，都已經硬了，看來是昨晚上死的。

李季還以為是自家養的兔子被咬死了，急忙去牲口圈李查兔子，結果一直都沒少。

而且昨晚上也沒聽見小尾巴交換，這小狗挺管事的，一般外人靠近他都叫喚。

奇了怪了，一個被咬死的兔子就放在門口，還不知道怎麽來的。

“二狗子？二狗子！快出來看看。”

二狗子放下手裏淘洗一半的米出來，走到李季身邊順著李季的目光看到了那只死兔子。

“昨天也有，是死耗子，一樣的傷口。”

辨認咬痕這件事二狗子是行家，說出來基本就沒錯了。

“嘿，這倒是奇了怪了。”李季伸手將死兔子拎起來。

“這皮子是破了，咱們們撥了拼起來做鞋墊也挺好，肉一會兒用牲口鍋燉了餵狗吧。”

都不知道是被什麽咬死的，不過顯然不是蛇咬死的，應該沒有毒，餵狗是沒問題的。

當天去將煤炭都收了，今天煤炭整整燒了兩窯，倉庫裝不下在後院子空出一片地方來堆上，上面蓋上一層苞米桿，能防止下雨打濕煤炭。

今年幹旱，總共下雨也沒多少，不過好在糧食收成還不錯，不至於餓肚子的情況。也許是因為去年下雪多的緣故，不然今年一年肯定大量減產。

現在也只能祈禱來年的情況好一些，若是再來一次，產出來的糧食真的只夠家裏勉強吃飽了，更別提額外賺銅錢了。

煤炭都堆好了，晚上睡下第二天一早去門口看，多了一只死黃皮子。

這事太邪門了，李季跟二狗子商量一下，決定當天晚上不睡覺好好弄明白究竟是什麽幹的。

從小到大妖魔鬼怪的故事聽了不少，可眼前這事李季真不覺得會是什麽鬼神的事情。

而且這話總事情怎麽就攤到他家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季一定要弄個真相大白不可。

當天晚上二人沒睡，躺炕上聊天解悶，二狗子的五感很好，睡著的時候差一些，清醒的時候外面有動靜他都能感覺道。

“你說能是咋回事？咱家小尾巴怎麽就不叫喚？平時叫喚挺歡的。”

“害怕吧，害怕的時候就不敢出聲了。”二狗子猜測道。

“有可能。”李季一頓，隨即道，“那你去穿上皮甲，弄不好是山裏下來的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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