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尤裏安堡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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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羅曼尼亞共和國執政府正式下令，所有官辦學校一律增設赫拉語課程，帝國人一律改稱羅曼人。
正在守倉庫的伊薩克在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消息，他簡直懷疑自己聽到的是謠言。
“執政府為什麽會下這種荒唐的命令呢？”
“難道是受到了什麽逼迫？”瓦倫斯也感到費解。
“不行，我今天必須去找西蒙他們問清楚，你暫時一個人守一下倉庫。”
伊薩克說完就拋下瓦倫斯，向執政府跑去。穿過三條街道，他終於來到了執政府門口，這是他第二次走進這個令人不快的地方。
西蒙和內閣成員們都正在議事廳中開會，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伊薩克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
“伊薩克大人，你這是？”西蒙皺著眉頭問。
“你……你們為什麽要下這麽荒唐的命令？”伊薩克邊喘著氣邊說，“這一定會激起民眾反對的！”
西蒙搖了搖頭：“伊薩克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既然你來質問我這件事，那我就相信你一回。約安尼斯大人，把我們的計劃給伊薩克大人說一說吧。”
“這……合適嗎？”約安尼斯有些猶豫。
“說吧，我相信伊薩克大人是能夠辨別是非的人。”
於是約安尼斯便將執政府定下的計策原原本本給伊薩克說了一遍，聽得伊薩克目瞪口呆。
“什麽？你們想聯合洛克島反抗赫拉共和國？”
約安尼斯嘆了口氣：“看吧，執政，我就說不能告訴伊薩克大人。”
西蒙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站起身來走到伊薩克面前，輕聲說：“伊薩克大人，我相信你才把這個事情告訴你。我明明白白地給你說，你和我，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是東帝國的叛徒，所以我不會說自己有多麽高尚。但是我們已經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國家，現在難道還能背叛我們自己的身份嗎？我們是帝國人啊！不管這個國家搞什麽制度，不管這個國家叫什麽名字，我們說的是帝國語啊！伊薩克大人難道已經憎恨帝國以至於連同自己的語言文字都要毀滅的程度了嗎？”
伊薩克感覺大腦再一次一片混亂，他之前投靠赫拉共和國是為了什麽呢？是為了反抗教會和皇室的暴政，是為了自己的同胞獲得自由，是為了給自己的摯友報仇。但他何曾想過要否定自己從小學習的語言文字呢？何曾想過要把帝國人這個民族從這個世界上抹消呢？
“不……不……我不是這種人。”伊薩克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我僅僅是想終結弗拉維家族和教會的暴行，我絕對沒想過背叛自己的民族。”
“這就對了！”西蒙欣慰地拍了拍伊薩克的肩膀，“以後我們肯定會需要你的幫助，現在你就委屈一下，繼續當一當司庫官吧。”
“這……”
正在這時，一個執政府的文官驚慌地跑進了議事廳，大喊道：“不好了！昨天那道命令發下去後，首都市民都極為不滿。現在已經聚集了好幾萬人在街道上，由尤裏安大學的學生領頭，要去沖擊赫拉軍駐尤裏安堡大營！”
“什麽？”西蒙頓時目瞪口呆，“這下壞了！福卡斯，你趕快去帶著首都的新兵去阻攔，千萬不能讓他們沖進赫拉軍大營！”
“是！”福卡斯連忙答道。
“我也去！”伊薩克舉起手來，“我也帶過幾個月的兵，可以暫時派上用場。”
“好，你們兩個都去，但是要註意兩點。”西蒙抓住伊薩克和福卡斯的手，“第一，你們不能夠屠殺自己的同胞；第二，你們不能夠和赫拉軍發生直接沖突。”
“明白！”
福卡斯和伊薩克帶上新招募的一萬士兵，直奔通往赫拉軍大營的大道。果然，這裏已經聚集了四五萬群情激奮的市民，有的拿著棍棒，有的舉著東帝國的黑鷹旗，有的手中還有簡陋的武器，大聲叫喊著向赫拉軍大營走去。
“赫拉人滾出去！”
“我們是帝國人！”
“東帝國萬歲！君士坦丁陛下萬歲！”
福卡斯連忙下令：“快，組成盾墻，阻止市民前進！”
這些剛入伍兩三個月的新兵完全組不成像樣的方陣，很快就被市民沖得七零八落。市民們邊沖擊著這些年輕的士兵們，邊罵他們是叛徒和走狗，有的士兵甚至被打得頭破血流。
“不準還手！”伊薩克嘶吼著，“帝國人的軍隊，不能屠殺帝國人同胞！”
市民們沖破阻擋來到赫拉軍大營前，他們高呼著口號徑直向營門沖去。就在這時，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赫拉士兵蜂擁而出，手持刀斧肆意砍殺著僅有棍棒等簡陋武器的市民。
“不！”伊薩克大聲喊叫著，“快住手！住手啊！”
有些士兵見到這種情形，馬上就要沖上前去和赫拉軍廝殺，卻被福卡斯攔住了。
“不準進攻赫拉軍！”福卡斯環顧四周大喊道，“這是西蒙執政的命令！”
“呸！”一個士兵憤怒地把劍摔在了地上，“連自己的同胞都不能保護，當兵還有什麽意思？不幹了！”
話音剛落，就有許多士兵也把武器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陣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音。
“不幹了！”
“你們……”福卡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帶來的士兵作鳥獸散，只有兩三千人還堅持在道路上。但他們也只能看著市民遭受赫拉軍的殺戮，自己卻無能為力。
6月18日，這今天從此成為了尤裏安堡的淚水之日，有1500名尤裏安堡市民在這一天被赫拉軍屠殺，市民的暴動很快平息了，留下的是一片死寂的城市。
這天傍晚，伊薩克終於回到了倉庫，但他是一路哭著走回去的。瓦倫斯迎上來，輕撫著伊薩克的背，輕聲說：
“伊薩克大人，我都聽說了。”
伊薩克抽泣著坐回自己的座椅上：“我真沒用……沒能救他們。”
“你已經盡力了。”
“都怪我，我不該相信赫拉人的鬼話。”伊薩克擦了擦眼淚，猛地一捶桌子，“赫拉共和國並沒有給帝國人帶來自由，反而是更殘酷的暴政！”
瓦倫斯聽了也面露愧色，因為他曾經也深信赫拉人是大陸的救星，自由的使者。
“伊薩克大人，現在你準備怎麽辦呢？”
“總之，我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任。”伊薩克握緊了拳頭，“以前我怎麽幫赫拉人擊敗帝國的，現在我要加倍返還給他們！”
“雖然和以前預想的差得很遠，”瓦倫斯一把握住伊薩克的手，“但既然伊薩克大人都這麽說了，我也只能陪你一路走下去了。”
當6月18日的消息傳到切薩雷耳中時，這位幕後操縱者又像往常一樣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大人，你笑什麽？”正在服侍切薩雷用餐的提比略奇怪地問。
“我笑有這麽多人被我捉弄而不自知。”
“是嗎？”
“你這個小家夥還不信？”切薩雷伸出右手捏成拳頭，“我告訴你，整個羅曼尼亞大陸的命運都在我這只手中，歷史全憑我的意志在向前流動。”
“那……大人什麽時候才能幫我報殺父之仇，拿下洛克島呢？”
“這個嘛……時機沒到。”切薩雷叉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裏，“但你放心吧，也就這兩年之內的事。”
“謝謝大人！”提比略連忙行禮，“有大人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切薩雷非常愉悅，但他不知道，在兩千裏外的尤裏安堡，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因6月18日的事件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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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守倉庫的伊薩克在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消息，他簡直懷疑自己聽到的是謠言。
“執政府為什麽會下這種荒唐的命令呢？”
“難道是受到了什麽逼迫？”瓦倫斯也感到費解。
“不行，我今天必須去找西蒙他們問清楚，你暫時一個人守一下倉庫。”
伊薩克說完就拋下瓦倫斯，向執政府跑去。穿過三條街道，他終於來到了執政府門口，這是他第二次走進這個令人不快的地方。
西蒙和內閣成員們都正在議事廳中開會，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伊薩克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
“伊薩克大人，你這是？”西蒙皺著眉頭問。
“你……你們為什麽要下這麽荒唐的命令？”伊薩克邊喘著氣邊說，“這一定會激起民眾反對的！”
西蒙搖了搖頭：“伊薩克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既然你來質問我這件事，那我就相信你一回。約安尼斯大人，把我們的計劃給伊薩克大人說一說吧。”
“這……合適嗎？”約安尼斯有些猶豫。
“說吧，我相信伊薩克大人是能夠辨別是非的人。”
於是約安尼斯便將執政府定下的計策原原本本給伊薩克說了一遍，聽得伊薩克目瞪口呆。
“什麽？你們想聯合洛克島反抗赫拉共和國？”
約安尼斯嘆了口氣：“看吧，執政，我就說不能告訴伊薩克大人。”
西蒙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站起身來走到伊薩克面前，輕聲說：“伊薩克大人，我相信你才把這個事情告訴你。我明明白白地給你說，你和我，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是東帝國的叛徒，所以我不會說自己有多麽高尚。但是我們已經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國家，現在難道還能背叛我們自己的身份嗎？我們是帝國人啊！不管這個國家搞什麽制度，不管這個國家叫什麽名字，我們說的是帝國語啊！伊薩克大人難道已經憎恨帝國以至於連同自己的語言文字都要毀滅的程度了嗎？”
伊薩克感覺大腦再一次一片混亂，他之前投靠赫拉共和國是為了什麽呢？是為了反抗教會和皇室的暴政，是為了自己的同胞獲得自由，是為了給自己的摯友報仇。但他何曾想過要否定自己從小學習的語言文字呢？何曾想過要把帝國人這個民族從這個世界上抹消呢？
“不……不……我不是這種人。”伊薩克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我僅僅是想終結弗拉維家族和教會的暴行，我絕對沒想過背叛自己的民族。”
“這就對了！”西蒙欣慰地拍了拍伊薩克的肩膀，“以後我們肯定會需要你的幫助，現在你就委屈一下，繼續當一當司庫官吧。”
“這……”
正在這時，一個執政府的文官驚慌地跑進了議事廳，大喊道：“不好了！昨天那道命令發下去後，首都市民都極為不滿。現在已經聚集了好幾萬人在街道上，由尤裏安大學的學生領頭，要去沖擊赫拉軍駐尤裏安堡大營！”
“什麽？”西蒙頓時目瞪口呆，“這下壞了！福卡斯，你趕快去帶著首都的新兵去阻攔，千萬不能讓他們沖進赫拉軍大營！”
“是！”福卡斯連忙答道。
“我也去！”伊薩克舉起手來，“我也帶過幾個月的兵，可以暫時派上用場。”
“好，你們兩個都去，但是要註意兩點。”西蒙抓住伊薩克和福卡斯的手，“第一，你們不能夠屠殺自己的同胞；第二，你們不能夠和赫拉軍發生直接沖突。”
“明白！”
福卡斯和伊薩克帶上新招募的一萬士兵，直奔通往赫拉軍大營的大道。果然，這裏已經聚集了四五萬群情激奮的市民，有的拿著棍棒，有的舉著東帝國的黑鷹旗，有的手中還有簡陋的武器，大聲叫喊著向赫拉軍大營走去。
“赫拉人滾出去！”
“我們是帝國人！”
“東帝國萬歲！君士坦丁陛下萬歲！”
福卡斯連忙下令：“快，組成盾墻，阻止市民前進！”
這些剛入伍兩三個月的新兵完全組不成像樣的方陣，很快就被市民沖得七零八落。市民們邊沖擊著這些年輕的士兵們，邊罵他們是叛徒和走狗，有的士兵甚至被打得頭破血流。
“不準還手！”伊薩克嘶吼著，“帝國人的軍隊，不能屠殺帝國人同胞！”
市民們沖破阻擋來到赫拉軍大營前，他們高呼著口號徑直向營門沖去。就在這時，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赫拉士兵蜂擁而出，手持刀斧肆意砍殺著僅有棍棒等簡陋武器的市民。
“不！”伊薩克大聲喊叫著，“快住手！住手啊！”
有些士兵見到這種情形，馬上就要沖上前去和赫拉軍廝殺，卻被福卡斯攔住了。
“不準進攻赫拉軍！”福卡斯環顧四周大喊道，“這是西蒙執政的命令！”
“呸！”一個士兵憤怒地把劍摔在了地上，“連自己的同胞都不能保護，當兵還有什麽意思？不幹了！”
話音剛落，就有許多士兵也把武器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陣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音。
“不幹了！”
“你們……”福卡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帶來的士兵作鳥獸散，只有兩三千人還堅持在道路上。但他們也只能看著市民遭受赫拉軍的殺戮，自己卻無能為力。
6月18日，這今天從此成為了尤裏安堡的淚水之日，有1500名尤裏安堡市民在這一天被赫拉軍屠殺，市民的暴動很快平息了，留下的是一片死寂的城市。
這天傍晚，伊薩克終於回到了倉庫，但他是一路哭著走回去的。瓦倫斯迎上來，輕撫著伊薩克的背，輕聲說：
“伊薩克大人，我都聽說了。”
伊薩克抽泣著坐回自己的座椅上：“我真沒用……沒能救他們。”
“你已經盡力了。”
“都怪我，我不該相信赫拉人的鬼話。”伊薩克擦了擦眼淚，猛地一捶桌子，“赫拉共和國並沒有給帝國人帶來自由，反而是更殘酷的暴政！”
瓦倫斯聽了也面露愧色，因為他曾經也深信赫拉人是大陸的救星，自由的使者。
“伊薩克大人，現在你準備怎麽辦呢？”
“總之，我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任。”伊薩克握緊了拳頭，“以前我怎麽幫赫拉人擊敗帝國的，現在我要加倍返還給他們！”
“雖然和以前預想的差得很遠，”瓦倫斯一把握住伊薩克的手，“但既然伊薩克大人都這麽說了，我也只能陪你一路走下去了。”
當6月18日的消息傳到切薩雷耳中時，這位幕後操縱者又像往常一樣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大人，你笑什麽？”正在服侍切薩雷用餐的提比略奇怪地問。
“我笑有這麽多人被我捉弄而不自知。”
“是嗎？”
“你這個小家夥還不信？”切薩雷伸出右手捏成拳頭，“我告訴你，整個羅曼尼亞大陸的命運都在我這只手中，歷史全憑我的意志在向前流動。”
“那……大人什麽時候才能幫我報殺父之仇，拿下洛克島呢？”
“這個嘛……時機沒到。”切薩雷叉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裏，“但你放心吧，也就這兩年之內的事。”
“謝謝大人！”提比略連忙行禮，“有大人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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