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羅曼尼亞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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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伊薩克迎來了自己24歲的生日。
他依然記得去年的7月2日，自己正在尤裏安堡的軍營中進行入伍訓練，只有瓦倫斯和伊琳娜對他說了生日快樂。而今天，當他一走進倉庫的大門，瓦倫斯和守衛倉庫的士兵們就一擁而上，把一大堆禮物塞到了伊薩克手裏。
“伊薩克大人，生日快樂啊！”
“祝伊薩克大人一路高升，進內閣，然後當執政！”
“哈哈哈哈哈。”伊薩克笑著接過這些禮物，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好，謝謝大家，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好啊！”士兵們都歡呼起來。
在完成了這一天的無聊工作後，夕陽已經落到了西邊的地平線下。伊薩克帶著瓦倫斯和20個士兵，說說笑笑地走向了尤裏安堡最著名的埃提烏斯大酒店。這座外觀如同宮殿般華麗的建築是首都名流匯集的場所，伊薩克在讀書時幾次都想進去感受感受貴族們的生活，但終究因為囊中羞澀只能灰溜溜地走開。而現在作為首都的官員，伊薩克的俸祿已經完全可以負擔這裏的費用。
一走進酒店的大門，裏面的裝潢陳設就更令伊薩克眼花繚亂了。一隊著裝統一，訓練有素的侍女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待他們入座。
“上帝啊！”一個士兵驚嘆地看著這一切，“如果真的有天堂，那一定是這個樣子的吧。”
“哈哈哈哈哈！”伊薩克笑得前仰後合，“你這話說得有點意思。”
當侍女們把菜單遞到伊薩克手裏時，他驚奇地發現居然有一大半的菜品名字他都沒有看到過。
“這都是些什麽……”
“我也不知道……以前又沒來過。”瓦倫斯也一臉茫然。
侍女強忍著笑，依然俯下身溫柔地說：“這位大人，如果您不知道點什麽的話，您可以確定一個預算，我來幫您配菜。”
“喔，還可以這樣。”伊薩克合上菜單，“今天是我生日，必須要大氣！你就按50金幣的標準給我準備！”
侍女掩面笑著說：“好的，大人。”說完便走開了。
“她笑什麽？”伊薩克感到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瓦倫斯搖搖頭，“也許是她覺得花50金幣在埃提烏斯酒店不算大氣吧。”
沒過多久，侍女們就端著一道道菜品來到桌旁，小心地擺放好。
“大人，請慢用。”
伊薩克幾乎是帶著宗教般的虔誠，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塊他也認不出是什麽東西的肉，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嗯！好吃！”伊薩克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大酒店啊。”
聽到伊薩克這麽一說，瓦倫斯和其他士兵們也開動起來，整桌人都沈浸在從未體會過的滋味中。
正當一群人吃得正盡興時，一個侍女拿著一個大盒子來到了伊薩克身邊。
“大人，剛剛門外來了一個人，叫我把這個東西給您，還說祝您生日快樂。”
“啊？沒搞錯吧？”伊薩克覺得有些奇怪，在這個尤裏安堡他也沒幾個朋友啊。
“我確認一下，大人您的名字是伊薩克·布林紐斯嗎？”
“對，是我。”
“那就沒錯，您收下吧。”
伊薩克滿腹狐疑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酒瓶。擰開瓶塞，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這是斯特凡堡出產的藍莓酒……”伊薩克腦海裏猛地閃過了伊琳娜的身影，他一下站起身來，激動地問，“送酒來的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啊……衣服裹得很嚴實看不清，聽聲音應該是女的。”侍女被突然起身的伊薩克嚇了一跳。
“人呢？”
“已經走了，不過她說，今天晚上會來找你的。”
伊薩克放下酒瓶就向門外跑了出去，他焦急地圍著埃提烏斯酒店繞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侍女所說的那個神秘人。最終，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飯桌上，但桌上的菜肴卻已經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美味，變得味同嚼蠟。伊薩克隨便吃了幾口，就帶著瓦倫斯和士兵們離開了。在路上和同事們道別後，伊薩克便獨自拎著那個酒瓶，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這個住所以前是一位東帝國稅務官的私宅，現在被移交給了伊薩克居住。
伊薩克一走進門就倒在了床上，他擰開酒瓶就往嘴裏倒，灑在床單上也不管。一邊喝著，一邊回想著從小與伊琳娜和亞歷克賽一起四處游玩的時光。
夜深了，窗外已經沒有了人聲，只剩下蟬鳴。
微醉的伊薩克正準備吹滅燭臺，合衣睡下。突然，叩門聲響了起來。
伊薩克猛地翻身而起，飛快地跑到門口，一把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一個頭戴兜帽，面遮黑紗的人。
在這一瞬間，伊薩克感到了失望。他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伊琳娜，因為嬌小的伊琳娜才只有伊薩克的肩膀那麽高，而眼前這個家夥卻高大得多，至少與伊薩克的眉毛齊平。
伊薩克不知道該說什麽，但門外的陌生人卻先開口了：
“看來你很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呢。”
果然是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啊？”
“這一身酒氣。”陌生人的口氣似乎和伊薩克是老朋友一樣，她沒等伊薩克邀請就幾步跨進了客廳，“把門關上吧。”
伊薩克關上大門，走到陌生人身邊。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認識啊，不認識我會送你禮物嗎？”
“那麻煩你直接亮明身份吧，我不喜歡做猜謎游戲。”
“唉……”陌生人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是一個更有趣的人。”說完，陌生人摘下了兜帽，一頭蓬松的黑色長發一下子垂在了她的後背和兩肩。接著她便揭開了那黑色的面紗，兩道秀美如筆畫的眉毛在她高高的額頭上劃出漂亮的弧線，高挺的鼻梁兩側，一雙光彩照人的眼睛正打量著眼前的伊薩克。
伊薩克感到非常驚奇，眼前這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姑娘不僅不是伊琳娜，甚至可以說完全是伊琳娜的反面。伊琳娜的好看，是一種含蓄的，溫柔的乖巧；而眼前這個少女的好看，則如同明月當空，臉上的五官都如同是經過了雕刻家了精心打造一般，不容辯駁地向世人彰顯著自己的超凡絕倫。
“我……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你。”伊薩克感覺心臟跳得很快，已經到了讓他很難受的地步，“我這輩子沒什麽機會認識漂亮的女孩兒。”
女孩呵呵地笑了一聲：“不錯，至少還懂得要誇獎人。”
“所以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想不起來麽？”女孩走到伊薩克放置盔甲的架子前，輕撫著那身陪伊薩克度過了8個月戎馬生涯的板甲，“我們本來四個月前就該見面的呢。”
伊薩克努力回憶自己四個月前到底在幹什麽，突然他回想起了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名字和一件重要的事情。
“難道……你是……”
女孩看著伊薩克臉上驚慌的表情又是輕輕的一笑：“看你的表情，大概是猜到了。”
“真的是你？”
“沒錯。”女孩伸出右手貼在胸前，“吾乃皇帝莫裏斯三世之孫，第歐根尼親王之女，如今的東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狄奧法諾·弗拉維。”
伊薩克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平覆良久才輕聲問：“你沒有死？”
“當然，被燒死的只有我的侍衛和女仆。”
“怎麽證明你的身份？”伊薩克突然警覺起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江湖騙子？”
狄奧法諾擼起了身著的粗麻布衣的左手袖口，一個金色的手鐲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她將手鐲取下交到了伊薩克手中，伊薩克拿起一看，果然在這手鐲上看到了弗拉維家族專用的雙頭鷹紋飾。而且這只手鐲上還鑲嵌著鉆石、藍寶石等幾種名貴寶石，幾乎不可能出自民間。手鐲的內側還用帝國文鐫刻著主人的名字：狄奧法諾·弗拉維。
伊薩克顫抖著把手鐲還到了狄奧法諾手中：“好，我相信你。但是，你為什麽要來找我？我可是殺了你們家族100多人啊。”
“是啊，所以你對不起我，你就必須要幫我。”
“幫你，幫你幹什麽？”
狄奧法諾一把抓住了伊薩克的手：“跟我來。”
“這麽晚了，去哪裏啊？”
“跟著我走就行了。”
狄奧法諾拉著伊薩克走出了住所，穿過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一直走到城北的利奧山下。
“爬上去。”狄奧法諾以命令的口吻說。
“為什麽啊？我為什麽要大半夜陪你來爬山啊？”伊薩克一臉委屈。
“因為我想在山頂看日出啊。”狄奧法諾笑著說，“快走吧，伊薩克大人。”
城外的這座利奧山，伊薩克以前也常和亞歷克賽和伊琳娜來爬。但是在大半夜登山去看日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伊薩克很不情願，卻不知怎麽的，就是不敢拒絕，順從地和狄奧法諾一起向山頂攀登著。本就是炎熱的夏夜，再一活動，伊薩克流了一身汗，酒也全醒了。
終於，在黎明時分，伊薩克和狄奧法諾登上了利奧山的最高峰。兩人坐下來休息了沒多久，紅色的朝陽就從東方的群山中緩緩升起，發射出耀眼的金光，為峰巒披上了光輝的盛裝。
狄奧法諾笑著拉著伊薩克站了起來。
“伊薩克大人，你看北面，哪裏是什麽？”
伊薩克舉目北望，遼闊的北海平原就在視線的盡頭。
“那裏是北海省，現在阿瓦爾人正在那裏放牧著自己的牛羊。”
狄奧法諾點了點頭，又指向南方：“那南面又是什麽呢？”
伊薩克轉向南方往山下望去，尤裏安堡還沈睡在未褪盡的夜色中。
“那裏是尤裏安堡，東帝國曾經的故都，現在正在赫拉人的支配之下。”
“是的。”狄奧法諾笑著說，“這就是你要幫我的事。”
“什麽意思？”
“你要用盡全力，把帝國人從阿瓦爾人和赫拉人的手中解救出來，重建東帝國，擁戴我為帝國女皇！”
伊薩克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問道：“你這個小妹妹還真敢想啊，你不知道東帝國現在依然占據洛克島嗎？君士坦丁七世是米海爾九世的嫡子，就算帝國覆興，怎麽會輪到你當女皇呢？”
狄奧法諾輕蔑地“切”了一聲，又回過頭來看著伊薩克的眼睛堅定地說：“你覺得一個占據孤島的流亡政府還能代表東帝國嗎？你覺得一個沒有經過羅曼尼亞正教會大牧首加冕的小孩子能算得上真正的皇帝嗎？”
“可是他至少比你有資格成為合法的統治者，你僅僅是一個親王的女兒！”
狄奧法諾面不改色地說：“是的，但正因這一點，你才應該幫助我而不是君士坦丁。”
“為什麽？”
“如果君士坦丁重返大陸，你能得到什麽？不過是升官罷了，而且肯定當不了什麽大官，論功行賞的話，飛黃騰達的一定是泰提修斯和瓦西裏這些在洛克島輔佐他的人。”
“那你又能給我什麽？”
狄奧法諾笑著背過身去，望向山下那東帝國的故土。
“你終於問到重點了。如果你幫我，我一旦當上了女皇，你就是第一大功臣，總理大臣非你莫屬。如果你足夠讓我滿意，我還可以下嫁給你。這樣，作為女皇的丈夫，我就能冊封你為東帝國的共治皇帝，你的兒子將成為帝國的繼承者，東帝國的下一個王朝就是布林紐斯王朝！”
伊薩克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幾乎要站立不起。
“好了，跪下來親吻我腳下的塵土，向我效忠吧。”狄奧法諾轉過身來，面對伊薩克輕輕地向踏出一步，“這樣，整個東帝國的權柄、榮耀和繁華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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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記得去年的7月2日，自己正在尤裏安堡的軍營中進行入伍訓練，只有瓦倫斯和伊琳娜對他說了生日快樂。而今天，當他一走進倉庫的大門，瓦倫斯和守衛倉庫的士兵們就一擁而上，把一大堆禮物塞到了伊薩克手裏。
“伊薩克大人，生日快樂啊！”
“祝伊薩克大人一路高升，進內閣，然後當執政！”
“哈哈哈哈哈。”伊薩克笑著接過這些禮物，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好，謝謝大家，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好啊！”士兵們都歡呼起來。
在完成了這一天的無聊工作後，夕陽已經落到了西邊的地平線下。伊薩克帶著瓦倫斯和20個士兵，說說笑笑地走向了尤裏安堡最著名的埃提烏斯大酒店。這座外觀如同宮殿般華麗的建築是首都名流匯集的場所，伊薩克在讀書時幾次都想進去感受感受貴族們的生活，但終究因為囊中羞澀只能灰溜溜地走開。而現在作為首都的官員，伊薩克的俸祿已經完全可以負擔這裏的費用。
一走進酒店的大門，裏面的裝潢陳設就更令伊薩克眼花繚亂了。一隊著裝統一，訓練有素的侍女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待他們入座。
“上帝啊！”一個士兵驚嘆地看著這一切，“如果真的有天堂，那一定是這個樣子的吧。”
“哈哈哈哈哈！”伊薩克笑得前仰後合，“你這話說得有點意思。”
當侍女們把菜單遞到伊薩克手裏時，他驚奇地發現居然有一大半的菜品名字他都沒有看到過。
“這都是些什麽……”
“我也不知道……以前又沒來過。”瓦倫斯也一臉茫然。
侍女強忍著笑，依然俯下身溫柔地說：“這位大人，如果您不知道點什麽的話，您可以確定一個預算，我來幫您配菜。”
“喔，還可以這樣。”伊薩克合上菜單，“今天是我生日，必須要大氣！你就按50金幣的標準給我準備！”
侍女掩面笑著說：“好的，大人。”說完便走開了。
“她笑什麽？”伊薩克感到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瓦倫斯搖搖頭，“也許是她覺得花50金幣在埃提烏斯酒店不算大氣吧。”
沒過多久，侍女們就端著一道道菜品來到桌旁，小心地擺放好。
“大人，請慢用。”
伊薩克幾乎是帶著宗教般的虔誠，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塊他也認不出是什麽東西的肉，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嗯！好吃！”伊薩克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大酒店啊。”
聽到伊薩克這麽一說，瓦倫斯和其他士兵們也開動起來，整桌人都沈浸在從未體會過的滋味中。
正當一群人吃得正盡興時，一個侍女拿著一個大盒子來到了伊薩克身邊。
“大人，剛剛門外來了一個人，叫我把這個東西給您，還說祝您生日快樂。”
“啊？沒搞錯吧？”伊薩克覺得有些奇怪，在這個尤裏安堡他也沒幾個朋友啊。
“我確認一下，大人您的名字是伊薩克·布林紐斯嗎？”
“對，是我。”
“那就沒錯，您收下吧。”
伊薩克滿腹狐疑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酒瓶。擰開瓶塞，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這是斯特凡堡出產的藍莓酒……”伊薩克腦海裏猛地閃過了伊琳娜的身影，他一下站起身來，激動地問，“送酒來的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啊……衣服裹得很嚴實看不清，聽聲音應該是女的。”侍女被突然起身的伊薩克嚇了一跳。
“人呢？”
“已經走了，不過她說，今天晚上會來找你的。”
伊薩克放下酒瓶就向門外跑了出去，他焦急地圍著埃提烏斯酒店繞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侍女所說的那個神秘人。最終，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飯桌上，但桌上的菜肴卻已經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美味，變得味同嚼蠟。伊薩克隨便吃了幾口，就帶著瓦倫斯和士兵們離開了。在路上和同事們道別後，伊薩克便獨自拎著那個酒瓶，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這個住所以前是一位東帝國稅務官的私宅，現在被移交給了伊薩克居住。
伊薩克一走進門就倒在了床上，他擰開酒瓶就往嘴裏倒，灑在床單上也不管。一邊喝著，一邊回想著從小與伊琳娜和亞歷克賽一起四處游玩的時光。
夜深了，窗外已經沒有了人聲，只剩下蟬鳴。
微醉的伊薩克正準備吹滅燭臺，合衣睡下。突然，叩門聲響了起來。
伊薩克猛地翻身而起，飛快地跑到門口，一把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一個頭戴兜帽，面遮黑紗的人。
在這一瞬間，伊薩克感到了失望。他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伊琳娜，因為嬌小的伊琳娜才只有伊薩克的肩膀那麽高，而眼前這個家夥卻高大得多，至少與伊薩克的眉毛齊平。
伊薩克不知道該說什麽，但門外的陌生人卻先開口了：
“看來你很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呢。”
果然是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啊？”
“這一身酒氣。”陌生人的口氣似乎和伊薩克是老朋友一樣，她沒等伊薩克邀請就幾步跨進了客廳，“把門關上吧。”
伊薩克關上大門，走到陌生人身邊。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認識啊，不認識我會送你禮物嗎？”
“那麻煩你直接亮明身份吧，我不喜歡做猜謎游戲。”
“唉……”陌生人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是一個更有趣的人。”說完，陌生人摘下了兜帽，一頭蓬松的黑色長發一下子垂在了她的後背和兩肩。接著她便揭開了那黑色的面紗，兩道秀美如筆畫的眉毛在她高高的額頭上劃出漂亮的弧線，高挺的鼻梁兩側，一雙光彩照人的眼睛正打量著眼前的伊薩克。
伊薩克感到非常驚奇，眼前這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姑娘不僅不是伊琳娜，甚至可以說完全是伊琳娜的反面。伊琳娜的好看，是一種含蓄的，溫柔的乖巧；而眼前這個少女的好看，則如同明月當空，臉上的五官都如同是經過了雕刻家了精心打造一般，不容辯駁地向世人彰顯著自己的超凡絕倫。
“我……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你。”伊薩克感覺心臟跳得很快，已經到了讓他很難受的地步，“我這輩子沒什麽機會認識漂亮的女孩兒。”
女孩呵呵地笑了一聲：“不錯，至少還懂得要誇獎人。”
“所以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想不起來麽？”女孩走到伊薩克放置盔甲的架子前，輕撫著那身陪伊薩克度過了8個月戎馬生涯的板甲，“我們本來四個月前就該見面的呢。”
伊薩克努力回憶自己四個月前到底在幹什麽，突然他回想起了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名字和一件重要的事情。
“難道……你是……”
女孩看著伊薩克臉上驚慌的表情又是輕輕的一笑：“看你的表情，大概是猜到了。”
“真的是你？”
“沒錯。”女孩伸出右手貼在胸前，“吾乃皇帝莫裏斯三世之孫，第歐根尼親王之女，如今的東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狄奧法諾·弗拉維。”
伊薩克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平覆良久才輕聲問：“你沒有死？”
“當然，被燒死的只有我的侍衛和女仆。”
“怎麽證明你的身份？”伊薩克突然警覺起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江湖騙子？”
狄奧法諾擼起了身著的粗麻布衣的左手袖口，一個金色的手鐲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她將手鐲取下交到了伊薩克手中，伊薩克拿起一看，果然在這手鐲上看到了弗拉維家族專用的雙頭鷹紋飾。而且這只手鐲上還鑲嵌著鉆石、藍寶石等幾種名貴寶石，幾乎不可能出自民間。手鐲的內側還用帝國文鐫刻著主人的名字：狄奧法諾·弗拉維。
伊薩克顫抖著把手鐲還到了狄奧法諾手中：“好，我相信你。但是，你為什麽要來找我？我可是殺了你們家族100多人啊。”
“是啊，所以你對不起我，你就必須要幫我。”
“幫你，幫你幹什麽？”
狄奧法諾一把抓住了伊薩克的手：“跟我來。”
“這麽晚了，去哪裏啊？”
“跟著我走就行了。”
狄奧法諾拉著伊薩克走出了住所，穿過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一直走到城北的利奧山下。
“爬上去。”狄奧法諾以命令的口吻說。
“為什麽啊？我為什麽要大半夜陪你來爬山啊？”伊薩克一臉委屈。
“因為我想在山頂看日出啊。”狄奧法諾笑著說，“快走吧，伊薩克大人。”
城外的這座利奧山，伊薩克以前也常和亞歷克賽和伊琳娜來爬。但是在大半夜登山去看日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伊薩克很不情願，卻不知怎麽的，就是不敢拒絕，順從地和狄奧法諾一起向山頂攀登著。本就是炎熱的夏夜，再一活動，伊薩克流了一身汗，酒也全醒了。
終於，在黎明時分，伊薩克和狄奧法諾登上了利奧山的最高峰。兩人坐下來休息了沒多久，紅色的朝陽就從東方的群山中緩緩升起，發射出耀眼的金光，為峰巒披上了光輝的盛裝。
狄奧法諾笑著拉著伊薩克站了起來。
“伊薩克大人，你看北面，哪裏是什麽？”
伊薩克舉目北望，遼闊的北海平原就在視線的盡頭。
“那裏是北海省，現在阿瓦爾人正在那裏放牧著自己的牛羊。”
狄奧法諾點了點頭，又指向南方：“那南面又是什麽呢？”
伊薩克轉向南方往山下望去，尤裏安堡還沈睡在未褪盡的夜色中。
“那裏是尤裏安堡，東帝國曾經的故都，現在正在赫拉人的支配之下。”
“是的。”狄奧法諾笑著說，“這就是你要幫我的事。”
“什麽意思？”
“你要用盡全力，把帝國人從阿瓦爾人和赫拉人的手中解救出來，重建東帝國，擁戴我為帝國女皇！”
伊薩克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問道：“你這個小妹妹還真敢想啊，你不知道東帝國現在依然占據洛克島嗎？君士坦丁七世是米海爾九世的嫡子，就算帝國覆興，怎麽會輪到你當女皇呢？”
狄奧法諾輕蔑地“切”了一聲，又回過頭來看著伊薩克的眼睛堅定地說：“你覺得一個占據孤島的流亡政府還能代表東帝國嗎？你覺得一個沒有經過羅曼尼亞正教會大牧首加冕的小孩子能算得上真正的皇帝嗎？”
“可是他至少比你有資格成為合法的統治者，你僅僅是一個親王的女兒！”
狄奧法諾面不改色地說：“是的，但正因這一點，你才應該幫助我而不是君士坦丁。”
“為什麽？”
“如果君士坦丁重返大陸，你能得到什麽？不過是升官罷了，而且肯定當不了什麽大官，論功行賞的話，飛黃騰達的一定是泰提修斯和瓦西裏這些在洛克島輔佐他的人。”
“那你又能給我什麽？”
狄奧法諾笑著背過身去，望向山下那東帝國的故土。
“你終於問到重點了。如果你幫我，我一旦當上了女皇，你就是第一大功臣，總理大臣非你莫屬。如果你足夠讓我滿意，我還可以下嫁給你。這樣，作為女皇的丈夫，我就能冊封你為東帝國的共治皇帝，你的兒子將成為帝國的繼承者，東帝國的下一個王朝就是布林紐斯王朝！”
伊薩克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幾乎要站立不起。
“好了，跪下來親吻我腳下的塵土，向我效忠吧。”狄奧法諾轉過身來，面對伊薩克輕輕地向踏出一步，“這樣，整個東帝國的權柄、榮耀和繁華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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