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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她請假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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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

“小島學姐,你好厲害啊,一聽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哪有啊,只是之前你們有提到過,所以我會特意去聽,才會聽出來的。”微笑著,看著那個因為被她指出問題所在,並找到解決辦法而激動的久野,小島千枝覺得她更像那個孩子了。

“千枝、久野,比賽登記的時間到了,我先去登記,麻煩等我一下,一會回來再練習。”

“嗯,我知道了鳳前輩。”

“那長太郎你快點去吧,要不登記時間過了就不好了,我們在這裏等你。”小島千枝拉住了久野的手,讓這個內向的女生,硬是楞了好半天。

“小島學姐,這次真的謝謝你。我不太擅長和別人交往,要是在什麽我自己沒註意到的地方,對學姐失禮了,還希望學姐不要太介意。”

長太郎走後久野微低著頭,語速緩慢,且因緊張而並不算流利,然而從中卻沒有絲毫虛偽,有的只是真誠。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小島千枝的嘴角一直掛著笑容。“謝謝你和長太郎的演奏,讓我難得的身心愉悅。”

“學姐……”久野的眸閃爍著感激,接著小臉泛起了紅,‘嗖’地一聲站起身,“學姐,你一定渴了,我去給你買點水。”

望著久野自作主張的跑開,小島千枝微楞良久,才反應過來,緊隨她跑了出去。

“久野,我不渴的……”

湛藍的眸,流露著柔和。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心中游走。然而,她還沒從沈溺中醒來,便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

待她反應過來時,久野已躺倒在樓梯的下方,她跑過去抱起久野。而久野卻痛苦不堪的抱著手臂,嘴唇發顫。

“久野!久野,你怎麽了?!”

這時四周已聚集了很多人,他們錯愕的望著一臉焦急的小島千枝和那個躺在她懷裏、面色痛苦的少女。

“唉,這不是小島千枝嗎?她又在做些什麽?我都說了,長谷川一定是被她冤枉的,她這種人怎麽可能被冤枉,你看她以前那陰郁的樣子。”

不知是從哪裏傳出的聲音,讓眾人錯愕的視線染上了一份鄙夷,她被那些視線盯得渾身發涼,良久才想起了反駁。

“不是我做的!”

“除了你,還有誰!?我們來的時候,這四周只有你。恐怕你是看到我們來,來不及逃跑了才裝出這幅焦急的樣子。”

“就是、就是,一定是這樣的!”

隨聲附和的聲音,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是我做的……”

語氣已沒了先前的氣勢,只是像是在自訴一般,久野痛苦的臉映在她的瞳孔,而那些發出鄙夷又視線冰冷的人,除了指責她外,竟無一人上前幫忙。

她不想再同那些人多言,吃力地將久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頸處,扶著久野的腰慢慢站起。

“你想把她帶到哪!”

人群中不知是誰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來不及反應扶著久野的身子就那樣直直撞上了墻。

清脆的響聲過後,她的額角泛起了紅,而在她懷裏的久野,則是因為撞擊,雙眉痛苦的深鎖。

看到久野這般模樣的她,怒了。如同發瘋一般嘶吼,“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我說了不是我,久野她現在需要治療!”

她的話讓一部分人一怔,互相對望著,面帶愧疚,似乎已在自責。然而就在他們向她伸出援手的同時,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我看見了!我看見是小島千枝,把久野推下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我最近很忙,所以這個禮拜變成了一日更,一日休。今天為了贖罪,特碼了很多字。可是我發現,今天來不及修文了。明天是禮拜一要早起,所以就放到明天修文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我在此抱歉了

ps.

最近禽流感還有地震,一起向我們襲來。

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好,從大難中堅強,

由哀慟,走向未來……

☆、獨攬螢火

說話的是一個紅色短發的女生。她推開人群,不由分說地用手指向小島千枝。

“我是親眼看到你把久野推下去的,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果然是小島千枝做的嗎?!”

人群中傳來了冷聲。接著,不知是誰一腳踢到她的膝蓋上,使她猛打了一個踉蹌。

“讓開!我只說一遍!”扶著蜷縮著身子的久野,眸光,一下子變得冷厲。

“只說一遍!你以為你是誰呀!”又是一聲無主的呵斥。

“就是,你一定是見久野和鳳君在一起比賽,看不順眼!”

“哼……呵…呵。”小島千枝冷笑一聲,粉色的唇提起一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而低眸間,望著喘著粗氣,抱著手臂身體蜷縮成一團,痛苦盡顯的久野,她眸中的那抹冷厲終化成一抹焦躁,態度也一下軟了下來。

“久野現在真的需要治療!這是比起在這裏爭論誰才是那個把她推下樓梯的人,更為重要的事情!”

“你想逃嗎?”

先前那個指責她的紅發女生,揚著眉鄙夷的說。

她掃了那個女生一眼,“逃?”纖弱的身體將久野背起,“我不逃、不躲,因為有人曾對我說過,比起認命而言,逃離其實最需要勇氣。”

隨著她變得深邃的眸,只留下待在原地眾人們的滿面不解。

背起久野的身子一搖一擺,額角的汗順著逐步蒼白的面頰,緩慢滴落。她緊咬著唇,因久野的體重而負重的雙膝,再加上那要命的飛踢,每走一步,疼痛都能讓她喊出聲來。

而她卻仍是不語地向前走著,任由疼痛的淚水在眼底聚集。

“夠了,看到這裏,你們還無動於衷嗎?不管有沒有證人,我都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

從人群中忽然響起的聲音,使小島千枝的身體一怔,眼底聚集的淚水化成兩行清明的水痕,緩緩而下。

“我也覺得,小島不是那樣的人。每次午休時的空閑時間,我總能看見她給學校中的流浪貓和流浪狗餵食,這樣的人我不覺得她會做出如此惡劣行徑的事。

再說,長谷川的事,那天去看比賽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一二。這裏面應該有看比賽的人吧?你們好好想想,那天明明是長谷川自己親口承認的,誰也沒有逼她!”

緊接著,人群中一陣沈默。再後來,從判定她就是‘兇手’的一邊倒形勢,變成了兩股勢均力敵的力量。

一股,堅持著她有‘罪’。

一股,堅信著她無辜。

“對、不起……”

小島千枝背上的久野,嘴唇顫抖,好半天才吃力的說出那句話。倒是她的眼淚,毫不‘費力’的流著,這讓小島千枝的心,莫名的難受。

“久野,難受就不要說話了。我馬上帶你去保健室,你堅持一下!很快的!我會快一點的。”焦急的語氣,以及拼命放快卻仍是吃力、緩慢挪移的腳步,讓許多人傻楞在原地,滿目震撼。“小島……學姐,雖然我沒看清推我下樓梯的人是誰,但……我相信,那個人不是你。”發顫的唇勉強勾起,豆大的汗珠順著久野的額角,滴在她海藍色的長發上,淡淡微涼。

“…笑容……不是假的。學姐的笑容……不是假的。”久野一直深信那個暖如春光的笑容,是無法假裝的。

小島千枝一頓,“笨……蛋。”壓抑著哭聲,藍眸凝聚著淚水。

“小島,我幫你。”

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不知姓名的男生,忘了該如何反應。

“我們也來幫忙。”

說著,十幾個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久野從她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個男生的背上。她楞在原地,震驚於眾人的行為。

“小島,久野由我們送去保健室,你不要擔心。倒是你的腿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紮著馬尾辮的女生,一臉擔憂。

那一句句真切的話,讓她的心砰然跳個不停,身子也開始發抖。她不敢相信,在這個地方……在這個讓那孩子幾度絕望的冰帝,竟會讓她感到溫暖異常。

幾度,她張著嘴想要說話,卻只是幾不可查的微挑嘴角。

“我可是親眼看到小島千枝把久野推下去的!”

在沈默中,那個紅發女生發出如咆哮般的吼叫聲。她臉上帶著猙獰,扭曲的容顏深深印刻在眾人眼裏。

“是的。你看見了。”扶著小島千枝的女生,淡淡瞥了她一眼。“可是,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我們……不想再看到有什麽人被冤枉了。

以前的事,是我們錯了。

小島與長谷川比賽時,我看的很清楚……”咬著唇,女生的眸寫滿了愧意。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小島她既沒有做錯過任何事,那她曾經喜歡向日又有哪一點是錯的?即使她被拒絕,亦或是接受,那都是她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憑什麽要介入。如果說,這樣的她算是卑鄙的,那,那樣的我們算什麽?!”

小島千枝低下了頭,眼淚一顆顆滴落在走廊光潔的地板上。

此時她的心如百蟲蠶食。任誰也猜不透,那個眸中寫滿了恍惚的少女,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千枝?!”

提交完比賽登記表的長太郎,原本染著期待與興奮的臉,卻在看到被人攙扶的她時一楞,再接著,她眼中的淚令長太郎倏然而驚。

“發生什麽事了?!”長太郎沖上樓梯,望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她,好脾氣的長太郎難得面露怒容。

眾人被長太郎的樣子嚇住了。實在想不到,總以一副溫和又容易害羞的樣子示人的長太郎,動起怒來,竟會這般有氣勢。

擺擺手,“我沒事。倒是久野……長太郎,大家幫我把久野送到保健室了,你快去看看她要不要緊。”

“久野?!”長太郎一怔,“千枝,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清楚。剛才久野要買水,我跟過去的時候,卻看到她躺倒在樓梯下。看樣子受傷不會輕,你快點去看看!”

“我……但是,千枝你……”

“都說了我沒事了。長太郎,你快去看看久野到底怎麽樣了!”

雖然小島千枝很不想承認,但是從久野的樣子看,比賽一定是沒法參加了。

“那……我這就去看看。”說著,長太郎向著攙扶著她的女生急切的點了下頭,“千枝就暫時拜托你了。”

……

待小島千枝被攙扶著,走到保健室的時候,長太郎正好從裏面走出。

“久野她怎麽樣?”

她的話讓長太郎本就鎖著的眉,更加深鎖。

“聽老師說,可能傷到肋骨了。我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送進醫院了。”

“那醫院怎麽說的?有沒有事!?”

長太郎頓了頓“初步診斷是肋骨骨折,雖然不厲害,可是她一直期待的比賽肯定是參加不了了。”

“是嗎。久野她……不能參加比賽了啊。”一直攙扶著她的女生,有些落寞。“久野家就在我家隔壁,就像鳳君說的,她一直很期待這次比賽。

每天早晨,天剛破曉就會跑去練琴。甚至有時從晚上,一直練到早上。聽久野伯母說,這次比賽會有很多日本和國際的知名評審,如果表現突出就會被直接保送到國外知名的音樂大學去。

……久野,明明那麽努力,而且是她的話,一定沒問題。”

女生的話讓小島千枝的眸一閃一閃淡了明亮。雖然她知道女生這樣說,並沒有絲毫怪罪她的意思,可是她卻知道,久野之所以會遇到這樣的事,興許全是因為她……

“小島,你的腿沒事了吧?”說著,女生的表情有些難堪,似乎有什麽為難的事。“那個……真的很抱歉,音樂會馬上要開始了,我們班還有事等著我去做,所以……”

“啊!實在不好意思。謝謝你扶我來這裏,也謝謝你在那些人面前為我辯解……”微微咬咬唇,“你最近一定要務必小心,我怕……”

她真的很害怕,在那麽多人面前為她做辯解的女生,會因此受到什麽牽連。

女生擡起嘴角笑了一下,“沒事的。我相信,站在小島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的。那,就這。我先走了,下次見。”

站在她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嗎?

對於那句讓她溫暖不已的話,她卻只能沈默以對。

“啊嗯,忍足,究竟是什麽人,竟敢在這個時候搗亂?!”

忍足聳聳肩,苦笑著。“誰知道呢~只是聽說這邊似乎出了什麽事,拜托學生會的人出面調解下。”

“啊嗯~”在今天?“還真是不華麗,對吧,樺地!”

“WUSHI”

跡部和忍足正一邊走、一邊閑談著,可一個無意的擡眸,卻讓他們看到站在保健教室外的兩人。

“長太郎?千枝桑?!”

本該出現在練習室的兩個人,竟然出現在保健教室外,這讓忍足感到意外的同時,不由聯想到一件事。

拜托學生會出面調解的混亂,不會是和她有關的吧?忍足微微斂眸,定想不到這個猜測到最後竟然成了真。

小島千枝轉過身,臉色微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不是該在會場維持秩序嗎?”

“這句話,不是該本大爺問你嗎?”跡部點著淚痣,斜眸望向她。接著,他一楞。

“笨女人,你的額頭怎麽了!?”

“額頭?啊……痛、痛……”一時竟忘記額頭上的傷,而是同白癡一般用手用力壓著,而後隨著鉆心的痛這才想起額上的傷。

輕聳著肩,苦笑連連。“出了些狀況。”接著她自嘲的笑笑,“看來我真是不祥呢~和我靠的太近,就會受傷。”

眾人同時一楞,神色各異。

“就只有額頭受傷嗎?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吧?”差不多猜出一些前因後果的忍足,蹙起眉擔心的說道。

搖著頭,“沒了。只是和長太郎搭檔的久野……”說著她的眸光暗了下去。

忍足的瞳孔則因詫異而倏然收縮。

“要緊嗎?”

在得到小島千枝的回答後,忍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還真不好辦。長太郎打算棄權嗎?”

他的話讓長太郎一楞,輕落下眸,一語不發。想必,他對比賽的期待,定不亞於久野。

“這個時候,換搭檔也來不及了吧。既要熟悉長太郎的風格和演奏方式,又要有好的音樂造詣。恐怕,這樣的搭檔還真不好找。”忍足無奈地聳聳肩,卻在擡眸望見她時,一怔。

“千枝桑……”

“唉?我!?不、不行!”她慌張的擺手。這倒不是因為她謙虛,而是因為……然而,當她看到長太郎隨著忍足的話而變得逐步明媚的眸時,她真的不知該怎麽拒絕。

望著額角還泛著紅的小島千枝,跡部的心麻亂不堪。那是一種無從表述的麻亂,正如一些事情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沒幾章身份之謎就要不成謎了。愛情這東西嘛,升溫吧、升溫吧……

☆、靜水流深

對於忍足讓她給長太郎伴奏的這一提議,她沈默了許久,像是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因為嚴肅而緊繃的臉,帶著些許陰郁,讓人不解的同時卻又覺得可愛。

“沒事的。”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長太郎不好意思的揉著頭發。“千枝,不用勉強的。比賽,我已經決定棄權了,反正也不是沒有機會了。”

長太郎這樣說著,可眸光卻有些飄忽。

聽聞長太郎所言小島千枝不但沒有感覺到松了口氣,反而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逐步沈重。她明白長太郎的心情,她還記得曾參加過這樣一場比賽。它並不隆重,更沒有什麽有名的評審員,它只是一場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比賽。

比賽那天,天空如潑墨般下著雨,而她本人也因為雨季而著涼,高燒在床。按理說,以她這種情況,那場比賽大可不必參加,而且即使是去了,以這樣混沌的狀態,又怎麽可能取得好的成績。

然而,她還是去了。她記得很清楚,她是趁著家人不備,翻墻跑出去的。不顧大雨傾盆、不顧思維混沌,只是一心向著會場奔去……

這一切的一切,不是為了名譽、不是為了榮耀,只單單是為了填補心中那‘臨陣脫逃’的不甘。

也許,這只是她曾經年少時的沖動,現在想起或許僅是一笑而過,笑曾經的沖動,笑曾經的輕狂……

然而,若籌備了無數日夜、努力了無數日夜的比賽,就這樣失之交臂的話,她敢肯定,在此時想起那些過往時,不會是一笑而過,只會是濃濃地不甘與懊惱。

沈著的眸,清亮的擡起。

“比賽,我不會讓你用棄權這種方式結束掉的,長太郎。”

嚴肅認真的表情,讓眾人深深一楞,然而不足數秒,便見她苦著一張臉,雙手做懇求狀。

“吶,可不可以不化妝?”

不用說,這便是她猶豫不決的理由,也是她最為擔心的憂慮。

若是化妝,無度數的眼鏡和刻意點上的雀斑,定會不由分說的‘除’去。真是那樣的話,去掉一切偽裝後的臉,她該怎麽繼續隱瞞。

“……千枝桑,這恐怕不行。不只要化妝,還要換禮服。”忍足忍笑,輕推眼鏡,時在想不到她會用如此嚴肅的表情說出這般話來。

聽到忍足的話,小島千枝的嘴角搐了搐。為什麽她會有種想打退堂鼓的打算!閉上眼,腦中交疊閃現著曾手握琴弓、指扶琴弦的自己。

她擡起頭,收了焦慮徒留一片淡然。

也罷。那個謊言,能不能再繼續下去,就看天意了……

——選手準備室——

“我剛打了電話,化妝師一會就會過來。倒是久野的禮服,對於小島同學來說尺碼似乎小了。

然而現在去挑選的話,恐怕已來不及了。我看我們的體型差不多,若是小島同學不介意,我那裏有一套只穿過一次的禮服,我想應該能應應急。”作為學生會成員的神宮寺,斂著水盈盈的眸,輕聲道。

“……嗯。那就多謝你了,神宮寺學姐。”小島千枝語速慢慢,笑如清風。

除去事先因事離開的跡部幾人,在神宮寺走後,偌大的選手準備室中,只剩小島千枝與長太郎二人。

“長太郎,關於比賽,我能提一個任性的要求嗎?”

她的聲音低沈,燈光映照在她臉上。四周。原產法國的高級天然植物熏香的氣味,淡淡地在空中彌漫。

長太郎點著頭,卻參雜著幾分惑意。

“可以臨時換成以小提琴伴奏,鋼琴為主旋律的曲子嗎?”不好意思的搔搔額頭,她尷尬笑著。

“換曲子?現在?!”長太郎一怔,詫異十分。

離比賽時間不過寥寥無幾,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要換曲子?不怪長太郎詫異,若是換做他人,想必詫異的同時,也當提出她是否‘瘋’了的質疑。

“長太郎,對不起。我……”輕落下眸,無聲的嘆了口氣。她承認,這種時候提出換曲,也太過荒謬了,可是,她卻無法彈琴,至於理由…

“我的靈魂,在拒絕著鋼琴,我……無法彈琴。”

她緊緊握拳,指尖將手心掐出一排紅印,而語氣卻是無奈中參雜著淡然。

“曾經我和一個人約好,我的鋼琴只彈給她聽。可是在不久前,她消失了。從這個世界……”

她還記得那個連夏蟬都叫得有氣無力的夏日午後。日本的神奈川、古色古香的日式庭院、稚氣未脫卻已紅唇齒白,出落標準的雙生少女……

“姐姐,你好厲害啊。除了小提琴拉的很好以外,還會很多樂器,大家都誇你是天才吶。”有著海藍色長發的小少女,在庭院的長廊上對著屋內與她有著相似模樣,卻是一副男生打扮的同齡少女說道。

“呵呵,天才?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天才,更多的不過是一些與自己過不去,拼命努力的白癡而已。”

短發少女歪著頭,回給她一個深度的笑,柔和卻深刻的令人費解。接著,短發少女收起了幾分形似大人的嚴肅,嘟起粉唇,染了一抹單純。

“鋼琴。讓我沒少挨罵呢,可是到現在,還是沒多少長進。該說是不按老師教誨練習呢,還是一意孤行的好~”帶著笑,輕聳肩膀。“所以,我就很少彈鋼琴,倒是比較喜歡拉小提琴。”

“挨罵?可是姐姐的鋼琴老師,不是總誇姐姐嗎?”

“不是現在,是之前啊。在這之前的之前,總之是很久啦~”

“很久?可姐姐的鋼琴老師不是一直沒換過嗎?”

短發少女一陣尷尬,“咳咳,總之是很不拿手就是了。”對著藍眸清澈滴水的少女吐了吐舌,“所以,才不是什麽天才。而且,我現在不是已經很久沒上鋼琴課了嗎?”拍著雙膝從榻榻米上坐起,“我已經決定了,從今以後,我的鋼琴只彈給自己聽。”

“唉~?姐姐的鋼琴明明很好聽,我很愛聽的。難道以後要聽不到了嗎?”

“因為很難聽。”

“可是,我不覺得啊?”她微歪腦袋,眨巴著眼睛,而後忽然從藍眸中泛起了淺色。“那以後,姐姐可以只彈給我一個人聽嗎?”

“啊?”短發少女微微一楞,發出一聲疑似不解的感嘆。

而長發少女則是激動的站起,面朝她張開手臂。“我是說,游離姐姐的鋼琴,讓我做全世界唯一的聽眾好不好!?”

“……噗!”

短發被風揚起,枝上的蟬得了一絲清涼,開始拼了命的放肆鳴叫。

掩嘴輕笑,“好。我的鋼琴,只給你一人聽。以後每季寒暑,只要你這個小丫頭樂意,不論距離時間,我都會彈給你聽。”

你是我別扭琴音的聆聽者,而我是演奏著。 整個世界,僅你一人,因為雙生、因為同根,你最特殊、你最珍貴……

不可否認,一紙薄約,卻是永生的束縛。就和那個‘我會等你治好病以後再手術’一樣,這淺淡的看似幾分玩笑的兒時之約,卻造就了一個根深蒂固的頑固靈魂。

現在,莫說要去演奏一首曲子。就連觸摸琴鍵,都會令她的指尖發顫,然後顫抖又會由指尖,過渡至全身。

這時她的腦海,她的心尖,就會閃過那孩子純真的笑臉。閃過那個炎熱得連夏蟬,都無力嘶鳴的夏天……

她忽明忽暗的眸,讓雖不解她究竟和什麽人、定下了什麽約定的長太郎,只知與她定下約定的人,已不在的唯一事實。

長太郎斂眸。“換一首,千枝喜歡的曲子吧。鋼琴是伴奏也沒關系。”

望著長太郎直透心靈的清亮眸光,小島千枝咬著唇,強壓著心頭地顫抖,默默點頭。

“長太郎,謝謝你。”頓了頓聲,“小提琴是伴奏就好。畢竟,比賽的是長太郎。而我,是長太郎的伴奏,只有這樣才會有意義。”

此刻她的心已逐步平靜下來,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微笑。

“雅比斯的禱告。長太郎,我聽你彈過這首曲子,所以選它可以嗎?這樣,也不用考慮配合的問題,你只要按你的節奏就好,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信心跟上長太郎的節奏的。”

在長太郎淺笑點頭的同時,準備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懷抱紅色禮服的神宮寺。

“小島同學,你要試一下嗎?好看看合適不合適。”

小島千枝點了點頭,起身將禮服從神宮寺懷中接過。“謝謝你,神宮寺學姐。”

……

在選手試衣間,她換上了那件紅的紮目的拖地禮服。鏡前,香肩半露,鮮紅的刺繡禮服,襯得她膚若凝脂。

裁剪得體的衣形,修飾著她本就完美的身材。

“小島同學,禮服合適嗎?”

試衣間外,神宮寺輕聲詢問。

“嗯,很合適。真的很謝謝神宮寺學姐。”

“小島同學客氣了,合適就好。不過,那個裙擺是有些礙事了,化好妝前,恐怕小島同學還得先脫下來。”

擡眸,掃了一眼鏡中拖著地的裙擺。“恐怕,還真是。那我還是先脫下來,一會再換好了。”

小島千枝皺了皺眉,微嘆聲氣,這種裙子真是穿上麻煩,脫下來也一樣麻煩。待她換好衣服、將禮服掛好,走出試衣間時,為她化妝的化妝師已經到達,並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

“小島同學,那我還有點事,就先去忙了。琴美是我的特聘化妝師,妝容上你有什麽要求,盡管給她說,她一定可以達到你的要求。”神宮寺笑得優雅,一顰一笑間風姿綽約。

“對了,因為時間還算是比較緊張的,我便讓鳳君先去準備了。而且,我怕化妝會耽誤些時間,所以一會琴美會直接帶你去會場……

小提琴的話,鳳君放到桌子上了。”

說著,神宮寺在微微點頭致意後走出房間。

“時間關系,就不廢話了。你先去把臉洗幹凈,這樣有益於上妝。”

被神宮寺稱為琴美的女子,在神宮寺走後,只是低眸掃了一眼手表,便二話不說的命她去洗臉。

琴美緊盯著小島千枝的臉,細細打量,這個女生五官長得還算是標志,然而……

她幾不可查的挑挑眉。

如果說,是在臉上長了這麽多雀斑的話,還真有點麻煩,得用不少遮瑕液了。不過,這一切對她而言都不在話下。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見到小島千枝遲遲不動身,琴美不解的望向她。

咽著吐沫,嘴角抽搐。“那個……不洗臉可以嗎?還有,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只畫眼睛,不畫臉呢?”

“哈?!”

小島千枝的話讓琴美高挑著眉,顯然一副以為聽差了的樣子。

“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保留我臉上的雀斑……”

小島千枝笑得有些尷尬,而化妝師琴美則是頂著一頭黑線。這可是她從業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往常雇主提到的要求,無非是怎樣把自己畫的美麗動人,可這個少女提出的要求竟然是……保留雀斑!?

“當然不行。小島小姐,因為時間有限請不要再開玩笑,快去洗臉。”

深深嘆了口氣,真是無語到了極點。沒想到自己如此認真的懇求,竟然被化妝師當成一句玩笑。

看來,天意如此、她已回轉無力……

即無語又無奈的洗完臉後,小島千枝站到正在打理化妝工具的琴美身後。

“洗好了?那就坐到這……裏吧……”轉過身,望著小島千枝的臉,琴美驚呆了。“你的臉?!”

抽抽眼角,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外表卻仍是一臉笑容。

“最近流行雀斑妝……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這幾天我們學校 該死的要比賽。排練排死我了,都沒時間碼字% 哭。。 這幾天先湊合著,我決定五一加把油!!

由於這周七天課,明天又要早起去排練,文文明天下午回來敢,望親們海涵。

☆、百轉回腸

隨著時間點點流逝,先前鏡中那個清純如水卻染得絲絲憔悴的少女,多了端莊、嬌艷如花。薄唇上,如水墨般暈開一抹橙紅色,睫毛呼扇如蝶翼,眸光寧靜無波。

少女溫潤的像塊古玉,純凈中透著淺淺嫵媚,又於嫵媚中滲透淡雅。

對於化妝師琴美的錯愕,她只是帶絲尷尬淺淡而笑,明艷的不知方物。

“總算是完成了!小島小姐,我真想不明白,你之前為什麽要刻意扮成那個樣子?”琴美從震驚中回神,梳理著她傾瀉在腰間的長發。

小島千枝並沒有說話,只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看不出心情的笑。

對於小島千枝的沈默琴美並不在意。將化妝工具做了簡單的收理後,她拍了拍小島千枝的肩。

“小島小姐,時間不早了,看來你得快一點換衣服了。”

“嗯。”她點了點頭,“對了,剛才我把衣服隨手放到試衣間了,不在這裏。”

“唉?”琴美微微楞了一下,隨後笑說:“沒事,試衣間就在隔壁,去那換也行,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

紅色的禮服穿在她身上與她透著古典美的妝容,搭配的很是完美。

“果然,小島小姐的氣質很適合覆古的妝容。”琴美笑著,眸光在她身上游弋。

只是忽然,在小島千枝的餘光中,依稀看到她棕褐色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然後捂著嘴慌張的後退。

小島千枝疑惑地看著她。

“怎麽了?”

“禮服、禮服的裙擺……怎麽辦,肯定來不及了。”半晌,琴美才慢慢恢覆正常,但眸中仍是被滿滿的倉惶所占據。

“裙擺?”她低頭向裙擺望去,隨後猛地一楞。

只見禮服從腿部往下的裙擺,不知被何人剪了一個不規則的長口,本華麗的禮服,現在殘破不堪,而穿著這樣禮服的她,也顯得有些狼狽。

收了眸中的震驚,她這才明白琴美的意思。

看來,她還真是不招人喜歡呢~

她開始想象,那個拿著剪刀的‘案犯’,小心翼翼地跑到試衣間又滿懷憎恨剪爛禮服時的樣子,忍不住“呵”的一聲笑了出來。

琴美錯愕的看著她。

“沒事。我有辦法。”小島千枝不自在地幹咳一聲,並沒有對自己的笑聲做出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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