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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她請假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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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親們的理解。

☆、不是每個人都是NO.1

“我說!你們兩個未免太過分了!”一個說她的料理吃了會折壽就算了,另一個竟然還要用這點來捉弄同伴!

小島千枝怒瞪不二和乾一眼,無奈極了。可這兩人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推眼鏡的推眼鏡,練習微笑的練習微笑。

“餵,你個死榴蓮。為什麽說我的料理吃了會得腸胃病,還會折壽!?除此之外,我的料理還有什麽特殊的功效嗎?!”

乾顯得很淡定,“據我的資料顯示,任何可能性都存在!”總而言之,他是絕對沒有再挑戰她那殺人料理的勇氣了。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拉過乾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各位同學,請註意,安靜一下。”料理老師站在臺上,用手指扣了扣講桌。

“我看大家已經分好組了,既然沒有其他異議,時間有限,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乾發狂了,抽著眼角,正要提出異議。卻聽到從剛才起便保持著沈默的手冢淡淡發言。

“乾。”

那語氣平淡至極,卻透著威嚴。

上課期間,不要胡鬧。

“……”

乾苦著臉,換來一側不二與小島千枝滿足的笑。

“吶,要做些什麽?我要幹什麽呢?”

她一臉興奮,可乾卻是扭過頭,抽著嘴角保持沈默。如果可以,真希望她能遠離食材!

“呵呵,就做我們各自的拿手料理吧。”不二笑著,瞥了她一眼。

“拿手料理嗎?聽起來不錯!”她笑著。

“不!”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乾的大聲反駁,只見他輕咳兩聲,以掩尷尬。

“咳咳,我記得上次你有說過,自己的拿手料理是紅燒排骨吧?”頓了頓聲,“我的意思是,你看這很麻煩,而且時間根本不夠。你來負責沙拉吧。”

經過乾的數據處理得出,只需用蔬菜伴著醬料的沙拉應該是最為安全的吧。

“沙拉?!”

她顯得很疑惑,而一旁秒懂的不二卻笑了。

“為什麽你們可以做自己拿手的料理,我就得做沙拉!”她有些不滿。

“呃,這個嘛……”

啊,對了。

“因為我們是組隊,當然要講究搭配。我和不二、手冢三人,拿手的都是傳統的日式料理,可是你的卻不一樣。

所以從菜品搭配來看,你就不能做紅燒排骨。還是做一道不需要特別在意搭配的開胃沙拉比較好。”

乾將謊言說得井井有條,看起來氣勢十足,很容易讓人信服。但實則,他的額頭早已流下無數細密的汗珠。

“小光,你也這樣認為的嗎?”

“啊。”手冢淺淺回答,可語氣中卻淡淡憋著笑。

“呵呵,繼越前後,千枝和手冢的關系也變得很好呢~”

不二的話讓她的心在瞬間收縮,那簡直就像一條冰涼的毒蛇,吐著紅紅的信子從她後頸爬過。

“是嗎?如果你是在指稱呼的話,我可記得在那之前,我就用名字稱呼你了啊。你說是不是,周助。”

她淡然一笑,轉身系上圍裙,試圖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仿佛很隨意,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可是她卻發現,在好長的一段時間裏,她的呼吸乃至心跳,都變得不再正常。

“呵呵。”不二笑出了聲,但那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氣氛瞬間沈默,然後是‘哐當、哐當’的剁菜聲,並伴隨著流水‘莎啦啦’的沖刷聲。

在一陣難耐的安靜過後,她開始抱怨。

“餵!你們讓我做沙拉,可是一會就做完了。沒事幹怎麽辦?!”

“呵呵,那要幫我把這些肉剁碎備用嗎?”不二的聲音裏帶著笑意。看著她長滿雀斑的臉,他發現她的臉色在這幾天間,蒼白的有些不自然。

“好。”

她點頭應答著,拿起刀走到那塊連著骨頭的豬肉面前。

“你的臉色最近很難看呢?生病了?”

不二停下手中的活,對著她說道。

她楞了楞,手中的動作也在瞬間頓住。

“估計……是有些睡眠不足了吧。”她難堪地笑著,有些不自在。

“讓我看看。”乾湊了過來,瞥了她一眼。“……你的確應該增加睡眠了。”

映入乾眼簾的容顏是毫無血色可言的蒼白,蒼白到讓她的臉部輪廓顯得很是生硬。

“可是,千枝你上課不是都在睡覺嗎?”

桃城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而她卻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這個該死的桃子,分組時跑得死快,現在倒是不忘掀她的老底。

“上課補覺是毫無質量可言的!”她理直氣壯地大吼道,換來眾人一片黑線。只有知道緣由的手冢,蹙著眉,臉色突然變得很沈郁。

她重新拿起菜刀,‘兵兵乓乓’剁起肉來,只是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微微浮現出一絲脆弱。

即使故作堅強,即使逼著自己變得成熟,可人類畏懼死亡的這個本性卻還是難以驅除。

心口沈悶的讓她難受,就好被誰揪住了一樣。她開始痛恨自己的脆弱,但更加痛恨的是,明明知道是為何脆弱,卻無法改變的自己。

或許是心亂了的關系,從剛開始她便忘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直到乾搐著嘴角、黑著臉,一字一頓道:

“你這是在剁肉,還是在分屍?”

她瞪了一眼乾,但轉過頭看到砧板上的肉塊時,腦袋上掛滿了黑線。

先不說什麽大小不一,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上全都是肉末和血汙,而砧板四周更是肉末紛飛。

這還別說,真有點兇案現場的感覺。

可是,以她的為人會如此輕易承認自己的過失嗎?

“榴蓮,你這句話有問題。這豬都已經死了,不論怎麽剁都是在分屍。”

“……”

盯著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乾,不二如笑春山,而手冢卻是無奈又好笑。

經過一系列的忙忙碌碌,他們的料理終於制作完成。

不二做了多春魚,從外觀目測味道應該十分鮮美,可惜不二似乎並不怎麽滿意,只見他左手托著下頜,微露愁容,在停頓了幾秒後才露出如往地笑意,緊接著便欣然拿起一側的芥末撒了上去。

眾人看見,不由咽了咽吐沫,揉著頓時感到不適的胃,逃離不二很遠。那種散發著芥末綠的多春魚,根本不是人能吃下去的!

乾堵住了嘴,臉上掛滿黑線。低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出自兩個腹黑大魔王手中的黑暗料理,他覺得不論自己和手冢把料理做得有多好,也免不掉被高城彌生‘借去用用’的宿命。

更別說,他還在無意中將乾汁加進了自己的料理。

手冢熟練的將料理盛裝完畢,推了推眼鏡。

小島千枝湊了過去,盯著手冢做好的鰻魚茶舔了舔嘴唇。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手冢的料理水平嗎?尤其是手冢自己喜愛的鰻魚茶,他做的就更棒。別說什麽和飯店裏賣的一樣,手冢做的鰻魚茶可是比飯店裏做的好吃一百倍!

手冢淡淡瞥了她一眼,將其中盛好的一碗遞給了她,接著再一一遞給了乾和不二。

不二笑笑,嘗了一口。“呵呵,手冢做的鰻魚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味道啊。”

在不二說完,小島千枝與乾貞治相視了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端起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期間還不乏被蔥花之類的補料嗆住。

一側的桃城瞅見,偷偷摸摸將手伸向餘下的最後一碗鰻魚茶。

只聽‘啪地’一聲脆響,伴隨著桃城的慘叫,小島千枝和乾默契的收回右手,再默契的推著眼鏡。

“桃城(死桃子),你不是這組的吧!”他們一口同聲冷冷說道,反光的鏡片更是讓桃城打了個哆嗦。

“我……我只是嘗一下而已。”桃城面紅耳赤顯得有些尷尬。

“那是我的!”

“呵呵,那是留給老師的。”

這一次輪到她和不二異口同聲道。

望著不二的笑和講臺上正註視著他們這裏料理老師,她抽著嘴角,不舍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鰻魚茶,心痛道:

“好吧,我更正。那是留給老師的。”

她那不情不願的態度,讓眾人憋笑。

手冢微微咳嗽兩聲,喚回眾人的註意。而乾則是壞壞一笑,露著整潔的牙齒,眼鏡猛反光。

“既然手冢的料理已經品嘗過了,那就來試試我的料理吧。”

淡淡瞥了眼那目測不出有什麽問題的海鮮味增湯,她率先舀了一碗喝下去。

“唔~味道似乎有點怪怪的,是鹽味淡了嗎?可是,海鮮湯鹽味一重就蓋過海鮮的鮮味了。那這究竟是什麽味道怪怪的呢?”

乾抽著嘴角,有點失落,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他這次可是真的真的對自己的改良乾汁報以了很高的期望值。

乾默默嘆氣,就算她沒有任何反應,那其他兩個人總該有點反應吧。說著,他笑著,臉上再次掛上了難掩的激動。

然而,他卻再一次被不二潑了冷水。

只見,不二優雅地啜飲著湯勺中的濃湯,淡然而笑。

“乾,味道很不錯呢~我推薦!”

“……”乾黑線,抽搐著眼角。

“是……是嗎,謝謝。”

但是他還有些不死心,將頭轉到手冢那裏,卻正巧看見手冢將喝過的空碗放到桌子上。

這一下,他徹底打擊壞了,垂著頭一下子陰暗了許多。以至於他在品嘗不二的料理時,除了淡淡的辛辣,好像也沒什麽事。對他來說,那已經無所謂了。

或許,這就是人常說的因禍得福。

只不過,這種福氣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便被某女端到他面前且處處散發著‘詭異’二字的沙拉趕走了。

開始他以為,就算她的料理水平有多麽堪憂,也不至於調不好一盤簡單的沙拉。可事實證明,他高看她了。

她的料理水平還是一如往日的爛到不能再爛!即使色澤多麽誘人,可口感絕對是讓人不容想象的!

乾只硬著頭皮吃了一口,便飛似地沖到了水池拼命幹嘔。

即便是大家早有耳聞她料理的恐怖之極,可當親眼目睹時,卻還是不由打著冷戰,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因為無人和她組隊這一點心軟讓步,否則在那裏幹嘔的人就不是乾貞治而是自己了!

況且,比起天天喝乾汁的乾來說,他們的體質可沒那麽‘結實!’

“呵呵,果然很有趣。”不二在一旁低聲自語,可聽到的人卻不下少數。他們無不例外黑著臉,冷汗直冒,默默慶幸自己沒招惹到這個青學的大魔王,而且與他的關系也沒好到讓他‘處處關照’的份上。

“味道還好吧,榴蓮?我可是很用心的。”她表情認真,顯然對自己的料理信心十足,而乾則是背對她,手撐在水池邊,擺手繼續幹嘔。

鬼才說不錯!!可惜他目前連回答的功夫都沒!

“周助,該你試吃了!”

小島千枝將盛好的沙拉端到不二面前,不二笑著接下,低眸望著碟子中看起來賣相可人的沙拉,又淡淡望了眼趴在水池前虛脫的乾,笑得不知緣由。

這東西的味道比起乾汁來,會比乾汁差嗎?他不相信。

不二笑著,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裏。再接著,笑容倏然僵硬在他臉上,湛藍地眸更是猛地睜開。

頓了幾秒,不二恢覆了淺笑,可又在幾秒後,只見他直徑走到水池前,接了一杯水匆匆喝了下去。

看來,她的料理還真是不敢恭維。

這可單單只是一盤沙拉,更別說她上次給乾做的那頓飯了。況且,乾還是在不知情的狀態下,連吞帶咽吃下去了那麽多。

手冢挑了挑眉,看著被‘恐怖沙拉’放倒的隊友,再看看在他面前端著沙拉的某女,他有些無奈。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料理水平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甚至,‘破壞力’更大了!

手冢從她手中將碟子接過,二話沒說便用筷子夾起一塊生菜,放入口中。此刻,他的周圍充滿了好奇和同情的註視。

“有些苦。”

手冢回答的很淡然,甚至有些不以為然的淡淡。

他的反應讓眾人太過意外,又不得不驚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都是深藏不露的人。

小島千枝無奈地聳著肩。不懼她料理摧殘的人,這個世界上應該就只有手冢一個了吧。

畢竟小時候天天到他家去學料理,而她做失敗的料理,則全都被她以試吃、提意見的名義,扔到手冢那裏去了。這樣難怪,久而久之他不會產生抗體。

看到這一幕的料理老師有些糾結,雖然將他們這組的試吃評分放到了最後,但最終還逃不過要硬著頭皮給他們這組評分。

她微微猶豫,率先端起手冢做的鰻魚茶,嘗了幾口。頓時變得心花怒放,連連稱讚。

可稱讚完,她又發了愁,不知接下來該品嘗哪一個菜品好。只是想想,不二料理上的大塊芥末是可見的,所以直接否定。而剩下的料理裏面唯一一個沒有引發‘事件’的料理,似乎就是乾貞治做的海鮮湯了。

所以,她以為乾的海鮮湯,即使不好喝,也不會很難喝。於是,她舀了一勺放在嘴裏……

轉瞬她的嘴角僵住了,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

再後來,他們這一組正如乾一開始猜想的那樣,即便有手冢在,還是毋庸置疑選為了最差的那一組。甚至,料理老師連他們共同合作的料理都沒有試吃,便將他們撇給了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彌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休了兩天真的很抱歉,我的考試過了!嘿嘿 但是……我好想哭,因為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學校暖氣上,把門牙磕掉半個,醫生說三月以後才能看,究竟怎麽辦。這三個月我就要頂著半個牙活了!我傷心死了。。。。

☆、黑暗屬性

“你們班的老師,簡直就是惡魔!”

乾將最後一筐負重搬出體育用品倉庫後,揉著酸痛的腰,大聲抱怨。而小島千枝則是以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姿態,斜靠在倉庫門上慵懶道:

“別抱怨了,榴蓮。你看你家部長他們不是做得很好嗎。”

乾有些不滿地挑眉,但更多的是無奈。

“呵呵,沒想到會被‘借’來打掃倉庫呢~”

不二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笑著開起了玩笑。

“不二,你把這些忙完,帶她先回去。”

手冢彎腰將裝有體育器材的箱子放下,淡淡瞥了不二一眼。

他沒想到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彌生,會讓他們來打掃體育用品倉庫,而且這裏竟然會這麽臟,這讓他不免擔心起她的身子。

雖然為了她的身體考慮,沒讓她幫忙打掃,只是象征性分給她一些清點物品的工作,可是隨著掃下的浮灰,她不停掩嘴咳嗽的樣子,還是讓手冢不免操心。

不二意外的楞了楞,而她卻擺了擺手,稍稍側身將大半個身子探出倉庫。

“沒關系,我的心臟還沒有這麽脆弱。”

她的話讓四下忽然變得很靜,不二也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只見他笑著,淡淡道:

“手冢說的沒錯,我還是帶你先回去吧。”

“是啊,讓不二送你回去吧,打掃我們幾個就可以了。”現在,就連乾都加入了奉勸她回去的行列中。

見他們三一個比一個嚴肅,小島千枝掩嘴輕笑。

“拜托,我得的是心臟病,不是哮喘啊!而且,就算會影響,也沒那麽可怕。就讓我在這裏好了,否則我會覺得自己像是那些壞掉的東西。”

她的聲音淡了下來,用指尖指著一側報廢的體育器材,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可言喻。

“你在害怕嗎?”

小島千枝一怔,對上不二的藍眸,而不二卻意識到自己在無意中說了什麽。他閉上眼,重新掛起笑容。

“呵呵,沒什麽,你不要在意。”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笑了笑,故作根本沒有聽到不二的那句話。可是,當她擡眸遠眺時,她的眸中卻染上了一層霧霭,看不透、撥不散……

原來,她在畏懼死亡這一點,是那麽容易被人看破的啊。

原來,那個孩子曾經是這樣的惶恐不安。

她輕笑,無奈,低聲輕喃。

“有些事,即使逃避也沒有用啊……”

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正被三個人看著,他們都沈著面,但其中得知一切的手冢,面色更是尤為凝重。

恍惚回神,忽然覺得自己身後似乎有些安靜異常。轉過頭,望見註視著她神情各異的三人,她陷入了瞬間的迷茫中。

回神後她噗哧一笑,“我說,你們幹什麽都露出一副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的模樣。看見你們這幅樣子,沒病的人也會擔憂出病來吧。”

可惜,她的玩笑並沒有改變多少現狀,甚至讓手冢還不由蹙起了眉。

她很怕看見他們這幅擔憂的模樣,於是她忽然想逃,便匆匆找了一個‘想去曬曬太陽’的爛借口倉惶而逃。

“手冢,她的病很重嗎?”

不二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在她跑遠後向手冢詢問道。

“啊。”手冢頓了頓,沒想要隱瞞這點。只見他微斂著眸光,自語般淡淡吐出‘很重’二字。

手冢的回答讓不二和乾一怔,顯得很意外,他們沒有追問為什麽手冢會知道她病得很重,而是各自在想著些什麽。

……

她跑著,逃到越前常去睡覺的小樹林中,並學著越前的樣子隨便找了顆樹斜靠而下。

或許真像山口醫生所說,她的病情再也不能耽擱,否則她的身體會一日不如一日。現在的她算是深切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義。

從體育倉庫到這裏不過短短幾百米的距離,拋去開始短暫的奔跑外,其餘時間她都只是快步走著,可沒想到身體竟然還會這般疲憊。

一種沒來由的焦躁湧上她的心頭。

隔了一久,她嘆了口氣,以放松緊繃的神經為目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斜靠在樹桿上閉目養神……

“你睡到這裏是會感冒的。”

熟悉地聲音,擾了她的夢,她揉著朦朧的睡眼,直起了身。如果換做往日,誰要是不知趣的擾了她的清夢,她一定不會饒他。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至於原因,全歸功於那個帶著悲哀顫栗,掠過她後背的夢。

“榴蓮?你怎麽在這裏?倉庫打掃完了嗎?”

乾咧嘴笑笑,“沒,只是手冢臨時有點事,不二又先回社團了……”

“所以,你就跑來偷懶了?”

乾沒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加燦爛。

見乾沒有坐下的打算,她便扶著樹桿站起身來。

“貞治,你準備去哪?”

意料外的稱呼讓乾一楞,隨後又咧嘴笑了笑。“網球部。要一起去嗎?”

對於乾而言,‘貞治’這一稱呼要比‘榴蓮’好得太多。

看出乾在高興些什麽,她咯咯笑出聲,“果然,我是腹黑啊。”

“嗯?” 乾不解她的意思。

可她卻吐著舌頭,甜美的笑容滿滿占據了乾的雙眼。

“腹黑的話,是比較喜歡捉弄別人的。所以我決定,就叫你榴蓮了!”

背對著樹桿後西沈的殘陽,她海藍色的束發在陽光中飛舞,帶著熠熠光輝,讓乾突然想到天使。

然後在下個瞬間,恍惚。

她為什麽還能這樣笑?在得了那麽嚴重的疾病以後……

此時,他的數據有些推測無力。

“榴蓮,今天你們部團有什麽安排?我跟去不會打擾吧?說實話,我有點想喝你新研制的蔬菜汁~”

乾黑線,悄悄拂去心頭剛剛湧上的一絲悸動,從衣兜中掏出筆記本。

“一年級的著重體力練習,二三年級進行分組對戰。至於正選嘛……”他擡起頭,咧著白白的牙。

“我為每個人都量身定制了適合他們的全新訓練方案。”

“嘖嘖~榴蓮,恐怕你得挨罵了~”

她故作驚訝,而乾則是‘嘿嘿’笑個不停。興許是腹黑的本性,她突然想要看看,被乾的全新訓練方案和乾汁迫害的眾人。

“餵,榴蓮,你還沒有回答我,我跟去會不會打擾。”

乾推著眼鏡,低聲道:“如果只是在一旁參觀的話。”

聽到乾這麽說,她轉過身背對乾,在伸了個懶腰後她扭過臉,神態悠閑、臉上的笑容也只增不減。

“榴蓮,我們快點去吧,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次你新研制的蔬菜汁威力如何。”

說著,她邁這著步子向前走去。而她身後的乾則是抽著嘴角,用不緊不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後。

剛才一定是他腦袋短路了,才會覺得她像天使!她怎麽可能像天使,明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誰靠近誰倒黴!

他們以慢慢悠悠地速度走著,在經過教學樓時,被一側圍堵的水洩不通的人群吸引去了註意力。

“榴蓮,你知道前面發生什麽事了嗎?”

乾推了推眼鏡,用餘光瞄了一眼人群,並以身高優勢看到在人群最裏面的兩人。他蹙起了眉,難得將厭惡表現得這般明顯。

“又來了……”

“唉?什麽又來了?怪獸嗎?外星人嗎?”

她激動的點著腳尖向人群中張望,乾卻是無語的扶額黑線。為什麽他說‘又來了’她就會想到怪獸和外星人,難得對她而言,這二者經常來嗎?!

乾嘆了口氣,“告白。二年A班的秋津美砂向手冢的告白。”

“小光?!”

秋津美砂這個名字她聽得並不清楚,但手冢二字卻讓她一楞。接緊著她恍然地搖了搖頭。又是告白,還是在大庭廣眾下告白,她真的很糾結自己怎麽老碰見告白這種事。

一次是跡部,一次是手冢……

“手冢前輩,請和我交往!”

清亮的女聲,掩過人群嘈雜,響徹在四周。接著是綿長地沈默,以及讓眾人屏息的緊張氣氛。

“對不起,我說過,目前不考慮和任何人交往。”

手冢的聲音冷冷地,還透著些不耐,這讓熟悉他的小島千枝不由蹙了蹙眉。雖然手冢總是冷冷地,但是拒絕一個人,也不至於語氣如此絕情、不給告白者留面子吧。

見到她面露疑色,乾翻開了筆記本。

“秋津美砂,女,17歲,就讀青春學園二年A班,是上任學生會會長秋津奈良的妹妹。以及手冢的狂熱支持者,據資料記載已向手冢告白過二十次,並每次死纏到底,甚至嚴重影響到網球部的正常訓練。

由於是手冢所尊敬前輩的妹妹,網球部眾人包括手冢本人都盡量無視,可數次的容忍與規勸,只使其屢教不改,次次變本加厲。一月前,曾將女網部長的右臂用球拍擊傷,使其錯失女網個人賽的總決賽,後因心理壓力退部、轉學。

但因其傷勢並不嚴重,且退部、轉學也是個人行為,故只給予秋津美砂停學一月的處分。”乾頓了頓聲,臉上厭意更濃。

“按時間推斷,今天是她停學處分後來上學的第一天,沒想到她還是一點教訓也不吸取。”

“唔~原來是這樣。”她回答的很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上的起伏。可她的眸,卻蒙上了淺淺一層薄冰。

或許從這件事,她聯想到了那孩子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她不想憤怒,可手居然在抖。透過人群的空隙,她看到手冢為難又無奈的臉,她蹙眉但又倏然舒展,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決定,去幹件壞事。

“你要去哪?”

乾拉住她的胳膊,可她卻是笑著抽出。

“去當救世主。”

她開著玩笑,無視一臉疑惑的乾,轉身悠閑地走向人群。可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眸深邃地讓人難懂。

小島千枝出名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切挽著手冢的手臂,對向他前來告白的秋津美砂輕聲道:

“很抱歉,你的手冢前輩,我提前預定了。”

聞言,秋津美砂先是一楞,隨後掩嘴譏笑。而其他眾人則是準備等手冢將她推開後,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的。可是沒想到,手冢只是微楞了數秒、挑挑眉,一語未發。更沒有像眾人預想那樣,將她推開。

只是沈默著,不做任何表示。

這下眾人呆了,開始四下竊竊私語,而秋津美砂的臉色卻是很難看,焦慮湧上她的心頭,而怒氣也漸漸泛起。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現在才來,下午看完書突然有點事,真的很抱歉~

☆、災星所及之處,寸草難生

“你這個醜女!你有什麽資格喜歡手冢前輩!”

秋津美砂氣勢浩蕩,占著自己比起小島千枝來要姣好得太多的容顏,朝她大吼著。

手冢蹙了蹙眉,想要上前一步,卻被小島千枝挽著胳膊拉了回來,以至於秋津美砂的臉色越顯難堪。

她故意將手冢向自己身邊拽了拽,饒有興趣地觀望著秋津美砂和眾人的反應,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

“醜女,難道你沒聽見我說的嗎!?快點放開手冢前輩!”

秋津美砂又沖她吼了一遍,可她卻只是不在意的覆述著秋津美砂的話。

“醜女?”

小島千枝笑了,笑得粲然。

“不知秋津同學是怎麽理解‘醜’這個字呢?”

“理解?這需要理解嗎?對我而言,像你這樣的女生就是醜!雀斑女!”

秋津美砂用食指,指著她的臉,語氣囂張跋扈。

此刻圍繞在他們周圍的是手冢不停釋放的冷氣,以及秋津美砂沒有註意到的冷淩視線。

手冢沈著臉在一旁站著,若不是小島千枝有意攔著,當秋津美砂說出那種具有濃烈攻擊意味的話時,想必就算是自己尊敬前輩的妹妹,他也不會這樣輕易姑息。

畢竟,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可能每次都去原諒一個犯著同樣過錯且不知悔改的人。

“嘖嘖——”

小島千枝端詳了秋津美砂一會,不明所以的咋舌。

“你什麽意思!?!”秋津美砂莫名地發怒。

她搖了搖頭,對著秋津美砂笑著。“沒什麽意思啊。只是對‘醜’這個字,我們理解的還真是不同。”頓了頓聲,她用指尖扶著眼鏡。

“在我的認知裏,‘醜’分為很多種。說一個人的外貌、說自己不喜歡的事物,或是不喜歡的人……

但是對我而言,這以上種種都不重要。在我的理解裏,即使一個人面似桃花,可心如蛇蠍,他便是‘醜’的。

而且,醜的無可救藥。你能理解嗎,秋津同學?”

隨著話音輕落,遮擋她眼眸的眼鏡被她一把摘去,少了鏡片的遮擋,她的笑更具暖意。但唯一遺憾的便是,無法透過那笑得瞇成細縫的眼,看清她的眸。

“理解什麽!我為什麽要理解!”

秋津美砂顯得很憤怒,可她卻並不在意。

“啊啦~我以為,你會明白的,秋津同學。難道你沒有聽出來,我是在說你嗎?”

說著,她將束起發絲的發帶猛地抽下,海藍色的長發傾瀉腰間,睜開的藍眸更是明亮地讓人無法直視。

她的笑在陽光下,溫暖、明媚,讓看到的人陣陣眩暈。雖然她臉上的雀斑猶在,可此時,她的身上卻有一種奪人心魄的美。

那種美,是秋津美砂不可及的……

也是這世上,很多人,不可及的。

秋津美砂呆住了,她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和先前那個人是同一人。一個灰暗如死灰,一個明媚似月華。

小島千枝將左手放到後頸處,手指由發根至發梢輕輕掠過,然後灑脫地一揚,微擡下頜。長長地發在空中隨風蕩來蕩去,如絲,如瀑。

眾人顧不上反應,只是全神貫註地盯著眼前的少女,她的神態、她的動作……

她的一舉一動。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或許是小島千枝忽然地轉變,讓秋津美砂感到了威脅,她很慌張、卻仍不忘咬牙切齒。

小島千枝聳聳肩,神情輕松鎮定還帶著絲坦然。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若真要有什麽意思的話,我希望秋津同學可以這樣理解。咳咳——”她突然感到胸口一悶,喘不上氣,以至於一時不適而猛咳,同時她的心口也傳來一陣刺痛。

“怎麽了?”

手冢的心猛地一沈,連忙扶住她,這個關切的動作,讓一旁的秋津美砂眼紅。她擺了擺手,憋氣的感覺已然消失,但疼痛卻幾乎翻了倍。

“你這個樣子還是去保健室看一下比較好。”乾穿過人群,走到手冢與她身邊。

她仍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深吸著氣閉眼蹙緊了眉頭。圍觀的眾人,不解她這是怎麽了,開始猜測紛紛,而在秋津美砂的眼裏,她的這一舉動完全就是做作、矯情!

好在那種難忍的感覺只持續了短短數秒,恢覆正常後,她先是向乾與手冢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隨後又聲音平穩地對秋津美砂說道。

“很抱歉,出了點意外……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也不知那笑究竟是自嘲還是抱歉。

“我現在的臉,有震懾到你嗎?”

“……”

秋津美砂沒有說話,她不想承認,可否決未免也太不切實際。畢竟這裏有那麽多人,被震懾到的也絕非只有她一個。

小島千枝似乎很滿意秋津美砂的反應,淡淡道:“我所做的,只希望秋津同學可以這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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