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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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蕭武帶領著春嬌走進了周宅，純如早已得到了消息，在會客廳裏等候二人多時了。蕭武將純如和春嬌互相作了介紹，兩人算是初次認識了，寒暄之後，分賓主落了座。
純如仔細地端瞧了春嬌幾眼，心中已大概地明白了，冰羽能被春嬌那麽輕而易舉地就騙去那麽多生絲的原因。
春嬌不單只是有嫵媚俏麗的姿容和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就在那一顰一笑之時、顧盼流離之間，又多了那麽一份流連在她周身的成熟風韻和氣息，落落大方、聰慧雍容，張弛之間，宛若仙家女子，渾身上下卻讓你找不到半分的矯揉造作之處。說起話來，也是面帶三月桃花顏色，婉轉悅耳，柔美動聽，緩急之間，說話的分寸把握拿捏的恰到好處。
這樣的女人，不單男人看上一眼，心裏就會不自覺地感覺到看著舒服和受用，就是女人瞧起她來，也會是感到十分的順眼和親近。春嬌的天生麗質之中，自然就帶著那十二分的奪人心魄的氣場，靠近她，人人都會被她吸引了去。純如知道，春嬌就是即使不使用任何手段，只是在那人群中走上一走，任何男人也都會被迷住，並甘願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何況騙冰羽這件事，還是春嬌事前已精心謀劃過了呢！
“純如東家，過往的事情，我想您也是知道了大概情形的，春嬌在這裏給您賠禮了！”春嬌一臉不好意思的說。
純如看著春嬌也是入了神，甚至心裏都有了些醋意，但聽到春嬌站起身來和她賠禮道歉，也忙說道：“嬌姐姐，你說哪裏去了？我可不是專門讓你來道歉的，你可是我今天請來的貴客。武哥，你說是不是？”純如也是連忙站起來，走到春嬌的面前說。
“那是，那是。是我們東家特意讓我請你來的。”蕭武在旁邊連忙附和著說。
“嬌姐姐，我看你應該是年長我幾歲，我就管你這麽叫姐姐了。以後呢，咱就姐妹相稱吧，不知姐姐意下如何？看你第一眼，我就打心眼裏的歡喜，就是不知嬌姐姐肯不肯賞臉認下我這個妹妹？”純如很是真誠地說。
“能讓我認下純如東家這個妹妹，不知道是我幾輩子修得的造化呢，哪是什麽賞不賞臉的事，我是求之不得啊！”
春嬌見純如有如此請求，又是如此認真的態度，連忙應承了下來，心裏感覺也是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這純如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我騙得了你們周家那麽多生絲，差一點就沒有傾家蕩產，雖說最後給你們家退了回來，可也是聽說害得你們周家的少東家到現在還是癡呆癲癇。臨來之時，師爺蕭玉德並沒有和她交待什麽，自己也不好多問，她也只是認為周家風平浪靜了，忽然想起了這碼子事再找自己算後賬，來給冰羽報仇。自己也是做好了給周家賠罪說小話，甚至挨上一頓拳腳的最壞打算。可眼前的光景，卻是純如主動來和她攀親戚，要認她做姐姐，任憑春嬌是怎樣一個經過風浪的人，也是一時間被純如的作為鬧糊塗了。但能認下純如當妹妹也是春嬌十分情願的事，還不單可以將那不堪過往“化幹戈為玉帛”，就是剛一見面的時候，春嬌也是對純如這個大方漂亮，又能感覺出溫柔善良的女子有了非常多的好感。
“好，既然嬌姐姐認下了我這個妹妹，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此時我們姐妹就地義結金蘭如何？武哥，去讓下面人備好香案。”純如沒有等春嬌的回答，而是直接吩咐蕭武去辦。
“好啊！呵呵，妹妹真是爽快之人，我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春嬌對這件事情，也顯示出十分熱切和期待的神情。
蕭武看著眼前純如和春嬌兩人的感情驟然升溫，他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了。剛才兩人還都是陌生人，彼此間說著生硬的客套話，可這一轉眼的工夫，就要親親熱熱地結拜成幹姐妹了，這怎麽和小孩的臉一樣，說哭就哭，想笑就笑，這女人們的情緒變化也是太快了點吧！但他聽到純如的吩咐，也是忙不疊地跑出廳外備置去了。
“姐姐，你我既然已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我這當妹妹的就直言不諱了。冰羽自那事情過後，一病不起，時常胡言亂語，落下了癲瘋癡傻的病根。我想，他就是還在那個幻境當中沒有解脫出來，如果他真是從那混漿漿的夢裏能醒過來，怕這落下的毛病也就能好了。所以，我把你請來就是這個緣故，‘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姐姐應該是明白的。”
純如雖然馬上就和春嬌結拜為姐妹了，但畢竟還算是初次見面，還有一些生分和隔閡不是一時之間就都能化解掉的，所以他還是盡量把春嬌騙冰羽的事情弱化，不能說得太直白，以免大家聽起來都感覺別扭尷尬，只是以“那事情”一帶而過。
“妹妹，哎，過往真是不堪回首，這事情怪我。姐姐我做了錯事，悔之晚矣，如果真如你所說，還有此處償還彌補的機會，我是求之不得的，一定照妹妹的意思去辦！照妹妹的吩咐做就是了。”春嬌再次說起這件事情來，還是帶著滿臉的愧疚。
“聽了姐姐之言，妹妹真是感激不盡！妹妹在這裏，先行替周家上下老小謝過了！”說完，純如在春嬌面前彎腰屈膝，雙手疊加放在膝蓋上，給春嬌深施了一禮。
“妹妹不要如此客氣，都是自家人了，不必多禮。何況此事緣由還是因我而起呢！”
“因為此時冰羽尚在病中，意識不是十分的清楚，怕是一會姐姐進去見冰羽，我怕他突然間沖動起來，姐姐免不了要被他恐怖的舉動嚇到，你又有可能要吃些他的皮肉之苦，想到此處，我也是感到十分的不落忍！”純如有些為難地說。
她這麽說也是要春嬌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以免對治愈冰羽的毛病起不到最好的效果。
“妹妹，你放心吧。我受到一點驚嚇，受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麽？如果此舉真能將他的毛病治好，我也算是在心裏贖了自己的罪過，從此也就從這件事情上解脫開了！”春嬌坦然地答道。
“東家，一切都準備好了！你們是不是現在就舉行儀式？”蕭武進來說。
純如和春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會客廳，來到擺在外面院子裏的香案前，兩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蒼天在上，今日春嬌、純如在此結拜為異姓姐妹。詩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蔔斷金，早見相交之篤……愛蓮芝誼，籍定蘭交,執牛耳之同盟,效雁門而有序，以後定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誓言過後，兩人起身，相擁喜極而泣。旁邊的丫鬟婆子們看得這場景也是十分的感動，都掩起衣袖的一角來，偷偷地拭淚。
兩人肩並著肩，十指相扣走向冰羽臥房的方向。此時，冰羽的臥房裏正傳來含混不清的叫罵聲、“乒乒、乓乓”打砸物件和敲擊墻壁的聲音，純如知道，此時冰羽正在犯著病。
“姐姐，我就不進去了。雖然是為了給他治好毛病，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被他傷得太重，如果真到了那個份兒上，我同樣也會替姐姐傷心和不安的。”純如牽著春嬌的衣袖，非常柔情地說。
“你放心吧，妹妹，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說完，春嬌拉開冰羽的房門，閃身進去之後，又將房門重重地關上了。
春嬌眼前的冰羽，得益於純如和周家上下人的貼心照顧，穿衣打扮的還算是十分的幹凈利落，只是發髻散亂，衣服扣子也是掉了幾顆。但春嬌發現，冰羽的面容明顯變得老了許多，蒼白枯槁的臉上早已失去了昔日那飄逸的神采。因為發著憤怒，仿佛臉也被扭曲變了形狀，露著猙獰的樣子，讓人看了感覺不寒而栗。
看見有人進來，冰羽迅速地一腳踏在椅子上，另外一只腳踩在床沿兒上，在那裏懸空地蹲坐了下來。屋裏面有些昏暗，冰羽的樣子瞧上去，就如同一只即將被奪去王位的老猴王，看上去既暴躁而又無力。
此時的春嬌也是百感交集，往日情景忍不住湧上心頭。她想起與冰羽初次酒樓見面，兩人對坐隔空飲酒的情景，冰羽是何種的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樣子！她又想起那日酒後與冰羽的一夜溫情纏綿，雖然明知只是逢場作戲，但畢竟兩人有過肌膚之親，露水情緣。此時，看著眼前冰羽這般淒慘光景，春嬌也是忍不住垂下淚來，她為害得冰羽有如此下場，也深感懊悔。
“快給我滾出去！快滾！”
冰羽瞇縫著那魔怔怔的眼睛，對著來人高喊了一聲。
“少東家，我是春嬌。”春嬌邊說著，邊向冰羽走來。
“你是誰？”
冰羽慢慢睜大了那有些紅腫的眼睛，他剛才實在是鬧得有些累了，此時說起話來就如同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一樣。。
“我是華春嬌。”春嬌繼續答道。
“你是，你是，華春嬌！”
待春嬌走到冰羽的近前來，冰羽突然間好似在迷迷茫茫裏受到鬼怪驚嚇到了一般，忽地站起身來，撿起身邊的椅子，使足了力氣就朝春嬌打來。嘴裏還在惡狠狠地連連喊著，“我可找到你了，你騙得我好苦啊！你快還我的絲來！”
春嬌並沒有閃躲，椅子也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身上，春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喊叫。但冰羽並沒有就此罷手，繼而又抓住春嬌的頭發撞向了堅硬的墻壁。瞬間，一股鮮血帶著一絲熱氣淋淋漓漓地從春嬌的頭上，沿著白色的墻壁流向了冰冷的地面。
看到春嬌流了血，冰羽好像從噩夢中被驚醒了一般，他慌忙撒開了抓著春嬌頭發的手，春嬌也順勢頹然地栽倒在了地上，好像一絲氣息也沒有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了她，我殺了華春嬌！”
冰羽一邊驚慌失措地呼喊著，一邊慌不擇路地向門口奔去，待他跑到門口時，正和聞聲闖入的純如撞了個滿懷。
“純如，純如，我把騙咱家絲的華春嬌給殺了！怎麽辦？怎麽辦？”冰羽抱住純如，搖晃著純如的身子，很是害怕驚恐的樣子。
“冰羽，冰羽，你這是好了嗎？你這是好了嗎？”純如也是興奮地一邊搖晃著冰羽的身體，一邊高聲地問著冰羽。
“我怎麽了？我沒怎麽啊！我就是突然在這房間裏碰到了這個騙咱家的人，失手打死了她。其他的我什麽也記不起來了！我該怎麽辦？純如，我殺了人，攤了人命官司，我得去見父親去讓他給我想想辦法。”
冰羽感覺純如對他提出的問題莫名其妙，他現在只知道自己失手殺死了仇人，其他什麽事情他都不記得了！他現在很清楚這事情後果的嚴重性，他急著要去找父親去商量。
純如這時候也才如夢方醒一般，連忙跑到春嬌身邊，蹲下身來，把春嬌的上半身擡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裏，帶著哭腔呼喊著“姐姐、姐姐”。
“你管她叫‘姐姐’，這是怎麽一回事？”冰羽現在也稍稍平靜了下來，一邊問著純如，一邊折返回來幫著純如來救春嬌。
“現在不是和你解釋的時候，快幫我把她擡到床上去。”純如著急地說。
“沒事，我，我沒事。”
躺在地上的春嬌漸漸蘇醒過來，嘴裏喃喃地說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雖然臉色慘白，可是那淒淒的笑容依然宛如一朵要初綻的玫瑰花蕾那般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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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嬌不單只是有嫵媚俏麗的姿容和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就在那一顰一笑之時、顧盼流離之間，又多了那麽一份流連在她周身的成熟風韻和氣息，落落大方、聰慧雍容，張弛之間，宛若仙家女子，渾身上下卻讓你找不到半分的矯揉造作之處。說起話來，也是面帶三月桃花顏色，婉轉悅耳，柔美動聽，緩急之間，說話的分寸把握拿捏的恰到好處。
這樣的女人，不單男人看上一眼，心裏就會不自覺地感覺到看著舒服和受用，就是女人瞧起她來，也會是感到十分的順眼和親近。春嬌的天生麗質之中，自然就帶著那十二分的奪人心魄的氣場，靠近她，人人都會被她吸引了去。純如知道，春嬌就是即使不使用任何手段，只是在那人群中走上一走，任何男人也都會被迷住，並甘願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何況騙冰羽這件事，還是春嬌事前已精心謀劃過了呢！
“純如東家，過往的事情，我想您也是知道了大概情形的，春嬌在這裏給您賠禮了！”春嬌一臉不好意思的說。
純如看著春嬌也是入了神，甚至心裏都有了些醋意，但聽到春嬌站起身來和她賠禮道歉，也忙說道：“嬌姐姐，你說哪裏去了？我可不是專門讓你來道歉的，你可是我今天請來的貴客。武哥，你說是不是？”純如也是連忙站起來，走到春嬌的面前說。
“那是，那是。是我們東家特意讓我請你來的。”蕭武在旁邊連忙附和著說。
“嬌姐姐，我看你應該是年長我幾歲，我就管你這麽叫姐姐了。以後呢，咱就姐妹相稱吧，不知姐姐意下如何？看你第一眼，我就打心眼裏的歡喜，就是不知嬌姐姐肯不肯賞臉認下我這個妹妹？”純如很是真誠地說。
“能讓我認下純如東家這個妹妹，不知道是我幾輩子修得的造化呢，哪是什麽賞不賞臉的事，我是求之不得啊！”
春嬌見純如有如此請求，又是如此認真的態度，連忙應承了下來，心裏感覺也是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這純如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我騙得了你們周家那麽多生絲，差一點就沒有傾家蕩產，雖說最後給你們家退了回來，可也是聽說害得你們周家的少東家到現在還是癡呆癲癇。臨來之時，師爺蕭玉德並沒有和她交待什麽，自己也不好多問，她也只是認為周家風平浪靜了，忽然想起了這碼子事再找自己算後賬，來給冰羽報仇。自己也是做好了給周家賠罪說小話，甚至挨上一頓拳腳的最壞打算。可眼前的光景，卻是純如主動來和她攀親戚，要認她做姐姐，任憑春嬌是怎樣一個經過風浪的人，也是一時間被純如的作為鬧糊塗了。但能認下純如當妹妹也是春嬌十分情願的事，還不單可以將那不堪過往“化幹戈為玉帛”，就是剛一見面的時候，春嬌也是對純如這個大方漂亮，又能感覺出溫柔善良的女子有了非常多的好感。
“好，既然嬌姐姐認下了我這個妹妹，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此時我們姐妹就地義結金蘭如何？武哥，去讓下面人備好香案。”純如沒有等春嬌的回答，而是直接吩咐蕭武去辦。
“好啊！呵呵，妹妹真是爽快之人，我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春嬌對這件事情，也顯示出十分熱切和期待的神情。
蕭武看著眼前純如和春嬌兩人的感情驟然升溫，他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了。剛才兩人還都是陌生人，彼此間說著生硬的客套話，可這一轉眼的工夫，就要親親熱熱地結拜成幹姐妹了，這怎麽和小孩的臉一樣，說哭就哭，想笑就笑，這女人們的情緒變化也是太快了點吧！但他聽到純如的吩咐，也是忙不疊地跑出廳外備置去了。
“姐姐，你我既然已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我這當妹妹的就直言不諱了。冰羽自那事情過後，一病不起，時常胡言亂語，落下了癲瘋癡傻的病根。我想，他就是還在那個幻境當中沒有解脫出來，如果他真是從那混漿漿的夢裏能醒過來，怕這落下的毛病也就能好了。所以，我把你請來就是這個緣故，‘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姐姐應該是明白的。”
純如雖然馬上就和春嬌結拜為姐妹了，但畢竟還算是初次見面，還有一些生分和隔閡不是一時之間就都能化解掉的，所以他還是盡量把春嬌騙冰羽的事情弱化，不能說得太直白，以免大家聽起來都感覺別扭尷尬，只是以“那事情”一帶而過。
“妹妹，哎，過往真是不堪回首，這事情怪我。姐姐我做了錯事，悔之晚矣，如果真如你所說，還有此處償還彌補的機會，我是求之不得的，一定照妹妹的意思去辦！照妹妹的吩咐做就是了。”春嬌再次說起這件事情來，還是帶著滿臉的愧疚。
“聽了姐姐之言，妹妹真是感激不盡！妹妹在這裏，先行替周家上下老小謝過了！”說完，純如在春嬌面前彎腰屈膝，雙手疊加放在膝蓋上，給春嬌深施了一禮。
“妹妹不要如此客氣，都是自家人了，不必多禮。何況此事緣由還是因我而起呢！”
“因為此時冰羽尚在病中，意識不是十分的清楚，怕是一會姐姐進去見冰羽，我怕他突然間沖動起來，姐姐免不了要被他恐怖的舉動嚇到，你又有可能要吃些他的皮肉之苦，想到此處，我也是感到十分的不落忍！”純如有些為難地說。
她這麽說也是要春嬌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以免對治愈冰羽的毛病起不到最好的效果。
“妹妹，你放心吧。我受到一點驚嚇，受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麽？如果此舉真能將他的毛病治好，我也算是在心裏贖了自己的罪過，從此也就從這件事情上解脫開了！”春嬌坦然地答道。
“東家，一切都準備好了！你們是不是現在就舉行儀式？”蕭武進來說。
純如和春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會客廳，來到擺在外面院子裏的香案前，兩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蒼天在上，今日春嬌、純如在此結拜為異姓姐妹。詩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蔔斷金，早見相交之篤……愛蓮芝誼，籍定蘭交,執牛耳之同盟,效雁門而有序，以後定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誓言過後，兩人起身，相擁喜極而泣。旁邊的丫鬟婆子們看得這場景也是十分的感動，都掩起衣袖的一角來，偷偷地拭淚。
兩人肩並著肩，十指相扣走向冰羽臥房的方向。此時，冰羽的臥房裏正傳來含混不清的叫罵聲、“乒乒、乓乓”打砸物件和敲擊墻壁的聲音，純如知道，此時冰羽正在犯著病。
“姐姐，我就不進去了。雖然是為了給他治好毛病，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被他傷得太重，如果真到了那個份兒上，我同樣也會替姐姐傷心和不安的。”純如牽著春嬌的衣袖，非常柔情地說。
“你放心吧，妹妹，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說完，春嬌拉開冰羽的房門，閃身進去之後，又將房門重重地關上了。
春嬌眼前的冰羽，得益於純如和周家上下人的貼心照顧，穿衣打扮的還算是十分的幹凈利落，只是發髻散亂，衣服扣子也是掉了幾顆。但春嬌發現，冰羽的面容明顯變得老了許多，蒼白枯槁的臉上早已失去了昔日那飄逸的神采。因為發著憤怒，仿佛臉也被扭曲變了形狀，露著猙獰的樣子，讓人看了感覺不寒而栗。
看見有人進來，冰羽迅速地一腳踏在椅子上，另外一只腳踩在床沿兒上，在那裏懸空地蹲坐了下來。屋裏面有些昏暗，冰羽的樣子瞧上去，就如同一只即將被奪去王位的老猴王，看上去既暴躁而又無力。
此時的春嬌也是百感交集，往日情景忍不住湧上心頭。她想起與冰羽初次酒樓見面，兩人對坐隔空飲酒的情景，冰羽是何種的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樣子！她又想起那日酒後與冰羽的一夜溫情纏綿，雖然明知只是逢場作戲，但畢竟兩人有過肌膚之親，露水情緣。此時，看著眼前冰羽這般淒慘光景，春嬌也是忍不住垂下淚來，她為害得冰羽有如此下場，也深感懊悔。
“快給我滾出去！快滾！”
冰羽瞇縫著那魔怔怔的眼睛，對著來人高喊了一聲。
“少東家，我是春嬌。”春嬌邊說著，邊向冰羽走來。
“你是誰？”
冰羽慢慢睜大了那有些紅腫的眼睛，他剛才實在是鬧得有些累了，此時說起話來就如同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一樣。。
“我是華春嬌。”春嬌繼續答道。
“你是，你是，華春嬌！”
待春嬌走到冰羽的近前來，冰羽突然間好似在迷迷茫茫裏受到鬼怪驚嚇到了一般，忽地站起身來，撿起身邊的椅子，使足了力氣就朝春嬌打來。嘴裏還在惡狠狠地連連喊著，“我可找到你了，你騙得我好苦啊！你快還我的絲來！”
春嬌並沒有閃躲，椅子也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身上，春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喊叫。但冰羽並沒有就此罷手，繼而又抓住春嬌的頭發撞向了堅硬的墻壁。瞬間，一股鮮血帶著一絲熱氣淋淋漓漓地從春嬌的頭上，沿著白色的墻壁流向了冰冷的地面。
看到春嬌流了血，冰羽好像從噩夢中被驚醒了一般，他慌忙撒開了抓著春嬌頭發的手，春嬌也順勢頹然地栽倒在了地上，好像一絲氣息也沒有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了她，我殺了華春嬌！”
冰羽一邊驚慌失措地呼喊著，一邊慌不擇路地向門口奔去，待他跑到門口時，正和聞聲闖入的純如撞了個滿懷。
“純如，純如，我把騙咱家絲的華春嬌給殺了！怎麽辦？怎麽辦？”冰羽抱住純如，搖晃著純如的身子，很是害怕驚恐的樣子。
“冰羽，冰羽，你這是好了嗎？你這是好了嗎？”純如也是興奮地一邊搖晃著冰羽的身體，一邊高聲地問著冰羽。
“我怎麽了？我沒怎麽啊！我就是突然在這房間裏碰到了這個騙咱家的人，失手打死了她。其他的我什麽也記不起來了！我該怎麽辦？純如，我殺了人，攤了人命官司，我得去見父親去讓他給我想想辦法。”
冰羽感覺純如對他提出的問題莫名其妙，他現在只知道自己失手殺死了仇人，其他什麽事情他都不記得了！他現在很清楚這事情後果的嚴重性，他急著要去找父親去商量。
純如這時候也才如夢方醒一般，連忙跑到春嬌身邊，蹲下身來，把春嬌的上半身擡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裏，帶著哭腔呼喊著“姐姐、姐姐”。
“你管她叫‘姐姐’，這是怎麽一回事？”冰羽現在也稍稍平靜了下來，一邊問著純如，一邊折返回來幫著純如來救春嬌。
“現在不是和你解釋的時候，快幫我把她擡到床上去。”純如著急地說。
“沒事，我，我沒事。”
躺在地上的春嬌漸漸蘇醒過來，嘴裏喃喃地說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雖然臉色慘白，可是那淒淒的笑容依然宛如一朵要初綻的玫瑰花蕾那般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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