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申時開始，在中和韶樂的莊重肅和的氣氛中皇上升座，皇後、皇貴妃、德妃等妃嬪依次入座，皇後與皇帝同坐在高高的平臺上只比皇帝略略矮一尺，以顯示皇上高高在上的地位以及帝後和睦的景象。無論是熱膳、奶茶或是酒膳都是先上皇帝，再從皇後開始按等級分給後宮眾人。等分到青櫻那桌時，什麽都涼了。青櫻百無聊賴的盯著眼前的五彩雲龍盤碗，一點胃口都沒有。見識到除夕家宴的繁瑣覆雜等級分明後，青櫻深深覺得中秋家宴才勉強算是皇上與後妃團聚共膳的日子，除夕家宴那就是給在座的大臣和他們的夫人做樣子的！青櫻坐的位置偏後，擡眼就可以看到弘歷和弘晝，不看還好看了青櫻更覺得郁悶，他們那邊都喝上暖暖的屠蘇酒了，她這邊才拿來冷了一半的奶茶。

青櫻無精打采不僅僅是因為家宴上被迫進食冷菜冷飯，更重要的是這是她第一次沒能同父母一起過除夕一起守歲。到了冬月時，皇後特特向皇上請了恩典準許那爾布一家進京陪女兒共度新年，可是到了臘月初本是青櫻阿瑪額娘上路的日子，青櫻卻收到了阿瑪的書信說額娘生病了不能受舟車勞頓故而一家人不進京陪她過年了。

用膳後就是歌舞表演，歌舞表演是在乾清宮前空地上臨時搭建的戲臺子上，歌舞表演以春季百花為題，弘歷和弘晝一手策劃。青櫻依禮同幾位大臣的夫人格格同坐，青櫻這個地方離戲臺遠，前面又有其他席位的遮擋，看不到戲臺子的表演幾位夫人格格就興致勃勃的閑話家常，青櫻出於禮貌偶爾敷衍一二句顯得十分沈默寡言。青櫻心思不在乾清宮，她沒有意識到開場舞過了，中間的桃夭過了，最後收場的牡丹傾城也過了。直到此後在附近的宮女扯她她才意識到皇上傳召。皇上傳召是不能讓皇上等的，青櫻還未了解皇上到底傳她為了何事只看到弘歷弘晝單膝跪在地上，她也就故作坦然的跪在了弘歷旁邊，裝的端莊賢淑是從小到大的功課之一。額娘曾取笑她，生來性子帶著蒙古格格的特點，裝一裝也還算那麽回事。

“皇阿瑪在誇你編的櫻花醉十分出色。”弘歷見青櫻面色鎮定眼神卻有些閃爍，知道這丫頭準是跑神了，薄唇微啟向青櫻傳達訊息。

“青櫻謝皇上擡愛。”所謂的櫻花醉是指她編的開場舞麽？這支舞如落櫻繽紛漫天飄落，舞娘身形曼妙若無骨，作為開場舞清麗素雅讓人為舞蹈營造的氣氛如癡如醉，櫻花醉的名字取得合情合意。櫻花醉妙就妙在既不會太過出彩蓋過後面的表演，也不會太過平淡讓人索然無味。

“朕尤記得中秋時青櫻一舞折腰驚為天人，朕很是喜歡，如今讓你再次跳來，你可願意？”

皇上詢問的是不容拒絕旨意。青櫻聽皇上的語氣，內心有隱隱不安，青櫻看看弘歷，不知該如何是好。弘歷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深邃卻光彩熠熠，似是在說一切隨你。

“青櫻鬥膽請皇上恕罪，”青櫻言簡意賅的把當日情形敘述了一番，但是隱瞞了原定舞蹈為驚鴻舞的事實，“那日的折腰實屬無奈，其中還有些意外，她的不完美反倒成全了她的獨一無二，恕青櫻難以再現。”天心難測，難保他昔日所好不會成為今日所惡，同樣的舞蹈表演就失去了它初次帶來的驚喜，表演的多了終有一天會如寡淡的白水一般再難讓人有興趣，如此反倒可以讓人印象深刻。

“獨一無二......”想自己盛年時殺伐決斷，甚至狠辣冷酷鐵面無情，無愧皇權無愧列祖列宗。獨於感情，作為皇帝不能為柔則情有獨鐘，更是辜負了後宮眾人的獨一無二。“確實珍稀......看來，世間再不會有那樣的折腰舞了......”皇上似有不忍，便不再為難青櫻，“朕恕你無罪，一支折腰一支櫻花醉，足以向朕討賞，你，有什麽想要的麽？”

“謝皇上隆恩，青櫻鬥膽請皇上恩準青櫻出宮游玩。”青櫻平日去皇親國戚的福晉和大臣夫人那裏串門的時候不是沒出過宮，只是次次有宮裏的太監跟著，坐在馬車上來回，跟從景仁宮到其他什麽宮沒什麽區別，“實話說，來京城這麽久，青櫻還不清楚京城到底長什麽樣呢。”青櫻低聲說道，似是兒女向父母撒嬌。

“少年心性，朕準了，朕賞你這塊蟠龍玉玦，傳令闔宮青櫻格格可隨時出入皇宮。”皇上親手將玉玦遞於青櫻，“今晚你就跟在朕身邊，子夜試筆時就幫朕磨墨吧。”

“青櫻遵旨，謝主隆恩。”所謂試筆就是在用過宵夜和餃子後，皇上在養心殿東暖閣的明窗揮筆寫吉祥語。皇上要身著冠服，親手點燃玉燭長調，手握萬年青筆，寫下新年伊始的第一筆，書好吉祥語後要手捧金甌永固杯飲用屠蘇酒。

跟在皇上身邊看上去榮光無限實則辛苦得很，青櫻一直端著身姿不敢有絲毫懈怠，心裏對禦前伺候的宮女太監佩服的五體投地，尤其佩服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蘇培盛。

回到景仁宮向皇後祝福，領了皇後賞賜的紅包，青櫻才算是可以真正歪在榻上休息。

“格格，聽說宮裏過除夕用膳最是隆重，冷膳熱膳裙膳40品，餑餑、小菜、湯品、蜜餞等有108品那麽多。”阿箬一邊替青櫻鋪床一邊興奮的說道。青櫻不過是後妃的親戚，作為一個地位不高的格格是不能帶貼身宮女隨侍的，阿箬只能和容佩留在景仁宮守歲，對於皇家宴會只能私下裏議論遐想。

“等到了我那裏都是涼的，一點也不好吃。”青櫻因著食品不合胃口，六個時辰裏幾乎沒吃什麽，若不是容佩細心溫著百合薏仁玉米牛奶粥等她，她就要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大概唯一有價值的就是近距離見到了象征政權的金甌永固杯。”杯底三只卷鼻象頭神奇威武，兩只夔龍樣的杯耳似扶搖直上，龍頭鑲嵌的大東珠流光溢彩，杯身上鑲嵌的珍珠寶石更添華貴之氣，整只杯子盡顯寶相莊嚴。

過年說得熱鬧，到底也是別人的忙碌喜慶，身在異鄉的青櫻不過文房四寶和琴棋書畫傍身，數日之後弘歷方才得空邀約。

“容容，弘歷哥哥約我去李玉那裏。”青櫻換下腳上穿的青碧繡整枝山茶的花盆底，蹬上一雙淡雪青色繡鞋就要走。自從拿了皇上的玉玦就沒用過，弘歷哥哥和弘晝哥哥初一在宮裏陪皇上用膳時曾見過青櫻說要帶她出去看看北京城，可是他們一忙再忙一拖再拖估計是現在剛剛抽出空來。

“哎！格格，吃碗湯圓再走吧！”容佩端著碗湯圓剛進屋就見青櫻看了眼紙條就要換鞋子走，“這快中午了，不餓麽？”

“有弘歷哥哥在，餓不到的。”青櫻留下話就跑出去了。

“格格，註意儀容！”青櫻本就不適合長鎖深宮之內，難得能出去自在逛逛是夠她開心的。

“那個百合薏仁玉米牛奶粥換成椰奶試試，幫我送去給皇後姑母。”青櫻忽有探進頭來，“姑母這幾日勞累，這道粥安神養生最適合不過了。”青櫻倒也不是真為了姑母勞累，一是為了表示孝心，二是為了讓姑母消氣。除夕乾清宮皇上說要賞賜青櫻時，皇後本要出言替青櫻討禦旨賜婚，只是皇後要有端莊的架子還未及開口就生生被青櫻截過了話頭。那日青櫻捕捉到皇後一絲眼風，心中一個忐忑當即本著視死如歸的心情開口，卻不想因此得福得了皇上的玉玦。為此皇後借著宮中事多晾了青櫻好幾天了。

青櫻邊走邊想皇後，到乾西五所的路也不顯得太長。

“啊！”青櫻正奇怪怎麽乾西五所頭所這裏怎麽沒人，突然被人攔腰抱起。“放我下來。”

“罰你動作太慢。”弘歷放下青櫻。

“人家已經是換了尋常繡鞋小跑過來了......”青櫻鼓鼓腮幫子，一來了還要受驚嚇......這樣想著想著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明明是光明正大，現在倒像是偷偷私會一般。

“是麽？為什麽我覺得等了好久了呢？”弘歷是在逗青櫻，說的卻是他真實的想法。等，於他來說從不陌生，等皇阿瑪淺薄的一個註目，等當年清出如水的菀嬪伸出手挽住一個孤苦的小孩，等一個機會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讓所有人再不能輕賤了他去。可是這一次不同以往，不是那種無奈而恐懼的蟄伏，不是那種心有戚戚焉的隱忍。嘴角若隱若現的笑容說明了一切。

青櫻本就羞得雙頰緋紅，才發現李玉和小何子都在，小何子更是偷著笑個不停，此時更是面紅耳赤，“小何子！”

“回格格的話，四阿哥說這名字叫著不順口，已經給小何子賜名三寶了，寓意吉祥。”三寶繼續笑。

“格格莫跟三寶置氣。四阿哥要帶格格出宮逛逛，已經為格格備好了漢人服裝更換，還請格格早去早回。”李玉此時開口打圓場。

一個時辰後，青櫻身著漢家雨過天青鳶尾襦裙和同色系半臂斜襟小褂沒有出現在她意料裏京城的街市，反倒站在了果郡王清涼臺的綠梅園裏。“這是......”這裏的綠梅清麗脫俗，香氣幽長淡雅，姿態更是蒼古娟秀，青櫻不禁驚嘆此園只應天上有。

“聽聞清涼臺的綠梅開了，我就帶你來看看。”弘歷笑如清風，自從十六皇叔和兩位皇嫂歿掉後他清涼臺荒廢了不少，唯獨這綠梅卻是管家傾力打理。

青櫻頭一次覺得弘歷氣宇軒昂，雅如秋水明月，淡若高空流雲，溫潤如春季和風，挺拔如青松翠柏，他不風流時竟也如此清水雅然一樣。“可能是環境使然......”

“在想什麽？”弘歷沒聽清青櫻在嘀咕什麽，“我還命人準備了屠蘇酒和幾樣點心，不如坐下來慢慢想？”

“我在想怎麽乾西頭所那裏怎麽只有李玉和三寶了。”青櫻不過隨便扯了一個。

“被管事姑姑調走了。”弘歷喝著屠蘇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是弘歷覺得那裏又李玉和三寶守著就夠了。

“你都給三寶賜名了，為麽不給乾西頭所也換個名字？”青櫻沒話找話。

“這不是我說的算的。”弘歷笑著看向青櫻，“不過那裏是我們的秘密，私下裏取個好聽點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不如青櫻妹妹取一個？”

青櫻略一思索，“漱芳齋可好？”

“出典何處？”

“漱芳軒合篆禮記體註。”青櫻隨口說道，“聖祖52年編纂的，阿瑪有一套收藏在書房裏，家裏一處器物收藏的屋子就取了漱芳齋這個名字。”

“原來是想家了？”弘歷越過青櫻表面這些漂亮話直接抓住青櫻隱而不說重點。“福晉生病你一定很擔心吧。”

“可能額娘沒病......只是阿瑪不願進京罷了......”青櫻有些落寞的把玩著酒杯，阿瑪素不喜朝堂裏的爭權奪利，為求清凈才安心同額娘在盛京領佐領一職閑散度日。阿瑪常說有什麽樣的能力謀求什麽樣的地位，他自問沒有那麽些計謀機心，佐領一職於他再合適不過。“嗨，天寒地凍的，阿瑪一定是不忍心額娘受苦。”青櫻笑道，青櫻揮揮手，這樣就能揮走失落與鄉愁。

“嗯。”青櫻的落寞落在弘歷眼中，弘歷願傾盡全力撫平她的傷愁，“今天是十五，喝屠蘇酒最適合還願。”弘歷舉杯，“莫要辜負眼前美景。”

“少騙人，明明是辟邪的。”青櫻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屠絕鬼氣，蘇醒人魂，也讓她清醒清醒。“我來跳舞，弘歷哥哥來伴奏好麽？這麽美的景我有些技癢了。”

“只是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留下十六皇叔的樂器，我去找找看。”弘歷在清涼臺一處找到一琴一簫，“好像是皇爺爺和舒妃娘娘的長相思和長相憶。”弘歷試了試簫音，便吹起了長相思。青櫻隨心起舞，身影在綠梅的掩映下若隱若現。陽光照雪，融融升起一片暖意；伊人翩躚，盈盈舞動水袖間旖旎動人。喝著長簫臨雪清唱，映著亭臺嫣然含笑，歌盡青梅裙中雪，舞散清華袖底風。

此時的他們何嘗不像神仙眷侶？

天色漸晚，弘歷和青櫻已離開清涼臺回到城裏。街上還有頑皮的孩童在放鞭炮，似乎在宣告燈會的開始。

弘歷輕柔的捂住青櫻的耳朵，只覺得有青櫻陪伴連鞭炮的紅紙被炸得四處紛飛的景象都如詩如畫。夕陽西下，北京城的天幕籠上一層黑紗，街角華燈初上，人也開始多起來。“北京城其實和盛京其實沒有太大區別，想逛北京不如先體驗下元宵節的燈會吧。”弘歷小心翼翼的替青櫻隔開人群，青櫻看什麽都新鮮，卻辛苦了弘歷小心而又不著痕跡的護著她不被人擠到。

忽有一方紗帕飄到弘歷腳下。青櫻蹲下身撿起帕子，頭頂飄來一句柔聲細語。“這是奴家的東西。”

青櫻起身將帕子遞於這女子，這女子盈盈一拜，舉止大方得體，身邊還有丫鬟陪同應是大家閨秀。只是幫她撿手帕的是青櫻，這位小姐卻謝的是弘歷。

“小姐客氣了。”弘歷習慣在女子面前保持良好風度。他亦看出這位小姐有意忽視青櫻，也看到青櫻蹙著眉頭嘴巴都要可以掛茶壺了。他暗自一笑，按下不表。

“奴家姓許，在那邊茶館飲茶，絲帕被風吹走。幸得公子相助，才沒有丟了這方帕子。”

“許姑娘客氣了。”

青櫻暗裏翻了個白眼，多大點事被那姓許的小姐一說跟天大的事似的。

“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無名小卒而已。”

青櫻再翻個白眼，你就跟人家套近乎吧，問個名字還這麽費勁。要不是弘歷藏在袖子下的手拉著她，她早哪空氣清新哪玩去了，免得在這一股酸腐氣味。那時候青櫻情竇初開，對拈酸吃醋一說尚懵懂未知。

“還請公子賜教，也好小女子日後拜謝。”夏小姐再度一拜。

“拜謝倒不必了，只是我看小姐手帕花樣極好，與我家小妹倒是極配，倒想請教是在哪裏買的？”弘歷抽出手摟住青櫻，免得青櫻的小手在袖子底下亂掐。

許小姐心道，原來是妹妹麽？“沒地方賣的，這是家母親手所制，若是妹妹喜歡，不如到茶館裏去，讓奴家把花樣給您畫下來？”許小姐終於不再無視青櫻的存在，可也擺明了是不知道弘歷身份決不罷休。

“好啊。”青櫻笑著拉過許小姐就要走。心中暗道，“既然弘歷你把這糖衣炮彈丟給我青櫻讓我處理，那我就把糖衣留下，炮彈打回給你。”

青櫻轉頭盈盈一笑著實把弘歷嚇到了，這丫頭不是該生氣才對麽？茶館裏許小姐和青櫻有說有笑的，青櫻似乎還在不斷撮合許小姐和弘歷，形勢陡然轉了個個，換成弘歷在一邊悶悶的生悶氣了。

“天啊！”青櫻忽然拉住許小姐的手腕不放，“你出紅疹了？”

“這不是......”許小姐細聲細語那裏蓋得住青櫻大喊大叫，還來不及說這不過是不小心畫在手腕上的朱砂就被青櫻打斷了。

“不會是天花吧！”青櫻語不驚人死不休，死死拉著許小姐，讓她百口莫辯。“你若是出了天花就別再到處亂跑了！怎麽辦，街上人這麽多你還到處走，你罪過大了！”

青櫻的話引得茶館裏人心惶惶，茶客紛紛跑向，有的丟下茶錢有的忘了付賬，場面狼狽不堪。但卻每一個人敢走遠都躲在門口等著看到底怎麽回事，若真是天花，自己也好有個對策。

別說茶館老板夥計躲得遠遠的，連許家丫鬟也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青櫻看弘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眾人又沒有一個有主意，便松開許小姐拉著弘歷也躲得遠遠的。 “有沒有人找個大夫來看看啊！”

“這是不小心畫上的朱砂！”許小姐一時百口莫辯只好大聲呼喊以讓眾人放心，“你們看！你們看啊！”可是誰敢看呢，許小姐靠近誰誰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此事非同小可，”茶館老板吃過的鹽走過的橋畢竟比一般人多了點，及時顫抖著開口，“還......還請小姐在這裏等會兒......等大夫來了看看......”

“我們走！”青櫻見茶館老板已有了計較便拉著弘歷趁亂走掉。走出好遠後青櫻才長呼一口氣。

“那位許小姐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這樣作弄人家。”弘歷不可抑制的露出笑容。

青櫻仔細一想，似乎是有點過分。

“明天這事準要鬧得沸沸揚揚。這個許小姐都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你這樣隨便得罪人家會惹禍上身。”

青櫻吐吐舌頭，計上心頭，“橫豎這事是你招惹的桃花......”

得，弘歷明白了，這意思是這事得他來掃尾。不過他內心裏很為青櫻的作為開心，這說明他在青櫻心裏開始有些分量了。“我也不想，誰讓本公子天上地下舉世無雙英明神武傾城傾國冰雪聰明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呢。”

青櫻被弘歷的無賴自戀逗樂了，笑逐顏開。

“這樣吧，你不喜我招惹桃花，我們就去買個面具戴。”弘歷拉著青櫻來到面具小攤，挑了幾個京劇臉譜青櫻都不很滿意。

青櫻拿起一張豬頭在弘歷臉上比了比，“我看這個最好！”

弘歷有些郁悶的看著那張豬頭，覺得自己的形象全在今夜毀了。“上次我背過你，你給我個豬頭，是不是暗示豬八戒背媳婦？”

青櫻有些羞惱，扔下豬頭，扔下句“你愛戴不戴。”就跑開了。

弘歷拿起豬頭，丟給攤主幾枚銅錢，追著青櫻而去，一直追到另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頭一棵歪脖子柳樹前。“青櫻！”

青櫻停下只見一只豬頭映入眼簾，“哈哈。”青櫻伸著手指點著豬頭的鼻子。

弘歷抱著青櫻，輕輕在青櫻耳邊說，“青櫻，弱水三千，只有你在我心上。”

青櫻枕著弘歷的胸膛，在這一刻她願意相信，可她還沒到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地步，“你有福晉，有那麽多格格侍妾......”

“我也希望情有獨鐘，但對我來說太奢侈了，”弘歷緊了緊手臂，“青櫻......我......因為你的遲到原諒我的不專......”最是那一低眸的嬌羞，讓他怦然心動，難以自拔。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青櫻嘆了口氣，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弘歷哥哥......她捫心自問，她真的能做到與人共事一夫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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